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记》释常瑾

2、第二章

　　夜晚的大草原，天空明亮，星光闪烁，传法队伍安寨扎营，形成庞大的露营群。一个豪华的大帐篷矗立在露营的中间，棚内布置温馨舒适，烛光明亮，悉达多正在帐篷内用心的抄写正法，小松鼠躺在他跟前。小松鼠睁开乏力的眼皮，抬头看了看悉达多，很吃力地爬到他身上。悉达多感受到小松鼠在亲昵他，笑着问：
　　“你想要干嘛？”悉达多捉起小松鼠。
　　小松鼠依然用乏力的眼神看着悉达多，无力地说：
　　“王子，我要离开人世啊。”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悉达多有些诧异。
　　“我老了，若不是跟在王子跟前吸取你的能量，我早就死了。能够陪同王子度过这么多年真的好开心啊。”
　　悉达多也意识到小松鼠真的是寿命已尽，他轻轻地安抚它：
　　“只要你愿意，来生还会再相见。”
　　“必须得见。”小松鼠露出乏力的笑容。
　　悉达多也欣慰地笑了。他捧着小松鼠，轻抚它：
　　“不用害怕，有我在，睡吧。”
　　“嗯。”小松鼠温暖地闭上眼睛睡觉。
　　悉达多的手依然在抚摸小松鼠，他的表情也有所变化，他盯着小松鼠看，眼神定住，却回想起他们从小到大快乐的日子。曾经与小松鼠欢快难忘的日子全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落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回到童年的时光。他又想起在他觉悟之前，每次遇到危难，小松鼠总是提醒他唱那支歌，也正是因为小松鼠的提醒让他越来越发现那句歌词的妙用。他从心底里感恩小松鼠的陪伴。当他再次观察小松鼠时，发现它已经死了。悉达多愣住了，他依然轻抚它：
　　“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
　　除了巡逻的人，众徒们都在每个小帐篷里休息。悉达多漫不经心地走出他的豪华帐篷，对门口的人说：
　　“给我拿把铲子来。”
　　“好的，师傅！”
　　悉达多在帐篷附近挖了一个小洞，用他的手帕把小松鼠包了起来，然后埋到洞里。感恩的说：
　　“谢谢你陪伴我度过美好的时光。”然后用土堆上。
　　有几个还没有睡的徒弟知道师傅的宠物死了都跑过来看看。悉达多埋好小松鼠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弟子们说，
　　“好了，你们都不要难过了，灵魂是不会死的。”
　　宁静的夜晚，一只萤火虫飞到他们的跟前，停在悉达多的肩膀上。
　　悉达转头看着肩膀上的萤火虫脸上落出欣慰的表情。他双手掰开，打开天眼球查看。小松鼠的灵魂正欢快地在悉达多跟前飞来飞去，原来跟前的这只萤火虫就是小松鼠。
　　“王子，我要继续跟随你。”
　　“好，我们不分离。”
　　“小松鼠，还在！”其他徒弟高兴地嚷起来。
　　“是不是死便不可怕，灵魂是不会死的，死的只是□□而已。”悉达多告诉徒弟们，“普通人死后首先接受宇宙法庭的清算，该下地狱受审的会下地狱受惩罚，然后会在六道轮回里不断投胎转世，最后才能投胎做人，也只是穷人。但是我们修佛的人懂得忏悔，早就改过自新，做功德弥补了过错，所以不用下地狱受惩罚，也不用进入六道轮回做恶鬼，做畜生什么的，会随心所愿去你想去的境地。”
　　“修佛正好，少受多少罪啊。”众徒感慨地说。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此时悉达多在内心继续为小松鼠祈福，他从回想中落出欣慰的笑容对徒弟们说：
　　“我让你们看看，我和小松鼠曾经有多快乐啊。”悉达多说着把天眼球的屏幕往后推，看他们曾经的回放。
　　“哦——”众徒看见天眼球里的回放很是惊讶。
　　“师傅好厉害啊，过去的事都能放出来看到。”众徒看着眼前的天眼球，再看看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
　　“师傅小时候好可爱啊。”众徒看到悉达多儿时的情节惊喜万分。
　　大家看到悉达多儿时都跟着悉达多快乐起来。当看到危难之时，又庆幸他们能脱离灾难。悉达多继续往后推屏幕，他看到了父王打猎遇见小松鼠，决定要带来回给儿子玩。再往后推屏幕，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是悉达多的祖父死后放不下王宫和亲人，他进入畜生道的时候，哀求判官要投胎成小动物回到王宫陪伴子孙。
