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改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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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球下来，三个人大汗淋漓地躺在篮球场边上的椅子上，程子洋绕着三个人絮絮叨叨有三圈，把简一骂得体无完肤。
“操！”程子洋走完最后一圈，深吸一口气，“你这太不讲义气了，老子喊你打球多少回你都不肯去，这两年还以为你真不会，结果这是啥？这算啥？你.他.妈说你没练老子可真不信。”
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简一看程子洋觉得可爱，他无奈地笑着说：“骗你我是狗，真没练。”
“放屁吧你！没偷偷练，三分这么准？”程子洋双手叉腰，要不是打不过简一，他早就想上手了。
司承半坐起来，推了乔湛一把：“他教得好。”
程子洋的注意力被转移，“扑通”一声跪倒在乔湛跟前：“湛哥，也教教我成么？”
乔湛问简一：“你说成么？”
简一轻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跑道上走：“成不成是你的事，问我干嘛？”
他听见身后的程子洋在继续嚎：“湛哥，球球儿了！”
乔湛看着简一的背影，嘴角微扬，应声道：“行。”
听到这个字，简一迈向跑道的脚步越来越快，鬓角的发丝随着奔跑上下飞舞，风一吹更显凌乱。
就跟他现在的心思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
简一在奋力奔跑的时候，从操场的那一头突然跑来一个人，抄着近道越跑越快直到与他平行。
“当年的事，乔湛不是故意的，他当时也是个屁大点的小孩，刚到我们那个城市的时候一声不吭，把自己都封闭了起来，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司承边跑边说。
简一冷哼一声：“跟我说这些干嘛？”
司承继续说：“他能这么快回来，这两年过的真挺辛苦的。我和他是在一家酒吧里认识的，他当时在做服务生，因为长得好被人耍弄，他脾气倔，不肯向那些要侮辱他的人低头，差点动手打起来。我么，混惯了，直接帮了他一把……不过你猜，我帮完他，他怎么谢我的？”
简一没吭声，但却悄悄放慢了些脚步。
司承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左脸说：“给我这儿，猛得来了一拳。操，当时可他.妈疼了，我周围的几个兄弟就要上，被他一个人全干趴下了。”
以乔湛的身手，不奇怪。简一抿了抿唇。
“打完之后，他走到我跟前跟我道歉，当时我就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他打我是因为搅黄了他的工作，让他那么多天白干，打我兄弟纯属是发泄，道歉是他的理智，当时的他就是这么矛盾，把自己逼死在死角……你知道为了什么么？”司承望着简一的侧脸问。
“为什么？”简一接了话。
“因为他说他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表白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他想早点回去，体体面面地回去，给他喜欢的人一个交代，”司承喘了两口气，缓缓说，“他喜欢的人，就是你。”
简一放慢脚步，在面对着篮球场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着篮球场上正在教程子洋的乔湛，心里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也许，是因为跑的吧。
“这两年，谁都不容易，”简一语气极为平淡，他转过头看着司承，嘴角的笑并不收敛，“他不容易我就得同情他、可怜他、顺从他么？那我呢？我的想法呢？我的这两年呢？谁来同情我？可怜我？顺从我？”
司承还想说什么，又被简一堵了回去。
“我也不需要谁的同情、可怜、顺从，”他道，“两年前我是喜欢他，可现在不喜欢了，这不可以么？”
司承望着简一的眼睛，迎着风摇头笑了笑。
一阵风将他轻轻柔柔的话吹进简一的耳蜗：“你真的不喜欢了么？”
耳畔痒痒的，简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成一个拳头又悄悄松开，他当作没听到这句话，走到篮球场上看着乔湛教程子洋打球。
程子洋是个学渣，角度总是看不好，就算乔湛演示很多遍，他的球也只是砸在篮筐上又被弹出去。
和当时教简一的方式不一样，乔湛和他并未有过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那他教司承的时候，也是这样么？和自己不一样？
这时候，司承突然说：“其实乔湛没教过我打球。”
简一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着正笑得不羁的司承。
被窥了心事的人，总是会慌张掩饰。纵使简一表现得再不在意，也有慌忙露马脚的时候，他咬着后槽牙，死命撑道：“我没想这个。”
“我没说你想这个。”司承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电子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咖啡味的烟雾来。
