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生，日日与君好》才会相思

8、第 8 章

　　处暑过后，天气开始转凉，但一场秋雨又让行将进入凋零期的北山重新焕发了生机。沐浴着清晨阳光，北辰和小伙伴们相约再游一次北山，以纪念即将逝去的小学往事，以享受马上“余额不足”的惬意时光。

　　“有没有想我呀，辰哥哥？”芸熙凑到北辰旁边笑着说道。细算起来她俩真得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北辰面色胀红，轻咳了一声，顺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芸熙跟妈妈去了B市舅舅家，他则跑去大伯家的超市打工，没有芸熙在身边叽叽喳喳，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一个人了。谁知芸熙刚一靠近，他便完全失了方寸，然后才知道他的那种“喜欢”并没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倒因小别而更加浓郁。
　　“呦，你怎么不问我想不想你呀？”雨萱揶揄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想嘛，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好闺蜜了。”
　　“小嘴皮子越来越溜了。”雨萱笑道，“怎么样，你舅舅家好玩吗？”
　　“嗯，我们去看了大海，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远处的渔船如行在天边，轻柔的海风再往脸颊上一拂，那才叫一个心旷神怡呢。”
　　“晚上我们在沙滩上露营，参加篝火晚会，放烟花赏流星，哎，都待不够啊。”
　　“真羡慕你，”雨萱语气低落道，“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暑假的课程，比上学还累呢。”
　　“这才哪到哪，我还没说完呢，”芸熙眨了眨眼道，“舅舅带我们去吃了海鲜烤肉自助，什么龙虾鲍鱼大闸蟹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停！”雨萱打断她，“再这么说下去我都饿了，你能负责吗？在一个苦逼的补课生面前说这些，你知道有多残忍吗？”
　　“我也补了，去我舅家之前我妈给我报了好几个呢，同是天涯沦落人啦。”
　　“真的？你学的什么？”
　　“英语，”芸熙伸出手指数着，“民族舞和跆拳道……”
　　“赵芸熙，你是不是欠收拾！”雨萱道，“什么民族舞跆拳道的，那跟玩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学的什么吗，语数外史地生，一天整好几节课，还没有周末休息，我太难了。”
　　“史地生？”浩然道，“那是什么东西？”
　　“初中新增加的课程啊，我妈说要提前介入，先发制人，你连这都不知道？也对，你不知道也正常。”雨萱无奈道。
　　“我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你知道我每天攒局踢足球有多难吗？你们一个个的找谁谁不来。我爸说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快乐，快乐会给我后发制人的力量……”
　　“后发制人，用足球吗？不学习拿什么后发制人？”雨萱道。
　　她和浩然整个小学都是同班，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因为浩然成绩不好，她经常提醒督促他，可惜她的忠言忠语都被当成了耳旁风，让她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又来了，”浩然摇头道，“我爸说男孩儿初中以后会突然开窍的，到时我会超过你呦。”
　　“好，我等你。但是自己不努力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们两个别吵了，”芸熙打断道，“也许以后就不在同一班了，好好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吧。”
　　雨萱沉默，也许缘分真的就此了了，以后也就不用吵架了。
　　“你看我跟辰哥哥多和谐，我们肯定还会到同一班的，嘿嘿。”不给雨萱反驳的机会，芸熙赶紧岔开话题，“辰哥哥，你暑假都干什么了？”
　　“我做了一件大事。”北辰面露一丝神秘。
　　“什么大事？”芸熙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深入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做了市场调研，统计了不同年龄段人群的购物倾向，购物频次，还有他们的购买能力。”
　　“说人话。”浩然道。
　　“去我大伯家超市当了一个月的收银员。”北辰笑道，“他家那个收银员有事请假了，我这也算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啊，收银员好玩吗，会不会算错账。”芸熙道。
　　“还好，账上一个小数点也没差。我大伯给我开了工资，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哦……”

　　说说笑笑间，四人很快便来到了山脚，嗅着微风中夹杂着的几许泥土清香，北辰等人的精神不由为之一震。
　　雨萱是要去直接登顶的，她的假期过得分外枯燥，她多想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把心里话向着远方全都大声的喊出来，以解心头的郁闷之情。
　　芸熙则只想趁着雨后蘑菇疯狂生长的时节，把它们都收集到自己的小篮子中，寻找的过程有点类似于寻宝，总会给人以不断的惊喜。
　　所以他们就按计划分成两组，浩然陪雨萱去爬山，北辰则跟芸熙去采蘑菇，晚些时候还在山脚下会合。

