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传》时间的手

42、第四十二章

　　经过半个月的行程，陆春风终于抵达刘家沟。虽然还是初秋，这里已经非常的冷，陆春风估根据地理位置和气候，分析这里应该是现代的辽宁省和黑龙江的交接处。
　　刘家沟是个既漂亮又宁静的小村庄，人口不多，只有十来户人家。村庄附近都是树林，耕地面积很小，村民多以狩猎为生。这里离镇子很远，走路的话，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陆春风的新家大概是外公别府的一半大小，但仍是村里最大的一户。家里有一个丫鬟和一个杂役，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丫鬟小兰身材娇小，样子很伶俐，杂役万泉身材高大魁梧，一脸憨厚。
　　陆春风到了这个村庄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了解村民的生活方式，她让小兰做了一些玉米饼，自己挨家挨户的送。经过几天的了解，她发现刘家沟是个很有凝聚力的村庄。村里并没有朝廷指派的任何官职，大家都以一位名叫老山神的老者为首。陆春风觉得要想融入这个村庄，就一定要找到村庄里人脉的规律，而这个老山神就是规律。
　　老山神年纪六十多岁，身体强健，眼不花，耳不聋，体力一点都不亚于村里的青壮年。据他自己说，他祖上在朝廷里做过大官，后来因为受到政治牵连才被发配到这里。陆春风从她的接人待物，和言谈举止间发现，他的确跟一般的山野村民不同。
　　村庄的宁静并没有被陆春风的到来打破，她很快便融入了这个新家庭。
　　三个月后
　　“地震了，地震了。”一声巨响把陆春风从睡梦中惊醒。
　　“小姐。”小兰也被惊醒，披着棉衣外套匆忙推开陆春风的房门冲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山贼来了？”陆春风听说几年前这里曾被山贼袭击过。
　　“不知道，我去看看。”小兰听了陆春风的话，边把衣服系好，边抬腿想往外边冲。
　　“慢着，应该不是，要是山贼的话，外边现在应该已经乱套了。”陆春风仔细听着外边的声音，觉得不像是有山贼。
　　“那怎么办？”小兰不安的看着陆春风，等待她的指示。
　　“帮我把衣服拿来，我去看看。”陆春风眉头一皱，决定还是自己去看看。
　　穿上老山神送的厚厚的毛皮外套，陆春风走出房门。
　　“狗子，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春风问正向她走过来的一个矮胖青年问。
　　“不知道啊，我只听见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狗子睁着惺忪的眼，指了指子最边的一个房子说。
　　“那里有人住？”陆春风到这个村庄已经三个月，可她从没看见有人在那间房屋进出。
　　“有，一个怪人，前些年才搬来这里，白天很少出门，打猎夜归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那个屋子亮着灯。”狗子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我去看看。”陆春风很好奇那个怪人是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我也去。”狗子吸了吸鼻子，指着那间房子对陆春风说。
　　两人一跨进屋子就被浓烈的硫磺味呛得咳嗽起来。
　　“小姐。”万泉比陆春风来的更早，站在几个村民身边叫陆春风。
　　“怎么这么大味儿啊。”狗子呛得受不了，咳嗽了一阵后退出屋子。
　　“这里发生爆炸了。”陆春风看着屋内烧黑的墙壁，和满地的碎片心里有了论断。
　　“这里没有炮仗啊。”一个村民不解的问陆春风。
　　“住在这里的人呢？”陆春风没有回答，人命关天，她没时间解释不只炮竹会爆炸。
　　“被老山神抱到西屋炕上了。”万泉赶紧退开人群，好让陆春风顺利走到西屋。
　　“山神老爹，他怎么样了？”陆春风走到炕边，看见老山神在照顾他，于是出声问。
　　“还活着，不过叫不醒。”老山神摇了摇头，一脸无助的看着陆春风。猎人通常受的都是皮外伤，这种情况他从没遇过。
