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珠》今年八月十二

4、周岁

　　作为婴儿的日子，很无聊，虽然我比较“早慧”，但是没有自由的日子是比较痛苦的。我忍耐着吃了几个月奶，终于在第4个月的时候，我娘染了风寒，不能亲自喂奶，而我又拒绝吃别人的奶，所以我娘就只好给我喝粥，看我吃得香甜，也就随我了。这可是人生的一大飞跃。
　　7个月的时候，我开始长牙了，细细的两颗小门牙，让我告别了无齿的年代，这也蛮有纪念意义的。虽然小，我也要好好利用，我死命的咬点心，呜呜呜，激动啊，我还要吃肉肉，吃素了这么久，那个谗阿。所以每次我爹看到我的吃相绝对暗暗在猜测我娘是不是虐待我，不给我吃的了。
　　8个月的时候我开始学着叫人了，第一次叫我娘，我娘那个激动啊，其实，我当时也没意识到，因为刚睡醒口渴，下意识就叫了声娘，被紫菱听到了，咋呼得全府都知道了。当天我爹一回来，立马赶来我娘房里，其他房里也有来看的丫环，嘿嘿，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小孩子是多大的时候开始讲话的，怕自己太与众不同，惹人侧目，所以就一直阿来啊去了，你别说，凡事都是习惯成自然，等啊了几个月，还真一时改不过来。现在我才知道，府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是开口比我早的，我娘看我这个聪明劲，不怀疑我是傻子，倒以为我是个哑巴，急得头发都快白了，每天逗我说话，我还以为她无聊呢，就陪她啊过去了，汗死，现在好了，让大家都以为我是后发育。我爹爹见到我后，就直哄着我让我叫他，嘿嘿，白叫咱们可不干，所以照样阿来啊去敷衍着。
　　我老爹一阵失望，可是又不甘心，踱了两步，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个弹子似的珠子来，看起来不是玉，也不是琉璃，莫不是夜明珠？好东西啊，我要了，我伸手就要，可是这会没得逞，我爹手一缩，逗我道“叫爹爹，爹爹，爹——爹，叫了就给你”哼，怎么可以这样考验我呢，我嘟起嘴巴，很是不满，可是这个东西的诱惑的确蛮大的，所以决定投降
　　“爹爹，我要，我要”虽然还有点奶声奶气，说话还漏音，但是意思绝对是清晰，明确，
　　嘿嘿，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此府里的人有得出结论——大小姐绝对不是哑巴，她不讲话，要么是懒得理你，要么是觉得你不值得她浪费口水。
　　9个月的时候，我已经能独自坐着了，哈哈哈，现在能坐着，我就绝不躺着，但是离走路好像还远呢，腿软。不过，自从我开始说话后，我娘为了我能多练习，就让紫菱带着我出去串门子了。串门子好啊，但是让我开口，那可不能随便，物还以稀为贵呢，所以阿，我说话的对象是要挑剔下的。今天我娘让我先从二娘那里开始拜码头，嘿，自从上次之后，我还没怎么和这个二娘碰头呢 ，想来她也怕看到我肉会痛，据说她那镯子也价值不菲呢。反正今天无聊，就闹腾她一下吧。
　　进了她的兰苑，看到院子里养了很多兰花，这个可是蛮娇贵的，都春末了还开得这么旺盛。
　　“花！” 言简意赅，紫菱自我不吃奶后，就做了我的贴身丫头，不会讲话的时候就能把我的心意猜个七七八八，所以我都不讲话的，现在我愿意讲话，紫菱自然马上明白我要干嘛了，所以马上把我放到花前，嘿，手一伸，一朵，再来，不等我碰到，就听到有人开始呼天抢地，“这可是二夫人的‘逸品’阿，怎么能就这么给折了，你们，你们。。。。。。”
　　“绿英姐姐，别生气，夫人让紫菱陪小姐来给二伊娘请安来着，刚来就被这花吸引了，你也是知道小姐的脾气的，那对什么动了心思，不给她称心了，那可是天崩地裂阿。”
　　“好你个紫菱，拿小姐压我，小姐才几个月大阿，她不知道这花是咱们二娘的心尖子，你还不知道啊，我看你是摆明了仗势欺人 。”
　　“谁欺人了，我仗谁的势了又？”
　　“你心里还不清楚，还要我说明不成”
　　“你倒说阿”
　　“你当我不敢说阿，你——”
　　屋里突然传来叫唤声“绿英还不住嘴，快请大小姐和紫菱丫头进来”
　　“可是——”
　　“什么时候这个兰苑由你做主了 ？”声音透出了不耐。
　　“奴婢不敢！绿英这就请小姐和紫菱姐姐进来”
　　“奴婢给二夫人请安”紫菱一进门，就搂着我给二娘福了福。
　　“翡翠看座“
　　“紫菱不敢“
　　“没眼色的丫头，是给你坐的嘛，那是给大小姐坐的“
　　“是的，二夫人”
　　“天还寒着,怎么就把小姐带出来了,要是得了风寒你谁来担待?”
