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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雪公主10 ...

  •   被仆人们精心打扫了一番的房间各处都被温暖柔和的烛光镀上一层金边,地板上平铺着的羊绒地毯比之书房的要更大、更软,舒适绵软的枕头被随意丢弃在沙发椅上,由上好的丝绸所包裹。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郁泠站在属于王后的绝对私人领域里,他一出宴会厅就被克劳迪亚从花园直接带回了卧室。

      训练有素的女仆们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就连眼睛都控制着不随意乱瞟,三下五除二,她们就在主床边收拾了一个小床出来,郁泠的用品都被重新置备。

      郁泠看着她们大气不敢出地退出卧室,像是这间卧室里有一头嗜血的魔鬼,再多呆一秒就会丧命。
      不过嘛,郁泠眨了眨眼,这间房里还真有一只美丽的魔鬼。

      他看向正坐在另一把软皮缝制的靠椅上的男人,男人好整以暇地翻着书页,眼皮半阖遮住那深不可测的瞳眸。

      所以,这回是动真格的?
      他这算跟克劳迪亚同居了?!

      [……你想多了,你这只是拿着一份工资却要做两份工作的事。]系统毫不客气地泼了一桶冷水。

      靠,日日日。
      泠泠表示不干,拒绝奥。

      郁泠站在原地踌躇片刻,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嘛。

      “不用这么局促,”克劳迪亚抬了抬眼皮,视线从书本移向郁泠,“在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唯一一个要求,干净。”

      他话音一落,郁泠一边响起徽章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侍卫大人,请跟我们来。”
      郁泠再去看克劳迪亚时,他又在继续看书了,脸侧染上少许阴影。

      郁泠跟着徽章侍女走出去,才知道原来那些退出卧室的女仆们都还站在墙边,只是走廊里光线极暗才看不清楚。
      女仆们也跟在郁泠身后,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郁泠小跑跟上,他跟徽章侍女因为挑选礼服的接触已经熟悉了,所以举止自然地问她:“我们要去哪里啊?”

      徽章侍女见她们离卧室已经很远了,小声回答道:“沐浴。”
      “哈?”郁泠差点裂了,“沐浴?”

      徽章侍女小心嘘了一声,然后解释道:“王后陛下非常注重干净,像我们不仅每天都要打扫房间,每次打扫前都要洗手净气才能进去,要是被王后发现打扫房间的仆人身上不干净,他会非常生气的!”

      侍女悄悄凑到郁泠耳边,“在我之前,已经有两名仆人从城堡里消失不见了……”
      她们的下场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郁泠听后下意识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打扮,虽然不至于脏乱差,但是在宴会厅又跳又跪,还从树叶丛生的花园里穿过,身上总是落了些灰,柔软得体的布料也被弄得皱皱巴巴的。

      按照徽章侍女的说法,以他这种形象进入克劳迪亚的卧室是要被拖下去赐死的,难为克劳迪亚甚至能够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郁泠表示他不但要洗干净,还要洗得浑身香喷喷。

      城堡里有专门供侍卫洗浴的地方,要绕过主楼走向一排整齐的木房子作澡堂,但徽章侍女带的路线并不同,郁泠看着一路上的景色,这分明是在离王后卧室不远的塔台上。

      “您现在休息在王后的卧室内,自然需要专门的地方洗漱,更何况……”侍女顿了顿,有些羞涩难以启口,最后还是一次性说了出来,“您还需要我们帮忙。”

      “……”
      倒是不必。

      眼见着就看到塔台靠外侧圆滑的墙面了,郁泠笑脸盈盈地转身拦住徽章侍女,“侍女姐姐,那怎么好让你们帮忙呢,我一个人粗糙惯了,我自己来吧。”

      说完不等徽章侍女和身后一众女仆的反应,抢先跑进塔台里的房间,将门关上。

      门外传来一阵阵徽章侍女的叫声:“大人!您,您知道怎么使用吗?”

      因为郁泠有穿不好礼服的前科,徽章侍女十分担忧地看着关上的门,像是要透过木门注意郁泠的一举一动。

      徽章侍女担心的没错,郁泠看着房间里的东西确实犯了难。

      房间中央放着可让两人自由活动的木桶,里面已经提前装满了热水,热气充斥着整个空间,连呼吸间都是热的。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洗澡的木桶,就只有墙面的桌台,上面放了好几个瓶瓶罐罐,里面有的装着粉末、有的装着液体、花瓣,还有一些圆形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罐子。

      徽章侍女没有听见门内传出声音,也知道大概是遇到了困难,于是主动介绍道:“您需要先用橄榄油和药膏擦抹身体,再在沐浴中静坐,将身体包裹在由乳香、药材……”

