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238、天犬

　　“好，谢谢姐姐，以后常来啊，我随时等着给姐服务。”陈子书将中年女子送出大门，将回执交到前台，喜气洋洋的去更衣室换衣服准备回家。此时，更衣室里有一个似乎刚健身完毕的高大男子正在换衣服。他没有在意，刚要去自己的更衣柜，忽然，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立刻警觉起来，很快将目光锁定在那个背着他系扣子的男子身上。
　　男子系好衬衫扣子，转过身来，看向陈子书，陈子书一愣，随即脸上泛起笑容，居然是熟人。
　　红尘与陈子书相识，就是在健身房，红尘做过一段时间的额健身教练，与陈子书算是同事，两人同为异兽，自然关系亲厚一些。
　　“师兄今天来健身，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陈子书问。
　　“我其实是来找你的，看你在忙，顺路健个身等你。”红尘道。“到你了哦。”
　　听得此言，陈子书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他该去山海居报到的日子，忙起来居然忘记了。
　　两人来到山海居，浮生正在整理文稿，今天他的皮囊也是一个壮汉。见到陈子书前来，打了个招呼，请他落座。
　　“你最近过得不错？”浮生笑道。
　　“那要托付于那些动机不纯的男男女女。”陈子书笑道。“大力丸和课都卖得不错。”
　　听了这话，三人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这陈子书的原身乃是《山海经》中一种外形像狗的异兽——天犬。有主战的天赋。
　　虽然有这个天赋，但是他们绝非好战之徒，陈子书来到东南市，一直在做健身教练，除了他身体条件惊人的出色之外，和他的口才也有很大关系。
　　健身这个事情，其实早就脱力了强身健体的概念范畴，很多人健身也不仅仅是为了身体健康，更多是为了炫耀和获取更好的资源。
　　尤其在一些条件非常一般的男性身上，内在达不到标准，就用外在来补充，反正有一样出众，只要不太笨，还是能过上好日子的，就算笨，只要听话，也能有点积蓄。
　　于是，健身成了一种捷径，并且，也的确如他们所愿，健身房里的很多故事，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
　　陈子书到了健身房做了健身教练之后，很快摸清了这里的游戏规则且如鱼得水一般。
　　陈子书兽/性/比较突出，对人类的礼义廉耻看得非常轻，卖课卖大力丸丝毫没有任何羞耻之心和顾及，能忽悠一个是一个，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吹成花一样。而且还不时给点甜头福利什么的，所以客似云来，收入可观。
　　所诶的大力丸，其实就是健身房配套卖的维生素，有了健身教练推销，利润自然是普通价格的百倍不止……
　　“其实我真的挺弄不懂人类的，不就是那点繁衍后代的事情吗，至于弄得九弯十八拐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拔腿就走呗。”这点事，一直是陈子书无法理解的。
　　在健身房里，陈子书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无不欲/望强烈却一直压抑，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互有好感甚至开始打擦边球的一对男女，偏偏就是磨磨唧唧不肯进一步发展，让他实在不解。
　　“人类在欲/望上，就是如此虚伪。”陈子书道。“我很大一部分学生，就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来健身房的，凭着私教课的便利，磨磨蹭蹭叽叽歪歪，让人作呕。”
　　“你也可以凭借这个挣钱啊。”浮生道。“反正又没什么实际接触。实在没必要抱怨。”
　　“不是抱怨，就是觉得可笑可悲。”
　　“你是没必要懂人类的社交和情感的，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保持现在的生活，其实挺好。但是我提醒你，控制好分寸，别被人抓住把柄做了替罪羊。人类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可怕的多。”浮生道。
　　“这师兄放心，我已经准备离开东南市，去其他城市的分店工作一段时间。可以避免矛盾。”陈子书道。“也是我老板的意思。”
　　这也是健身场所最常规的套路，健身教练，能拉客户也能结仇，到了一定时间，远走躲避是非常好的选择。
　　“那祝你一路顺风，到新的城市照样大展宏图。”浮生道。
　　陈子书感激道谢，浮生留他吃了晚餐，让红尘客气的将人送出山海居。
　　“老板似乎给外纵容他。”回到山海居，红尘对浮生说。
　　“不是我纵容他，是人类需要他。他做的，也没错。”浮生道。
　　“没错？这属于欺骗别人感情了吧？我记得上个这么做的蛊雕已经被老板给……”
　　“他跟蛊雕是两个概念，蛊雕那是纯骗人，他这不算。”浮生道。“健身是一个比较接近高端的项目，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和资格参与的，有钱的人，大概率脑子都挺好使，他们会轻易被忽悠吗？其实真正的结论是，他们也很清楚，想要达到目的，是有必要出一点饵料来吸引猎物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既然动机都不纯，便也无关对错，做人是要善良，但是要分地点和人，不能一直亏本吧。而且，一旦一个人开始好色起来，并且愿意付之于行动，就不该用正常人的道德标准来约束他们。”
　　“老板的意思，好色是错?”
　　“好色当然是没错的，但是人类不是我们兽，必须讲究克制。既然他们不愿意克制，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红尘也无法辩驳浮生的论调，什么事情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心知肚明的事情，说被骗，未免矫情。这就跟买卖一些仿制品一样，明知道那个价格买不到，还一定要买，心里对质量自然是有数的。同理，本来动机就不纯，被咬一口也绝对谈不上欺骗。
　　“其实，老板可以考虑教导一下陈子书，我总觉得，这么下去，陈子书说不定也可能忍耐不住，到时候对谁都不好。”红尘很隐晦的说。
　　“没必要，他毕竟是一条狗，不过天性使然，再说，人类都乐在其中，咱们实在没必要去打扰人家，道德这事，约束的从来都是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