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虹少

7、虹鱼

　　待泉宫后殿中除了那层层纱帐笼罩的大床，四处都是冷森森阴沉沉。
　　无法离开也无力离开，在床上躺了几日，印夜才得以起身走到那层层纱帐外，每次出去都会发现又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精雕细刻的水晶桌、占据了一面墙的镜子、高耸到殿顶的血珊瑚，开始时还觉得惊奇，后来看到工匠们一夜之间在纱帐外凿砌出一圈清水池，印夜也能淡然看着，只是觉得王似乎在向他炫耀什么，不是财富，是权力，他有将他困在这华丽牢笼中的权力。
　　“你身体已经好了？”王再次来已是十天之后，却像过了近十年，鬓角都有了些许白发，然而心情看似还不错。
　　印夜只是羞红了脸低下头，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问他，就像探问普通的小病一样。
　　王环视四周，对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待泉宫有些陌生。
　　水晶桥下七彩的鱼在清水池中悠哉地游着，印夜真怕他拉着他再走进那层层纱帐。然而王只是拉着他的手矗立在桥上望着水中的鱼。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鱼？”
　　“没有见过。”
　　“你长在南国自然没有见过，这是虹鱼，只在北国深山中一个叫做落虹的泉中才有。它们只能活在即将结冰的冷水中……”
　　印夜这才明白为什么每天都有人向池中倒一盆盆的冰。
　　“二十年前……”王继续说道，“为平北国叛乱严家大军在山中熬过了一个月的血战，落虹泉也毁了，只有十几条虹鱼被运来了帝都。朕命人将他们养在冰池中，幸而它们寿命够长，只死掉了一条。”
　　“二十年……”印夜看着桥下游过的一条小小虹鱼，这不足他小指长的鱼竟比他还要年长，不由得有些感触，蹲下试图将手探入冰水抚摸它们。
　　“不要碰它们。”王拉住他的手，冷冷说道，“它们现在还不饿。”
　　“……？”
　　“冷水中的鱼可以几个月都不吃东西……别看它们娇小美丽，它们是吃活物的，特别是误落入水中的鸟、到泉边饮水的松鼠和兔子，兵士们曾经在泉中发现一只小鹿的尸骨。”
　　“它们？真是太可怕了……”印夜突然希望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晶桥，什么桥都好，不要这么透明。
　　“总之小心一些，被它们咬到便会全身麻痹栽入水中，那就只能当他们的食物了。”
　　“这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居翎阁的门已经锁上，把它们留在那里没人照顾会死掉……”
　　原来这一切来自居翎阁，印夜失落地环视四周，便是那面镜子似乎也是映着另一个人的面孔。
　　“陛下，我想问一个问题，先请您不要生气。”
　　“什么问题？”王竟出奇地温柔。
　　“我真的很像严妃么？”
　　王勾起他的下巴，望着他的脸温柔笑道：“仔细看来，也只有唇边的笑最像……”
　　印夜没有笑，然而十几年来的训练已在他唇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笑的痕迹。
　　“陛下。”沉庆锋竟不顾身份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不过只推开门便远远地跪下了。
　　“什么事？”王有些扫兴地放开印夜，阴沉着脸走下水晶桥。
　　“楚丞相被劫了。”
　　“什么……”微微的一个踉跄，王稳住了步子，然而声音却没那么快平静下来，“今早朕还收到丞相的奏本，怎么……是谁这么大胆劫朕的丞相！？”

作者有话说

　　偶死心地给它们起名虹鱼
偶对沉庆锋很没感觉，不讨厌不喜欢，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