      郁泠听着徽章侍女说的一个又一个步骤,他只觉得自己是香气四溢的菜肴,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完美出炉。

      [只要不脏就行了吧?]
      [你问我?]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那你还问。

      郁泠视线从桌面上一扫而过,干脆把瓶瓶罐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木桶中。
      瞬间房间里弥漫出浓郁又丰富的香味。

      沐浴完,空气中的香味仍然经久不绝,他的衣服上似乎都沾染了不少香气,从浴室里出来,只有徽章侍女一个人还站在门外。

      他的头发没怎么干,用热布擦过,还是湿湿嗒嗒的滴着水珠。

      侍女看着郁泠走出来,少年细细的黑发耷在两侧,像是最为柔软的丝绸,发端淌着水蜿蜒在他细白的脖颈处,让人忍不住想将其都拨开。

      徽章侍女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些痒,她克制住内心的逾越的想法,上前一步道:“我来帮您把头发擦干吧。”

      “不用了,没事。我体质好着呢。”

      侍女还想再说,但他们已经走到了王后的卧室,她不敢再出声了,于是眼睁睁地看着郁泠推开门踏了进去。

      从浴室走到卧室这段时间,头发基本半干了,只剩下发尾还湿润得流水,在衣襟的遮掩下只能看出几丝水痕。

      克劳迪亚在郁泠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在看书了,而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手里还把玩着什么。
      这里像是某个被诅咒的禁地,就连月光都照不到这里。

      听见郁泠回来的动静,克劳迪亚转身,手指摩挲着手里握着的东西,他的手指修长将东西完全包裹,所以即便借着亮光,郁泠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能隐约看见色彩艳丽的花纹。

      “过来。”克劳迪亚坐回之前看书的靠椅,指令道。
      郁泠轻车熟路地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低着头十分温顺,像是早被征服的宠物。

      令人惊诧的是克劳迪亚竟然弯腰向前,与郁泠所用香料截然不同的香味侵略而来,霸道地侵占了郁泠的嗅觉。

      克劳迪亚手指微转,原本握在手里的东西也一瞬掉了下来,但紧接着就悬停在两人之间,东西被细小的银链吊着。

      郁泠这才看清这是一面小型的镜子项链,镜面只有指甲大小,背面是色彩艳丽的装饰。
      他感觉到克劳迪亚两指捏着银链,往他脖颈处凑近,克劳迪亚的眉眼晕在光影下,郁泠一时连呼吸都小了许多。

      轻巧的项链落在衣领上,镜子微小,其他人不离近点,几乎看不见。

      “送你了,”说完,指尖有些湿意,克劳迪亚眉心皱起,“你头发没干?”
      “只剩下发尾没干完,很快就好了。”郁泠抬头明媚地笑了笑。

      克劳迪亚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将被水黏在后颈的几缕湿发轻轻拨开,温热干燥的掌心将郁泠半个脖颈围住,热意从掌心向湿水流连。

      没过多久克劳迪亚收回手,郁泠条件反射摸向后颈,原先湿润的发尾和衣领全都干透了。
      克劳迪亚似乎用了某种魔法,却只是帮他热干头发。

      郁泠愣在原地,因热意使得耳后连接脖颈都染上潮红,显得愈发艳色。

      [系统……]
      [别叫我。]
      哼哼。

      就在郁泠面色动容的时候,克劳迪亚捻了捻指尖,站起身,面露嫌弃,“脏死了。”
      科科,他就说嘛,这才是克劳迪亚的性子。

      郁泠也连忙起身,脆弱的身体还是没有适应城堡里动辄跪来跪去的礼仪,跪下的那只腿仍然酸麻,差点走路踉跄摔倒。

      克劳迪亚将还没看完的书拿到床上,坐进被仆人们整理得柔软舒适的床被里,郁泠这时才有与克劳迪亚睡在一间房里的真实感。

      女仆们给他布置的软被比起原来房间的更加绵软,被子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今天一天太累了,头刚沾到枕头,眼里就起了水雾。
      实在是太困了。

      郁泠右侧着头,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向还坐在床头看书的克劳迪亚,像是通过不规则的镜面看世界,整个房间都扭曲着,连带着床上的人也被融于光晕。

      他挣扎了一下,可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抵抗不了昏沉的睡意,他手里攥着克劳迪亚系在他脖子上的项链,突起的装饰抵着指腹。
      郁泠其实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送他这样一条镜子项链,但想想,还是明天再问。

      他沉沉睡了过去。
      眼睛完全闭上的下一秒,克劳迪亚神色幽暗地看向毫无防备地在床上睡着的少年。

      他其实一直没有在看书。

  •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用余光在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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