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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捡了个田螺姑娘 ...

  •   盛夏。
      若不是还有蝉在鸣叫,树木就像凝固在了画中。蒸出的树油淌在绿叶上,如同墨迹未干。
      白日无风。
      ......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汗顺着面颊流下来,晕出了大片水渍。月亮又大又白,我心中烦躁的很。凉风从窗沿下吹进来,晕闷的脑袋渐次清醒。忽有阵凉风从窗下吹来,我挣扎着清醒过来,脑袋木木的发麻,我坐了一会儿。挺身起来,推门出去。

      四周静悄悄的很安静,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拿桌上的茶壶大口灌了口水,用袖口擦了擦嘴,推门大踏步出去。
      夜色凉如水,只有夜晚的到来才会占去白日的闷热。
      “捉鱼去。”晚上的水应该没有那么烫了......我沉吟着想。

      我一路前行,周遭都灭着灯。周围很静,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连平日里的两三声狗吠都没有,我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穿过院墙间的小路,有冷风吹来,只觉得身上瑟瑟。风吹树冠传来海浪的声音,房屋在树浪中隐没。
      “人都哪去了?”我拢了拢衣襟,加紧快走。
      一个转角,前面树荫下一对年轻男女靠在一起相互呢喃着什么,树影交织,人影婆娑。我顿住了脚步。
      偷看别人显得猥琐,很不道德。
      我默默绕开。

      路过三叔家,阿黄恹恹的蜷着,我走到它面前,它懒懒的抬头看我一眼。
      “怎么这么没精神啊。”我蹲下来顺了顺阿黄的毛发。“人都去哪了。”我悄声问它。
      阿黄侧身在地上蹭了蹭,翻过身四脚朝天,把肚皮露出来。
      我摸着它的肚子,“又偷吃什么了。”

      阿黄在地上拱来拱去,左摇右摆。
      “好吧,你不告诉我。我抓鱼来也不喂你了。”我又挠了挠它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起身拍拍手。
      先去河边吧,我想。

      路上见不到什么人,我打算走大路去河边,这样就要过村口牌楼,牌楼上书——燕回村。牌楼旁立碑——新故如初。我每每从这里路过时都想,不知当初建立村子的人怀着什么样的情感。
      到河边去还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这里没有修路,上坡下坡,溪水沟渠,并不好走,但是村中人往来走的多了,也趟出来一条,为了走的更方便些,就修了座青石桥。

      我晃荡着走到石桥,平常夜里在树林中行走都需要明火、打灯。石桥附近的树木在修建的时候砍伐了一些,没有那么密集,晚上会有星光在,故而走到这处时会亮堂一些,大多数人会在这里歇歇脚。今夜石桥两头各燃了两盏长明灯,青焰摇曳,让人觉得昏昏。
      我看了一会儿火焰,觉得心不禁安定了下来,在夜色中行走也没那么害怕了。

      又行了一会儿前面渐渐传来闹声,我加快了脚步。

      树林的尽头连着河滩,河里行船灯映,河岸上人群熙攘,孩童在其中跑跳打闹。人们三两成堆的聚在一起谈话。而最多的一处,聚集了许多妇人。
      一人道,“我说芸娘,你家那娃娃呢?”
      “在睡觉。”
      回答的妇人面色苍白,身着布衣,其声轻虚。像是患病已久,亦或像是刚刚亡夫。
      另一人道,“呦,要我说哪有当娘像你这么当的,这孩子也太娇惯了,整天不着调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没个正事,平常什么活计都不干的,像那富贵官人家里面的小姐呢。”,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一边吃着瓜果。
      “她要念书。”,布衣妇人仍是淡淡答道,不肯多言。

