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五章：龙焰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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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绿意环绕的孤岛。穿过层层迷雾，晨曦中的景物，梦境般不真切。迎接我的是一位长者以及几名随从，他们齐向我行礼。请我先行探望龙之傲，稍后再前往拜见我的外公。
推开一道厚重的大门，在一张雪白色的床上，我看到了静静沉睡着的龙之傲。我站在床沿，不敢去碰他。这样的脸，好像只能夜夜出现在梦里，现在该不会又是我的另一个梦境吧？
他缓缓地睁开眼，像也不认识我一般，凝视了我好久。他的手掌缓缓摊开，手机静静地呈现。定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我当初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老婆……”他的另一只手费力地抬起，我连忙抓起它，贴在我的脸边。泪珠滚落，打湿了雪白的床单。“我爱你！”好轻、好柔的三个字……他说什么？抬眼，迎上一双无敌的笑涡，他扣住我的发，引我靠在他的胸口。淡淡地消毒水味扑进鼻吸，我怕压痛他，缩了缩，他却拥的更紧。
“我欠你的，又何止是这一句话？……委屈你了！”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老公，我爱你！”
我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这是真的，不是梦。我爱的人，统统都在我的身边！
“看——”
不知哭了多久，听到龙之傲的声音。透过窗棂极目远眺，一轮朝阳，在海平线上冉冉升起。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日出。
“真好！”嗯？我回望龙之傲，他苍白地扯动唇角，浅淡的笑涡比朝阳柔和。“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了！”对于死里逃生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等你有力气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合了合眼，默许。突然，握住我的手力气加重。我寻着他的目光，他合上眼睑，拒绝再透露过多的情感。
沉默了好久，他在想什么呢？我静静地打量着他，发现他唇角的微笑随着握住我手的力度，慢慢加深……
当我再与他那双黑眸的深邃相会时，我缓缓地问他刚才在想什么，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对了，那个孩子……”我等着他说下去，他却骤然住口。他会否感觉这对我是种伤害呢？“是个很健康，很可爱的女儿。我取你遗留的头发与孩子做过检测，断不会有错。而且那个小天使，眉、眼长的很像你！”
我没有跟他提及那孩子早产而且几度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事情。这些他日后迟早会知道的。他又合上了眼，我想给他紧紧被角，却感觉他握住手上的力度比方才更重。
“老婆，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但请你相信我，这次真的是她们的阴谋。当然我也有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你放心，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美子虽然生下我的孩子，但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只有你的孩子，才能继承高乔家。”
他才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想到的居然是……我鼻子一酸，连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统统消弥。“美子生下孩子后，被太后害死了。”话敛，感觉到他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我早跟她说过，她的私心太重，迟早害死她！果然……哼！的确是太后的作风！”
“至于孩子，我不骗你，她‘现在’的确很健康。我把孩子带回娘家，没人会伤害她了！”
“你……”他欲言又止，望进我眼底的目光，透着不解与慌乱。我将他的手背贴在脸上，目光所及，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牙印。泪水朦胧了视线，却破涕为笑。“从今起，她就是我跟你的女儿。你尚未看到孩子，但等你日后看到了，你就明白了。那孩子跟我真的很有缘，十足讨人喜爱的小宝贝呢！”说着，我开心的荡开唇边的笑涡。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都不知道，小家伙很喜欢撒娇呢！不过也很乖，每次一哭，只要我抱起她，她就立刻不哭了。小手攥着我的衣服，我不等她彻底睡着了，根本放不开！”
