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碎片》芳**苒

79、第十章：暴风2

　　“他们都是我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朋友。”恙赫终于为我解开疑惑。想也是，只有这样的际遇，才能让这些属于世界不同阶层的人，聚首。
　　切生日蛋糕前，恙赫紧紧抓着我的一只手，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将我的手放在手心中。他温柔地笑着，合上双眼虔诚地许愿。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睫毛浓而黑长，没有女生的艳丽，却让他更添秀气的俊逸。他微笑加深，连带着耳朵微动。那耳骨上的银环，在灯光的照射下，像光之序曲，为我引吭高歌。
　　他率先抢麦，大方地献唱。原来他歌唱的这么好？一首优美的西方情歌，献给心爱的情人。我静静地聆听，大家以为我像个安静天使，默默地感动着。我心中却尽是悲凉。这个梦，他到底能做多久？醒来的时候，若仅是满面泪痕，或许也算是他的福气。
　　后来，我将自己缩在角落，静静欣赏着他们疯闹。恙赫非常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情谊。今天的他，笑的最干净，最无邪。我不禁有些动容地想，如果我与他能够从小就生长在一起，那该多好？
　　他真的很适合这样的笑，像个调皮的大男孩……他若叫我一声姐姐，或许我会感动地落泪。

　　那夜，大家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恙赫问我能不能坚持去上班时，我只是关心他有没有问题。他说他习惯了。我笑言，我也没问题。
　　又过了三天，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波涛汹涌。与他相处的每一分钟，无论我多么地小心谨慎，他依旧一副自负的貌样。好像我的排斥与抗拒，对他而言，是一种挑战——越挫越勇！
　　这样势在必得的爱，我实在无力招架。旁敲侧击了多次，又怕引他生疑。这个分寸实难把握，对我更是极大的考验。

　　他又带我来到了心跳PUB。这里与上次来时，没有多大差别。音乐依旧这么地惹火，舞池中形形色色的人们，摆动着夸张的舞姿，尽情地放纵着自己。
　　今天Lee为我奉上的酒饮名为“冰心”。干净清透的白色中间，只见Lee轻轻地点入一滴火红色的液体。渐渐融化的绚丽，变化着丝质的幻舞，迷惑着人的心灵。
　　“这几天的生意不错！”恙赫看了看四周，对Lee说。Lee扬起得意地笑，“当然！那些人搜不到什么东西，自然就作罢了！”东西？我警觉着望着他。暗暗思考着，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时，Lee的手机响起。他说了声抱歉，转身去接电话。恙赫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到，他的目光始终望着Lee的背影。“我十岁那年，当我握着画笔的时候，只比我大一岁的Lee，握的却是一把手枪。”十一岁？手枪？我承认，我被吓到了。想想，我十一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跟同龄的女孩们，跳着皮筋，攀比谁的裙子转起来更漂亮的小女生！“他有今日的地位，是他一刀一枪，一滴血一条命换回来的。”
　　“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们今生永远不会相同的命运。”
　　“我很少佩服什么人，但他是唯一一个。”
　　“你佩服他？他有什么好？在我看来，成天提心吊胆的，哪有你这样正大光明要安心？”
　　“那是因为，我总有一个‘匿名人’在我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但Lee，他今日的所有，是努力活出来的！”
　　努力活出来的……这样的人生，倒有几分像高乔龙之傲！
　　我无法否认。无论过去多久，那个人，永远在我心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
　　“他当真开心吗？我看未必！”我轻品了一口酒饮，冰冰冷冷地清甜，莫非是我给Lee的感觉？恙赫不解我的意思，看了看我。我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续言，“否则，那天警察来查时，怎么会慌张地将‘东西’塞给你！”
　　恙赫摇了摇头，想要反驳我。“他告诉你，那个手机里有什么‘名堂’吗？”他摇了摇头，“我没问！”没问？他当真这么信任那个人吗？父亲说过的，义气早晚害死他。看来，父亲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我是不知道，他当初将东西塞给你时，到底是什么用意。或许，真的是信任你不会出卖他。可他不该忘，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东西’可是在他的兄弟，也就是你的手上。”
　　“Lee不会害我的！”他坚决地否定我。我只是抿了抿唇，我也知道他听不进去我的话。“不管怎么样，恙赫，你记着！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有他的生存方式，自然也会有他的结局。是好是坏，全看他的造化！你们是朋友，或许情谊深刻到，足以为他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然而在我看来，若只是无意义的付出，一切都是愚蠢的。你有你的人生与未来，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一切，不比他少付出多少努力。而且……我不希望，你出事！”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像在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
　　“那雅，你放心！以前，或许我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我有你！”
　　他还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想来也不能全怪他。我最后那句，以我的立场自然没问题。可他，可曾有机会，站在我的立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