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恋》残笔

3、第 3 章

　　老班又在开班会了，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班会了，开会的理由是高三，开会的内容围绕高三。强调的事项有很多，除了峰在那堆高高的书下埋头大睡外，其余的人都认真的作着笔录。
　　老班说：“高三了，不该有的事最好别发生！不想学习的同学别影响想学的人。说直接点就是差生别影响好生。。”老班又说：“还有，座位要调整..”调座位的理由更充足，这是非常时期，要为学校升学率考虑。
　　于是近视六百度我和峰被调到了倒数第二排，师父被调第一排，是顺手。我似乎每天都能看见那个师父向着上海追赶。

　　我突兀地想到那个五月，空气出奇的闷。我和峰，大鸟坐在车棚里吃雪糕，那时的晚霞很是迷人。金黄金黄的，大鸟一个劲地抱怨着天热，而后又一遍遍地说着自己的皮肤太嫩，经不起这鬼天的折腾都生痱子了。峰听了几欲开口，可碍于雪糕的融化，还是顾不得讽刺大鸟了，在那张着大嘴稀溜溜地舔着雪糕。
　　也是在那个五月我们的高三学长们突然沸腾了，像是压抑了许久许久，最后火山爆发一样。他们疯狂了一阵子，而在五月末就一下子静了下来，校园彻底的安静了。静的可怕，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六月初的某些傍晚，他们就走了，不凄凉也不悲壮，一条长龙静静在学校里流动着，却像是在点点滴滴的抽干我心中的积水。空洞的无所适从。我和峰还有大鸟躲在车棚喝百事，汗流浃背……
　　“我们高三了，”大鸟幽幽地说着，我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下，我想我是害怕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鸟不再来那车棚了，总是在混混的残阳中我和峰静静的坐着。峰坐的很懒散，靠在那堵墙上，目光斜视，似乎一直在思索着。我问他大鸟是不是不会再来了？？他没回答，只是慢慢地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蹲下用手擦着我面前的那个石砖登。那是我和峰给大鸟码的，
　　“等大鸟来了，还可以坐的”峰扶着砖登说。我看着峰，在昏暗的废墟前，背后立着那堵像是古老古老的废墙。而这画面就那样定格，缩小，缩小……最后消失在我脑海中。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我站在空旷的车棚里，一个人，哭泣。我突然恐惧起来，恐惧着哪天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很久以后，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时我才知道：我那么怕失去，却最终失去了全部。

　　全校暑期补课的只有三个班----实验班，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我和峰也在内，实验班。于是我早就称为高三生，其实在学长们走后就是。而那两月的暑期过的那么快，他们在指尖溜着，一低头就不见了。

　　转眼间十月就抵至眉梢了，那么清晰，我开始习惯性的走到教室的窗边，去看那排高大的不知名目的落叶树。开始细细数着一片片黄叶，峰来了，我就夹本书跟他一起去车棚。我们去车棚要经过梧桐树，树下没有落叶，树上有些孤枝伸展着，来年吧，我想：来年他们还会长出新的枝叶，当然还会被砍。于是我又跟着失落了…坐在车棚的那片废墟中峰告诉我，小小又病了，回家住院了。我有些诧异，却也在情理之中。小小体弱多病，很早我就听峰说过，也见过她脆弱的时候，让人怜惜。而小小最让我心痛的是她的文字，绝望！似乎没有过生的能力，而峰喜欢她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峰爱她，很爱很爱，而她像是不懂爱，或是没有爱。

　　小小的病加重是在国庆节时，那以后峰每天盯着她的空座位发呆。最后还是大鸟找到了峰，
　　“小小在市人民医院”大鸟说着递了张车票给峰，转身走了。

　　峰手里捏着车票看着大鸟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我，眼睛金闪闪的。很好看…我点了点头。最后峰走了，去看小小，去时买了一束百合抱着，大鸟笑着说挺像个初恋小子。我看看大鸟，突然感动的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