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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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d idle dreamer，一个在V城知名又不知名的名字。
在词曲创作者们眼里，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传奇，代表了一个让他们咬牙切齿也无法超越的，用尽力气也无法找到的存在。
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名字同V城所有昙花一现然后沉寂的过气偶像们一样，搜也能搜到，说也认识，但并不重要。
这位OID老师从出道来只有一张专辑，销量惨淡。
但，就是这张销量惨淡的专辑里面有一首排在最后的歌，证明写这首歌的人也不看好的歌，名叫《Paradisaeidae》。
没错，就是那首让整个V城都受益的年度爆火歌曲。
在知道OID把这首歌放在角落以后，不少人都在想，这张专辑质量居然这么高？就连极乐鸟都只能在角落？
结果打开专辑听歌以后，大家都傻了眼。
不夸张地说，其他歌，难听爆了。
抱着想听极乐鸟二号的听众们，失望地发现整张专辑充满了【世界好烂】、【人类好烂】、【大家一起完蛋】的消极思想和意义不明的嘶吼。
情绪被震慑地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专辑差点被摔裂，加上这张专辑是限量他们都花了大价钱，几番复杂心绪的来回中，他们决定去打差评。
因为花了钱，抱了更高的期待，落空后就更失望。
一时间，OID的名声一落千丈，《Paradisaeidae》有多受欢迎，他就遭受多少谩骂。
更糟的是愿意花大价钱买那几张限量专辑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势，总之一句话抵得上别人十句话，他们说了不好听，直接导致OID当时基本上可以说是被业界封杀。
后来传着传着甚至变成，他是有首爆款就开始恰烂钱，捞了一大笔就跑路的垃圾音乐人。
总之，爆红以后，一点红利都没吃到，OID就从此消失在网络里，没人再见过他。
嘴上说着OID不行，但V城那年新出道的词曲人们不约而同地在自己的艺名里带了OID的元素，直接把old idle dreamer里几个字母调换顺序的，更是数不胜数。
空想旧人正是在那年出现的。
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他的名字显得那么大众。
所以，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是本尊呢？
话题转回来，越夏直接找温宙想要OID专辑的事情，说奇怪也奇怪，但不算离奇。
毕竟他是外地人，而OID的专辑又绝版了，温宙这个本地音乐相关的专业人士显然会更有“路子”。
温宙有专辑吗？
他当然有！
当年他可是自费出了1000张，硬是倒贴给街上唱片店的老板，拜托他给顾客免费听的，就算这样，他也只是勉强散出去九百来张，家里还有几十张在吃灰。
所以，拿出一张来给越夏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清楚，他挠了挠头发，摆出一副难办的表情：“那位的专辑吗？当年好像都被销毁了，应该没什么地方能买得到了，您那个朋友非要他的不行吗？我这里有另一位大师LO君的签名专辑，还是五年典藏版！”
越夏闻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LO君的专辑很难得的，但我家里也有。倒也不是价值的问题，我的朋友，很喜欢那位老师。”
温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听到了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挠了挠自己天然的鸡窝头，混不在意：“哈哈，您的朋友审美还真是独特呢。如果只是为了《Paradisaeidae》这首歌的话，专辑我不推荐哟，其他歌都难听得要命呢！连续五年被塑料话筒评上榜了都，口碑真的很一般哦~”
温宙越说，越夏的表情越收敛。
他对外一向是好好先生，演员里的劳模典范，这次明显可以看出来他的不赞同：“空想老师，可以这么叫您吗？”
温宙愣了一下，连连摆手：“随便，空想旧人，旧人，我本名叫温宙，你叫小温也可以……”
越夏脸上挂着些许严肃，但依旧认真地说道：“温老师，这话可能有些失礼，但我觉得你们音乐界有些太苛刻了。”
温宙手足无措，完全没懂越夏的想法，嘴里只能发出弱势的语气词：“啊，嗯……”
越夏寸步不让：“的确，《Paradisaeidae》让OID老师成名，但我想那并不是老师所希望的，所以他一直没有对外发声，直至今天也没有现身去拿那些版权费。我的意思是，这首歌被放在专辑的角落，就证明OID老师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更擅长这样的曲风。”
“艺术总是百花齐放的，其他歌曲我并不觉得有评价的那么差，只是风格上有些不同罢了。”
“不能因为自己无法欣赏一类音乐风格，就轻易去评判它的价值，你不喜欢，总有别人喜欢，只要有人喜欢，它就不是最差的。”
