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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笨蛋张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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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的孩子们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三五成群地开展他们的游戏。张家附近的荷花池成了他们的乐园。那个荷花池不大,形状也不规则,弯弯延延,里面的荷花是张家承包池塘的时候种的。后来附近有一家人见到张家卖莲藕赚钱,就把荷塘强要了下来。但是荷塘的莲藕生长了几年,就不好吃了。于是那家人停止了合同,荷塘也就变成了一个无人管理了野塘。里面生活着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各种鱼类,附近的孩子们都喜欢在这里钓鱼。
初夏的荷花池,碧油油的荷叶铺满的池塘,层层叠叠,粉红色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抢先一步盛放。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色彩斑斓的蜻蜓停在花骨朵上,时不时扇动着翅膀,吸引着一群小孩子。以王伯家小孙子为首的一群小孩子拿着长长的竹枝拍打着蜻蜓,把蜻蜓打到水里,再划过来,兴高采烈地拾起向其他小朋友们炫耀。张一一笑着看着,并没有阻止,因为这种事她小的时候也干过。
池塘边一株歪脖子的木棉树下,张弛正安安静静地蹲着,刚刚他的鱼漂已经动了,但是小孩子们一闹,又没有动静了,提起钓竿一看,钓钩上的蚯蚓已经不知所踪。他瞪了小家伙们一眼,懊恼地站起来,找了远处一个角落,给钓钩上好蚯蚓,继续他的垂钓大计。池荷花池里的鱼不大,但是大多很狡猾,有时候一天也钓不到一条,但是张弛一直乐此不疲,他并不是很喜欢吃鱼,他沉迷的只是钓的过程。
“张一一,去帮我们摘荷花好不好?”王伯家的小孙子王德扑蜻蜓累了,又对池塘中央已经盛开的荷花垂涎欲滴,但他才读一年级,实在还太小,于是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张一一,期待她去帮他摘。
其他小孩子闻言,也都围在张一一身边,七嘴八舌地讨好、怂恿张一一。张一一看着小孩子们期待的眼神,虽然有些为难,但又难以拒绝。
“又没有小船,怎么进去摘?”张一一看着池塘中央的粉红色的荷花,也忍不住动了童心。摘一些荷花下来,养在瓶子里也好,还可以送一些去给谭翠翠。她想着,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有办法!我刚才看到罗城城家后面有个轮胎,去捡了来用来当船用。”显然早有预谋的王德眨巴着小眼睛提议道。
赶鸭子上架的张一一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也可行,就算不小心掉进水里,也可以借助轮胎划回来,何况,她还会两下“狗爬式”泳姿呢!于是张一一在小孩子们的簇拥下捡了轮胎,小心翼翼地放进池塘里,爬了上去,向池塘中央划去。周围的小孩子们轰然叫好。
“张一一,你这个笨蛋!”被吵闹声惊起的张弛看着离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的张一一,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叫姐姐,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然后飞快往家里跑去。
蜷着腿坐上轮胎上的张一一小心翼翼地向前划去,速度虽然慢,但是还算稳当,轮胎的浮力还能够承受得起她。突然,她的视线涉及轮胎的边缘,立刻头皮发麻,忍不住颤抖起来,那里竟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蚂蝗!张一一身子一抖,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岸边的小孩子们也慌乱了起来,有的立刻往家里跑,有的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张一一在水里胡乱挣扎着,水下茂密的水草缠住了她的手脚,她使劲地挣扎,却越陷越深,不由得更加慌乱了起来,连仅会的“狗爬式”也忘了,开始向水底沉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忽然,水底剧烈的波动,她看到一团身影向她游来,把她从水草里解救了出来,她终于扑腾着浮上了水面,一闻到空气,她大力地咳嗽了起来,嗓子眼也有些发疼,她连忙抓住张弛用竹竿推过来的轮胎,也不顾上面的蚂蝗,趴了上去,大口地喘着气,任身后的狗狗咕噜把她往岸边推去。她刚刚浮上水面时,就发现救自己的原来是这只小狗腿。
张一一一回到岸边,就抖动着跳了起来,带着哭音让张弛把紧紧吸在她身上的蚂蝗拔掉。这些丑陋的家伙把她吓得跌进水里,还不放过她,爬满了她的身体,吸着她的血。张弛一边嘟囔着赶周围看热闹的小孩子走,一边从一旁的桑叶田里摘了片叶子,把张一一身上的蚂蝗摘掉。
“笨蛋……”
张一一隐隐听到有人取笑她。“弛弛!我是你姐姐!”张一一有些赧颜,毕竟这件事是她的错。但是作为她弟弟的弛弛,怎么样也不应该取笑她吧?
“不是我!”张弛也愣了一下,刚才那句“笨蛋”他也听到了,但是并不是他说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咕噜正趴在岸边,并没有其他人,也有些莫名。大概是听错了吧?两姐弟自我安慰着。
爬上岸边的咕噜一边抖动着身子,利用惯性把身上的水甩干,一边翻着白眼。实在没有见过比张一一更笨的家伙,居然会受小孩子的怂恿!
湿漉漉的张一一窝囊地回了家。幸好今天张妈妈去了镇上进货,张爸爸照常不在家,否则她更要挨骂了。她松了口气,洗了澡换上干的衣服。走到张弛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是你把咕噜带去的?”
张弛撇了撇嘴,说道:“我本来是回来叫人的。但是爷爷正在卖东西,很多人在,又不好叫。就去柴房找了根长的竹子去。咕噜是自己跟过去的。”说完,摸了摸正在他脚下献殷勤的咕噜的狗头,亲热地抱了抱。
张一一看了看在张弛怀里磨蹭着,装可爱的咕噜,觉得有必要犒劳这个救命恩狗一番。于是也走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于是本来正蹭得欢的咕噜在两姐弟的怀里翻着白眼,不停地挣扎着。果然,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它快要被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