      一人给眼色道,“念那么多书又考不了女官人,再说姑娘也大了。”
      另一人接道,“是啊,黎先生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总去找他像什么样子呢!”
      另一人嘟嘟囔囔,“平常也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诶,我说,她今年有多大了。”
      “差不多该十四了吧。”
      “那也要到笄礼了,芸娘啊,要我说赶紧寻个好人家,你平常也得好好教导教导了。”
      “要我说,李家那两兄弟就不错。”
      “可那李家就剩下两兄弟,屋里也没个女人操持,嫁过去可怎么办哟。”
      “......”
      布衣妇人只是默默听着,没甚言语。
      在这些言语中间或穿插着妇人呐呐,“少说些,少说些。”不过却如烟云消散在风中。
      “娘!”有一孩童跑来抱住了其中一妇人的脚,扯着衣角问:“娘,这个能不能吃?”
      “能吃。”,妇人不耐。
      又过了一会儿,又拿一个东西,问:“这个能不能吃?”
      妇人心觉烦躁,低头一看,那小儿的身上沾了许多泥污,扬起手来,“看我不打你,别到处乱跑......”
      小孩一蹦两跳的就又跑远了,把妇人的话甩在身后。

      我拨开挡路的枝丫,一个什么球状的东西就撞到了我的怀里。
      “露姐姐,露姐姐,来陪我们玩呀。”小湛手里拿着个小灯,另一只手揪着我的衣带,抬头看我。
      匪阳站在旁边默默吃包,采苓张着嘴指着我的方向。
      好嘛,混世魔王三人组齐了......
      我再低头一看,小湛的手在我的身上擦了两下,我的衣服就慢慢变了颜色......
      刚见到人就撞到这三人组,当是流年不利,我只得呜呼哀哉。正当我默默垂泪时,小湛把另一只手里的小橘灯举的高高的,我立马心领神会,这就是我有了你有吗哼你果然没有的意思,我连忙大呼:“好漂亮的小灯,我怎么就没有呢。”
      “娘给我做的!”,小湛生怕我讨要,又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匪阳看了我一眼,转身跟上,采苓跑来拉着我的手,我只得随她去也。

      “娘!你做的这小灯真好看。露姐姐怎么就没有呢?”
      小湛人未到,声先至。前面谈话的人群顿言回首,我被拉到人前。
      “张婶,李婶,王婶......”我先问了一圈好,“哈哈,诶,张婶最近的气色很好嘛,大家都红光满面的。”
      芸娘看了我一眼,叹口气,看起来有什么事要回去说。
      “你这孩子。”,王婶瞪了小湛一眼。
      “呵呵呵呵呵,我先带他们过去玩了啊。”我脸上堆笑着说。
      “别把身上弄太脏。”
      “好好好,一定一定。”
      我左右手各拉一个,匪阳默默跟上,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这孩子,娘也不叫。”
      我脚步不顿,逃也似的离开。

      “露姐姐,我们去哪玩啊?”小湛拿我的手荡秋千,等我走两步,他就拽一下,借力跳一大步,他就这么一大步一大步的跳着。
      我不太想带孩子,这人看起来都在,四哥应该也在,还是都扔给他,让他头疼去。
      “我们去河上吧。”
      采苓怯怯的,“阿娘不让去河上,会掉进水里。”
      “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嘛。”,我加大力度诱惑。
      “那,那好吧。”采苓细声细气的说。
      我们便往河边走,我遥遥向前望去。河边摆了座红木高台,台上立着一座青铜大鼎,鼎里面插了三注高香。台上桌铺黄布,用以敬献三牲。台下长桌上摆着六味斋、瓜果之类的,桌旁箩筐好像装了什么香料。

      “村长刚刚祭完神。”小湛拍拍肚皮,表示自己刚刚吃了很多好吃的。
      “不对不对,是祭祖。”采苓纠正。
      匪阳鄙视,“是祭月。”
      我说:“有没有可能三个都祭呢?”
      这下三人一致统一的鄙视我。
      不过肚子确实饿了,我打算到祭台顺些吃食。不过行的近了,看着猪先生憨态可掬的笑容,我又默默的绕远了。