　　北山上以松树居多，其间还夹杂着白桦，火炬，枫树等品种，靠近山脚的位置则开垦了一片梯田，种植着不少梨树，桃树等经济林木。春览梨花白，秋赏枫叶红是北山的一大特色，每年都会吸引来不少游人。
　　山林间生长着种类繁多的野生蘑菇，最常见的有松蘑，红蘑，还有因适合做小鸡炖蘑菇而成名的榛蘑，另外还有油蘑，元蘑等其他种类。一般采回的蘑菇需要先去除杂质再完全晾干，然后才能长期储存，想吃的时候再用水泡发，无论是炒菜，炖肉或者做滋补汤食都是佳品。

　　北辰和芸熙沿一条山间小路往密林深处走去，因为草木越繁茂的地方也越适合蘑菇的生长。
　　“辰哥哥咱俩比赛吧，看谁先把篮子装满。”芸熙早已迫不及待，立刻提着篮子便直奔几棵低矮的松树，拨开树下的草丛仔细寻找起来。
　　“天啊，这里有红蘑。”片刻之后，芸熙便兴奋的叫嚷起来。红蘑的颜色偏暗红，有点类似于瘦肉的色泽，因此又被称为“肉蘑”。它的口感极好，风味上佳，是蘑菇中的绝对珍品。
　　“附近再找找看，应该不止这几个，红蘑一般都是成片生长的。”北辰也走了过来，一边看芸熙小心翼翼的采摘，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这片地方被我承包了，你快去别的地方吧。”芸熙无情的下起了逐客令。
　　北辰摇了摇头，只得寻个方向另辟“势力范围”。
　　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些异样的地方，地上的灌木明显被人拨弄过，部分枝杈还有新折断的痕迹，灌木旁的杂草也被人踩踏过，看倒伏程度似乎还不止一人。
　　北辰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却只有苍树飞鸟，十分静谧，他捡起散落在草丛间的几个“小伞伞”，不出所料都是些腐烂生虫不能食用的，他推测应该是先一步有人到过这里了，把好蘑菇带走而腐败变质的都留下了。
　　哎，今天运气也太差了，北辰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如小蜜蜂般忙碌的倩影，心想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输了。

　　“啊……”
　　正在努力寻找伞形植物的北辰忽然听到一声痛呼，立刻跑了过去，“怎么了？”
　　“呜，我手指……”芸熙右手紧捏着左手的食指，小声哭泣着，而她面前一块掀开的石头下面正趴着一只黑褐色的蝎子。
　　“被蝎子蛰了？”他一到现场便大体猜到了原因，芸熙的手指看起来有些红肿，需要赶快处理。
　　“嗯，我看到石头下冒出来一个蘑菇头，刚把石头拿开就被它蛰了，辰哥哥，我会不会中毒啊？”芸熙又是痛苦又是担忧的道。
　　“不会的，来，我看看。”北辰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仔细检查她被蛰的部位，然后便在她指尖处发现了一根深入皮肤的黑刺，那应该就是蝎子的尾钩了，北辰小心翼翼的把钩子拔出来，“现在还疼吗？”
　　“疼！”
　　“应该是皮肤里有毒液，弄出来就好了。”北辰刚用力一挤，芸熙便立刻吃痛的抽回了手。
　　“你要疼死我啊，呜……”芸熙大哭。
　　“不是，我……”北辰心中急切，稍一犹豫，便又把芸熙的手拉到面前，张嘴含住那根受伤的食指。
　　本来还哭哭啼啼的芸熙见到这一幕立刻小脸通红，受伤处传来的吸吮力压制住了剧烈的疼痛感，瞬时感觉舒服一些了。
　　“噗，”北辰把混合着毒素的唾液吐出来，赶紧用水漱了漱口，“这回还疼吗？”他以前也被山上的蝎子蛰过，但一般不用去管，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芸熙嘛毕竟是女孩子，受不了其中之苦，他只能尽力施为了。
　　“好多了。”芸熙抹着眼泪道。
　　“你被蝎子蛰了？”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两人身侧传来。
　　北辰循声望去，见一名个子和芸熙差不多高，戴一副银边眼镜的女孩朝两人缓缓靠近。
　　“嗯。”芸熙下意识点头。
　　那女孩检查了下芸熙的手指后对北辰说道，“去找一些蒲公英叶子来，我帮她消毒止痛。”
　　“好。”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北辰转身进入旁边的草丛。

