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灵与身之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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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金发男人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雇佣兵立刻默不作声地躺回了原处，一旁的大鸟也一下就站了起来，他识趣地说还有事情，要先走了。
骑士手里拿着一封刚刚取到的信件，波隆扫了一眼上面的火漆印章——是兰开斯特家族的，一张带着昂贵的，蒸馏花水芳香的纸……
又是瑟曦？白袍骑士在来探望雇佣兵的路上取到了信，可他没有拆开看，而是直接转手把它扔进了床边的壁炉，但雇佣兵居然伸长胳膊、从火堆中把它掏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吗？”他夺过雇佣兵的左手，在手心手背上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后，把波隆的手又丢开了。
“写的什么？”
“是不是要你回去？”雇佣兵把信封撕开，把里面信纸展开给骑士看：“她写的是这些内容吗？”
骑士看了几行，点了点头：“嗯。”
波隆用黑色的眼睛看着骑士，询问：“你怎么想的？”
不等对方回答，他试图挽留：“你留在这儿吧，我还是个伤患。”雇佣兵已经得到了奔流城的城堡，他们可以在这里过几天舒坦日子。
“不留。”
“为什么？”雇佣兵语气焦急，“你也没有别的公务要处理了，不对吗？”
“那我为什么就要留在你这里？”
“因为我会想你。”
骑士吃惊于他的直白，直接叫停：“闭嘴。”
他这句“闭嘴”让雇佣兵想起了在多恩的那天夜里，骑士当时也是这么凶地喊他闭嘴。他记得，当时都没有给骑士一个完整的解释。
“那个小沙蛇，她和我搭话，为了防止暴露我们的身份，我才会接她的茬。”
“我拒绝她，说我在君临有认识的美人，指的就是你。”雇佣兵急于解释。
“我从没有夸过谁，你知道我的嘴里一向吐不出什么好听话来。但我夸赞过的只有你，詹姆·兰尼斯特。”
“别妄想离开我，否则我会追着你满维斯特洛跑，我说到做到。”
骑士神情缓和了一些，但仍双唇紧绷。
“那件事，还算数吗？”
“什么？”
“酬金。”雇佣兵吐出这个字节。
骑士突然梗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吧，我不喜欢勉强人。”波隆翻了个身，背对他。
两人沉默良久，詹姆开始了新的话题：“等夜鬼来了后，你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骑士微笑起来：“别跟着我，这也得要钱。”
雇佣兵回答得毫不犹豫：“不要钱，只要你。”
骑士怔住了，他靛蓝色的眼睛里映入了雇佣兵分外认真的脸。
然后……
骑士缓缓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
他们从未如此凶猛，从床上到地上，用了整个黑夜，好像要把每一次相遇的那份儿都补回来一样。
……
雇佣兵做了一个梦。
他慌乱地寻找着坦格利安遗留下的龙，那可真是个大家伙。他们在灰色的云层里时而露出一只锐利的爪，时而忽闪翅膀，迎面就会吹来强劲的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紧盯着一处，大型弓箭始终绷紧着，准备向大龙弹射而去，可余光却见到骑士单枪匹马朝着陆地上另一只龙追去……
那只龙已经张开了大口，喉咙里酝酿着火焰，骑士却一往直前。波隆拼命地追、拼命地喊，终于在骑士葬身火海前把他带进了河水里。
“是你他妈的让我做你的右手，”他抱着骑士，湿漉漉地上了岸，“你的命在我手里，别想死。”
他恶狠狠地搂着詹姆的腰，却听到对方在问：“这次呢？”
“这次救了我，我弟弟是不是还需要付钱？”
“付。”波隆掐住他的下巴，把骑士的脸转过来。他们额头抵着额头，波隆说：“就让他把他的哥哥赔给我。”
雇佣兵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
一转身，便看到男人就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他的神态像是告诉自己，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已经完全向自己敞开。
看着男人皮肤白皙的颜色和静定的眉目，雇佣兵感觉自己的胸膛里突然升起了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激震。
“詹姆·兰尼斯特就在他怀里。”
这一句话真是叫人喜欢极了。
维斯特洛大陆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当爱情轻敲肩膀时，对诗情画意不屑一顾的男人，也都会变成诗人。
他看着詹姆·兰尼斯特，就好像在饱览维斯特洛大陆上所有静穆而又伟大的景色。像是穿越了北境的风雪，看到多斯拉克的风沙遍野，像是见过了颤抖海的闪电，又听到海怪湾的无声咆哮，像是红堡的钟楼、弥林的圣恩神庙通通都失去了尖顶，而他来到了多恩牧羊人的林间村舍，寂静的山林，冷风透过云雾，奇特的温柔，一切吵闹通通不再。
波隆当初在妓馆里混迹的时候，天天都会听到那些割掉了蛋的阉伶们，用着放屁一样的唱腔，唱着关于爱情的歌曲。
他觉得那可笑无比，他们明明歌唱爱情，可连个蛋都没有。男男女女这样那样腻歪的歌词就是连波隆这种俗人听了都会觉得俗气。可现在，他居然觉得，这些阉伶们唱得一点儿没错。
彼得瑞克说得没错，那个大学士说得也没错——
他的的确确是陷入爱情了。
雇佣兵悄悄靠近一些，揽紧了骑士，沉沉地睡去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灵与身之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