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沉寂的夕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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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黄昏时分。
这段时期堪称得上煎熬。
在意识昏沉、同人纠缠时他无暇思索，可没人知道他在清醒的间歇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复杂心情。
幸好它终于宣告结束。
可能是由于信息素的原因，在詹姆·兰尼斯特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之后，他的心境变得不再沉默而忍耐，甚至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他还仰躺在那张硌人的军旅床上，意识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一切都被强行改变了。
他的躯体、他佯装成一个Alpha的自我认知，以及整个兰尼斯特家族用尽全力而维持的尊严所在。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双靛蓝色的眼睛还在注视着帐篷的顶端，但左手却慌张无措地一路上移，摸上了脖子后的腺体。
如同确认了什么似的，金发男人缓缓收回了左手，始终紧绷着的身体也终于肯放松了一些。
“好好休息吧。”詹姆听到对方这么说。
他冷冷地看向那个男人，却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高大的、赤脚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床前，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而又懒散地系着领扣。
在一头骄傲的狮子前，这样的举措未免太肆意妄为了。
“明天我们再接着练剑，大少爷。”波隆说完，提上了靴子。
“大人。”
帐篷外传来彼得瑞克的声音。
“进来。”雇佣兵说。
大鸟掀开帘子，手上端着一碗粥。他先是带着些许怯懦地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紧接着低着头来到波隆面前。
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瞧了詹姆一眼：“这是刚熬出的晚饭。”
“把它吃了，”男人转身看向詹姆，“你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金发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对了，”波隆看着詹姆，提醒了一句：“你弟弟已经托人送来了抑制药水，你可以喝完粥后再服用。”
大鸟马上把口袋里的无色药水一同递了过去。
黑头发的雇佣兵刚掖好了自己的裤脚，再一转头，却发现詹姆·兰尼斯特已经接过了那药水，一口气仰头喝下了。
那种毫不犹豫的动作，就好像生怕有人会对他再做些什么似的。这可能会令人心生不满，尤其是他们刚刚才在做了这么具有温情的事后。
但这个雇佣兵头子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满情绪，他同样什么也没说，把粥从大鸟手中接过，然后放在了军旅床的床头，吩咐了门口的两个守卫，便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詹姆和彼得瑞克。
詹姆一动也不想动。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并不怕任何人，白袍骑士的誓言中也从来不会有恐惧一词。
他怕的是那个失控的自己，那是一个在他体内沉寂了很久的、陌生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同自己生活二十多年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去摆脱面前所有未知疯狂所带来的恐惧。
波隆还吩咐彼得瑞克，让他在身旁守着他，好让这个虚弱的家伙把粥全吃掉。
在这种不太妙的情况下，大鸟什么也不敢多说，只是干瞪着眼睛，傻兮兮地站在一旁。
他看到这位大人的眼睛此时很蓝，里面写满了些看不清楚的头绪，似乎是他完全接受不了事实，又似乎是他早已全然接受。
“你先出去。”金发男人说道。
彼得瑞克忙说：“可大人……”
“我会喝掉它的。”
大鸟不敢违抗波隆的话，但更不敢不遵守兰尼斯特家族的命令，他又回头多看了男人几眼，才挪着脚步离开。
帐篷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詹姆·兰尼斯特躺在这里，身体像是无法动弹。
天马上就要黑了，军队已经用过了晚饭。由于即将抵达奔流城，他们不再点燃篝火堆，以免暴露。
“大鸟，”波隆叫住了在兵营外晃悠的傻仆从，“他怎么样？”
“大人，我觉得他的情绪很不好，”
“怎么不好？”
彼得瑞克回答：“他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波隆：“他看你干嘛？”
“没事，大人。”彼得瑞克接着说：“我问他要不要喝粥。”
“他就让我出来。”
“哦。”黑鬈发雇佣兵没再问什么，“你先去忙吧。”
马厩前的提利昂看到波隆又一次进了帐篷，于是也赶紧走了过去。
詹姆·兰尼斯特仍旧没有恢复体力。
波隆看了那只碗一眼，他已经把粥喝了。
詹姆听到了声音，却并没有把头转回来，他只自顾自地看着外面日落的风景，就仿佛回到了凯岩城和夕阳，他在值守的岗位上站着，始终一动不动地站着，当时他满心思都是瑟曦。
那时除了瑟曦，只有战斗可以让他暂时转移注意力。而现在，他满脑袋只剩下一些耻辱的事情。
改变命运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被俘虏...被砍去右手...突然爆发信息素...
他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改变不了的。
詹姆对那个女人的忠诚在他和这个男人的一夕相处之间全然破碎了，就连年少时的那些骑士荣耀似乎也快要随着信息素的改变而随风逝去了。
雇佣兵头子看到他的模样，在床边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
才出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大狮子？”
“我知道你是个Omega，别这么丧气，老兄，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里所有的士兵都不会知道。”
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我也可以说是大鸟的信息素。”
接着认真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反正他这个人也很欠X。”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沉寂的夕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