　　蒲公英是北山上非常常见的植物，味道微苦，是许多人喜爱的蘸酱佳品，北辰很快便采回一大把。
　　女孩选取了一些新鲜的叶片，反复揉搓至溢出汁水涂抹在芸熙的伤指上，然后又掏出手绢为她做了简单包扎。
　　“明天就没事了。”
　　“谢谢。”芸熙小脸微红，同样是作为女孩子，她就从来没带手绢的习惯，“这手绢我要怎么还给你，或者给你买个新的吧。”
　　“我叫白以然，马上要到实验中学读初中，如果你们也是实验中学的学生，遇到了还给我就行，如果不是就不用还了，也不值什么钱。”
　　“太好了，我叫赵芸熙，他叫张北辰，我们也要去实验中学读书，以后就是校友了。”芸熙高兴道，“你懂医术？”
　　“我爸是医生，中医，所以我懂一点草药的知识。”
　　“哦，”芸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你也是来采蘑菇的吗，自己一个人？”
　　“妹妹和妈妈也来了，我主要是想看看北山上有没有《本草纲目》里记录的那些药草。”

　　北山之巅。
　　登顶山峰的人最先见到的便是一块两米见方半米来厚，表面异常平整且光滑的巨石，不偏不倚正处于山峰正中，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它存在那里多久了，这正是北山最负盛名的景观“登仙台”。而巨石周围生长着数株苍翠挺拔的古松，枝干向四周伸展开来，彼此交叠，就像为巨石搭了个屋顶，这便是北山又一名景“仙人居”。
　　此刻，雨萱和浩然就坐在仙人居里，迎着凛冽的山风眺望远方。山下的房子，工厂，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群，车辆，就像儿时经常摆弄的积木，小巧而又精妙。再往远处的崇山峻岭，如被狂风吹皱的湖面，起伏着汹涌的波涛，偶尔一列火车驶过，如在波涛下潜行的水蛇，形迹难以琢磨……
　　雨萱闭上眼睛，任由发丝随风飞舞着，仿佛那掠身的狂风也能顺便将她满身的疲惫也一并带走似的。
　　片刻后她忽然起身向前几步，对着远方大声呼喊，“刘雨萱，你一定要快乐幸福啊！”余声阵阵，在山谷间回荡着，久久不去。
　　“你不开心吗？”浩然关心道。
　　“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你会开心吗？”雨萱又坐回“登仙台”上。
　　“不会，”浩然眨了眨眼，“但你跟我不一样啊，你是爱学习的人，写作业就是你最大的爱好。”
　　“讨打是不，谁会把写作业当成乐趣！”
　　“开玩笑嘛别当真，”浩然道，“不喜欢就跟你妈说，不去上那些课不就行啦？”
　　“你以为我没说过？”雨萱叹道，“可是我妈每次都说是为我好，说我太小根本不懂学习有多重要，呵呵，我还能说什么。”
　　“你可以跟你爸爸说呀。”反正他有什么事都是跟爸爸说的，而爸爸一般也都会答应他。
　　“我爸爸每天都在忙着工作，要不就是出差见不到人影，根本没精力管我，我跟他说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哎。”
　　“可是你爸总给你零花钱呀。”雨萱身上的小饰品，玩具不曾断过，衣服经常换新，平时出手也十分大方，这是他和北辰几人比不了的。
　　“也就这一个优点了，”雨萱苦笑，“我宁愿他也像你爸那样能跟孩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世上哪有事事都完美的。况且你这么聪明，应付那些作业培训什么的还不轻而易举，别太当回事就好了。”浩然开导道。
　　“哎，就是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能对我满意。”雨萱叹道。
　　“你都全校第七了你妈还不满意？”那让他这个连前一百都没进的情何以堪！
　　“我妈总会给我提出更高的目标，第十，第九，第八，第七，”雨萱摇了摇头，“也许就算得了第一，我妈还会问我为什么没有科科都是满分。”
　　“不能，我知道了，你妈肯定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背地里指不定多高兴呢，怕你太骄傲才这样的。”浩然继续劝解道。要是他能这么优秀，他妈得乐开花。
　　雨萱却不再说话，目光飘向了远方天际，只见那里正有一只雄鹰在展翅翱翔。
　　“听说幼鹰会被母鹰狠心的推下悬崖，这样它们才可以学会飞翔。”雨萱低喃道。
　　“真的假的，这么残忍吗？”浩然也发现了天空中的老鹰，心中颇为激动，鹰乃鸟中之王，平日很少能见到。
　　雨萱没答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真想做一只小鹰啊，一步跃下这高山，从此天高任我飞。”
　　“小鹰？”浩然一愣，再一品她的话迅速回过神来，跑上前抱住她道，“萱萱，你别吓我……”
　　“你，你干嘛！”雨萱面色羞红，挣脱开来道，“我开玩笑呢，我还没去杭州吃过西湖醋鱼，还没去北京爬过万里长城，还没去三亚看过天涯海角，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呢，怎么可能变成老鹰。”
　　“对啊，世界那么大，真应该去看看的，到时我可以陪你一起。”
　　“好啊，这么说定了。”雨萱释怀一笑，目光仍追逐着天上的大鸟，只见它越飞越高。
　　“咦，那是什么？”雨萱指着“仙人居”的“屋顶”，那里似乎有个黑影。
　　“那是……一个人！”浩然愕然道，“喂，你没事吗？”
　　“咳，睡觉都睡不消停，真烦人。”树上的人影坐起身来，三下两下便回到地面，看样子是个爬树高手。他的年纪和浩然两人相当，身形也与浩然相仿，只不过穿着异常朴素，脚上的一双老北京布鞋分外显眼。
　　“你在树上干嘛？”雨萱疑问道。
　　“睡觉。”男孩理所当然道。
　　“那能舒服吗？”浩然不解，虽然树顶密密麻麻彼此交织在一起与床类似，但毕竟树杈枝枝棱棱，一点也不平坦，怎么能睡觉呢，另外不怕掉下来吗？
　　“这叫卧薪尝胆。”男孩道，“还有鹰本身就有飞行的天性，不用母鹰推小鹰也会自己尝试的。被推出去的都是些比较依恋巢穴的幼鹰，飞行对它们来说也是不成问题的。”
　　“你偷听我们说话？”雨萱惊讶道。
　　“不是我偷听，刚刚你那一嗓子直接把我吵醒了，难道还要我再把耳朵堵上不成。”男孩淡然道。
　　“你……”雨萱正要发作，忽然听到北坡方向传来轰隆隆的马达声。

