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房子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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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天了，连续两天早上虞琴一起床就看见沉默的溪蓝像个游魂一样飘荡在房子里，用她的整个人形象生动地描绘着什么叫做元神出窍。
她有些无奈地笑笑，拉住溪蓝，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没有啊，没睡好吧。”
陆迦爸爸端出早饭，看了看两人，但笑不语。他知道虞琴一定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一定不会太坏。
“我昨天跟朋友打过电话了，现在办理的话大概要４个月左右，你只有冬季入学了噢。”
“啊？”溪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虞琴，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话。
“你呀，也别太高看了自己。才学了一年法语而已，过去还得先读半年语言学校，明年九月才正式进入大学。不过，要是你语言学不好可就得一直读语言学校咯！”
“小姨，”溪蓝有些兴奋地拉着虞琴的手，大眼睛扑闪着，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很明显现在是人神合一了，“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虞琴也忍不住展开一个大大地笑容，郑重地对溪蓝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姨万岁！”溪蓝欢呼着，又蹦过去拉住陆迦爸爸大笑，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许久没这般开心了。
虞琴很欣慰自己没有固执地坚持以前的计划，生活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数了，怎么可能还一直按照以前的计划前进呢。
“好啦，吃饭吧。我中午再跟朋友确定下，下周末我们一起去成都的学校看看，该办什么手续恐怕都得开始办办了。”
“嗯。”
溪蓝点点头，讨好的给虞琴舀了一碗豆浆，像极了摇尾巴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时间弄得虞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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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虞琴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走到玄关那里，从鞋柜里拿出最喜欢的那双暗红色高跟凉鞋，今天就穿它吧。
陆爸爸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小饭盒，“我前阵子做了点小菜，你中午胃口不好就用来下饭吃点，你以前没胃口都爱吃这个的。”
虞琴点点头，这样细微的幸福才是最能深入骨髓的吧。
陆爸爸满意地点点头，刚转身想回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又停下脚步来，“对了，
小琴啊，我听说开始登记安置房了？”
“嗯，好像是的。”
“那你把需要的那些东西都给我吧，我改天去把它办了。”
虞琴穿了一半的高跟鞋突然扭了，她有些错愕地看着陆爸爸，“爸，其实没必要去争那个，不过70平米大，而且位置在哪儿也还不知道呢。”
陆爸爸摆了摆手，表情极其认真，“小琴，不是争什么，而是我想要有个家。”
“爸，这不就是你的家么？”
“笨孩子，多一个房子也没什么不好啊。”陆迦爸爸笑得有些落寞，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忧伤，“这人老了啊，总希望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哪怕空着放在哪儿也是个名义上的家啊。还
有溪蓝，她爸妈的房子不是在她名下的么，她正好也可以去办个啊，以后如果要回来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嘛。”
虞琴望了望溪蓝，又看了看陆爸爸，有些怅然，“可是很麻烦，具体的措施也都没出来，有必要么？有必要劳心劳力地去要一个空房子么？”
“小琴，它在那儿起码是个牵挂啊。”
陆爸爸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听得虞琴直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兆头似的。
她看了看陆爸爸，在那双眼睛里她什么也看不到，略略想了下，咬牙道，“爸，我知道了，我这就把东西拿上，中午下班就去登记。”
“不用啦，你现在上班的地方跟社区登记的地方离得好远的，而且溪蓝他们家还在另一个小区，你中午只有一小时休息时间，哪儿能来回跑啊。你把东西都给我，以前同院的人在约我一块去登记，说不定以后还能住在一起呢。”
说着说着，陆迦爸爸的脸上又恢复了神采，好像那栋还不存在的房子里已经早早地寄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虞琴皱了皱眉，最近的天气可不是很正常，时不时来场暴雨，太阳也比往年更毒辣，网上对天气的诡异早已吵闹地沸沸扬扬了，由不得她不担心，更何况陆迦爸爸的身体自那以后就不比以前了。
“爸，你到处跑要是中暑了怎么办？”
