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综合症》下雪时

3、c 讨厌

　　趁夏油怔住的瞬间，你甩开他的手。

　　“我讨厌夏油。”

　　说完这句话，你看到他向来内敛的脸上忽地浮现出惊慌，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你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话了。”

　　“别开这种玩笑。”夏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高大的身体挡在你面前，狭长的眼眸定在你冰凉的脸颊上，像是被那上面残留的些许水花冻到了，他眼里出现了难受的情绪。

　　他如往常一样抬起手，你大声地说：“不要碰我。”

　　你把手里的书朝夏油丢过去，他侧过身体，书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咣当”一下撞到邮局的玻璃上。

　　夏油立即转头，看起来很想去捡那本新书，你就知道会这样，在他犹豫的瞬间，你撑开伞跑进了雨里。

　　快步跳过几个水坑，你踩到街道对面的马路白线上，举着伞回头去看夏油。

　　隔着大雨，他的身影变得模糊又晦暗。

　　但你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一直在看着你，眼神担忧又心疼。

　　你忍不住啧了声。

　　系统问：“你真的讨厌他了？”

　　“当然——”你拖长了音，“没那么讨厌。”

　　你只是不喜欢他的做法。

　　你和夏油认识太多年了，在他的面前，你通常都会表现得很听话，你也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他的气，所以在他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无疑是非常稳定的——稳定到，让他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发生变化。

　　他大概以为，就算不跟你去同一个高中，只要好好解释，你也会原谅他的吧？

　　真是好笑。

　　“所谓的青梅竹马就是这么回事吧？——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所以一点都不重要，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想法，只需要做下决定，然后再通知对方就行了——”

　　“这种关系还真是廉价、恶心——”

　　“优数！”

　　听到你越来越激动的声音，系统赶紧喝止：“不要说了！”

　　“难道我说错了？”

　　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你忽然把手伸到伞外，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你的手臂。

　　你的生气也不完全是演出来的，你冷声说：“我不会再那么听话了。”

　　你不想当什么可有可无的青梅竹马，这一刻，你终于在心里做下决定——你要变成夏油最重要的人。

　　你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大步走回家。

　　第二天，你早早就起床了。

　　因为不想跟夏油一起去学校，你把闹钟提前了二十分钟。

　　醒得比平时早，你反而更不想动弹，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要不就这么躺着，等夏油来叫你？

　　可你又不是那么想看到夏油。

　　刚说完讨厌他，怎么可能在家乖乖等他？

　　想到夏油准备抛弃你去其他学校的事，你终于找回斗志，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赶在夏油来到你家之前，独自来到了学校。

　　从今天起，你跟夏油的冷战正式开始了！

　　把书包放到桌面上，你的同学们都惊讶地问：“优数君今天没和夏油一起？”

　　“嗯。”你知道这有多奇怪，但你没有多说，只是揉了揉眼睛。

　　你的身体还算不错，昨天淋了雨感冒也没有加重，不过早起还是让你有些疲惫，你趴到桌上，低声说：“等夏油来了再叫我。”

　　“懂。”旁边的同学比了个ok的手势。

　　然而直到上完第二节课，夏油都没有来找你。

　　坐在你前面的藤泽同学问：“你是不是跟夏油同学吵架了？”

　　你板起脸说：“没有。”

　　“是吗？”

　　藤泽瞥了一眼你窗边的位置。

　　平时你都会在那里放一盒酸奶，可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没带，如果夏油去了你家，你妈妈绝对会让他把酸奶给你送过来。

　　夏油没有来找你，也没有拜托其他同学过来。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去你家，也不知道你没带酸奶的事。

　　你鼓起脸，没好气地对同学说：“我今天不想喝酸奶。”

　　藤泽顿时失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要不要？”

　　是你平时喜欢的酸奶品牌，你看了看他，忽然心里一动，“好啊。”