说完，越夏诚恳地对着温宙的双眼：“温老师，我不懂音乐，但就像我的每一个角色，无论祂在外人眼里演得是好是坏，在我心里都是好的，也总有人能欣赏到祂的魅力。您可以不喜欢OID老师的其他风格，但请别在说它不好了。”
“对音乐人来说，难听是很致命的评价呢。”
温宙并不知道，他以为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但实际上瞳仁微微地收缩了，那一瞬间他完全沉浸在仿佛世界大爆炸的震撼当中。
对外，他是堪称优秀的现场演奏家，会将很多平凡的曲子改编出迷人的魅力来，繁杂的各式新乐器，新的软件他信手拈来，各种音乐风格他用起来仿佛摘花一般容易。
但是谁都知道，空想旧人不写原创。
他就安稳地呆在浮玉的后台，为这个虚拟的角色一天天地工作下去，没有野心，没有事业，没有未来。
没有浮玉，还有沉玉，还有许许多多的虚拟艺人在等着他。
他只是个演奏工具而已。
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梦到一些事情。
梦到他辛辛苦苦写的曲子，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张专辑，最后被人粉碎火化，被人肆意辱骂。
《Paradisaeidae》火了，没有人比他这个创作者更开心。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代价居然会这么大，大到他直至今日都无法用OID的身份再去发声，哪怕解释一句话。
他以为他释怀了，就这样接受自己毫无才能的事实。
可是，今天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喜欢OID，喜欢他所有风格的作品。
有人对他说，不要在说OID的音乐难听。
温宙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跳动着。
一下又一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用力地跳动着。
“那我再帮你打听一下吧，或许……”温宙轻声说道：“或许还有人喜欢他的专辑，保留了一张呢……”
第二天，温宙请了假，据说是回去休息。
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家，他蹲了下去，在那堆小山一样的纸堆里，拿出一张纸团，轻轻抚开，那张乐谱的标题上写着：
《流血到干涸》。
剧组少了个摸鱼的音乐人，但并没有任何变化。
越夏实力依旧稳如泰山，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马奇艺术家病发作的时候他也尽情配合，满足马奇的所有想法。
而浮玉？
她的动作捕捉技术实在是太好，跟真人没有区别的同时，代表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足够让人分辨出演技的好坏。
过了新鲜期的马奇很快就找到了属于导演的位置，并且以一段5次的概率不断让这位虚拟偶像NG着。
越夏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倒是算了一下，然后腹诽：倒是跟其他的“偶像”们频率差不多，在这点上，虚不虚拟好像没有区别。
反正都没自己厉害就对了。
“非常抱歉，都是我的失误，下次这个问题一定不会再犯了，我会努力的！”浮玉摆出继承了所有偶像们统一的姿势鞠躬道着歉，然后站了起来，右手握拳做出了元气满满的发言。
顺便说一下，这个姿势跟之前23次NG时候的表情动作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真人跟虚拟的，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单就这一点，越夏也不由佩服起来。
毕竟根据以前对戏的经验，一天NG5次，有些偶像就开始崩溃了，在片场发飙痛哭的人也说不少，不变脸的几乎没有。
但这个浮玉，还能加油打气这个就很牛了。
想到这里，越夏看浮玉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认同。
于是，他的气势更足，也更抢镜了。
为浮玉祈祷。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越夏依旧按时躺在了床上。
V城电子产品实在是过多，越夏觉得自己吃了不少辐射，连连咳嗽了两声，梦里让段竹好一番安慰。
今晚，他们听的就是温宙的整张专辑。
因为当时囊中羞涩，所有歌曲的MV都是系统自带的，有的是泳装美女大赏，有的是不知道哪里的山水风光，还有的是一些光影线条。
开始前，越夏打了一些原味的爆米花给段竹，叮嘱道：“不许吃太多，刚刚饭吃得很多了。”
段竹乖巧地点点头，接下了书包那么大的一桶爆米花，心满意足。
下一秒，鬼吼鬼叫的声音从越夏那台价值千万的音响中流淌出来，段竹吓地撒了一地的爆米花，还来不及心痛好奇地看向屏幕。
偌大的字体显示着这首歌的名字，以及前两句歌词：
《世界毁灭吧》
鲜血淋漓的社会，乌鸦啃食腐肉，蚂蚁撕咬死兽，所有人都在金迷纸醉……
下一秒，越夏直接捂住了段竹的耳朵，像极了看到电影里亲热镜头出现的家长。
嘘，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