      我们往渡头赶去,小湛跑的快,牵着我的左手在旁边拖着我。采苓行的慢,柔柔的拉着我的右手。我被拉成了一个大字,只能斜着走。匪阳仍是默默跟着。
      渡头木桩上绑着许多小彩灯,如同星夜中的萤火虫。五六艘棚船停在渡口边,河上行船来往,河灯飘零,船桨击水而行撞上河灯,河灯打着旋儿又转走了。我在行船里寻找着,河上船舶众多,我左扫右扫也扫不见人。
      我喊:“四哥!”
      “等我靠岸——”,河上传来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人行船而来,穿着白布小褂,腿上深蓝粗布裤,裤口绑带堪堪系在小腿肚下,穿着麻绳编成的草鞋,草鞋已经浸足了水,是以穿起来有点沉重。
      小湛兴奋的想要吼些什么,被匪阳一把捂住了嘴,“待会把你娘吼来。”
      四哥笑盈盈的慢慢划船靠岸,“来,手。”
      我拉着四哥的手,借力登船,四哥撑的很稳,我就像撑着渡头的木桩一样,四哥的手不曾下移半分。
      “哈哈,来。”四哥爽朗的笑着,一个接一个的把匪阳他们抱上了船。
      我们划船离岸,小湛开心的一会儿在后面摇橹,一会儿趴在船沿上撩水。匪阳皱着个眉头,似乎是在时刻准备着捞起落水的小湛。
      河中水气清凉,河灯随着水波打着旋儿的荡开。河里星星点点,像天上的星子误落凡间。低头是水,仰头是水。低头也是天,仰头也是天。河灯飘的越来越远,好像终会回到它遥远的故乡。倚船揽月碎,不见九重天。
      他们几个也闹的累了,这会儿在默默的趴着,船头传来有节奏的划水声。我靠着船篷打着瞌睡,心中的块垒不觉慢慢散开。

      月上山头。

      “露露,露露。”
      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在半梦半醒间,我好像看见有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站在灶台前微微探身,拿起木锅盖。一大股水汽蒸腾而上,甜香气息萦绕满屋。
      我仰头想看看锅里的东西,使劲垫着脚往灶台上爬。奇怪,我明明已经长的很高了,怎么还是看不见锅里的东西呢?
      有个声音好像在说:“要吃米糕吗?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哦。”

      “露露,露露。”
      我从遥远的梦中醒来,觉得身上有些热,屋子里窗户没开吗?我睁开眼睛。

      四哥朝我努努嘴,用手指着一头,“你看他们。”
      我顺着他手的方向望过去,匪阳他们三个东倒西歪的睡在船篷里的长板上,像是谁家的狸奴,一会儿四脚朝天,一会儿又大头栽地。
      我叹了口气。
      四哥柔声说,“肚子饿不饿,我带了些柿饼,要不要吃?”
      “好呀好呀。”我真诚的点头。
      四哥小心的绕过匪阳他们,在船后的木箱里轻轻翻找。
      我拿开披在身上的衣服,呆呆的望着河灯散开许久,已经平静下来的河面。

      有点想吃米糕了。
      ......

