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其人》CC柯柯

29、第 29 章

　　因为沛沛的排斥，让杨添昊心里很是憋闷，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经常地想要过来看天忝，带他去马戏团、去游乐场，甚至有一天上午刚过十二点，杨添昊就把天忝从幼儿园接走了，一路直奔环球影城，把沛沛气的够呛。
　　沛沛不停地怪幼儿园老师不负责任，“服了，什么人都能把我儿子接走，万一是人贩子，你们也不管吗？”
　　老师一直解释:“这人自称是天忝的爸爸，从长相上也能看出来，他和天忝完全复制粘贴，而且我们问了天忝，这是你爸爸吗，天忝点了点头。”
　　老师的这句话，更是把沛沛气得七窍生烟，没想到，这蠢孩子竟然认贼作父，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天忝啊天忝，你是不是要把你妈气死，等你回来，我非把你揍个半死不可。
　　“那你们也要给我说一声吧。”
　　“可他有天忝的接送卡，这不是您默认的吗？”
　　“啊，怎么可能，接送卡一直在我包里。”沛沛说着摸了摸包里，没有，又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还是没有，天忝的接送卡真的不见了，只是怎么会到杨添昊那里。
　　晚上沛沛见到杨添昊，直接把他给损了一顿，“看来你真的喜欢偷，什么都偷，连接送卡都给我偷走了。”
　　“胡说，明明是捡的。”
　　“在哪捡的？”
　　“昨天晚上，你家门口。”
　　沛沛想起来了，昨天她去接天忝回来，把接送卡，顺手放到天忝的外套口袋里了，后来天天觉得热就把外套脱了，接送卡，可能是那时候滑出来，被杨添昊捡到了，或者杨添昊没有说实话，从天忝口袋里给拿走了。
　　“说你小偷也没亏你，你捡到不还给我，就是偷，你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你这行为也太不光明正大了吧？”
　　“捡的也有罪吗，捡的不算偷吧？”
　　“懒得理你。”沛沛说完，直接把挂在杨添昊脖子上的接送卡，猛地拽了下来，篡在手里。
　　睡觉前，沛沛给天忝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问他：“为什么要跟杨叔叔一起出去，如果他是坏人，你还有机会回来吗？妈妈以前教过你，不能跟陌生人走。”
　　“可杨叔叔不是陌生人，妈妈，其实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还能分得清。”
　　“有些人，只是表面对你好。”
　　“妈妈，不是这样的，前几天在楼下，一个骑电动车的，差点撞到我，是叔叔把我推开，他自己还被撞倒了，受了几处伤。”
　　“你怎么没和妈妈说？”
　　“叔叔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不用和妈妈说，不然妈妈该担心了。”
　　“就算这样，那你也不能单独和他出去，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妈妈，我实在太想和杨叔叔一块出去玩了，从小到大，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人家出去玩，都是一家三口，只有我，一直是您一个人带着我，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男孩被爸爸驮在肩膀上，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特别羡慕。今天下午，杨叔叔也这样，背着我，还把我驮在肩上，我好开心。您说这个月要想带我去环球影城玩的，我知道您太忙，忘记了，我就和杨叔叔说了我的愿望，他第二天就带我去了。杨叔叔对我特别好，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像您一样爱我的人，不好吗？”
　　但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说他是你爸爸啊。
　　沛沛见天忝这样说，顿时心软了下来，“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妈妈工作忙，什么事都要管，原谅妈妈，没有说到做到。”沛沛见天忝困了，就拍了他几下，天忝闭着眼睛说：“妈妈，杨叔叔说他有一个女儿，叫诺诺，还让我到他们家里和她一起玩呢。”杨添昊从来没和沛沛说过他家的情况，没想到他竟然会和天忝说，沛沛还想往下问，发现天忝已经睡着了。
　　夜深了，沛沛还没有困意，她知道，孩子慢慢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看来搬家也要提上日程了。等房子一装修好，她就想马上搬走，然后编个瞎话，和杨添昊说，天忝要回老家上学，以后再不见他了。
　　再次见到杨添昊时，沛沛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不符合栗京市的落户条件，天忝到现也还没上户口，我准备回我老家给他上个户口，明年，天忝也要回去上小学了。”
　　“不会吧，这确实怪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天忝还没户口，不过沛沛，留下来吧，我之前有朋友帮孩子上过户口，父母双方，只要有一方是栗京市的户口，就可以给孩子上栗京市的户口，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试试。”
　　“谢谢你，不用了，我父母年纪大了，我也想回去照顾他们。”
　　“沛沛，别走，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给天忝上户口的，给我点时间，还有，你想一想，栗京是一线城市，孩子在这里上学，教育资源也相对丰富些。”
　　“再好的教育资源，都比不上对父母尽孝，我己决意要离开这里。”
　　杨添昊见沛沛这样说，直接蔫了，看下他真的不想让天忝回去他这样油嘴滑舌的人，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凭三的三寸不烂之舌挽留自己。
　　“沛沛，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从父母的安排，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这辈子，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动过感情的人，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还有咱们的——天忝，你们留下来吧！至于你的父母，你可以把他们接到栗京。”