　　“奴婢不敢,是夫人吩咐让奴婢带着小姐出来遛弯,省得老闷在屋里,没得闷出毛病来。说是二夫人上次送了那么名贵的镯子，让小姐来给您请安答谢呢，说二夫人为人谦和，让小姐以后也多和您亲近亲近。“
　　“是吗？”她可能心结难解，瞄了我一眼，估计还记恨我呢。我朝着她灿然一笑，叫道：“二娘抱抱”
　　她一惊，看着紫菱，紫菱马上道：
　　“二夫人，小姐看来和您很是投缘呢，平时小姐可不随便开口，就是老爷也是不常叫的。” 就是，今天给你这么大的面子，还不快接着。
　　“娘，我回来了”一阵旋风刮过，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堂屋里。
　　“宣赫，我儿，怎么就回来了，七星呢？”二娘马上抽出帕子给他擦汗。
　　“我让他去给我买蛐蛐了。”一说完，马上捂着嘴，偷瞄他娘，仿佛希望他娘没听到。
　　“又编了什么瞎话哄先生放你先回来的？仔细你爹揭你的皮。“
　　“娘，先生讲的好无聊啊，还不如陪您回来说话呢，再说，爹爹好久都不来咱们苑了，就光对宣亦和大娘的小丫头好，我想让他揭我的皮，他也没空理我啊。”说着一副气嘟嘟的样子。
　　“嘻嘻”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爹除宣亦之外的儿子，我知道我爹爹有6房妻妾，除我5姨娘没有生养外，我还有5个兄弟，二姨娘房的选赫，七岁，据说当年二娘还是我爹的通房丫头的时候就生了的。本来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在成亲前有通房丫头也是正常的，但是孩子是不能留下的，我那精明的二姨娘，偷偷怀了，寻死觅活不肯堕胎，闹得满城风雨的，很不得当时还健在的老祖宗喜欢，虽然让生了下来，在府里也是没什么地位的，等到我爹成亲，娶了我娘，我娘一直没有生养，所以第二年，老祖宗又给我爹把三姨娘给迎进门了。三姨娘的肚子很争气，当年就给我爹添了宣奕。而在三姨娘怀孕期间，皇上赐了四姨娘和五姨娘，四姨娘在三姨娘产后又生了宣佑，前年进门的六姨娘也在我出生前生了双胞胎宣麒，宣麟，接连的喜事，加上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我爹早把宣赫母子忘记了，也许也不是忘记，只是漠视罢了，虽然也给了姨娘的名分，但是始终很少来这里了。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听罗宣赫叫我小丫头口气，想来对我是没什么好感的，也许是嫉妒吧。虽然我也不是经常能见到我爹，但是他毕竟是关心我的，好几次看到他对我真心大笑，那是一个父亲给子女最好的礼物了。而且我娘贵为夫人，我的确要比他受重视多了。
　　他听到笑声，转头怒目，待发现是我在笑，便呆住了，指着我回头问他娘：
　　“这是哪里来的丫头？好不可爱？是娘新给我添的妹妹么？怎的早上还不曾有？“
　　“傻孩子,”娘用食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笑道，“是你大娘给添的妹妹阿，让妹妹看笑话了吧。”
　　“骗人，她这么小，怎么会笑话我，她，她，不是我妹妹，我，我不喜欢她。”
　　看来这个小子还蛮单纯的，把喜欢和不喜欢放脸上，没学到他娘的精明，是个可造之材阿，我决定把他划到我的麾下，呵呵，我笑得更欢了。
　　“不准笑！像个傻子样。“小孩子就是这样，明明很喜欢我，还说着反话，算了，不跟你计较，给你个台阶下，
　　“哥哥抱抱“ 唉，最近说得最多的就这句了，逮谁都叫抱。其实我自己喜欢不怕生的小孩子，也就以己度人了。目前好像都蛮招人喜欢的。
　　“娘，她，她会叫哥哥哦，还没别人叫过我呢。“罗宣赫眼睛瞪大大的，很是激动的样子，难道宣奕他们都不叫他哥哥的吗？二姨娘面露深思，看了紫菱一眼，仿佛在问，是谁教的？紫菱也是吃惊的样子，轻声说：
　　“来的时候想着大少爷不在，没教过阿。”
　　听她这么说，二姨娘笑了，意味深长地，轻轻推了罗宣赫向前：
　　“赫儿，带笑笑妹妹出去玩吧。”
　　“可以吗，娘？”
　　“去吧，你顺便随妹妹去葵苑给你大娘问声安吧。”
　　“孩儿知道了。”
　　此后的每天，罗宣赫都会来我的院子陪我玩，有时候会带着他的蛐蛐，有时候会对着我背背今天先生教的诗词什么的。他的手也很巧，扯根草就能编个蚂蚱什么的，我通常就安静看过，他说的时候，我就专著的看着他，让他的表演欲空前的高涨，诗词也背得益发流畅，好几次被来用晚膳的爹爹听到，还留了在葵苑晚膳呢，想来这也是二姨娘所乐见的吧。