　　“原来小松鼠是我祖父。”悉达多惊讶地说。“无缘不聚，所有相见的人和动物都是有因缘的。”
　　“我以前养了一条狗跟我可好了，肯定是我的一个亲人来投缘的。”一个徒弟推测说。
　　“我以前养过一匹马，跟我可亲了，肯定是我的亲人来投缘的。”另一个徒弟推测说。
　　“所以，我们不能随便杀死动物。”悉达多对徒弟们说，“改日安排时间，我给你们讲讲因缘。今天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天空泛白，朝阳升起，传法队伍继续前行，浩浩荡荡。他们踏过广阔的大草原，来到一个山丘，前方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再次回看一望无边的大草原，发现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程。
　　远处的大草原天高地阔，草皮发黄显得凄凉，老鹰在空中盘旋，其中有个小山丘，和一颗枯木吸引了行人的目光。就在这时，众人都呼大声喊师傅。原来远处有一群野狼在追杀一只藏羚羊，虽然很远，但清晰可见。这只羊跌倒再爬起，拼命地逃命，可野狼很快将藏羚羊围住。羊慌张地四处打探出路。众人呼喊师傅，是希望师傅出手相救。悉达多见况，立刻紧张起来，他赶紧虔诚地念正法。悉达多在念正法的时候，目光仍然注视着远方的羊。可是，领所有人都失望了。野狼从四周漫步逼近藏羚羊，一只野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咬住藏羚羊的脖子，直到羊不在挣扎。众人都怜惜地皱起眉头，然后转脸看师傅。悉达多不忍地看着藏羚羊被野狼活活咬死，奇怪自己的咒语为何失灵。他万分着急，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念咒不灵验？他闭上眼睛一心呼喊师兄查明原因。
　　即刻间，悉达多的灵魂便嗖地直冲天空，连续穿过九层天，来到宇宙法庭。他迫不及待地寻找师兄。师兄看到悉达多就惊异地问：“师兄！你怎么又上天庭了？”
　　“我念咒失灵了，快帮我查明原因。”
　　“自然规律就是法，干预、违背是犯法。护法官不得干涉。正法只针对，人众，龙众，天众，鬼神众进行清算受审。畜生不在清算范围之内。”大胡子卷发院长在身后说话，边走过来。
　　悉达多惊异地转过脸来，看见院长正向他走来，便告诉他答案。
　　“狼若不吃羊，狼就会饿死。羊若是都能存活，草就会灭绝，大地就会失去生机。”院长继续说。“我时时都在关注你，以后自然界的事，只要不危害到人类，你就不要插手。”
　　“哦，明白。谢谢院长大人告知。”悉达多迷惑地回答。
　　他的师兄还在迷惑，院长就挥起手，甩起袖：
　　“回去吧。”
　　悉达多即刻间又重返大地。
　　大地上，众徒都在呼喊师傅，可师傅像是化石了一样，一动不动。
　　悉达多像是睡梦惊醒一样，突然“啊”了一声，灵魂复体。
　　“师傅，你是受惊吓了吗？”马克莫上前问。
　　“狼若不吃羊，狼就会饿死。羊若是都能存活，草就会灭绝，大地就没有生机。”悉达多惊讶地重复院长的话。
　　“原来是这样。”众徒似乎也都明白了似的。
　　“以后自然界，只要不危害到人类，我们就不要插手。”悉达多对弟子们说。
　　“哦——，明白了。”弟子们回答。
　　悉达多虽然明白了自然规律就是法，却依然可怜那只藏羚羊，他善良的心很想要去安抚一下羊的灵魂。于是念咒打开天眼球，查看藏羚羊现状。天眼球像水波一样，一浪一浪，逐渐平静，像块镜子，呈现出景象。徒弟们惊异地看着师傅眼前的天眼球，惊呼师傅神通广大，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的疑虑一扫而光。
　　此时的藏羚羊，灵魂正漂泊在野狼的上空，痛苦地看着一群狼在吃自己的身体，它气愤地用羊角去顶野狼，可是野狼丝毫没有受伤。藏羚羊痛苦地看了一会儿，转身飞到别处。悉达多跟随镜头追看，发现有无数只藏羚羊在大迁徙。悉达多把天眼球的屏幕往后推，查看回放，查看这只藏羚羊是如何掉队的。屏幕一阵快进波频后，看到了之前的情节。原来，羊群在大迁徙，这只老母羊看了看远方的野狼，为了让它的孩子和羊群顺利穿越野狼的居住点，它添了添身边的小羊，然后丢下羊群，故意去引开狼群。悉达多惊叹：
　　“世间，母爱最伟大！”
　　悉达多立刻召唤羊的灵魂：
　　“来我这里，我为你立功！”
　　羊的灵魂听到悉达多用神奇的力量在叫唤它，发愣地看了很久，悉达多继续叫唤，它便来到跟前。
　　“你的孩子和羊群已经顺利穿过狼窝，你是不是很欣慰。你是个了不起的母亲。”悉达多夸赞羊，“你不仅救了你的孩子和羊群，你还把你的身体喂饱野狼，否则他们就会饿死。你牺牲自己的生命，让草原多了生机。你这一生意义非凡，功德无量。”
