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的怎么又回来了》花木横着飞

30、混沌中

　　简一果然是剧本杀游戏黑洞，就在刚刚打闹的过程当中，他放在口袋里的道具卡已经不翼而飞，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连道具卡上的内容都没仔细看，就算现在让所有人把卡片拿出来一个个对，也就记得有个枪身和枪口，其他什么药之类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简一“砰”的一声关上门，抬头看了乔湛一眼：“卡多么？”
　　乔湛修长的手指在一沓卡片上迅速滑拨过去，笑着摇头说：“游戏规则不允许。”
　　“操！”简一没缘由地有些上火，“卡被偷了，你就没半点责任么？”
　　乔湛明知故问：“什么责任？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打成一团，我还是拉架的。”
　　简一抿抿嘴，生吞下一口大气，恨不得憋出内伤。
　　你.他.妈.行，可他.妈真行！
　　“不过……”乔湛故意拉长尾声，笑盈盈地看着简一，“刚刚那个吻……”
　　没等他说完，简一就激动起来：“吻什么吻？算个屁的吻！”
　　“不算啊，哦，那算了，”乔湛可惜地说，“本来还想说，让你多抽一张卡呢。”
　　乔湛把卡片理得像把扇子一样，然后送到简一跟前：“抽吧，两张。”
　　操！！简一暗骂一声，他狠狠瞪了乔湛一眼，目光在纸牌背面扫了一圈，然后眼疾手快地抽走三张牌。
　　“不要白不要。”简一这回长了记性，将牌面看了一遍记在心里，然后才放进口袋。
　　乔湛理着剩下的牌，突然凑近问：“那我这个白送的，顺带一起要了？”
　　简一一个转身，留下一个简短有力的“哼”。
　　“好马不吃回头草。”
　　乔湛反应迅速：“没说别的不能吃。”
　　老色批！简一在心里骂了一声，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乔湛不由自主地抿唇笑笑，就这样调戏调戏简一，感觉也挺好的。
　　“瞧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揩着油了呢！”
　　第二个进来的是司承，他一边调侃着一边摸卡：“两张？”
　　“嗯，拿完走人，叫下一个。”乔湛斜他一眼说。
　　“啧……”司承道，“差别对待啊。”
　　“不服憋着。”
　　……
　　接下来的游戏时间里，由于简一不会说谎，错信他人，虽然通过“牺牲小我”多换来一张道具卡，可还是被对立阵营的程子洋骗了个精光。
　　当程子洋从兜里掏出一堆卡片时，和简一一个阵营的郑斌就知道，这把输定了。
　　摇摆位蒋晟见风使舵，本骗到两边想偷偷独赢的他立刻转向程子洋加入阵营，简一输得一败涂地，程子洋赢得手舞足蹈。
　　见程子洋耀武扬威，简一没好气地踹了郑斌一脚。
　　这一脚踹到小腿骨上，疼得郑斌嗷嗷直叫。
　　“一哥，你干嘛呀？”
　　“就你个傻冒，要不是你扯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我能丢牌吗？”简一翻个白眼说。
　　郑斌揉揉小腿表示委屈：“就算没那个小插曲，你的牌不也全都被程子洋骗走了吗？”
　　“……”简一无法反驳，在剧本杀这样的游戏上，总能玩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高智商学霸。
　　“不早了，我得走了。”司承突然站起来，大伙儿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散。
　　“下次来，咱俩还一个阵营，搞他们！”程子洋说。
　　简一冷笑：“下次你们玩。”
　　“别啊！”蒋晟可惜道，“你不来，我们少了多少乐子……趣！”
　　“傻.逼！”简一骂道。
　　乔湛把手头东西一放：“我送你。”
　　“不用，你这还有一大摊子事，”司承挑了下眉头，对着摆冷脸的简一说，“有始有终，一哥愿意送我一程么？”
　　当着这么多人面，简一大度道：“走吧，刷小绿车送你。”
　　乔湛把他们一直送到店门口，几个人寒暄了几句，说的无疑都挺喜欢司承之类的话，想让他有空多来玩玩。但司承看得出来，某个人似乎并不是这么想，吃醋而不自知，是一种境界。
　　简一刷上小绿车，骑车的时候永远比司承快半个车轱辘。
　　司承用力蹬了几下，尽力和他齐平。
　　“我喜欢姑娘。”司承叼着电子烟吸了口，还是那股苦苦的咖啡味儿。
　　简一默了一会儿，回道：“干我什么事？”
　　本来想说“干我屁事”，可人家远道而来是客，还是客气一些好。
　　司承放下烟管，笑着说：“我要是喜欢他，就不能让他回来。”
　　晚风吹乱简一额前的碎发，他轻笑一声说：“如果你低调一点不抢我风头的话，我可能挺喜欢你。”
　　“哦？”司承开怀，“我还以为，你误会我喜欢乔湛呢。”
　　“他是香饽饽吗？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喜欢他？”简一反问道。
