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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更消得几番风雨 ...

  •   天气转凉得快,寒蝉已初鸣,京城已有苍白之迹,马上就要更换一副衰老的容颜。
      皇帝久居畅春园,喜好游猎巡视,更爱那北国冰雪与江南水乡绝美的身姿,只可惜皇帝身体并不比常人要好,虽则锦衣玉食,愁什么也绝不愁吃穿,也许是呕心沥血地笼罩着整个国家,这个貌似庞然大物的男人却仍旧衰老了过去,他的眼睛终究是花了,有些人他不得不信,有些人他实在不敢信,这已经不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君王,而是一个竖起每根汗毛去忌惮所有身边人的寡主。
      皇四子暗中行动已久,身前身后朝里朝外都安插了亲信,却是低调威风。
      皇八子此时却早已被杀了威风,绝不敢占那鳌头。
      皇九子性情怪异,非皇帝所喜,也非兄弟能容,一直暗地经商,在外购置许多田产。
      皇十子性格乖张,与九阿哥同为宜妃养大,做事虎头蛇尾,对于政事并不感兴趣,对于军事也是不屑一顾。
      皇十二子似乎淡泊得多,凡事能看得开,因其为苏嬷嬷带大,沾染了些蒙古族的豪放风格,但此人顾虑太多,做决定之前更是摇摆不定,容易受他人所左右。
      皇十三子自幼与皇十四子同师,在同一屋檐下学习的俩“兄弟”确实要比其他兄弟亲近,毕竟接触的机会要多一些,但皇十三子性子内敛,说话却很直爽,喜欢批评别人犯的过错,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见到不平事爱闷在心里想,不太愿意与人分担,这位年轻的阿哥却很是老实,少有撒谎,也不爱与他人说假话,对人恭敬有礼,受皇帝所喜,虽母妃身份地位不足分毫,又早早离开了他,却也是潇洒自在。
      皇十四子却有与之诸多不同,先是为人机警,说话罗嗦,喜欢拐弯抹角而不挑明说,却正是他为人处事的精湛处,行事狡猾,总为自己留后路,考虑深远,写得一手好柳字,练得一身好剑法,此人好强心重,事事爱与兄弟攀比,却也有受皇帝青睐之处,只是体现在他后来的岁月,他年轻时正事少干,也不愿意干。
      皇十六子与皇十七子年纪也算其长,但作为不大,行动也多有遮嫌,是胆小怕事不愿惹祸上身的人。
      康熙五十二年就要过去,是在秘密的狂风骤雨下过去,无形无影,却足以叫人惊叹,那个在园子里幻想着颐养天伦的老人,是怎样睡在摇椅下度过每一个漆黑琢磨不透的晚上,其实,他也在辗转反侧,他也想要被人保护,这居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君王最大的渴望,悲哀!气愤!岂是外人所道?皇帝早就已经忍无可忍。
      当时皇太子已二废,众人确信皇帝再无心立那“败家子”了,那么谁会是他的接班人呢?本是一个该考虑的问题,康熙却决定不说,也不表态,他心里认定,谁是他的接班人,谁就是下一个想要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人,他还对这个天下有着无穷的眷恋,甚至比当年即位时更渴望,这是一堵很高很高的心墙。

      畅春园十四阿哥居所,完颜氏正细心地为自己的丈夫揉捏肩膀,胤祯只轻轻回了一下头,看了一下完颜氏紧咬唇畔的样子,便开口道,“不必了,下去吧。”

      “爷,妾身却已想好了一条计策。”静溪听话地将手挪开,却不准备离开,而是大着胆子将脑袋伸向他的眉前,凝视着他。

      胤祯扭紧了眉头,“爷要计策做什么用?”

      “郑雨双以前是冬珂(舒舒觉罗氏,胤祯遣散回娘家的侧福晋)要到身边的,她本是一个汉人丫头,长相清秀,得爷喜好也是在常理的,只是冬珂若是打她管她,也是有那丫头的过错不是?冬珂早被您送走了,您眼不见心不烦倒还好,如今却还对弘春耿耿于怀,冬珂却是不该走的,郑雨双也是爷您当初弄走的,却如今又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妾身既是管这院里的女人,是不能看十四爷这样,日日担忧,夜夜担忧。”静溪双目紧皱,手指不停地攥着衣角打圈,表示自己的顾虑与害怕。

      胤祯听了眉头向上提了提,心里象想了会儿什么,却马上侧过头去,“若是日日担忧那还得了,你这话虽说到心坎上,却是不太在理。那郑雨双何德何能可得爷的青睐?更何况她曾卖到过青楼,是个卖笑的女人,爷如何再要得?你还是想想自己去吧,你身子骨本就不好。”然后不再多言语。

      郑雨双(清风)此时却还在小窗面前发呆,身后余音袅袅,是苏幕潮素手轻举奏出的绝乐。
      “哟哟哟!好个小丫头,你如今却还是得了个名头!”