　　我在十个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练习走路了。我娘让人在院子的槐树下设了桌椅，还有软垫，但凡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品茗，顺便处理府里的琐事，边上站了她的几个大丫头，有瑞香，海棠，她们是替我娘在外面跑腿办事的，平时不大看到，也就是来回复差事的时候才看到，另外就是照顾我的紫菱和李嬷嬷了。自从我断奶后，紫菱就负责我的衣服和出行，李嬷嬷则负责管我的饮食和睡觉。现在我联系走路的重要阶段，我娘便让俩人一起看顾着，以防摔着了。
　　其实吧，要想不摔着那是学不会走路的。我是很讨厌让她们扶着的，我喜欢靠自己，扶着椅子慢慢练习站稳，然后慢慢放开，一步，两步，三步，唉，又要摔了，看来我的脑干发育的比较迟缓阿，还不能很好的平衡我的身体。当然通常我是不会真摔的，边上紧张兮兮的紫菱早来扶着了。再来，再来。我今天一定要走四步。
　　我在边上辛苦练习着，我娘那早处理好事情，瑞香和海棠也出去办事了，她就在一遍品茗，一边微笑看着我，当我第无数次失败后，她终于放下茶杯，向我拍拍手，“来啊，笑笑，到娘这里来，要自己走过来噢”
　　我看着伸出的手，吞了口口水，艰难的迈步，再迈，再迈，还有一步，冲了，终于倒在了娘的怀里。耶，成功！

　　等到我真的能一步三晃地独自在自己的院子里探险的时候,我迎来了我的周岁。在这里风俗，周岁是很重要的，不论男女都是要行周岁礼的，最重要的是要抓周，以决定小孩子以后的发展。我不记得我那个年代有没有这回事，但是即便有，我想如果我真的抓个枕头，就让我天天睡觉，抓把菜刀，就让我当厨师，当让估计他们不会把重要东西放在我面前给我选的，我能选的必然是经过他们同意的。还真的蛮期待的呢。我以后要做个怎么样的人呢？现在我还小，有爹娘护着，别人都让着我，可是显然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复杂的，想要过得衣食无忧也肯定要付出代价的，男的可能要出仕，女孩可能就逃不了联姻的命运，运气好点，嫁个喜欢的，但是最多也就和我娘一样，成为正室，打理一门老小，还要应付丈夫的一干小老婆，以及一群便宜儿子。要是生不出儿子，怕是不被休妻，也会被公婆嫌弃的吧。尤其大家族，候门似海阿。