　　“谢谢你的夸赞，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了不起。”藏羚羊转痛为安，笑了。
　　“你知道自己的价值，就不会再痛苦了，自然就会超脱。”
　　“嗯，听你这么夸我，我一点儿也不痛苦了。”母羊开心地说。
　　悉达多见羊从痛苦转变成自豪，为它高兴。笑着说：
　　“你若愿意跟我学正法法，知道的会更多。”
　　“我愿意跟随你！”还没等悉达多的话说完，羊已经跪在他前面。
　　悉达多安抚好羊的心情，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众徒弟们也为师傅和羊高兴，不再怀疑师傅的法力。
　　“不是师傅法术失灵，是自然界不归护法管”弟子们交头接耳的说着。

　　传法队伍继续前行。这里是连绵不断的山脉，道路崎岖难行，走在前面的人要不停地劈开野草和树枝。他们走着，走着，感觉阴森恐怖。山林里特别寂静，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正在盯住传法队伍。
　　原来，传法队伍闯进了野兽人圈。这里的野兽人面貌有点像猴子，身体却像人，个个高大无比，粗狂，没有穿衣服，全身是毛。他们躲在暗处窥视传法队伍的时候，显得很激动，很高兴。
　　“头领，这么多肉肉够我们吃好多天了。”一个野兽人高兴地对身边的头领说。
　　“我们食物匮乏，没想到老天爷给我们送来这么多肉肉。”头领高兴地说。
　　“用火烤着吃，一定很香。呵呵。”
　　野兽人躲在山上的树叶后窥视传法队伍继续前行。当传法队伍走到他们眼皮低下时，头领大喊：
　　“抓肉肉！哦。哦。哦。”兴奋地冲下去。
　　野兽人都跟着头领从山上冲下来，哦哦地叫着。
　　传法队伍听到哦哦的叫声慌张地朝他们看，一时间，猝不及防，不知所措。还没等弟子们反应过来，就有很多人被野兽人扛上肩膀的，举过头顶的往山上跑。
　　“师傅，救我。”被野人扛在肩膀上的弟子伸手呼喊。
　　有弟子与野兽人打斗，可是他的细胳膊一下就被野兽人握住，动也动不了。他疼的啊啊直叫。
　　马克莫之前是护卫算是力气大了，在野兽人冲到他跟前时也是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爬起来准备搏斗又被野兽人打倒。
　　坐在大象背上的悉达多看到这些野兽人个头高大，力气也大，自己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他赶忙念正法请求护法来帮助：
　　“叱陀你，阿迦啦，密俐柱，波俐怛那耶，宁吉利。请各位护法赐我们力量。”悉达多念完正法后，观察弟子们是否得到了护法的相助。
　　悉达多发现，即刻间，天空有股光能嗖地贯穿到弟子们的身上。弟子们立刻有了力量。身边的马克莫对野兽人的掌击发出巨大的威力，把野兽人打的后退几步后倒在地上。前面打斗的弟子也是挥舞拳头，打在野兽人的头部，野兽人摇了摇头，站立不住。远处被扛在肩膀上的弟子掌击在野兽人的后背，也是挣脱野兽人，并且反手掌击野兽人，将野兽人打的一脸闷逼。被野兽人举过头顶的弟子，抓起野兽人的头毛用力砸野兽人的头，野兽人跌倒，他也是挣脱野兽人，朝着野兽人的腿弯上一拳击，野兽人往前一趴，来了个狗吃屎。
　　场面打的很激烈，野兽人被传法弟子打的很狼狈。没想到，这些野兽人见打不过传法弟子，赶紧逃跑。那个头领招手嚎叫，让大家快跑。这些野兽人虽然身体笨重，块头也大，但是他们揪住树枝就像荡秋千一样快速离开。
　　马克莫和一个弟子朝野兽人追去。
　　“回来，不要追了。”被悉达多喊住。
　　马克莫听到师傅喊，只好止步，看着野兽人跑去。马克莫和弟子们依然惊恐，他们气喘吁吁地来到师傅跟前。
　　“既然他们跑了就算了，也没怎么伤害到我们。”悉达多平静地说，“继续赶路，赶紧离开这里吧。”
　　“好的，师傅。”马克莫对大家喊，“大家收拾收拾继续赶路，赶快离开这里。”
　　弟子们都在整理自己的衣裳，然后列队前行。
　　传法队伍继续前行，弟子们似乎还在惊恐之中，他们边走边朝后头看，唯恐野兽人在后面袭击。
　　传法队伍匆匆往外走，一双双脚步在野草中跨步迈过。走了很久，终于走出山林，见到天日，阳光刺眼，发出五彩光芒。弟子们再回头看，空无一人，也没见野兽人追上来。弟子们终于落出了笑脸，如释重负地叹出气息。高兴地喊：
　　“终于走出山林了。”
　　大家张望前方，依然是高山峻岭，道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