　　就这样，你和藤泽同学的关系变好了。

　　从普通同学变成了下课一起玩、放学一起打球，然后一起去游戏厅愉快玩耍的狐朋狗友。

　　你本来就玩得很开，是因为有跟夏油考同一个学校的约定才在最近收敛了，现在有藤泽牵线搭桥，你又重新找回快乐，在学校过上了众星捧月般受欢迎的生活。

　　而且因为不跟夏油一起回家，你去参加社团和其他活动的时间大大增加，每天收到的情书也与日俱增，给你的零食多得书包都装不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没有夏油可以过得更好。”

　　你以为这会让夏油产生危机感，可他真的一直都没来找你，甚至还故意在学校里躲着你。

　　你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他了——他了解你的行动路线，知道你喜欢去什么地方，因此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你。

　　就这么过了几天，你从跟同学们快乐的相处中回过神来，开始变得有些焦躁。

　　夏油为什么没有来找你？

　　他就那么想去那个学校吗？

　　还是说——他交到了新朋友？

　　想到这个可能，你手指骤然收紧，手中铅笔发出啪的一声响，在作业本上折断了。

　　虽然夏油不像你这么好接近，但他对谁都彬彬有礼，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万一真的有人没长眼睛，觉得自己能跟他成为朋友呢？

　　想到会有人像苍蝇围绕蛋糕一样在夏油身边打转，你忍不住咬了咬唇，手指用力压在铅笔断裂的地方，木头的倒刺无法刺穿你的皮肤，却带来了一阵钝痛。

　　你越发郁闷，堆积起来的烦躁让你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不可以。

　　他不可以交新的朋友。

　　绝对不可以！

　　“优数学长！”

　　一个声音忽然在门口叫你。

　　“能不能到活动室帮帮忙？”你在国际象棋社的学弟说，“篮球社那边的人又来了。”

　　虽然已经临近毕业，但你还没有退社团，而且因为国际象棋社没有多少人的缘故，你们的活动室是跟篮球社共用的，平时只摆了简单的桌子隔开。

　　“篮球社根本就用不上活动室嘛。”学弟抱怨说，“他们明明有运动场，一个学期都不出现一次，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有人来在活动室，都快吵死了……”

　　“走吧。”你丢下那支铅笔，从座位站起来。

　　前几天你和藤泽在游戏厅赢了他们篮球队不少钱，大概是不敢到你面前找回场子，他们才去活动室为难小学弟的。

　　真是太幼稚了，你忍不住翘起嘴角。

　　“那个……我们也不想打扰学长的，是篮球社那些人太过分了，还说要把棋盘都扔出去，在教室里打球……”

　　“没关系。”你对学弟摆了摆手，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小学弟迟疑地望了望你，你说：“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等等，学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小学弟还没说完，你就推开了活动室的门。

　　闹闹腾腾的活动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几个眼熟的社员在跟篮球队吵架，他们队长是个染了黄头发的家伙，听说还经常跟附近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身体看起来也很结实。

　　他走到你面前，嚣张地说：“只要你把赢的钱都还给我——”

　　“就那点钱值得你特地跑一趟？”你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想打架？”

　　“我没有……”

　　他还没说完，你揉了揉手腕，蓦地把手指蜷缩起来，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

　　都快毕业了嘛，他当然不想在学校里打架。

　　但是你想。

　　你烦得都要疯掉了，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被你突然出手给打懵了，捂着脸向后退，不可置信地望着你，你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他的领子就往地上扔。

　　带你来的学弟惊叫：“优数学长！”

　　“你这个混蛋！！”

　　篮球社的人脸色大变，立即冲了上来。

　　——意料之中的，演变成了大混战。

　　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人到底还是有些吃力，又一次踢飞冲上来的大块头，你喘着气，抓起了旁边的椅子。

　　正要拎起椅子砸出去，你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站在活动室外的人鞋带系得很整齐，再往上是被校服裤包裹的大长腿，平整慰贴的上衣，他喜欢把扣子系到最顶端，额前还有一簇长刘海。

　　那是一张你早已熟记于心的脸。

　　夏油杰还是来了。

　　他在看着你。

　　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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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A “我让你看我了么？”

　　B “你来这里干嘛？找揍吗？”

　　C “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