　　“我看看。”陆春风走到床边，发现他身上穿着类似盔甲的衣服，头上带着木桶，于是又转身跟站着的村民说：“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动作轻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脊椎。”
　　几个男人虽然不懂陆春风说的脊椎是什么，但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们知道陆春风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知道很多他们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对她很信任。于是立刻上前帮忙，很快把伤者盔甲似的外衣脱了下来。
　　“万泉，你去打盆水来，再找几块干净的布。”陆春风摸了摸伤者身上一大片的红肿，发现异常烫手，又比对了盔甲外衣被烧黑的圆斑，确定是烫伤。
　　“他怎么了？你能治好？”老山神也很信任陆春风，看着她问。
　　“还不能确定。谁第一个来的？他当时躺在哪里？”陆春风看着男人们问。
　　“我第一个来的，他躺在门口。”一个村民说完用手指了指陆春风身后。
　　陆春风走到门口仔细搜索着，发现被烧黑的灰渣里有棉花，心里的担忧降低了些。
　　“他可能是脑震荡，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我先帮他治疗烫伤。”陆春风走回西屋，对着老山神说。
　　“狗子，狗子，快去我家拿些大酱来。”老山神只听懂他有烫伤，想起老婆子说用大酱涂抹在烫伤上会很好，于是忙喊屋外的狗子。
　　“要大酱干嘛？”陆春风惊恐的看着老山神，以为他要把这个人炖了。
　　“大酱可以治疗烫伤啊。”老山神不以为然的说。
　　“大酱不能治疗烫伤，还会让他感染的。凉水就可以。”陆春风话刚说完，就看见万泉端着一盆凉水，腋下夹着几块白布走进来。
　　“来，帮我把白布弄成布巾的大小。”陆春风拿起一块白布撕了两下，发现力气太小，根本撕不开，于是转身看了看身边的村民，把白布塞进一个双手比较干净的人手里。
　　“还需要什么？”老山神看陆春风又去柜子里翻找东西，于是出声想帮忙。
　　“还需要烧炉子。煮热水。”陆春风觉得屋子里硫磺的味道已经减淡很多，于是回复说。
　　“你去抱些劈柴来，你去打水。你去找个锅子。”老山神一声令下，站着的男人们都行动起来。
　　水坐上锅后，陆春风跟老山神说不需要那么多人在这里，于是老山神让大家都回去睡觉。只留下自己和万泉两个人。陆春风喊住狗子，让他给小兰带个话，怕她担心。
　　“你真是个细心的姑娘，都忙成这样还挂记着丫鬟。”老山神坐在炕边，看着跪在炕上给伤患冷敷的陆春风说。
　　“身份有阶层，但生命没有贵贱。”陆春风把换下的布巾浸泡在冷水里，拧干后示意万泉换水。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老山神认真盯着陆春风，觉得她绝不是一般的妇孺。
　　“施主，众生平等。我打庙里来的。”陆春风听出老山神的疑虑，笑着伸出手掌放在鼻子前行了一个礼。
　　“鬼精灵的丫头，哈哈。”老山神被陆春风滑稽的样子逗乐，爽朗的大笑起来。
　　“山神老爹，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他？”陆春风觉得老山神很像温柔豪迈版的外公，对他很亲近。
　　“唉！可怜啊。他叫良平，他爷爷可是个世外高人。我们这个村落就是他爷爷改建的。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村子早前经常被山贼骚扰的事情么？如果没有他爷爷的帮助，我们早就被山贼灭绝了。”老山神望着窗外，回忆起往事。
　　“世外高人？”陆春风听到这四个字时双眼放光，难道真有神仙？
　　“是啊，这间房子以前是良平爷爷的书房，那时候这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老山神指着墙壁说。
　　“法宝？”陆春风越听越糊涂。
　　“对，有这么大的，也有这么小的，有的还镶着宝石呢。他爷爷跟你一样，是个很热心的人，对我们极好。经常用他的法宝帮助我们。”老山神一边比划着，一边怅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