      屋子里的俩人一听这尖细得亮光的声音,便知道是那弥勒佛一般的徐姨正迎面赶来,“砰”地一声门便被她给推了开来,身后还跟来几个小姑娘。

      “这是干什么?”苏幕潮也不冲她们打招呼,只皱着眉头怨她们不该乱闯。

      “这是新来的几个红馆丫头,规矩还没学会,清风你也来教教。”徐姨去“一笑而过”,两只手一把抓住了清风纤瘦的手臂。

      清风却毅然地摇头道,“徐姨现在想打我主意,怕是不在道理。”

      徐姨听了连忙“啪”地一声将她的手扔开,丢了她一记白眼,便笑着冲苏幕潮迎去,“这规矩待会儿学也不怕,你且弹一曲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听听。”

      “她们是女人了?”苏幕潮疑惑地瞄了那一堆红红绿绿一眼,然后轻笑一声问道。

      徐姨瞪大了眼睛将耳朵竖起来,表示自己不明白。

      苏幕潮却已从容地坐在了春凳上,冲那几个挤在一起谈笑的小姑娘轻道,“你们坐下来,细细听,否则我便不弹。”

      那几个小姑娘却是听话得紧,连忙坐定。

      只一曲,却听得那几个小姑娘再不交头接耳,而是争先恐后走到琴跟前要苏幕潮将那琴艺传授。苏幕潮只淡淡地回绝了,实际上那是现代的曲风,估摸着她们也是学不来的。

      “那曲子好听得不得了。”一个丹凤眼鹅蛋脸的小姑娘道,苏幕潮笑答,“你说得对。”

      “是什么曲子?可有填词?”那小姑娘继续追问。

      苏幕潮只摇摇头,其实填了,因为那首曲子叫“画心”。

      “那姐姐为何不想想?”那小姑娘却兀自想了起来。苏幕潮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那小丫头疑惑地将头一偏。苏幕潮道,“她比寒灯聪明得多,若是让她在我身边也不错。”

      徐姨将那丫头拉过去打量了好久,然后连忙摇头,那模子长得不错,她是决计不会轻易错失一笔好买卖的。

      苏幕潮问那姑娘,“姐姐叫什么?”

      那姑娘听她称自己为“姐姐”,心里却是一惊,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少女竟比自己还要小,苏幕潮刚刚年满十一,却生得与那年轻的姑娘无异,显得颇为成熟,言辞更是伶俐。

      “田黄因。”那姑娘答道,她比苏幕潮要大两岁,举家河南人氏,因为贫寒所以被卖到了这里,与大多数人没什么特别的,但她天资聪颖,善于女红,可人得紧,徐姨雇的几个老保姆养那些姑娘丫头的,对于她也是格外照顾。

      苏幕潮却道,“姐姐看样子是个性情中人,只是性子还是有些不太适合那些花花绿绿之地,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与妹妹一同也不错。”

      徐姨连忙阻拦,却听田黄因道,“苏姑娘这样说,黄因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徐姨应允了,黄因便愿意跟着苏姑娘学些东西,只怕徐姨不同意,您又嫌弃黄因罢了。”

      “我是决计没什么不好商量的。”苏幕潮却将眼光定格在徐姨身上,徐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苏幕潮却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那无知的女人,“你若是满足了我,日后我为你挣的银子不是大把大把抓?你如今若是不答应我这个,怕是你先前的辛苦也是白费了。”

      “你......”徐姨诧异地盯着面前这十一岁的小姑娘,直打了个哆嗦,朝她肩头啐了一口道,“你以为你真是什么东西!还费得我徐姨如此用心!?只道我徐姨是个贪财贪利之人,也就留你在这里吃喝拉撒!”说完便头也不会地揣起桌上刚绣好的几个花荷包,拉着姑娘们出了门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那妓院里的酒保过了来,对郑清风耳语了几句,郑清风适才笑着挽帘进去,对正在习字的苏幕潮笑道,“好个苏姑娘,你是故意给老徐气受,还是真想要那姑娘?”

      “本是诚心想要那聪明的姑娘,打个好下手,姐姐日后若不在了,还有个与您一般聪明的人才旁边陪着,一来不会寂寞,二来还能交心。但那徐姨实在不识时务,妹妹也就顺便将她气了一气,也叫她尝尝鲜,日后等我做了这儿的头牌姑娘,她气也就消得不见影儿了。”苏幕潮眯着眼将笔蘸了蘸,然后将写好的几帖字拿起来端详了好半天,浑然不似一个十一岁的姑娘该有的动作。

      郑清风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悄然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以后都想好了?”

