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上和下 ...
-
小高考之后，语数英的试卷习题便如鹅毛大雪般纷纷扬扬地撒在了教室的各个角落，期末复习迎考的气息格外浓重，就连课间都没几个人离开教室，自觉得有些不像话。
暑假两个月的生活是好是坏全在期末考试这一战，就连李威和程子洋都变得格外勤奋，手上的笔刷了不停。
“啊……”简大少爷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打了个哈欠，引得周围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天赋异禀是真的好啊，不用学习睡睡觉轻轻松松就能拿第一。
如此想着，大家又低下头，按着笔头的手更加用力。
简一睁着惺忪的双眼趴在那缓了缓神，后背某人的手挠了上来，修长的手指在脊骨上一扫，风白及一个激灵挺直了后背。
“干嘛？”他带着些许起床气，哑着嗓子问乔湛。
乔湛指了指手腕，腕上手表此刻已经显示到18点27分。
简一顿时清醒过来，一推椅子连忙站起来：“我去训练。”
“我跟你一起。”
简一怔了一下，看乔湛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径直从桌肚里拉出书包往肩后一甩，然后迈着两条大长腿从自己眼前经过。
蒋晟咬着笔，推了推发呆中的简一：“一哥，你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哦。”简一这才回过神，一溜烟跑了出去。
“乔湛！”他很快就追上了背着书包的人，“你不是要兼职吗？”
“这几天不去，我需要准备一下期末多巩固巩固，顺便陪你训练。”乔湛说。
“天都黑了，你怎么陪我？”简一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你现在不用供房租，不兼职也行……还是回教室吧，外面光线不好又热，晚上蚊子也多。”
可是乔湛今天却特别固执：“我想陪着你。”
简一拗不过他：“就不怕被老郭看出来？”
“我追你，他知道。”乔湛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盏USB小夜灯，“还不让我陪你吗？”
“行吧。”简一无奈道，“那你追我吧。”
说完，他便飞快地往操场上跑去。
晚风习习拂过脸颊，简一像一只自由的鸟儿一样在寂静的校园里奔跑着，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一路向前，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有个人在紧紧跟随。
这个人是他从初中起就喜欢的人，是他这几年藏在心里一直没有忘掉的人，是他只想牵手只想拥抱只想接吻的人。虽然才十八岁，却想一直过到八十岁的人。
嘴角洋溢起浅浅的笑意，简一带着这样的笑容跑到操场上时连老鹤都忍不住要调侃他。
“你吃错药了？笑得满脸荡漾？”
简一昂起下巴：“我这是心情好！今天训练什么？”
“长跑耐力练习。”老鹤拿着手机“哒哒哒”地回着短信。
简一够着脑袋，看到屏幕上“想你”两个字后“啧啧”着起哄道：“我看满脸荡漾的不是我，是你吧？”
“滚！”老鹤一脚蹬过去，昏暗的操场边的观众席座位上突然有一道微弱的白光亮了起来，他的脚顿在半空又落在了实处，没有踹到简一的屁.股。
“谁在那？”老鹤问。
简一朝那淡淡光晕看过去，笑了笑说：“追求者。”
老鹤顿时心领神会：“乔湛？”
简一没吭声，他怕再多说几句就会被老鹤看出来心里悄悄藏着的那份热情和喜欢，他做了几下高抬腿说：“我跑了。”
“好。”老鹤低下头，点开了手机里的秒表计时。
乔湛坐在观众席的第三层，这个高度能让简一一直奔跑在他的余光里。他把小夜灯放在更上一阶，将可塑的灯身斜斜地拉了过来，照在了放在膝盖的练习册上。
老鹤也走了过来，他坐在乔湛旁边看了他的练习册一眼：“这么难？不是这学期期末考试的大纲范围之内吧？”
“嗯。”笔尖顿了一下，乔湛抬起头看向了操场上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的简一。
为了在老鹤面前避嫌，简一只趁着夜色悄悄往观众席上瞄了两眼就跑过去了。
老鹤站起来对他喊道：“别突然加速啊，调整呼吸，匀速就行了！”
喊完他又坐了回去，笑盈盈地看着乔湛：“你很喜欢他？”
乔湛点头：“很喜欢。”
“非他不可？”老鹤又问。
“是，非他不可。”乔湛说。
老鹤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们郭老师应该也没跟你少说，我就不多说了……其实我是能理解的，你们这个年纪的热血和冲动，我也有过，但不是同性，是一个女生。”
乔湛又低下头，“刷刷”地做起了题：“你现在的女朋友？”
老鹤说：“并不是，当时年纪小事事考虑都不周到不成熟，那时的喜欢很纯粹，但并不一定适合。”
乔湛说：“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觉得能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能事事周到的。”