“看来我有的愁了！”嗯？我不解的看他，他眉眼全是笑意。“两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我就猜到他会这样说，果然！我假装抗议的撅了撅嘴，他心情大好的貌样，“日后，你们娘俩同时哭的话，我该先哄谁呢？”
预见到那样的情景，我笑的合不拢嘴。
两人欢笑的声音被推门声打断。回头，走进一个美艳绝伦的金发碧眼的女人。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微微晗首算打了招呼。
“我是这里的医生。现在该为他换药了，还请少主先行回避！”她简短的介绍，这个用流利西盟语言与我们交流的女人，在对我下逐客令吗？“我为何要回避？”
她自信地扬起笑意，耸了耸肩后看向我身旁的龙之傲，“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难道你还怕我害他不成？”
我心里没来由的窝火，你只是医生而已，难道我身为妻子的不该留在旁边吗？可若她的话是真的，龙之傲的命是她所救，于情于理我都该对她客气一些。有此认知后，我深呼吸，以跟她心平气和沟通的音调续说，“不是怕你害他。而是我身为他的妻子，他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我都很关心。也许我不是医生，不能像你帮他这样帮他，至少我不能在现在离开他！”
“菲碧（Phoebe）说的没错，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龙之傲为什么帮着她说话？我有点委屈也气愤地甩开他的手，执拗地就是不肯离开。那个叫菲碧的女人笑意未减地打量着我，最后望着龙之傲说，“或许她留在这里也不错！”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着实火光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打哑谜”！心里想着，等这个女人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转眸，龙之傲淡淡微笑望着我，“出去吧！”
我恼怒地鼓起腮帮，“就不！”为何非要让我出去？我偏不出去！龙之傲深深地叹自己，望着对面的菲碧，“开始吧！”
菲碧走过来，见我始终不愿挪动，做了个“请”的手示，示意我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我心里很不舒服，却也不想因此而耽误了她给龙之傲换药。待我站定，才发现他们同时看着我，我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们。菲碧突然笑起来，摇了摇头，“等会她若哭了，我可不负责！”
这是什么意思？她也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小女孩看待吗？龙之傲的唇角隐现笑涡，荡漾着碧波的柔情。他向我伸出手，我双手奉上，紧紧地抓着他。
羽被掀开的一瞬间，雪纱中的殷红，触目惊心令我生寒。腰侧、大腿内外侧都受了伤？我懂了，他们是不希望我看到这些……可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可以不陪着他一起来面对？
纱布一层层被利落地揭下，龙之傲握着我的手，一点点地加力。我看不懂是什么凶器造成这些伤口。好像有把刀，他身上每受一个伤，那把刀就在我的心头狠割一下。菲碧娴熟地为龙之傲换药，蘸着药剂的棉球在伤口上来回摩擦，我颤抖着死死握着龙之傲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心冰冷。抬眸时看到他的面色惨白，额头细汗隐现。他眉头深皱，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好像挨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总算换药完毕。一层层纱布慢慢包裹起伤口，我才发现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
菲碧最后交待了几句后，不再迟疑地离开。满室中，只有我隐隐的抽泣声。龙之傲无力地轻叹，手指费力地为我拭去泪水。“傻丫头，我又死不了！”
我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若从时间上推断，他这次受的伤一定很重。我差一点，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可他还活着……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到底是心痛难过，还是庆幸我们还能在一起！
头顶传来轻柔的抚摸，我抓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永远都不想再放开了。
“傻丫头，刚才让你出去，你又不肯！”我坐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真像没长大的小女孩。在他面前，我何时才能真正长大呢？“我反而庆幸，你没同我一起离开！”
等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时，我的心偷停一拍。“我发誓，我一定会让太后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哼！你斗得过她吗？”“至少、至少……”是呀！我又凭什么放出这样的狠话呢？