      “象我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是要早些想好,与姐姐不一般,姐姐也算是名花有主,妹妹还是蓓蕾初开。”苏幕潮真象是有一丝自嘲的味道,郑清风却侧头唏嘘一声,“妹妹是说姐姐我老了不成?”

      “怎会?”苏幕潮好笑地冲她眨了眨眼,而后又坐了下去继续习字。

      “你蓓蕾初开的好,若是如荷一般,是最佳,只可惜当年姐姐我选做了牡丹。”

      “牡丹好,鲜艳又福气,谁会把荷供奉起来?”苏幕潮只淡淡地驳了一句,便潜心写字去了。郑清风却只在一旁发呆,一如方才。

      雍和宫一如往常那样宁静,就连它门口一圈地儿,也是连风的声音都少见,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满洲旗人,腰胯大刀,他们前面是两只静态的狮子。
      红芳正用扫帚扫着落叶,听得外头嬷嬷的呼唤,便连忙将扫帚斜靠在花圃旁,两手擦了擦衣服下摆,便直奔了出去。

      等进了大嬷嬷的耳房,方才发现那屋子里坐满了各院落的丫鬟和老妈子,有穿旗装,也有穿汉服的,各各神情不同,大致分为高兴和忧愁的。

      红芳疑心大起,却是一瞪眼便看见在站在大嬷嬷旁边正抹着眼泪的春香。愣谁心里有会想到是这丫头在大嬷嬷面前言语了什么,红芳却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故意迈着细碎步子瞧也不瞧其他人的眼光,径直走向大嬷嬷。

      大嬷嬷什么话也没说,只瞧了一眼一旁还在啜泣的春香,又瞄了一下红芳微涨的小脸,方才张嘴道,“春香这丫头在府里也才呆了多久?”

      红芳却无半点畏惧,答道,“三年不到。”

      “是啊,三年不到,这丫头也是命苦,当初我也是可怜她,便把她分给三阿哥想让她陪一陪三阿哥,说些话,做些事儿,没想到这丫头办事不太牢稳,这嘴皮子又爱直来直往,说话容易触到人,这丫头也不得三阿哥的意,如今我商量着让她回老家。”老嬷嬷有意无意地向四周环顾了一番,然后两眼盯着红芳,红芳听了象是意料中的一般,只轻问道,“可是春香自己的意思?”

      “姐姐,是奴婢双亲得了银子,正好要将奴婢赎了回去。”春香边说还边用沾了些许油渍的帕子擦拭眼角,说话的音仿佛还在颤抖。

      红芳听了心里还是愣了一下的,却是转眼间便笑着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春香妹妹是憋了气,姐姐还是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春香只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便冲众人欠了欠身道,“奴婢身子有些不舒服。”

      大嬷嬷见她脸上云雨还有,便点了点头让她先行离开了。

      “红芳,近日你可知道你的行为有些逾矩?”大嬷嬷见众人也都散开了,便见红芳低着头站在自己身旁。

      红芳细微地点了点头,“只是奴婢是三阿哥的人,自然凡事要为三阿哥着想,春香那丫头野性难驯,心里怕是还总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这些事儿上不能让她这年纪的小丫头得了势,他日便叫人好不服气,奴婢也是想为嬷嬷分担一些。”

      “这些事儿怕是还轮不上你来操心吧?”大嬷嬷脸上现了几分愠色。

      “奴婢比起春香来,先是身份不如,再是举目无亲,没有依靠,从小是任人宰割,自十三岁进了四爷府里,做事也算勤快,大家也应该有目共睹,若是大嬷嬷真的觉得奴婢做错了,奴婢认罚就是,只是奴婢绝不会离了三阿哥走的。”红芳却是面无表情地陈述了一番,说得大嬷嬷垭口无言。

      “我也不是要逼你走......”大嬷嬷暗自嘀咕了几句,“就算我想赶你走也没这权不是?你从小呆在三阿哥身边,还是三阿哥命里的福星,三阿哥自是把你当成他的家人一样,你的身份,自然是不成问题,春香走也就走了。”大嬷嬷想了又想,却又深望了红芳一眼,“方才我带着春香去与三阿哥说这事儿,三阿哥却是只叮嘱了那丫头几句,接着便问你如何了。”
      “奴婢这几日都呆在侧福晋院子里,三阿哥兴许是怕奴婢憋了气。”红芳听了大嬷嬷的一番话,心里却滋生出一股甜意,慢慢充斥着整个心房。

      夜里,红芳顶着刺人的寒气,端着盛满了热水的金盆冲进了弘时的卧房。
      弘时的卧房特意新装点了好些檀香,就象进了禅房一样,红芳满足地叹了声气,将盆子小心地搁在架子上,先用湿布将有些红肿的手擦了擦,向手心哈了口气,手便慢慢软了起来,等到便暖和了,适才端起盆子进了内屋。
      弘时正自己动手脱鞋袜,红芳连忙将盆子放在离床不远的地面上,小跑上前去替他把那簇新的皂靴搁在床下。弘时刚要去脱袜子,红芳便将他欲伸出的手抵在腿上,轻轻地解去白色的底袜,露出一双明显没有经过什么苦难的双脚,红芳怕把他冻着了,便先将他双脚捂在了胸口,而后再用另一只手将金盆移了过来,小心地将他双脚浸泡在滚烫的水中。

