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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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有一个最享受演唱会的观众排名的话，想必段竹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毕竟开场——
“啊啊啊啊啊啊初戈！初戈好棒！”
演唱中——
“你的微笑是我最好的毒药，我情愿为你饮下放弃了解药~~初戈太好听了！你的声音太完美了！绝世美音！天赐之音！”
结束后——
“安可安可安可！初戈快回来，我还没听够！！！！”
……
怎么说呢，口号最大声，全程跟唱还能抽空夸奖，给足了演唱者牌面，即使没有人能听见也丝毫不懈怠的观众，应该是歌手们最爱的粉丝了吧。
可惜他是个阿飘。
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甚至于兢兢业业地跟着其他粉丝一起排队出去，直到不小心穿了墙这才回想起自己是来找队友的——
再次感叹一下，段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厉害了。
最后还是要感谢那堵墙，段竹及时挽回自己飘走的步伐，转头飘向了舞台的后台。
后台正是乱糟糟的一片，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或者感叹今天累死了，或是微笑着庆祝，商量等会下班了去哪喝杯什么。
热热闹闹的样子，简直再感染人不过，段竹一边被这氛围感染几乎落泪（他真的很热爱这种圈内的场面），一边向着自己的目标飘去。
与外界的喧闹不一样的是，初戈正在休息，整个休息室安静得仿佛被人下了什么结界，就连旁边助理的呼吸声都比旁人小了许多。
良久，久到外面的人都收工结束了，小唐这才拿着化妆棉（天然制品）小心翼翼地走到初戈身边：“初老师，我们回去休息吧，太晚了……”
初戈这才抬起头，由着他帮自己卸妆，只是依旧一言不发。
只是，在临走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道：“我能去逛一逛吗？就在酒店旁边走走。”
小唐支吾了两下，露出为难的表情：“阿肯哥走前说，说您最好别出去，整个S市最近都是您的粉丝。”不过，他马上又补充道：“他，他还说，今晚给您定的房间往下看，可以看到星镇剧场……”
初戈顿了顿，轻不可听的一声“嗯”后，两人仿佛无事发生地离开了活动场馆。
依旧安静无声的车上，并没有一个人发现，初戈的身后，跟着一个忽上忽下的阿飘。
初戈今年异军突起，明明是个素人，却在一个从来都只有专业人士参加的歌手大赛上一鸣惊人，力压众多科班高材生，以高中毕业的学历站到了最后，成为那一届的第一名。
接着，便是借着这个比赛的人脉在娱乐圈迅速发展，一发不可收拾，到如今，歌手界只怕没几个同龄人打得过他了。
不过，就算再红，他的星程实际上也不过刚刚开始几个月。
很明显，这几个月并不够安排给他的助理小唐了解他。
毕竟初戈是那么不爱说话，不爱表现自己的喜好。
没有声音发出的车上，初戈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小唐不敢做什么，只能直愣愣地也看窗外，路程过半了，才想起来掏出一瓶纯天然白水：“初老师，您喝水……”
阿飘段竹见状用力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人看见，他还是摆出一个拒绝的手势：“快把白水收起来，初戈喜欢的是重口味的吃的，麻辣土豆片知道吗？你这样是讨不到他的欢心的！”
老父亲对于自家孩子的口味，那可是了如指掌！
可惜，没有人听见。
初戈接过那瓶白水：“谢谢。”
真奢侈啊，他想，从前在X城的时候，他跟段竹一起蹲在隔壁那间百年杂货铺的门口，看着对面大楼上白水的广告嗤之以鼻，说着如果他们有钱了绝对不干这种冤大头的事情。
结果现在，他喝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冤大头水”。
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拧开了轻轻抿了一口，无聊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和他这个人一样。
粉丝们都知道，初戈最爱的就是白水，因为纯天然，因为没有味道对嗓子最好，因为他是天赐之音吃不了俗物。
因为……冤大头水跟他签了独家合同，只要在镜头在人前，他就不能喝别的饮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演唱会太累，还是因为X城过度的光污染，初戈觉得自己比以往都要累，回去就说要休息了。
不过，睡前他还是往楼下看了很久。
歪七扭八的灯牌时灵时不灵还偶尔冒火花，屋顶的颜色看起来乱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补了几次，门口的路也是饱经风霜的沧桑样子……
“一点都没变啊。”这样想着，初戈居然笑着睡了过去。
“一点都没变啊！”段竹盯着下面嗷嗷大叫起来：“星镇，你怎么还是这么穷！隔壁的洗头店都变成大楼了，你也太惨了吧！”
