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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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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可恨的恶行使你低徊哀鸣,
是人的罪孽驱使你从我的胸中远离。
—— 威廉?库柏《奥尔尼圣诗》
006
真可怜。
医生摘掉墨镜挂在胸前,双手收进裤袋。
他正目击一场暴行。对于桑坦洛来说算是噩梦重现,几年前,神父遭遇的是还要顾及脸面的教区主教,地点也是人来人往的大圣堂,挣脱的桑坦洛侥幸遇见两名助祭,他们脱掉外袍替他遮挡身躯,也同时目击到教区主教裤子前端大敞着追过来。
费尔沃家族律师活像在现场一样津津有味的描述,医生还清晰记得律师评价桑坦洛神父幼稚。他能够理解律师的意思,神父这样平凡出身的人升迁困难,比起到红衣主教面前控诉罪行,更应该以此为把柄,胁迫教区主教上位。
“丑闻控制在相当有限的圈子里,虽然备受期待的教区主教从此失去红衣主教欢心,那位神父更倒霉,被发配到远方,鬼知道会不会再被召回去。”律师将雪茄捻在烟灰缸。
桑坦洛付出了巨大代价逃脱,现在又落进更加野蛮的陷阱。
稍微偏离计划,可也不会影响大局。如果对方让桑坦洛痛苦流血,医生会冲进去割断那两人的喉咙。万一神父罹患创伤后应激反应,医生不知道得花费多久才能重塑他对肢体接触的信任。
现在由其他人诱发桑坦洛全新的感官体验,并不太糟。
后退坐进长沙发,意外的舒适。医生注视试图蜷缩起来的神父,费尔沃医生口干舌燥。
桑坦洛放弃反抗,医生凝视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心脏怦怦跳动,视野边缘闪过阵阵强光。
少年时代起医生就从未在欲望方面亏待过自己,此刻依然感觉新鲜有趣。
何况他正目睹圣徒堕落。
桑坦洛始终遮挡自己的面孔,死死守住最后一丝尊严。
医生开始担心,当桑坦洛心甘情愿对他敞开身体,那张纯洁的脸孔变得兴奋蒸腾,他会兴奋过度,立即把桑坦洛优美的脖子扭断。
他扯出纸巾擦干净手套内侧,地板已经散落好几团被医生用过的纸巾,隔壁精彩戏码亦落幕终结。
男人们穿好衣服离开,趴伏在凌乱床单间的桑坦洛发着抖,努力撑起身体去捞衣物。
时间不多,医生弯腰捡起全部纸团塞进衣袋,急匆匆抓起钥匙下楼,回到窗户镶满铁条的小房间外。驼背男在看棒球赛,医生用钥匙金属部分敲打铁栏杆,里面人转头,摊开手掌示意他把钥匙扔进来。
“第一次看到这种。”医生拍拍曾掏钱出来的衣袋,“我还有几分钟可以聊聊。”
驼背男放声大笑,起来给他开门,“无论你想尝试什么口味都行,老兄。我喜欢花得起钱的客人,找乐子就得出够票子。”
医生将钥匙递交出去,驼背男接过转身从挂板上找位置,“你偏好黑头发的美人?还是打算换个有异国风情的……咯……”
他再说不出话,医生手持陶瓷手术刀自后干净利落切断驼背男喉管,大量鲜血喷洒在木板表面。
用驼背男的衣服拭净刀锋血迹,医生让小房间的门开着,走出旅馆,步行到拐角处,站在阴影里静静等待。
不到十分钟,桑坦洛神父慌慌张张冲出旅馆,被门槛绊了一下,扑跌在地,他顾不上擦伤,爬起来朝明亮街道的方向疯跑。
费尔沃医生计算距离,装作路过迎上前,桑坦洛直直撞进怀抱,他揽住那具瑟瑟发抖的身体疑惑,“神父?”
这个头衔仿佛咒语般让桑坦洛僵住,他缓缓抬起惨白的脸孔,瞪大眼睛,思维好似生锈无法正常运转一样,毫无半点礼仪可言叫出医生名字,“格劳斯?费尔沃。”
“很高兴你认识我,神父。”他将桑坦洛拦截进暗影里,“我看到你从那种地方出来,还以为看错了人。你受伤了?”
拇指轻扫桑坦洛破损嘴角,视线掠过他无法用衬衫遮掩的锁骨胸膛,医生浮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嗓音柔和低沉,“你是被迫的,上帝啊,我保证不会问东问西,也绝不会对其他人提起半个字,我希望你的身体没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
桑坦洛还在颤抖,防卫似的护住小腹,摇摇头,“我……我……我……”他无法顺利讲出“我没事”这句话,“……警局,我需要去警局。”
“我陪你,你需要有医师资格的人陪同。”
“不!有人死了!”
神父失去理智喊叫,医生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更深的阴影,“嘘,冷静。”轻拍桑坦洛背部,医生声线愈发温柔,“带我去看一眼现场,我是医生,从不畏惧死亡。”
堕落吧,我亲爱的圣徒桑坦洛。
你的身体已遭焚烧,你的信仰亦摇摇欲坠,罪恶将打开通往你心灵的路途,共谋会让爱情侵袭你灵魂深处。
此后每个白天,每个黑夜,占据你头脑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主。而是牵你的手行过血腥之地,替你收起混乱的床单,铺好洁白干净的替换品掩盖,编造谎言保全你地位的凡人。
归程医生买了两张头等舱的票,要来矿泉水,喂神父吃阻断药,毕竟不清楚那两个男人是否携带病毒,以及帕罗西汀,预防焦虑。
飞机起航,载着医生和他即将到手的情人返回慕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