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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探、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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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陈锁表面上按部就班地工作,实际上却在探查周围人的人际关系。
他发现在他身边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对彼此喜好的关系,他们的全部交流都是建立在工作的基础上,除了他们的上司,那是一个等级较高的beta,陈锁想,如果真的能研究出来什么给信息素升级的药,这位上司绝对会以相当快的速度背叛他的支配者。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特殊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性格其实比较淡漠的人--有一些自己的偏好和人际关系方面的态度变化(对待下属很礼貌,对陈锁与工作无关的问题也给予回答),和他信息素等级较高的特性,陈锁猜测这个信息素的支配作用或许比他认为的要高一点。
他还需要更多的例子。
说实话,陈锁在听见更高等级的A的信息素可以抹去弱势A的信息素支配作用时,他就有了一些大概构想,如果可以人造出“强势”的信息素,那么持有信息素的人不会被支配,也不会受其他A的信息素影响了吧?但他终究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浅薄,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至今也没被研究出来,除了A对社会的支配权和优越感不允许之外,应当还有相当大的阻力。
揉了揉太阳穴,陈锁无奈地自言自语道:“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这也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干什么都想追究到底,不知不觉就花费了许多脑力,他想放弃一些对他无关紧要的事,但毕竟这么奇妙的世界,人类很难到达一次吧。
这边137正在陈锁房间的抽屉里百无聊赖地躺着,这个同事啊,他让自己变成手办绝不是什么为了激励自己,用那种屁话当借口,当他是第一次就业的新人吗?不过很快,门锁打开的“卡塔”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并告诉了他答案。
那个外来的闯入者没有什么脚步声,像猫一样步伐优雅缓慢地走了进来,137从抽屉里放出的波动感知到了这一切,包括那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或许应该称他为这个世界的b,是如何轻柔地掀起屋内本就不多的帘子,查看遮挡下的物品是否一如既往——一如这个新人刚来时屋内的陈设,又是如何将他们恢复原状,最后来到了桌子前。
137摆好姿势,总算“亲眼“看见了这个男人的长相,和他想象的一般冷漠锐利,身上的白大褂也像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整洁如新,而且竟然能随意进出其他员工的房间,看来他有挺高的身份嘛,在这个受高等性别信息素控制的破实验室里。
那个男人随意地扫过抽屉里的东西,好像并不在意137这个个人风格强烈的手办,又古井无波地合上了抽屉。
直到房门又被合上,137才感觉自己有些紧张,那个男人的气势,怎么说,还挺变态的。
等陈锁回来后,137给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果不其然,他一点惊讶的表现也没有。
137恨恨地想:虽然猜到房间里没有监控,一定会有人来探查,但是这种莫名其妙不知道计划的感觉真让人恼火啊。
陈锁本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突然问道:“不是都猜到了吗?”
137一愣:“猜到啥?”
陈锁平静道:“作为引起上面的人怀疑的工具。”
137看向陈锁,观察着他的表情回答:“是啊。”
陈锁疑惑地回看他:“那为什么还生气?”
137:“……”
陈锁:“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你的思维和行为都很像人,你是更高维度的人类吗?”
137对转折的话题适应良好,见惯不惯地回答:“我是科学产物啦,是因为和人类共事所以会表现成这样,不然怎么能让你随便调数据呢?”
听到这,陈锁竟然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保密方式,员工福利,或者是高级人类数据化,已经可以做到自然替换天生部件的程度了。”
“那也太超前了。”137停了一下,诶,他为什么还会感到超前啊?
这人的思维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算了,这样或许能加快任务的完成呢。
第二天陈锁若无其事地去上班,那个举报他的beta是他的同事,但是他观察过,这个beta在他依旧被留在实验室工作后,就像对待其他同事一样对待他,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俩结过怨呢。
不,一般人确实会有结怨的行为,陈锁的眼睛一丝丝扫过同事beta,从微小的面部表情和动作,到他的整体表现,一般人被这么看不说生气,也会有点不适应,可是这个同事好像感受不到他的目光一样,即使他这几天天天如此。
真是有意思啊。
信息素的支配能做到如此地步吗?还是abo的世界就是如此,不是他能以自己所在世界的人类为标准所衡量的?
或许今天,他就能得到答案。
这时陈锁名义上的上级来了--那个信息素等级比较高的beta,他的长相出乎意料的刻薄,那双锐利的眼睛,也与陈锁这几天观察的员工同事不一样。
因为是工作时间,陈锁看见这位上级的工牌上写着他的名字:石秋雨。
石秋雨的腰背挺直,陈锁感觉他几乎没几步也没什么晃动,直直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请专心工作,”石秋雨灰色的眼睛与陈锁短暂对上,“我需要编号G0915的药剂。”
陈锁熟练地登记好,走向G编号区的药剂保存室,G区啊,高活化反应的药剂,这是要做什么呢?