“这次的事情，不是太后派人做的！”这怎么可能？“那是谁？”“你仔细想想，若当真是太后所为，她完全可以派人直接撞死我，哪需要掳劫我到渺无人烟的地方后，才对我动手？”我的脸色惨白，这么说来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这笔帐我迟早会讨回来的！不过，还不是时候！”
“你想急死我呀？到底是谁干的？”
他深深地望着我，疲惫地闭上了眼。“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须保护你。为了你的安全，这件事情你还是暂时不知道为好。你放心，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这么说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了？这又是为什么？我虽然一直猜不透他心里想了什么。可我不笨，他说不让我知道，一定会有他的原因。而且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几时发现过呢？
过了没多久，Mars与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推门而入。身后是香气扑鼻的早餐。因为龙之傲受了重伤，饮食方面需要格外注意。看看他手中的白米粥，再看看我眼前丰盛的食物，我感觉这对他也太“残忍”了点。于是自告奋勇地也只喝粥，并让侍女将其他早餐撤走。白米粥淡而无味，可我的心里却满是幸福。能与他同甘，为何不能共苦？只是龙之傲与Mars看待我的目光为何这么“诡异”？我只顾埋头喝粥，权当自己暂时失明。
餐后，Mars摒退侍女，却不急着退去。他说我的外公一个小时前，因突发紧急事件必须赶往“血焰帮”，所以只能等他回来后，再行拜见。
我记着恙赫以前提过这个西方霸主地位的恐怖组织——血焰帮。
“我外公为何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危险？这种说法并不确切。这只是见人见智的事情！”
“什么意思？”
“众人皆知，血焰帮的龙头‘雪爷’与龙焰盟的龙头‘龙爷’，可是自小就建立起的生死之交。所以您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龙焰盟？不就是那个东方霸主地位的恐怖组织？他们的龙头便是赫赫有名的龙爷，这一点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我记着小时候，夜间我不听话，就是不肯乖乖睡觉时，我妈妈还拿这话来吓过我——“你再不乖，当心被龙焰盟大魔头抓走！”然后小孩子肯定乖乖地听话了！而且据我所知，跟我有相同经历的小孩子，不计其数。
可是这一切，跟我外公有何关系？或者说，我的外公怎么会跟他们有牵连？还有，这里是哪里？并不像私人府邸这么简单。
面对我所有的疑问，Mars颇为意外，“难道您的父亲没有告诉过您？”我诚实的点头。我始终记着上次，我被绑架时，就是他赶在官军之前先救了我们。当时面对我的疑问，他只说让我回家问父亲，便可知晓。但父亲对此缄口不语，时间久了我也就淡忘了……
我转头看着一旁的龙之傲，他凝视了我良久后，淡淡地说，“我确不知情！”
“你为什么总是可以赶在我们危难的时刻出现呢？”
“因为属下奉命暗中保护您！”
“这是为什么？奉谁的命？我外公吗？那他又是谁？”
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Mars难得敛住笑意，沉思了片刻，唇角荡开纯美的浪花。“在这里一共有三十六座岛屿，而这座岛名为紫霞岛，据说是您亲生母亲当年住过的地方。在众岛环绕的中心……就是龙焰盟的总部所在。”
“龙……龙焰盟？你说这里就是龙焰盟？”我吓的下巴差点脱臼。世界赫赫有名的东方霸主地位的恐怖组织，就是这里？“您的亲外公，便是龙爷！”
我亲外公是龙爷？那我亲妈不就是龙头老大的女儿？！
在远东，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对婚配对象的家世背景，要求极尽刻苛。平民女尚且无法高攀，更何况是“正邪”势不两立的恐怖组织龙头老大之女？这注定了父母之间，不幸的结局。可我想不通的是，这位素昧平生的外公对我尚且诸多保护，为何当年没有保护好我的母亲呢？父亲又为何面对我的疑问时，诸多推搪，不愿提及只字片语？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Mars走后，龙之傲望着窗外，迟迟不发一言。我感觉到，他似乎在担心什么。我安慰他，既然我外公会派人多次来救我们，那他自然不会加害我们，他又何必担忧？他深叹口气，执起我的手，在手心中轻轻一吻，“我担心的是，若太后知道你有这样的身份背景，恐怕立刻会鼓动所有宗亲们，逼我‘清理门户’的！”
“不会吧？那些宗亲们怎么可能听太后的摆布？”
他重重地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担忧。“难怪你父亲不跟你提起此事！你涉世未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涉世未深？我阴阳怪气地重复着他的话。好歹我也是未满十八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打工了。先不论那些兼职的工作，光是客服工作就是成天与人打交道的，这样的我，会涉世未深？
