46、残缺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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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齐思思提着保温桶来到医院，推开门的时候正看见萧非合上报纸。
“你来了？”
点点头，齐思思走到床边，打开保温桶盛饭，看了一眼病床上人，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萧非，“你确定要举行婚礼？”
“嗯。”
“你妈妈？”
“我一辈子都听她的话，这次没办法了。”
齐思思抿唇，将饭菜递到萧非手上，然后接过他手上的毛巾细细地为床上的女人擦拭脸颊，一边擦着，一边淡淡地说话，“可是，如果小琴一辈子这样呢？”
萧非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睛望着齐思思，有些苦涩地一笑，“我说过，她一辈子不醒来，我就一辈子守着她。”
齐思思一愣，随即笑笑，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年的那个晚上，虞琴赶走了齐思思后一个人开车出去，在回老家的公路上出了车祸。命留下了，却成了植物人。齐思思几乎发疯，从皮包抽了一大把卡出来扔到地上，哭着喊着要医生治好虞琴。后来还是萧非沉默地抱住她，让她安静下来。虞琴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萧非就把她转到了自己所在的医院。齐思思本来想请个看护照顾虞琴，却被萧非拒绝了，她一开始跟他吵了无数次，质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照顾好友。一开始萧非只是沉默，说他会照顾虞琴，到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齐思思便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萧非说，“思思，如果不是当初我不够坚持，今天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欠了她上半辈子，就还她我的下半辈子好了。”
就这样，白天由齐思思请的看护来照顾虞琴，萧非中午休息和下班的时间会过来。周末他在医院陪虞琴一整天，给她念陆迦的日记，还有最近的新闻。中午齐思思会送点吃的过来，两个讲些过去的事情，却总也得不到第三个人的回应。半年后，萧非的母亲找上门来，那个强势的女人凌厉地指出摆在儿子面前的事实，一字一句尖锐地让一向张狂的齐思思都无力回应了。
对啊，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现在又成了植物人，没有亲人，只有一个朋友，而萧非和她不过旧时的恋人而已。
他有大好的前途的等待，何必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浪费光阴。
“可是我愿意。”
齐思思很少见到那样的萧非。他依旧面色平稳，依旧是用着那温柔平淡的声音说话，可他的眼里是不曾有过的坚决。
“我不会跟你回家的。”
“小非，你不要觉得这是和我斗气，你就算觉得我控制了你的人生，也不该在这件事上借题发挥！”
“我没有。”
“那你……”
“以前我觉得人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走你安排的路也无所谓。可是那几年和琴儿的错过，是我人生里最难熬的时光，我不想一错再错。”
萧非说得坚决，当着母亲的面取出戒指给虞琴带上，“这辈子，我非琴儿不娶。”
“你会后悔的。”
“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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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思想到那几个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一个一错再错，又好一个心甘情愿啊。
前阵子李平成的妈妈找到她，哭得老泪纵横地求她把工作还给李平成。她这才知道舅老爷找了关系开除了李平成，还让他在这个圈子彻底断了找工作的资格。而季卿也跟着李平成一起被开除，学校的流言蜚语把她都说烂了。齐思思回家找到爸爸一问，才知道原来家里人一直没动手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李平成当初把车房都交还给了她，前阵子买了一套新房，两人的工资刚好可以负担每月的房贷，齐爸爸就是揪准了这个时期给了李平成一击。
谁知道这一击不仅击垮了李平成的工作，还击垮了他的婚姻。季卿傍上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把孩子丢给了李家，毅然决然地要离婚。李平成的妈妈这才想到齐思思的种种好，回头又来求她。
齐思思没有心痛，也没有觉得出气了。现在想来，当初她爱上李平成，结婚离婚都是心甘情愿地在犯错，而现在她不想一错再错，就像萧非说的那样。
人这一生，错一次就够了。
摇了摇头，挥掉那些回忆，齐思思接过萧非递来的碗放回保温桶里，侧头和他聊天，“那明天，订什么花？”
萧非微笑，握住虞琴苍白的手指，对着齐思思微笑，“喂，思思，你可是琴儿最好的朋友，不会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吧？”
齐思思轻笑，提起保温桶，理了理裙子，“好啦，我知道啦，今天就不陪你俩，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准备呢！”
萧非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匆匆的叫住了齐思思，“那个，思思……溪蓝那里……”
“知道知道……晚上8点45的飞机嘛，我会去接她的。”
目送了齐思思离开，萧非倾身亲吻虞琴的额头，“琴儿，我继续给你念陆迦的日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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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11日，天气晴。
昨晚做了噩梦，醒来的时候看见小琴还在我身边，才深深地舒了口气。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如果我真的没有办法陪你到最后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呢？
其实，是没有答案的。
只是，小琴，我爱你，不管怎样，都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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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比不上陆迦呢。”萧非合上日记，有些疲倦地靠在床边，“你会不会怪我这么自作主张地娶你呢？”
“琴儿，我想如果我没有照顾好你，陆迦一定会狠狠揍我的，对吧？”
夕阳的颜色淡淡地蒙在房间里，白色的屋子终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残缺婚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