这一点，早在两年前家里破产时他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
“我喜欢简一，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会喜欢，我想跟他在一起，现在、未来的每一天都想。”乔湛说。
老鹤笑笑，似是在笑他的轻狂，也似是在笑他那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自信。
操场上又陆陆续续来了些校队的男孩儿，老鹤拍拍乔湛的肩膀后便离开了观众席。
周京也来了，他的目光在操场上一扫后就锁定在了简一的身上，随后便看到了观众席上的那个光点。
有人也发现了光点：“那是不是有个人？”
“好像是……卧槽他在干嘛？刷题？”有人震惊道。
“牛.逼.啊……跑操场上刷题。”
“是乔湛吧？”有人看了出来，“跑步的那个是简一，这人肯定是乔湛啊，全校都知道他在追简一。”
“啧啧……”有人笑闹着说，“要是追到了，你们猜他俩睡觉的时候谁上谁下？”
“简一在上吧？他可是搞体育的，怎么能给我们体育生丢脸呢！”
“不不不，我觉得是乔湛。”
“你们有完没完？”周京听得一头的火，“没看到老鹤来了吗？闭嘴做准备运动！”
众人看着他纷纷投出些诧异的目光，随后都散了开来结束了八卦。
简一不是没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他强装着镇定从众人身边跑了过去，步子却在不知不觉间乱了几分。
关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他和乔湛一直都是避而不谈。每次抱在一起到了某种关键时刻都是心照不宣地停下来，然后乔湛说“没关系，慢慢来”。
可这个“慢慢来”再慢也还是会来啊。
他的心一乱，突然就岔了气。
老鹤一边给校队的人做着训练，一边密切关注着简一的动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后立即叫了停。
“怎么回事？”
简一捂着肚子，慢慢踱了过来，平淡道：“岔气了。”
“不是让你匀速吗？呼吸呼吸讲了多少遍，你心里在想什么？还是谁影响你了？”老鹤皱着眉，语气十分凌厉强硬。
“没什么……今天就到这吧。”简一瞄了众人一眼说，“太吵了，不想训练。”
老鹤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朝众人狠狠使了个眼色，方才谈论着八卦的几个人脸色大变，都低着头不再吭声。
“你要知道你的时间很紧张。”老鹤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我知道，明天我会加倍补回来。”
说完，简一朝观众席上瞄了一眼，乔湛似乎在收着东西，小夜灯眨了一下就关上了。
看他走过来，简一却逃也似地跑出了操场。
老鹤一愣：这不是还能跑吗？
乔湛看着简一跑出去的样子心里也焦灼起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风白及连自己都不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背上书包后立即就追了出去。
简一捂着肚子跑得飞快，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里，打开花洒让冷水从头浇到尾。
乔湛回来时听到卫生间里不断地传出“哗哗”的响声，他慢慢走过去，焦急地站在卫生间门前。
“小一，你怎么了？”
乔湛的声音激得简一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简一压着声音回答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不想练了。”
“不舒服？”乔湛更加着急。
他拉住了门把想要进去看看，又听简一突然大喊一声：“你别动！”
“你……”简一紧张到了极点，他滚了两下喉结后隔着门问，“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我们……谁上谁下？”说完，简一觉得羞耻极了。
汩汩的热水从花洒中喷了出来，落在身上将方才的凉意驱赶得一干二净，水汽蒸腾着很快就给简一的脸颊上熏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听了这话，乔湛才松下一口气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乔湛看着自己紧紧握着门把的手，想到早上上学前金岚阿姨说过今天不回家的话，大着胆子问：“能让我进来吗？”
“啊？”简一懵了。
乔湛说：“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顺其自然，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上和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