“你还真别不服气。你呀，心思太单纯，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有时候你的确有点小聪明、小脾气，可你的火候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成天算计着过活的人？”
他的这副态度，令我着实不服气。想来我自从嫁给他，处处谨慎小心，何时让太后抓到了痛脚？相反这段时间，我独自撑起乱局，自认为处理的恰到好处。我从未期望过得到他的赞许，至少也不该将我批评的一无是处吧？
“比如说现在，你心里一定在想，最近的几个乱局都是由你出面扛过来的。所以你一定不会服气我这样说你，是吧？”
我抬眼，看到他温婉的笑容。他当真说中我的心事？我就真的这么喜怒形于色吗？
“心思单纯有时候是你的优点。可是，有时候却能成为你致命的缺点。有很多事情，我们不告诉你，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明白吗？”
现在的他，哪里像我老公？根本就是我老爸！我在心里把他跟父亲的影子重叠，差点笑喷我！龙之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最后夸张地叹息，摇首。“没长大的小女孩！跟你说这么严重的话题，你也能笑出来！”
我冲他扮了个鬼脸。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这事我想了许久都未明白，若是他来解答，一定会迎刃而解。可是话方要启口，又突然想起他刚才斥责我的一席话，若真问他，还不知道他又要如何嘲笑我了！
“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我心思单纯、喜怒形于色吗？那你有本事就自己猜喽！”
他扑哧一声笑起来，“我刚才还忘了说，你还很爱记仇！”
“你！”我恨的牙痒，真想狠狠咬他一口。我的眼神方一瞄过去，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回去，藏在被子里。一脸欠扁地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我，“老婆大人明鉴，为夫不是唐僧，吃我的肉不会长生不老的！”
我瘪着嘴，此刻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我说过，别人的心思我不可能全懂，比如说某些没长大的小丫头！”他心情大好的貌样。他对待别人，虽然总是摆出一副冷酷决绝的貌样，当然，偶尔我把他惹怒的时候，他也会像个索命的魔王一样恐怖。可他于我最多的，还是温柔与宠溺。有时候，心情大好时也会开玩笑逗弄我寻开心。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了一种情趣！
“好了，不闹了！我真的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他做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于是我将从太后那里救出婴儿时的全过程跟他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面对我最大的疑问，他也是沉默起来。
太后为何非要把婴儿带回到高乔府邸后再处决呢？她顾虑的是什么？
房间中转瞬的静寂，被龙之傲突然的一声冷哼打断。我抬眼寻他，他回我深奥的微笑。
“这就是太后高段的地方。只是，她毕竟也不是神，对于一些没长大的小女孩的心思，终是无法完全掌控的！”
这个家伙，还真是损我不落人后。我眉呈“倒八字”，努力磨着牙，以示愤怒。
他向床的另一侧靠了靠，然后用手拍拍空出来的地方，示意我躺在他的身边。他身体都这样了，难道还想这些事吗？我诧异地望着他，迟迟不动弹。他眼神晦暗不明地嗔我一眼，然后说，“想什么呢？你昨天一定没睡好。过来躺着休息会。我伤成这样，就算你想，我也力不从心呀！”
这正话、反话全被他一人说尽了，我在心中小小地鄙视他一下。不过我还是乖乖地躺在他的身边。他轻轻将我拥在怀里，为我盖好羽被。我却不敢妄动，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上。从被窝里不断散发出浓浓的消毒水味，此刻却感觉这般清新芬芳。
“情妇事件与私生子事件闹的沸沸扬扬。高乔家那些宗亲们自然会关心我的子嗣。太后一直都只能暗中将美子与未出世的孩子藏起来，就是因为她忌惮着他们，以及你父亲。明面上，她不得不虚于委蛇，这也是她兵行险招的弊端。她的目的便是希望利用这些丑闻，来动摇我继承人的地位。同样也希望利用这次事件来挑拨你我夫妻感情，令我‘众判亲离’。可她一定没想到孩子会提前降生，于此同时，我又被人掳走，生死不明。我若真死，我的孩子，就将继承我的地位成为下一代继承人，而我的妻也就成为了‘太后’。我若不死，达到继承标准的我，就将正式接掌高乔财团。所以这种种的一切势必引向一个结果，那就是她一定会杀了这个孩子。可是该如何杀，对她才有利，也是她诸多算计中必须的一项。她当时处死孩子时，一定再三强调过，我的正妻是你——川岛家族的大小姐，你尚且年轻又未生子，当时丈夫又生死未卜，境况着实凄惨可悲。她身为婆婆，爱护自己的儿媳是人之常情。她身为高乔家的大家长，绝不能为了个‘外面女人所生的野种’而令家族颜面蒙羞，更加不能为了这个‘野种’而与贵族之首的川岛家族结仇。在于公于私、诸多‘理由’的下面，其实隐藏着一个火种。她在将‘弑子’的罪名慢慢地赖在你的身上。毕竟，在远东，女人婚后一年仍未生子……无论你出身何等高贵，总不免被人戳脊梁骨。真到那个时候，太后只需要从宗亲里，随便找几个人出来，公然指责你身为人妻却未尽到义务。你自己想想你那时的境遇又会怎样？到那时，同样身为高乔家子嗣的宁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宗女’。”