很可惜,职位的分配让他没资格了解更多,他将药剂装好,认真锁好G区的门,缓慢将药剂递给石秋雨。
石秋雨来接药剂的手转了个方向,拍在了陈锁的肩上,“要好好工作啊。”然后接过了药剂,又没声地离开了。
陈锁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个实验室,或许不止在这个实验室,信息素的支配作用果然还是大了点吧。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收起领子里夹带的东西,继续在观察同事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137正在看电影,其他世界的,不同领域的,全都能在系统工作交流论坛上找到。
这次他对门锁的开合更加敏感,几乎陈锁刚到门外他的感知也到了门前。
“是在欢迎我?”陈锁从门缝挤进门里,又将门关好,挑眉看向137——穿着女仆装的可爱手办版。
137随意挥了挥手,问他今天有什么进展。
陈锁掏出了一个小金属片,上面标注的日期,应该是研究所某个试剂的生产日期,毕竟这真的很像从什么箱子上扣下来的废铁,尤其像他递给石秋雨那个箱子上的,或许这也是一种提示?
他给137讲述了那个名为石秋雨的beta——那应该是昨天潜入他房间的人,对他的一些猜想和,他们两个大概是结盟了这件事。
137有些惊讶:“你真的背着我做了很多事啊,可是我们的任务不是活着出去吗?”
陈锁没什么表情道:“如果一个人在被支配和清醒之断的缝隙间不断沉浮自救,同样拥有自主意识的同伴却这么没用,那不是很令人失望吗?”
这样?这么好心?137内心腹诽,回答道:“算了,你高兴就好,任务完成的质量挺高其实也不错的。”
“你很着急走?”
“毕竟完成一定量的任务会有假期嘛,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又没有假。”
陈锁:“……”
137:好奇宝宝吗。
陈锁笑了笑,说:“我真的好放松啊,其实这样也不错。”
这回137好奇了:“什么?”
陈锁看向137:“有一个同伴的感觉。”
137摆弄着那片金属,随口接道:“石秋雨吗?我感觉他有点变态诶。”
“……是你啊。”陈锁无语。
137:这货……
第二天,陈锁果然收到了石秋雨的消息,让他把药剂送到52号实验室,他猜石秋雨本人大概也会在那个实验室里,到时候他们装作正常工作往来就能以商议“正事”的名义蒙混过关,躲过其他员工和监控对异常行为的过度关注。
52号实验室里,石秋雨用手摩挲着兜里的薄薄的一片纸,上面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符号,如果直接拿出来给别人看,这无疑是一张使用过后变得皱皱巴巴的废纸,但这却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他在实验室这几年的心血。
作为比陈锁权利更大的人,他相对有更多的知情权和对研究所的控制权,但也相对受到更多限制,包括他的房间,一般人都不会被安装摄像头,但是他有。他装作被洗脑得很彻底的样子,在失去意识和保持清醒间将自己伪装成虔诚的信徒,在每晚关灯装睡一会儿后,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想法刻在纸张薄薄的一层上,然后利用职权便利,以反复实验需要备用药品为由,取到过量的药品,再装作几次实验失败,节省下来一些去佐证他的猜想。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他保持着非人一般的完美,他以为他可以独立完成这伟大的自救行动,可是近十年过去了,他还在原地踏步。
因为他提取不到A的信息素,所以一直在用自己的beta信息素做实验,beta的信息素本就相对较少,他取的量也一直维持在不会完全受A支配可以保持一定意志的范围,所以这也导致了他可以进行的实验次数少,如此反复,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快干了的海绵,想挤出水分也无能为力,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干死。
他处于精疲力竭的边缘,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所以在发现同样有人在偷实验室的药品做实验时,看到那相似的药剂表时,迫不及待地去考验了那个人。
那个人确实很有诚意。
不断的言语暗示和那个不知道哪来的手办,虽然这也没法完全定性,不过……石秋雨终于有些想笑,但他只是抿了抿嘴,在兜里将另一张薄纸找出。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石秋雨说了声“请进”就没再搭理,好像很专心手头上的事物一样。
陈锁单手打开门,轻轻将药剂放在他的面前,听到石秋雨让他将药剂放进反应仪器中也若无其事地照做了,等他拿起剩下的药剂盒要走时,石秋雨拿出一张手纸将冰凉的试剂盒凝结在桌面的水滴细细地擦干净,将用过的纸递给他说:“请帮我扔一下吧。”
接过那张有些沾水,已经显露出下一层浅浅字迹的手纸,陈锁答复了一句就拎着药箱走了,临走前,他仿佛看见了石秋雨有些无奈的表情。
想必是觉得这样有些无礼所以做起来有些尴尬吧?
午休回到房间,陈锁直接找了个垫板,将手纸拿出用水轻轻沾湿,作为底层员工,他的房间没有监控,再加上有137的侦查能力,他的行为明显要比石秋雨随意的多,而石秋雨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表现的那么得体恰当,大概是地位越高,身上的监控越多吧。话说他身上不会有窃听器吧?
想到这儿,陈锁皱了皱眉,有些不太舒服。
“信息素实验?要进行人造信息素的话,这确实是必要的环节呢,可是我还是原来世界的身体啊,就算我顶替了一个O的身份,也没办法有信息素吧?”陈锁有些苦恼,看向坐在桌子边的137。
鉴于陈锁之前的不替代而是改变形态工作论,137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成为你的信息素。”
陈锁的抬起眼睛,问:“什么?”
“但是只是表面的。可以迷惑这个世界的人类的嗅觉,但是没法提取出来做实验。”137补充道。
陈锁笑了,说:“这样也会有很大用处呢,是不限制性别的吧?”
“或许?”
“限制不限制都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