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__{郁闷了！} ...
-
第四十二章
慕狄迈出去的脚有些迟疑，听到渺言的名字从北辰王口中吐出，他觉得有些头疼。身后跟着一个摆明了认为他们有奸情的白颜，还有最喜欢看热闹的福管家，添上翎儿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去了凤鸾宫一定能唱出一台好戏。
尤其是渺言一人，就足够他头大了。这个妹妹，总是让他招架不住。慕狄有些后悔带着白颜进宫，他已经可以预见到渺言见到白颜时会是怎样的欣喜表情。
慕狄心中虽然迟疑，可是带着众人前行，步子上却不敢慢下来，片刻思绪间，已经来到凤鸾宫门口。
白颜自然好奇这个渺言姑娘，方才众人畅聊了许久，他也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更何况依翎儿和福管家之言，自己的那个绸缎庄计划还必须有求于她，自然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见面机会分外渴求。
慕狄却在门口停住了，福管家与渺言接触过很多次，自然明白慕狄心中担忧什么。老狐狸好整以暇的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站到一旁，左右的打量着慕狄与白颜，摆明了看戏的姿态。
慕狄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白颜心里垫个底，便开口说道：“你要不要就在门口候着？渺言嘴俐，我怕你会受不了她的胡言乱语。”
白颜有些迷茫，慕狄是知道自己的绸缎庄计划的，临到门口了却不许自己进去，算什么意思。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也许不到七尺，但毕竟是纯正的男儿身，怎会被一个女人给唬住。
慕狄看到白颜的表情就知自己的好心却让白颜会错了意，只得补充道：“那你进去以后，可得有心理准备。渺言，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
渺言，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瞧这语句中透着的亲昵，白颜竟然心里有些恼意。这种情绪莫名其妙的窜出来，居然迅速的盘踞了整颗心。他自我安慰道，只是不喜慕狄认为自己会害怕这渺言，没有其他的想法。
嗯，没有其他的想法。
白颜点了点头，不再看慕狄，却也没留言到一旁老狐狸管家狡黠的笑意。伴着这奇怪的笑容，福管家负手背后大踏步的随着慕狄迈进了凤鸾宫。
凤鸾宫在整个王宫的东南处，霞光披洒在金銮宝殿之时，配上房梁上雕刻的凤凰雕塑，会有凤凰于飞的美感。整个大殿的设计大气磅礴，但进门而入的右手侧却可以辟开一处挖出水池，从宫外引活泉注入池中。此刻湖面一片平静，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池塘。
慕狄看到白颜的目光注视到那片清池，体贴的为他介绍道：“这里是父王为母后建的莲池，这个季节莲还未发芽，都埋在池底的污泥里。等到莲花开放的日子，整池的白莲，不蔓不枝，清高淡雅，你若也爱莲，届时我再带你入宫。”
“这是不是在赞誉琏娴王后品质高洁，如这满池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白颜顺口接到，转身望向莲池，却未见身后走来一人。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这话听得白颜一震，这个世界莫非是穿越专用世界？他还未从震惊中转过身来，又听得那婉转的女声再次响起。
“母后说，杜晴娘的诗作句句珠玑，应情应景，更是昭示为人品质。料我看来，这首词比她那些咏月的诗作要好上更多，你觉得呢？”
这话却不问慕狄，直直的向着白颜问去。若不是之前见过梅苏那样的绝色，白颜转身时一定会被眼前的女子的容颜震慑住。但此时面对这个似乎想要故意刁难自己的女子，白颜也被激起了斗志。
“身为人子，恕我无法评判孰轻孰重。因为在我心中，娘亲的诗皆是旷世佳作。在我心中，我觉得每首都极好。”这些诗确实是旷世佳作，白颜可不想拿出苏轼、李白、周敦颐来评头论足分个优劣。对于这些大文豪，只有满心的仰慕崇敬，哪里有资格来给他们判个高下。
不过，舒韶的母亲杜晴娘，真的是抄袭的很彻底啊。白颜心中有些叹息，若不是已经有前人开路了，仅仅凭借这些诗词作品，在北辰中个状元，再不济也能捞着个榜眼探花，就能安稳平静的为国为民过下半生了吧。
白颜想到安稳平静四个字时，不禁抬眼看了身旁的慕狄一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好像，从一开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也没有出现过给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从赛马之后，自己就顺着这个世界的轨迹努力的活着，只求能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加精彩。