我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冷，这重重阴谋包围着，当真如他所言，我若没有这么多的人保护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太后她始终低估了你。她万万想不到，你会及时地赶到，救下孩子。更加想不到，你居然还会钻文字空，把孩子带到她根本无能为力的地方，尽心照顾。她苦心的经营，最终却只能为你作嫁——相信现在的你，在宗亲那里获得的赞誉，可想而知。”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天呀！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怕，我若当真因此怨恨你而未去救孩子，哪怕救的不及时，这后果都不堪设想。”
他没再回我的话，沉默了许久。我的耳边渐渐清晰的，是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老公？”我试着唤他，回应我的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挪了挪角度，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臂弯里。近看他，我的心里莫名的感动——真好，他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手指轻轻地抚摸他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长而黑的睫毛，最后手指慢慢顺着他的脸廓来到他的唇。我努力伸长脖子，终于吻上他的唇。
当我再睁开眼时，发现与他四目相对。他还没睡着呀？
我顿时窘的语无伦次，他只是扬了扬唇角，吻了吻我的额头，“困了，乖乖地睡吧！”
醒梦中，突然感觉到肩头一阵生疼，惊醒时才发现是被龙之傲狠狠抓痛的。他额头一层细汗，眉头紧皱，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的病情加重了，我挣扎着要起身去喊人，却被他紧紧地抓住胳膊，几度踉跄地栽回到床上。
他突然惊醒，直直地望着我，空洞的眼神慢慢地恢复神采。我吓的直摸他的脸，口中断断续续地反复重复着，“你别吓我！”
“转过去！”
“什么？”
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背过身去。我感觉他的后背在颤抖……他怎么了？在哭吗？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时，我从背后紧紧地拥着他。“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自从与你在一起，我从未再做过那个梦。没什么了，别担心！”他的声音中有浓浓的鼻音，我顿时感觉心疼的要命。
他一直在我心里，总是那么地坚强，久而久之我甚至忘了，他的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因为他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到底做了什么梦？为何跟我在一起后就未再做过？若真是噩梦，他未跟我在一起之前难道就一直被它折磨着吗？那么，这个梦到底是什么？今天又为何突然做起这个梦？这些疑问，我没法去问。因为这是他痛苦的根源，我不愿他再一次受折磨。可我身为他的妻子，我爱他，我真的很希望了解他，特别是他内心的痛苦。
“别担心，我只是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再度回复了昔日的深沉冷静。难道他不该有软弱痛苦的一面吗？他为何在我面前，也不愿表露呢？
“老公，你难过，我会比你更难过。可你有难过与软弱的权力，因为你是人。可你若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你的难过与软弱，那我就……给眼睛放假。”回应我的，是隐约中的一丝轻笑。“傻丫头，我没事！打扰你休息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只要我是你的妻，我就一定永远站在你的身旁，我虽年少，但我肯为了你去学习，怎样才能当好你的妻。老公……我爱你！”
我含泪说完这些之后，在他背上那隐约的刀疤处，印上一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想象中还要惨烈，他的心早已经支离破碎，我该如何才能把这些碎片一点点粘好？也许我的力量微薄，可我身为他的妻，我爱他，我愿意付出一切的努力。
人，在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勇气就会战胜一切。我深信，我们的艳阳天，就在不久的将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第五章：龙焰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