盯着那栋小小的，比起周围邻居高大威猛的样子显得格外破旧的二层小楼房，段竹的哀嚎逐渐变成了同情，还有一点的窃喜：“你还在啊，看来你也没有混得很如意嘛……”
也许是心情大起大落，也许是看到了认识的人，明明身为阿飘应该感觉不到的，但是段竹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又累又困。
初戈的豪华大床看上去好舒服，他一个人也睡不满，借自己躺一躺好了，段竹情不自禁地往初戈身边一倒，立马酣睡起来。
无论是嘴角的笑容，还是舒展的眉毛，都显示出他的心情极好。
而同一张床上的初戈，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因为他又梦到了那里……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都说是认真练了还是不张嘴？到了台上要我们陪你演吗？”黄外套少年面色不吝地说道：“不想上台抓紧时间自己滚，我们不养闲人。”
一旁的红外套少年懒洋洋的：“喂，滚的时候记得安静点。”
被轮番指责的少年初戈一言不发，只是环顾四周，想看看那个人在哪。
注意到他的动作，红外套少年嗤笑了一声：“他不在，我支开了，一天到晚躲在他背后就以为安全了吗？寄生虫。”
黄外套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不见可爱只有凶恶：“这个烂表演能不能成功我不在乎，但是破坏他的计划，我一定让你死得难看！”
少年初戈并不在乎他们的指责，毕竟更难听的话他听得只多不少，但黄外套的话让他十分在意，沉默了一会，他不习惯地出了声：“我……”
“原来你们以前居然在背着我开过小会？”
一个大大咧咧的，莫名充满了能量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刹那间无论是红外套还是黄外套统统消失，只留下初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不敢回头：“段……”
段竹眨了眨眼睛，突然惊喜地呼喊了出来：“初戈你能看见我啦？！”
说完不管不顾地跑过去，抱着少年初戈狠狠地转了好几圈，就是仗着少年初戈还没发育没办法抵抗他。
只是他不知道，即使换成了大人初戈，只怕也不会对他起一丁点的反抗之心。
几乎是转瞬间，被抱着的少年初戈就变成了大人版，穿着华丽的演出服，几乎哽咽：“段竹，我终于梦见你了……”
不是背影、不是影像，也不是黑漆漆的……
初戈的激动段竹完全感觉不到，因为此刻他比初戈看起来还激动：“初戈你现在变得好帅呀，我跟着你好久啦，可惜你没看见我，我跟你说我还去看你的演唱会了你也太酷了，那些粉丝都好喜欢你，我还跟着一起喊你的口号，你的歌我也会唱了，真的，你这家伙太帅啦……”
段竹依旧是那个有些话痨，说起事情没个重点，过分跳脱活跃的段竹，但也正是这份活泼，终于让初戈找到了几分熟悉感，平复了心情。他怀念地看着段竹，不再过度激动：“这样啊，真的吗，好厉害。”
不善言辞的他用了几个翻来覆去的万能回答，他心里知道，段竹已经去世，这是他的幻想，所以……
“所以，谢谢你，段竹。”
初戈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谢谢你还愿意在我这里出现，我……”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段竹捧住了他的脸，就像他们曾经经常做的那样，彼此打气，说一些小声的安慰：
“初戈，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对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段竹认真地对着初戈说道：“我想重启‘moonlight’。”
被助理叫醒的初戈猛地坐起来，接着环顾四周，除了小唐再无一人。
明知道会这样，但他还是忍不住心情低落了起来：“是梦……”
接着，他抬起头对着小唐说道：“我今天要出去，你别跟着我。”
说完就一个人走了。
小唐第一次见到说这么多话的初戈，加上两个人说话次数寥寥关系平平也不能阻拦，只能打电话给阿肯求助，没想到阿肯仿佛预料到了一般，丝毫不惊讶：“让他去吧，我就猜到他忍不住，特地定的晚上的票。”
穿戴整齐，还特地用了据说含有重子、介子之类高科技材料制成，可以改变人类轮廓的面具，初戈没有犹豫地走进了星镇。
星镇的门禁里还存着他的指纹，轻轻一扫就开了，那股子扫不去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剧场的门吱呀作响，一切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虽然每个月都会把自己百分之八十的演出费用打给星镇，但那件事后的五年里，初戈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深呼吸，他做好了准备，颤抖的双手推开了剧场的那扇门。
自己会看见什么呢？跟以前一模一样的舞台？完全更新换代的最新设备？还是，黑漆漆望不见一丝光芒的……
初戈抬起头，望向了前方——
“越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