      船已停靠在山脚下,小湛刚刚揉着眼睛醒过来,还没怎么清醒,就往船下跳,站立不稳,扭了脚,这会儿正哎呦哎呦的叫唤。匪阳在给他揉脚,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语。采苓咬着嘴,脸上是明显的担忧之色。
      要说小孩子的情绪表达还是直接些。
      大家都渡船过来,人群这时也渐渐的聚集起来了,李婶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拎起小湛就要打,小湛挣了两下,一蹦三尺高的跳远了,匪阳的表情看起来更无语了。
      人群嗡嗡的各说各家,各说各话。这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
      吵嚷声渐小,大家看向村长。
      “咳咳,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上山的时候注意安全,大人看好小孩不要走丢丢丢丢丢——尤其是这些小崽子。”小湛揪了一下村长的胡子,村长挥着手做出打人的样子。
      四哥递给我个箩筐,帮我背在背上,颠了颠,“怎么样,沉不沉?”
      “还好还好。”
      这时有一股力把我推着往前带了带,一群小孩儿像旋风似的刮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物堆里摸了魂幡,用来当做兵器相互殴打。
      “嘿。看招。”,一人喝道,另一人舞着大幡,竹杖相接,乒乒乓乓。
      “哈哈,真活泼。”,四哥忙着从船上搬东西,“你也去玩呀。”
      “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我撇了撇嘴。
      人群开始一波波的往山上走。
      四哥擦了擦汗,“我们也走吧。”
      队伍的开头已经很难看见了,只有两面黄色的大旗时不时从树林间晃过,不过大旗的颜色和树叶的颜色很相近,在夜色中就更加难以看清。
      我一步一步踩得实,人脚踩出来的土梯滑的很,走的我很是费力。在路上锡宝少的地方,我就从箩筐里抓出来、撒一把。重量渐渐减轻,便也得些安慰。
      “慢。”四哥走在前面挥了下手,慢慢放下了箩筐。我们也停了脚步。
      一只野狐窜了出来,四哥脚步敏锐,飞扑过去,打了个滚儿,就听见狐狸哼唧唧的叫声。
      “来个人。”
      几个青壮也跑了过去。
      “抓脚。”
      狐狸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放在了箩筐里,嗷呜嗷呜的叫声凄凉。
      “这狐狸昏了头,直往人身上撞。”
      “回去剥了皮,过两天正好可以拿到集市上去换些好东西。”
      狐狸吸吸鼻子,不再叫唤,耷拉着脑袋,眼珠湿漉漉的,好像也能听懂人话一样。

      我不太想去山顶人挤人,就对四哥说:“我等下到山脚找你们。”
      “晚上了林子里不大安全。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心中总有股烦躁的情绪,“我一个人待会儿,很快回来。”,我边说边绕到小路上,加快脚步,从四哥的视线中逃开。

      我是为了摸鱼才出来的。
      一溜烟的穿小路、过幽林。往我的秘密河塘赶去。脑袋放空,只低头赶路。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群人。
      去往山顶祭礼应该不会路过这里才是。
      林子里看什么都不大清楚,我虚虚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衣服有些奇怪。
      在深山里遇见陌生人也许不是什么好事,我顿住脚步,这时他们中有人转头过来,我没有动作,不确定在这夜色中他们是不是能发现我。
      一人却皱眉大声说:“中元鬼门开,子时阴兵来。姑娘行路莽撞,可仔细你的性命。”
      我心中一惊,此人讲的是墨语。虽然村子里大家偶尔都会讲些不知是哪里的语言,但是平常讲的都是通用语。
      我仔细打量他,是位留了长胡子的青年,背后绑了许多黄色小旗,腰上挂了一串串纸包样的东西,让人想起了过节时候吃的粽子。
      山外来人。
      我心中一紧,假装没有听懂,用通用语怯怯的问:“你们是谁?”,用词简单且不多言。
      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知交换了些什么意思。
      另一青年含笑上前,拱手作礼,用通用语说:“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人,今夜中元节,向来有鬼怪之说,姑娘一个人乱走怕是不太安全。姑娘住在哪里,我们正好可以送一程。”
      这,我信了你才有鬼。
      我皱着眉头,暂时做出害怕的模样。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同时做出见到陌生人的防备,天真容易相信人的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直白,最好话语中还要体现一丝善良。我觉得十分复杂,不觉头疼,眉头皱的更深。
      是尽快脱身更好,还是做些别的什么。看他们虽然穿着奇怪倒也还算妥帖,是个讲理的样子,也不知道我是更加安全,还是更容易体面的小命不保。
      “家里人生病了,我要去拿药。你们要下山,往西边走就好了。这附近没有毒蛇和大虫。”,声音细细柔柔的。
      “去哪里拿药?”
      “镇子上的医馆。”
      “这么晚了?”
      “附近都没有歇脚的地方,要一直赶路的。”
      “你已经走了很久了?”,表面关心的语气。
      “有大半天了。”,我只能尽量模糊路程,出来有大半天了,我也确实没有撒谎。
      我坦然的看着他,他微笑着,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那我就先走了。”,我慢慢退步。

      ......