      “嘶”......
      弘时还是小声地抽了一口凉气,“天气是有些冷。”红芳只浅浅地弯起嘴角,兀自道,“三阿哥若是真怕冷,还是少出门去,寒从足起,三阿哥小时便怕冷得很,京城的冬天又格外凉。”
      “多裹些棉衣。”
      “三阿哥说什么?”红芳有些不理解,翘起一双俏眉没太多表情地望着他。
      弘时低着头颞颥道,“我是说你若是怕冷,便要多着一些棉衣。”
      红芳听了只会心地笑了笑,打趣道,“没想到三阿哥还知道心疼奴婢,奴婢从小在您身边也受了不少苦,如今听您这声知会,奴婢也就知足了。”
      弘时听了总觉得这话“别有一番滋味”,可能是由于年岁的关系,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地冲她傻笑了一番,“你在我身边呆得最长,又最得我心,自然凡事,我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弘时依然是一副笑脸,两边挂着两盏浅浅淡淡地旋涡,将他的笑容加倍放大,他双眼里,红芳看到了自己愕然的影子,“奴婢何德何能!”
      “你不要再气了。”弘时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瘦弱的双肩,只听到她微微的抽气声,“春香是我让她走的。”
      红芳听了两眼直愣愣地望向他,仿佛痴呆了一样。
      弘时却捂着嘴笑了一会儿,“你这番模样,是为爷我感动来着?”
      红芳听了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显得唯唯诺诺,象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弘时才正了颜色道,“春香也是个没头没脑的人,她自小没受过什么教育,规矩也不大懂得,我若是留她在身边,也只能算是养个活宝,听说她家里人有意赎她回去,我便与额娘商量了一下,把她先送走了。”
      “您这样,王爷可有问起什么?”红芳最先想到的却是这个。
      弘时摇了摇头,“王爷见了我,只会问我功课怎样了,怎么会在意一个小丫头?”
      “春香留在您身边,也真是个碍事儿的家伙,红芳心里也不怎的愧疚。”红芳却还是高高地将下巴抬起,两手无心地揉搓着弘时柔软的双脚。
      弘时笑出了声,“罢了罢了,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么能比得过你?”
      红芳听了这话,心里早已经舒坦了一大半,这几日的怨气便也算是消了,安下心里为他揉捏着双脚。弘时只愣愣地看着红芳发上通体血红的发钗。
      弘时忍不住将那发钗取了下来,把玩在手里好久才问道,“这玩意好象还挺值钱,你怎么会有?”
      红芳看着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便咳了一声道,“这是奴婢的物件,是奴婢娘亲留下的一些遗物......”
      弘时还没等她说完,便从自己脖子里抽出一块暖暖的玛瑙石,那玛瑙石也是通体血红的,那是当年红芳执意为襁褓中的三阿哥戴上的。
      “这也是你的?”弘时问她。
      红芳点了点头。
      “这两个好象是一起的。你为什么要把这给我戴着?”弘时眼里好象充满了期待,象是写满了什么,叫红芳琢磨了好半天,方才吐出几个字,“保佑您。”

      进了府里有两年了,年经月才开始慢慢适应这枯燥的生活。她以前一直随父兄生活,日子过得比同龄女子要舒畅得多,她年幼便诵读诗书,是少有的接触书本的汉女,加之父兄在朝为官,官位不低,日子也过得不错,没有吃过多少汉人吃的苦。
      年羹尧一心将年经月弄进了雍和宫,年经月却不是个好惹的女人,这女人性情与李氏倒很象,都是乖张之人,只是年经月比起李氏来,毕竟是书读得多,做起事来多用脑子,手段也高明得厉害。
      因着这俩人性子相似,便真的走到了一块儿,只是年经月与李氏比起来,不知年轻了多少,但年经月也至多算得上是清丽,与红芳比起来,除了一股与生具来的贵气外,便无他特别之处。
      但年经月口齿是少有的伶俐,对人也是极其友善,做起事来十分利索,没有一两年的工夫,这府里的大事小事,便由她与那拉氏一同经管,那拉氏也自认是劳碌命,总是以分忧为由揽过一些事物。
      年经月时不时还爱吹些政治上的“枕头风”,对于雍亲王,或者说是对于大部分满洲贵族子弟,都是比较管用的,更何况年经月的手段不是常人能比拟的。
      年氏如今进府已经满了两年,今年刚过十七岁的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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