“小姨，”一直在旁看着的溪蓝开了口，“我陪陆爷爷去，你放心吧。”
“你？”虞琴拍拍溪蓝的头，“你不是还要补课吗？”
“下午啊，我下午可以的。”
“下午办事的人有多少你知道不？”
溪蓝吐吐舌头，看着陆迦爸爸挤眉弄眼的，她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陆迦爸爸被她逗笑了，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不要介意，然后对着虞琴道，“下午可以叫溪蓝陪我，而且啊，我们一个院子的老年人都计划约着一起去办手续，有什么事也会有个照应的，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可是你们一大群老年人，怎么互相照应？”
虞琴突然的着急，说话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她已经快受不了了，受不了身边的人奇奇怪怪的举动，受不了自己总是被推开的感觉。
“小姨。”溪蓝拽拽虞琴的衣角，她有点担心这样的火药味。
虞琴愤愤然地甩开溪蓝的手，有些失控的吼道，“我就是这么地不可信赖吗？你们都要急着离开我，都想去过自己的生活，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要被你们一个一个地推开。”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心情，虞琴穿上高跟鞋，摔门离去。
门里，溪蓝和陆爸爸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溪蓝冲到客厅，抓起电话打给了萧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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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非打电话给虞琴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楼梯间里哭。刚才她直接冲出门，没有心情再等电梯，跑到三楼的时候却扭着了脚，最喜欢的高跟鞋这个时候却变成了碍眼的罪魁祸首。
虞琴恼怒地脱下那只鞋子，扔了出去，高跟鞋砸在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她坐在冰冷的楼梯上，抱着另一只鞋，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琴儿。”
听见萧非的声音，虞琴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琴儿，别哭。”
萧非握着电话，心急如焚，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能陪在她身边呢？
“为什么，为什么？”
“琴儿，别急。”萧非听溪蓝说了个大概，他只能就着一知半解的事实自己猜测，“琴儿，先别哭了，好吗？你慢慢跟我说，好吗？”
虞琴继续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为什么都要推开我，你们去追求新的生活，就一定要丢下我吗？”
“琴儿，没有人要丢下你。”
“溪蓝要出国，爸要自己的房子，这不是抛弃是什么？”
“琴儿，溪蓝的事和今天的事没有关联。你那天也想清楚了，不是吗？”萧非停了一下，听那头的哭声越来越小，“至于陆爸爸，我想那是种纪念吧。纪念他和陆妈妈在一起的几十年，纪念他们的爱情。”
“纪念？”
“对啊，就像你时常想起陆迦一样，就像你拒绝我的靠近，这是对陆迦的忠诚，尽管他已经不在了。陆爸爸也是一样，也许一套房子是他对陆妈妈的忠诚。”
虞琴握着鞋子，眼泪停下来，渐渐地只剩下泪痕，她看见刚才陆迦爸爸给她的小菜饭盒落在一边，伸手把它捡了起来，放在膝上，轻轻地摩挲着盒子的表面。
“琴儿，去跟陆叔叔好好说说，他和虞琴都很担心你。你没办法顾全所有事，有些事也应该给他们去做了。”
虞琴慢慢站起身，走下楼梯，捡起鞋子，穿上。
“琴儿，回去把事情安排好，然后去上班，好吗，你快迟到咯。”
“嗯。”
虞琴挂了电话，理了理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蹬着高跟鞋往家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陆爸爸和溪蓝都坐在客厅里，听见开门声都“刷”的站了起来，朝门口走来。
“小琴。”
“小姨。”
虞琴脱下高跟鞋，走进玄关，默默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爸。刚才是我太心急了。”
“没事。”
虞琴点点头，对陆爸爸和溪蓝笑笑，然后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摞东西，她把东西都装进了文件袋，交给了陆爸爸。
“爸，东西都在这儿了。你拿好，去办事情要有什么意外记得跟我说。”
“小琴……”
“爸，别说了。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是我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虞琴笑笑，摸了摸溪蓝的头，又看了看陆爸爸，“我们还是一家人。”
“嗯。”
溪蓝和陆迦爸爸都点点头，三个人相视一笑。
虞琴跟陆迦爸爸把文件袋里的资料都交待清楚之后，又走到了玄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高跟鞋放进了鞋柜，取了一双平底的小皮鞋穿上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房子的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