      待到行露走远后,这几位衣着奇怪的人便开始了议论。
      一位道:“夜游,沾水,身上又有招邪之物。这位姑娘怕是命不久矣。”
      又一位道:“嘿嘿,要我说,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青年望天思索:“时候不早了,动作起来吧。”
      说罢,一行人便往山顶行去。

      ......

      我绕了个路,又停了一会儿,确定后面没有人跟上之后,立定打量周围。安静下来后,人的感官总是集中于自身。我这会儿就感觉小腿酸疼,今天的路也走的太多了......
      不知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还是回去与村长说,让村长头疼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住进来,是不是好邻居......

      我一瘸一拐的往河塘赶去。
      河塘三面环山,一面浅滩。从林子里出来,视野顿时开阔。银月似夜明珠倚在山巅,月光倾洒下来,映在河塘里波光一片。
      我大吸了一口水气,顿觉得周身通畅,提膝捥袖下河,小腿浸泡在河水中,也褪去了些许的酸疼。
      装了小半框鱼,颠了颠重量觉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往回走,与四哥他们会合。眼角虚虚扫到河边映照的一片红。嗯?这个季节什么花这么艳......
      我走过去打算采上两只。
      走近了仔细一看,头皮顿时发麻。河滩旁泡着一个人,面朝下,身上衣摆随着水流一荡一荡。
      我:“......”
      无意冒犯,我悄悄的转身。
      此处水系绵长,横跨诸国。这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可是以后这里我还是要来的......
      我放下箩筐,硬着头皮走过去,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扶那人的肩膀,将她翻过来。此时细一打量,此人身量很小,是个幼童。皮肤冰凉,身上泛白。竟然没怎么泡烂。
      也许是刚冲下来......
      我将幼童轻轻抱起,竟然轻的像是没有重量。我四处望望看哪有合适的地方,我不太懂风水,只模糊的听说过什么困龙之局,或是在杂文里见过一些提要。我回忆山上的墓大概都在什么位置,寻了个白日朝阳的地所,此地空旷些,树木还未长的茂盛,俯瞰也能有些景色。
      我整理了下幼童的衣服,小家伙的模样长的很好,乖巧的像是睡着了。
      看了一会儿,心中不忍:“众生皆苦。”
      找了个模样勉强像木板的木头,大概是谁扔在附近的柴火。刻写些什么呢,我对这小女孩一无所知,只得写上今日时辰。
      她应该也有爱她的爹娘吧,怎么就遭此横祸了呢。

      “愿你来生长乐无忧。”,我在土包前深深鞠了一躬。
      孩童长大不易。

      天已现出浅光,我往山脚赶去,半路上碰见山上下来的人,就一道赶回。
      河滩边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几条棚船在等人。
      “刚刚在山顶可是见了红日初升的好景色。”,四哥对我招手。
      之前也在大清早爬过一次,可是日头太亮了,我不喜欢,后来就没有再去了。
      “我装了半框鱼。”,我把箩筐递过去。
      “那我可要拿一条回家。”,四哥笑道,边在框里拨弄,选了一条,拿草绳穿了鱼嘴,挂在船篷里,旁边还挂了张狐狸皮......
      “你们动作好快......”
      “啊?”,四哥反应了一下,高兴的说:“后天他们去集市,我带你换些笄礼用的好东西,喜欢什么,先要想好啊。”
      “好。”我蜷缩在棚里的木板上。
      今天确实是累了,我沉沉睡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作者,希望在评论区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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