　　司承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从认识乔湛以来，似乎每个和他接触的人都对他赞赏有加。如果说有谁不喜欢他，那可能就是眼红嫉妒的。
　　“到了。”简一拉下手刹，一脚蹬地稳稳地停在车站门口。
　　司承还了车，刚打招呼要走，就被简一一声“等等”叫回了头。
　　“那个……”简一一手端着手机，屏幕还亮着，表情有些难为情地说，“加个好友吧？”
　　司承有些“受宠若惊”。
　　简一抹不开面子，咳嗽一声说：“程子洋他们让拉个群，我没你微信。”
　　司承笑笑，他知道，这不过是好面子的简一生扯出来的说法。
　　如果要拉群，让乔湛拉就行，何必让他亲自加呢。
　　是因为他还有在乎的事情，没弄明白的事情想问自己。
　　司承走回头，拿出手机给他扫了一下。
　　临走前，简一说：“有空常来。”
　　司承一笑，伸手摇了摇表示告别。
　　等看着司承的身影没入车站大楼之后，简一骑着小绿车晃晃悠悠地骑了出去。他没回家，随心所欲地骑在某条他走了很多遍却依然记不住名字的街道上。
　　有时候他的记忆力真的很差，差到刚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差到刚经过的路牌上写的什么字都不记得。有时候他记忆力又出奇的好，好到两年前的事情恍若隔日，好到刚刚在剧本杀店里的那不经意的一亲，好像才发生过一样。
　　不是不喜欢了么？为什么还总想着这些烂事，总念着这个人对自己的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呢。
　　明明谁也不欠谁的。
　　简一做了几个深呼吸，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着废气全都吐出去，可他一闭上眼睛，都是乔湛那真挚的眼神，越想把他从自己的脑海中剔出去，印象却越深刻。
　　耳畔，风声在哗哗作响。简一的眼前混沌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一辆汽车超自己飞驰而来，刺眼的闪光灯，“滋啦滋啦”的刹车声……
　　乔湛还在欧式房将乱七八糟的道具卡和剧本收拾归类，运动裤里放着的手机嗡嗡嗡地震了个不停。
　　是简一打来的电话，约莫着已经将司承送走了吧。他清了下嗓子，准备约简一吃个饭，带着笑意接通电话。
　　“小一，我们……”乔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放下盒子抓着手机就往楼下狂奔。
　　年轻老板叫住他：“阿湛，下面还有一车，你上哪去？”
　　“请个假，有急事，人命关天！”乔湛飞快地跑上人行道扫了辆电动小绿车。
　　这个点要想打车比登天还难，骑电动车在市区里走远比汽车快得多。尽管有电动助力，乔湛还是卖力地蹬着脚踏板，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
　　“哎，我没事，真没事！您能不能别乱打电话啊？！”
　　“怎么叫乱打？你通讯录第一个人难道还不认识？更何况我打的加星号的，说明是重要人物……你别乱动！再动毁容了！”
　　“操！那不是星号，是骷髅头！你把我仇人招来怎么办？！”
　　乔湛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听到简一中气十足地和医生吵架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敲了两下门走进去道：“晚了，仇人来了。”
　　“……日。”简一扭过头。
　　“都说了别动！”医生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棉签给他额角的擦伤消着毒。
　　乔湛凑近他一看，脸上有几处擦伤，但幸好不明显，手掌被一层薄薄的纱布包着，隐隐看出些血印，但看样子伤得不重。
　　天知道，当乔湛听到“简一车祸”这几个字的时候，恨不得插上翅膀随他去了。
　　“怎么回事？”乔湛问，“警察处理事故了吗？”
　　“啊，”简一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让他们给你打电话啊。”
　　“因为撞到头部，刚刚做了脑CT检查，还要等一会才能出结果。”医生顿了顿，在简一额角“狠狠”贴上纱布。
　　简一“嘶”了一声：“你技术过关么？”
　　医生戏笑说：“不过看他现在这精神头，连轻微脑震荡都不会有，都是些皮外伤。”
　　乔湛松了口气：“腿上有事没？不然我背你出去。”
　　简一斜眼看着乔湛，对方满脸的关心在他眼里看来都是嘲笑和挑衅，面对乔湛那张脸，他越想越生气，直接一脚蹬上去。
　　“你说有事吗？“
　　医生“哦嚯”一声，笑道：“果然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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