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妇》江笑

16、救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千千幽幽醒来，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葱翠的竹林子，没有看到一个人，耳边淙淙的水声传来，凤千千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渴。想要出声，却只是烧灼了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浑身都痛，尤其是脚上，凤千千想动一动，可是稍微一动就觉得头晕眼花，她闭了闭眼睛，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哇，你想烫死我啊，怎么这么热啊！”周小霸大叫，死瞪着眼前脸颊红烫的千千，怎么发热了呢？难道受凉了？
　　她拼命张开眼睛，看见眼前那张满是胡子的脸，努力保持神志清醒：“是你啊。”
　　“你这个女人？”看千千的态度，周小霸一时气结，“已经醒了啊。都这么久了，是该醒了，哎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逞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没死算你运气大，你脑子坏了吗？”听惯了这女人的大嗓门，第一次看见这么柔弱无助的凤千千，周小霸真是有些不习惯，说了半天也没人回嘴，也没有说的兴致了：“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不知道走不走的回去，那群臭小子搞不来以为我们已经翘辫子了，死黄蜂，不来找我的话看我怎么整治你。哎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山崖？我真是找死。”周小霸愤恨的碎碎念，他几时受过这样的苦，自己从山上掉下来，落的一身湿，现在还要照顾一个发烧的女人？他怎么会照顾人？
　　“痛……”躺在他身边的千千忽然呢喃了一下，眉头紧紧皱着。
　　周小霸有些懊恼的看着地上的人，忽而眼睛被什么东西吸引，看着千千腿上那一截露出来的东西，血迹斑斑，立刻上去掀开她的裙子，立刻发现她的小腿上竟然直直插了一根断竹，周小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刺了一下，疼的很厉害，他立刻撕开千千的裤子，小腿都红肿了，被竹子插到的地方，皮肉外翻，看上去已经有点化脓了，原来是这个么，怪不得烧得这么厉害！那要怎么办？
　　现在要把这跟断竹先拔出来吧，然后呢？要流血，还有化脓的趋势，怎么办？他又不是大夫！
　　心里竟然焦急万分，痛恨自己竟然不懂得如何救人，周小霸弯下身去，拍拍千千的脸颊：“哎，臭丫头，丫头……哎快醒醒，丫头……”
　　正烧得迷迷糊糊，却被人吵醒，千千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甩甩头，终于清醒一些：“周小虫，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救你！周小霸在心里恶狠狠的说道，“你清醒一点，你懂医是不是，如果有人被竹子刺伤了脚，伤口流血化脓，应该怎么办？”
　　“嗯？怎么办？我想想……我想想……这人怎么这么倒霉，先把竹子拔出来，把伤口清理干净，要把脏血吸出来，要把草药覆上去……”千千像是做梦一样，喃喃念着，虽然说的不甚清楚，却又把该交代的交代了，交代完，继续休息。周小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再看看那个伤口……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将怀里的人放到地上，抱怨：“臭丫头，受了伤也不让别人安生，小爷我还没有伺候过人，这次算你走运。”虽然口里抱怨不停，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又小心翼翼的，
　　看看地上有些昏睡的人，在看看那个伤口，周小霸从身上撕下干净的衬衣，看着不远处的小溪，弯身抱起千千。

　　啊！好痛！千千差点叫出声来，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这一辈子，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混沌的脑袋被痛的有些清明，她很想挥开那个令她痛的这么厉害的人，可是，刚刚有些支起身子，脚上就传来清凉的感觉，迷迷糊糊中，千千似乎看到有人在用清水冲洗她的脚，很仔细，很小心，而后，脚上传来温润的感觉，凤千千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谁趴在她的腿上，嘴巴对着那个伤口，而后抬头，吐出一口血，再然后，又俯下身去……他，他是在帮自己把那些污染的血吸出来么？凤千千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脏？而且是她的腿哎……怎么会有人愿意为她做这样的事呢？就算是老爹，也……忽然间，一股暖流流过千千的心胸，通往四肢百骸，让她震动震惊，这太难以置信，可是千千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快了……快了……像是要跳出胸怀，像是无法控制，在昏昏沉沉的震惊甜蜜中，千千再次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千千再次醒过来。
　　有只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烧总算退了，臭丫头，再不退烧就把你扔在这里。饿死了，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吃的都没有，每天吃这种东西，我又不是牛。”
　　千千看着那人手上的一个野果子，动了动干裂的唇，困难的挤出声音：“牛不吃那个。”
　　周小霸的大胡子脸立刻回过来，一脸震惊的盯着凤千千睁开的眼睛，眼里立刻露出惊喜的笑意：“你醒了？”
　　千千又迷惑了，看着那个灿烂的笑容，不过她马上眉头皱起，这几日不见，他的胡子……怎么像鸟窝一样。
　　“你的胡子真的好难看。”千千说道，支着身子要坐起来。周小霸立刻上前扶住：“你烧刚退，先不要动，爷爷的，这是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小爷的胡子最性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迷呢，哼。”
　　凤千千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微微咧了嘴唇，口很干想喝水：“我要喝水。”
　　周小霸立刻拿起边上的一个竹筒子，凑到她嘴边，喂她喝下，经过几日的训练，他已经喂的很熟练了。“小爷第一次伺候人，算你运气好。”
　　凤千千喝了几口水，终于有些力气了：“姑奶奶第一次让人伺候，算你祖上积德。”
　　“你这丫头，一醒就跟我抬杠，不顶嘴你会死是不是……哎不是。”周小霸忽然闭嘴，想起这几日的担心，周小霸有些惧怕死字，不管如何，他们几日前才从鬼门关回来的，是他太口快了。
　　千千仿若未觉：“这里怎么会有山洞？”
　　“我还想知道这里怎么会有山崖给我掉，哼哼，臭丫头，赶快给我好起来，小爷我可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不想再看她毫无生气的脸，被骂了也不会回嘴的安静，他讨厌夜里一个人的惧怕，讨厌不知她会生会死的恐惧。
　　“谁又没有让你来，一知道罗家姑娘在山上，就巴巴的跑来，没想到没有看到罗家姑娘，倒是看到罗家姑娘的相好，算你厉害啊。会掉下到这里怪谁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凤千千想到这个，立刻换了脸色，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周小霸为了罗家姑娘急匆匆的跑到土匪山上来，她就想要发火打人。
　　周小霸脸上立刻像是爆了血管，一脸愤怒的看着凤千千，破口大骂：“罗家姑娘？臭丫头，我是为了谁上山的……”说了一半，周小霸忽然噤声，偷偷看了凤千千一眼，发现她也愣愣的看着自己，周小霸唾了一口：“你以为我跳下来干什么？真是气死我了，还害我在这里伺候你，妈的！”骂完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骂了什么，眼光有些古怪的扫过千千怔愣的脸庞，呸了一口，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也不看她的脸。
　　凤千千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周小霸，怀疑自己有些耳鸣，他刚才说了什么？他是为了她，不是为了罗家姑娘么？是么？
　　“罗家姑娘……真的……”想起那个柔弱娉婷的罗家姑娘，凤千千忽然有些难过，如果不是自己多事，罗家姑娘虽然在周小霸的淫威之下过得不甚舒服，却不至于会受到那么多山贼的侮辱，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却死的这样不干不净。
　　“苗青路都以死抗议，自然是……”周小霸的语声也低沉下去，“待在本少爷身边多好，一定要乱跑。”
　　凤千千一听，更加难过，多少是自己害了罗家姑娘啊……事到如今，周小虫还是想着罗家姑娘的吧，一定会想，如果没有她，周小虫跟罗家姑娘也可以幸福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