　　一大早，等我梳洗好，我娘就让夕荷给我拿来了一套华丽华丽的衣物。可爱极了，红色面料镶着白边的帽子（要是是冬天就好了，可以戴镶兔毛的，那多漂亮啊）大红的颜色配上明黄的刺绣的肚兜和小裤，还有狗狗形状的小鞋子，穿起来肯定是只最可爱的狗宝宝了。紫菱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笑咪咪地说：
　　“小姐穿这身衣服真精神，不枉夫人亲手一针一线的缝了，看着小姐笑这么开心，小姐也肯定很喜欢吧。”
　　“喜欢。呵呵”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抓起帽子要自己戴，其实吧，现在还有点热热的，但是既然是我娘缝的，我自然要捧场的。等收拾好了，我就四下找镜子，嘻嘻，先臭美下。
　　“小姐，找什么呢？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紫菱被我搞糊涂了。
　　“照照，照照。”终于发现了那面大铜镜，我便向梳妆台靠拢，说实在的，以前还真没照过呢。一个小婴儿对着镜子停诡异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要过周岁了，我得瞅瞅我的模样，验证下基因和遗传学说在这个时空是不是也适用。
　　恩，脸型还不错，有点婴儿肥，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鼻子也不塌，虽然有点模模糊糊的，但是还是很不错看哦，鉴定完毕，美人胚子。
　　我得意的勾起嘴角，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惹得紫菱一边笑弯了腰。
　　“要不给小姐搽点胭脂？”她逗我。
　　我不管她，让她抱我下地。我要去见我娘。（打我断奶就不跟我娘一起了，否则也影响人家夫妻生活不是？我还指望我娘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在我娘屋里用了造膳，我们一起来到了集言厅，这里通常都是不启用的，除非府里要帮大事，才用来接待来客，厅前是个大院子，今天也摆上了很多酒席，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我爹爹坐在厅了，估计是一些重要的客人才能在厅里。我娘走在前面，紫菱抱着我然后瑞香和海棠陪着一起走进了大厅。我娘先是走向一个中年大叔，福了一福，嘴里喊着：
　　“女儿给爹爹请安。”噢，原来这个是我的姥爷阿，我娘说我姥爷是个大官，是世袭的中山靖王，不住京城，驻守我们大商的北方，只有皇帝下旨召唤的时候才能来京，我还有个舅舅，被封了世子，也在北方，嘿，我娘就是郡主拉，那我算不算郡主呢？我挣扎着下地，蹒跚着跑到我娘身边，拉着我姥爷就撒娇：
　　“姥爷，姥爷”
　　老人家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我娘一眼，我娘笑着戳了我一下：
　　“小鬼灵精，”转向我姥爷就说，“爹爹，这就是您的外孙女，小名叫笑笑。”
　　“好啊，今天总算见到了。要不是皇上下旨命我回京述职，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阿，可是你娘就看不到了。”他一声叹息，的确，路途遥远，来去的确不便。
　　那可以画下我的肖像带回去阿，我眼珠一转，拉着姥爷到 ：
　　“我要见外婆，见外婆”
　　“笑笑，不得胡闹。”我娘向紫菱使个眼色
　　我就像八爪鱼一样死抱着姥爷大腿，嘿嘿，我要说的还没说完呢“姥爷，我不要走。”
　　中山靖王方德山一看这个架势，便晓得这个小外孙女要不是被宠坏了，就是个难缠的人物，试想在这样的场合，这么多人，她一点都不怕生不说，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姥爷亲热异常，还要见传说中的外婆，一时他还真的难以说话。

　　作为一家之主，罗智超原本是在招待其他宾客，虽然看到自己的妻子带着孩子出来了，也想着留些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叙叙，所以便不曾过来，不想自己的女儿竟然开闹了。不由得站了起来，冲着这边朗声道:“笑笑，我儿，爹爹这里来。”
　　看来不能再闹了，只得放开，让我娘牵起我的手，向爹爹走去。
　　我爹爹向前一步，把我举起来，向众人朗声道：“罗某与夫人结发五载有余，方得此女，甚爱之，今日乃小女一岁生辰，感谢众位今日光临寒舍参加小女周岁生辰，与罗某同贺。若不嫌弃，请与罗某同饮此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忍不住也去抓酒杯“痛饮，痛饮”
　　哈哈哈哈哈，酒席上一片爆笑。很高兴能娱乐大众。
　　“尚书大人自中状元，仕途一帆风顺，今得小姐，机敏可爱，可谓锦上添花，下官敬大人一杯。先干为敬！”“滋”的一声，就见那人酒杯见底了。此后，众人便纷纷开始敬酒，好不热闹。

　　闹了一天了，等众宾客就散了，生辰的另一个重头戏要开始了，那就是抓周喝取名了。因为这些都是涉及女孩闺房隐私的，所以通常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家人参加的，不过这个自家人可就大了，我爹爹的6房妻妾带孩子再加上各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小厮，七七八八怕也有五六十人吧，我们仍然聚在了集言厅。厅中桌子上早摆上了个大的“扁”，看起来像篮子，可是是木头的，并且是平的，就像个圆的托盘，估摸是放抓周的东西的吧。不过上面有布盖着，现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