　　北山只有南坡有现成登顶的路，大多数游人也都是从这里上来的，东西两坡愈靠近峰顶的位置愈是陡峭，非专业人士不可靠近，北坡则一路怪石嶙峋，沟沟坎坎藏于灌木杂草之中，由此处攀爬也不是一件易事。
　　雨萱几人走近一看，半山腰上竟有三台越野摩托车，每车之间相隔十数米，左冲右突向着峰顶而来。
　　“他们在干嘛？”芸熙疑惑道。
　　“爬山。”一旁的男孩似乎早已见过这种场面，语气淡淡道。
　　爬山？骑摩托车从北坡爬山？芸熙和浩然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领头的摩托车速度并不慢，虽然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陷阱”，但都在将摔未摔之际被骑手顽强的救回来了。第二辆车紧随着前一辆车的路线，但会刻意避开出现险情的地点，所以整体上显得更加平顺。第三辆车则十分谨慎，速度明显要慢上很多，结果好几个陡坡冲不上去，摔倒的次数反而是最多的。
　　数分钟后，前两辆车竟然都神奇的登顶了！而最后那辆不知摔坏了哪里怎么也打不着火，只好停在原地。

　　“叔叔你们太厉害了，这也能上来。”浩然由衷赞叹。
　　“哈哈，都是小意思，比这再困难的我都上去过。”
　　“为什么不从南坡上，那里更安全吧。”刚才看着摩托车在最陡峭处频频遭遇险情，雨萱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万一摔倒了后果不敢想象。
　　“那还有啥意思，我们追求的就是惊险刺激，还有战胜它的成就感，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生活中处处都是平庸，只有这样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第一名上来的骑手爽朗笑道。
　　“你别教坏了人家小孩子，他们的生活正是最多姿多彩的时候呢。”第二名骑手道，“你们千万别学他的那股疯狂劲儿，记得安全第一。”
　　“你呀，要是不疯狂就不会跟着冲上来了，肯定也像老三那样瞻前顾后的，你看看这四周，这么漂亮的风景又有几人能看得到？”
　　“这风景有啥好看的，快去帮老三修车吧，他才跟着我们出来几次，技术还有的练呢。”第二名骑手说完便调转车头，“这回我打头阵，等我到老三那儿你再下来。”说完便当先而下。
　　“没情调的家伙，你们几个可别学他，生活中好风景多着呢，一定要学会停下来欣赏。”第一名骑手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前车的路线。没过一会也一溜烟下去了，速度比前者更快。

　　“他们真勇敢啊，呵呵，我的那些苦闷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吧。”雨萱苦笑。
　　浩然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追逐着山下的几台摩托车。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不知他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