渺言看到白颜望向慕狄的眼神，抿唇一笑，更是风姿绰约。她今日里层穿得一件云雁细锦衣，外面套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手中端着一个八宝小香薰暖炉。站在这湖边，刺骨的寒风吹得脸颊绯红，更显面容伶俐乖巧。
“我听慕哥哥提过你，当时就留了心。慕哥哥极少在我面前提到旁人，却偏偏提了你三次。前些日子更是一声不吭的去了木城，害的我在清音阁好等。我一差人打听，果真你的籍贯是在木城。我先前对慕哥哥讲，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也可相爱相知，他还笑骂我荒唐。”眼波流转，又转到了慕狄身上，那犹如出谷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娇嗔的问道：“慕哥哥，你可还觉得渺言荒唐？”
这个世界虽然不禁忌男男，但毕竟也不会摆在台面上肆意谈论，更不会由一个女子说出，乍听得渺言的话，白颜也有些咋舌。
这个女子行事作风果不一般，难怪慕狄要自己先有个心理准备再进这凤鸾宫。况且这么聪明的女子，加之她身上的传奇事情，白颜心中对渺言下的定义为：不可小觑。
慕狄有些无奈，对于渺言他一向无法招架。他并未对渺言提过他对白颜的感情，但是聪明如她，只用观察到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维护的动作，一句轻柔的话，就能看出端倪。
慕狄只得苦笑说道：“我何时敢说渺言你荒唐了，你在外面的美名远播，个个将你当转世仙女一样敬着，若是他们知道我敢辱没了他们的仙子，只怕我是走不出这三皇子府的大门了。”
众人调笑几句，复又往前走，踏入凤鸾宫的正厅。
和渺言说话，极其轻松愉快，只是她的眼神总是与余光扫视着慕狄与白颜之间。慕狄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偏偏白颜却单纯透明，丝毫没注意到渺言偶尔的走神。
北辰王早派宫人通传，慕狄会到凤鸾宫，琏娴王后特意先让渺言出来在中庭等着，领众人进去。
一日里见这么三个大人物，白颜怕自己有些吃不消，幸而自己的记忆力向来不错。何况这三人给自己的感觉如此不同，北辰王对太子虽严厉，却让白颜觉得亲近；渺言外貌虽然清冷孤傲，但性情却大相径庭，对待白颜也友好热切；惟独琏娴王后，让白颜觉得相处气氛极度极其诡异。
琏娴王后也在笑着，对着慕狄和渺言眼中透露的笑意能够温暖人心，但是这笑意却移不到白颜的身上。但白颜却分明感受到琏娴王后的余光一直紧锁在他的身上，寸步不移。
这样的气氛，对于白颜来讲，真是凝重而且可怕。明明周围都是欢声笑语，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气氛，偏偏自己却是浑身的不自在。
福管家和翎儿萧恩都退居到门口，却是渺言执意要慕狄带着白颜上前，给母后见见那个才女之子。琏娴只是淡淡的寒暄了一句，就再也未搭理白颜，反倒提高了声音和慕狄说着。
“方才小十二也在这里，和我说今日王都好是热闹。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听宫人说，就是这份热闹让太子栽了个大跟斗，可有此事？”
“母后，太子历来哗众取宠，此次若不是我府里的舒韶及时制止，怕会酿成滔天大祸。父皇对他只是一顿责罚，但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怕是又消弱了一分。”慕狄想将白颜引荐给母后，便把话题引到白颜身上，想向母后夸赞他几句。
“哦。”琏娴的语气又清清淡淡的，眼眸一转，看向渺言，转开话题问道：“你不是本该去昭其，怎么一早就进宫来陪我，莫非是知道三儿今日要来，就在我这里等着。”
这话一说完，渺言先是不干了，脸上浮起一片裴红，与笑吟吟的对着琏娴王后说道：“母后，你这样乱点鸳鸯谱，都点了十几年，怎么还是不厌。”
白颜不舒服的压抑感觉越来越重，琏娴王后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变成只对着他一个人说的。他想告诉王后，您弄错了，我没有爱上你的儿子，我不会占了你钦定的未来儿媳的宝座。可是他却开不了口，这样的场合不能由着他说话，而且想到这句话时，他望着慕狄，竟然有了不忍的心思。
慕狄不敢去看白颜的表情，他害怕看到他或许因为在意母后的话，而显露出的一点点不开心的面色。更害怕看到他压根一脸不在乎的神情，虽然，其实多半身后的人此刻就是这样的表情。
从头到尾，一厢情愿的人不都是自己吗？
如果慕狄此刻回头，能看出白颜脸上的一丝丝犹疑和不忍，怕是也能稍微的慰藉下自己，偏偏此刻他却不敢。
而琏娴王后，却把两人的每一丝表情都纳入眼中。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__{郁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