简一皱了下眉头，对着篮球场上大喊一声：“程子洋！出来！”
程子洋“啊？”了一声，跑了过来：“一哥，怎么了？”
简一黑着脸，转身就走：“回家。”
司承跟着后面喊说：“阿湛，咱也回家吧？今晚我跟你住，不浪费这个钱去住酒店了。”
“行。”乔湛一口答应。
四个人两前两后地往小区走，到一半的时候程子洋先回了家。简一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影孤孤单单的。
司承拉住想要加快脚步追上简一的乔湛，对着前面喊道：“一哥，我明天下午要回去，早上一起吃个饭，带我在这转两圈，行么？”
简一停下脚步，侧着脸说：“不是有他带你转么？”
司承说：“他两年没回来了，认识个屁……成么？”
简一很想说不成，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个“嗯”。
“明早7点半，门口的富春早茶店见。”乔湛说。
简一转身上了楼道，和他们背对着进了各自的家门。
“回来了？”客厅里沉闷的声音传来，简一换下鞋才发现，很少这么早回来的老爸竟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还是宫斗剧。
“嗯……”简一问，“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你说呢？”简凡瞪着眼睛，和电视剧里的娘娘翻白眼前夕如出一辙。
简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往他旁边的沙发上一瘫，笑着说：“学校给你打了电话吧？老郭也真是，我都成年了，还整天给家长打小报告。”
“这是小报告吗？”简凡压抑着怒火，“为什么要放弃省赛？以你的能力，拿奖是必然的，保送也是必然的，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你要让给更需要的人？”
“您不都说了么，以我的能力……爸，我不想做文化生了。”简一淡淡地笑了声说。
“为什么？”简凡不理解，“当初是你说你要考最好的大学，还让我给你找了一堆家庭教师，每天没日没夜地学习，整整一年都没睡过几个整觉，就连我和你妈看着都心疼……你好不容易拥有现在的成绩，怎么说改就改？”
其实刚开始，简一也只是跟兄弟们吹吹牛逼的时候说，大不了把名额让给他们，自己转行去做体育生。可后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奔跑，喜欢在跑道上挥洒自如的感觉……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乔湛。
如果真的只适合做普通同学，自己更改意向后，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吧？
简一盯着手里冒泡泡的汽水，说：“爸，我想做体育生。”
“这是你想就能想的吗？”简凡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上头，“那些体育生从小就训练，日积月累的成绩你能比得过？还有，别人都是什么国家一级、二级运动员，你呢？你现在手里有什么？”
“高考不是儿戏，你想选择体育这条路也得认清现实。考文化你能上数一数二的大学，考体育你能吗？”
“我能！”简一倔强道，“老鹤都说了，我有资质，从现在开始训练不比任何人差……他给我测过，我都达标，甚至比校队的一些运动员做的还要好。”
简凡知道自己儿子倔，也不跟他对着来，只挑衅般道：“那我给你半年时间，现在是4月，到10月份，你要是能够上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资格，我就同意你转体育，怎么样？”
简一果然上了套：“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简凡伸出手。
简一与他击掌三声，达成共识。
简凡关了宫斗剧往卧室走，金岚正猫在房门上偷听，简凡一进去，她立马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房门被关上，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商量什么。
简一拿着汽水回到自己房间，将这一切杂念隔绝出去。他犹豫了一下，给老鹤打了通电话。
“……您觉得我成么？”
“半年时间有些牵强，但是……”老鹤有些不确定，只说，“可以试试。”
“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简一问。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老鹤问。
“废话！”简一向来和他没大没小，“当然真话。”
“两成吧，”老鹤说，“毕竟你都十八了，身体上的局限性有很多，要突破，得吃不少苦……不过，你何必？走文化这条路，会更顺利。”
简一当然知道，可他想挑战自己，挑战这场青春。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改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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