　　“我父母不习惯生活大城市，也谢谢你对天忝的好，等他长大了，让他自己选择吧，如果他还愿意来栗京，我绝不拦着。”
　　杨添昊知道说多了无用，“等我消息，我现在就去找人给天忝上户口。”
　　三天后，沛沛在幼儿园门口，又看到了杨添昊。老师见天忝父母一起过来接孩子，就把天忝喊出来：“天忝，快出来，你爸爸妈妈都过来了！”
　　这老师还一个劲儿地夸杨添昊，“上次别的老师，说天忝爸爸特别帅，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沛沛笑了笑，杨添昊则很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杨天昊抱着天忝，和沛沛并排往前走，边走边说：“天忝上户口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哦，都要什么东西？”
　　孩子在跟前，杨添昊也不好说亲子鉴定什么的，就说：“不要什么，可能要一些社会抚养费吧，不过你不用管了，我都准备好了。”
　　“谢谢你，不过我们还是想回老家上小学。”
　　“沛沛，你知道多少人，哭着，求着想上栗京市的户口，都上不了吗？我找了很多人，卖了多少面子，人家才答应帮忙。”
　　“那又怎么样，我不稀罕！我们就是要回去。”
　　杨添昊生气了，但还没忘把天忝放在滑梯上，又返回来对沛沛说：“余沛沛，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儿子？”
　　“笑话，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儿子？”
　　“凭长相。”
　　“滚吧你！”
　　路过一个老太太，看到他们两个在吵架，天忝一个人旁边在玩滑梯，就劝：“两口子吵架，别不管孩子啊，孩子还这么小，你看孩子和他爸爸长得多一样，多可爱啊，看下孩子的份上，爸爸让下妈妈吧，。”
　　杨添昊得意地笑了，“你看别人都说天忝像我。”
　　“天底下和你长得一样的多了，都是你儿子吗？”
　　一句话把杨添昊噎得，半天没说话。
　　“余沛沛，你太过分了。”
　　沛沛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便不再说话，拉着天忝回家了，杨添昊跟在他们后面。
　　回到家里，沛沛让天忝一个人去玩，把杨添昊叫到房间里继续吵。
　　“我哪里过分了，本来我这辈子可以按部就班，心平气和地过自己的生活，是你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的节奏，把我的人生搅合得一塌糊涂，而你，这个给我带来麻烦的人，竟然能全身而退，人都说恶人有恶报，为什么你的下场这么好，有老婆孩子，还有钱，有地位，都说上天是公平的，我在你这里感觉到上天狠狠的恶意。”
　　杨添昊苦笑了两声，“如果坏人会马上得到惩罚，那谁还会当坏人。”
　　“既然这样，那你就肆无忌惮地做坏事去吧，我不奉陪了，过几天就走，行了吧！”
　　“以前的事情，原是我错了，我伤害过的人，我也都给他们补偿了，以后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你不是不会再去伤害别人了，而是你不敢，你老婆也不给你没有机会，让你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了，听说你老婆很厉害，你是怕她吧！”
　　“我不怕任何人，我只是怕，怕我的女儿受伤，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每次对我不满意，都拿孩子出气。”说起女儿，杨添昊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伤感，一丝愧疚，“沛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留下来吧，我问过天忝，他也愿意在栗京，他说他从出生一直在这里，栗京就是他的家。”
　　“栗京不是他的家，他妈妈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
　　杨添昊见沛沛还是执意要离开，唉了一口气说：“是不是，你要是知道了，我过得很不好，我也被命运伤害得体无守肤，你就心理平衡了，就会留在栗京了。”
　　“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杨添昊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有了以往的优越感，整个人突然变得很颓废，像是一个疲惫的父亲。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出：“沛沛，其实上天早就惩罚了我，你知道吗，我的女儿诺诺，一生下来，就是个脑瘫，到现在三岁了，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这几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我妈妈因为这，眼睛都快哭瞎了。”
　　“你们可以生二胎。”
　　“没法要二胎，诺诺的妈妈，也因为孩子生病，得了抑郁症，每天都吃着药，晚上不吃安眠药，根本睡不着。”
　　“那你更应该去陪陪他们，不要来我们这里了，还省得让别人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杨添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低声说：“你和天忝留在这里吧！我会想办法给他上栗京市的户口，你不想天忝有个好的前途吗？栗京市可是一线城市，肯定比在小城市要好一些吧。”
　　沛沛真没想到，以前那个目中无人的杨添昊，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遭遇，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说：“我考虑一下吧。”
　　“好，我等你，我先回去陪女儿了！”
　　杨添昊走到客厅，抱着天忝，狠狠地亲了几口。
　　沛沛从楼上，看到杨添昊的背影，步履蹒跚，沛沛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