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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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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阿纳金再次见到欧比旺是在沙庭女公爵的葬礼上,消失了整整两周的欧比旺看起来那么悲伤,他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无需言明的暧昧,在欧比旺十几岁的时候他和沙庭就认识了,一个充满正义感血气方刚的俊秀少年和一位年轻美貌正处于危机四伏的坚强女子。即便由于各种原因这段缘分最终停留在了挚友的关系上,但此时此刻,阿纳金很怀疑,失之交臂的感情和遗憾是否重新勾起了关于这位曾让他为之倾心的女性的一切美好回忆。
欧比旺将一支来自沙庭故乡卡莱瓦拉的紫色花朵放在她的灵柩上,如果不是他找她帮忙,那群家伙就不会盯上她。作为新曼达罗的领导者,沙庭一直都保持中立,她不该被暗杀,她还有太多未能完成的心愿,欧比旺还欠她一个游遍银河系的愉快旅途,欠了二十年,再也无法实现。
作为女公爵的御用律师和好友,欧比旺接手处理了所有的相关问题,包括权利和财产的移交分配,还有她的遗嘱……宣读完遗嘱后,欧比旺看到在最后有这么一段文字,是沙庭写给他的话,不需要告诉别人,仅仅是写给他的。
阿纳金握紧了拳头,在这么多人面前,沉默着任由泪水滑过脸庞的欧比旺拿着那张纸的手都在微颤,果然,这个死去的女公爵将会永远深刻地印在欧比旺的记忆里,而在她葬礼上欧比旺动情的这一滴泪则会让外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大书特书、。
“欧比旺,我们得谈谈。”结束后拦住一脸憔悴的男人去路。
“阿纳金,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帮帕尔帕庭作恶,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沙庭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这不是他做的,他有什么理由要除掉一个中立派?”
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不稳,“因为我,是我拜托她帮忙调查几个涉及帕尔帕庭的旧案,”抬头直直盯着比他高出一截的青年,“是格里弗斯下的手,就在我和沙庭约定见面的餐厅,袭击就发生在我向她招手的时候,我会作为证人出庭指认凶手。”
阿纳金吃了一惊,格里弗斯将军是帕尔帕庭的亲信,如果真如欧比旺所说,那极有可能的确是帕尔帕庭的意思,“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证明是帕尔帕庭授意。”
欧比旺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知道已经不能指望这个和自己渐行渐远的兄弟了,“格里弗斯的路数和当年的摩尔很像,我会继续查下去,如果这其中真的有关联,”背过身,“你知道我的选择会是什么。”
“指认一位将军受到位高权重的议员指使,暗杀中立派领袖,”阿纳金抓住他的手臂,“你真的想好了吗?”
“阿纳金,”欧比旺挣脱了青年的手,“是什么支撑着你成为如此盛名的律师?”
愣了一下,一时间却答不上来。
“你自己也不知道对吗?”内心的失望像是攀附的毒藤,遮挡光与希望,“也许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等我一会儿好吗,”通讯器不停震动,瞥了一眼是帕尔帕庭的私线,“至少告诉我你这些日子都住哪里,我送你过去,至于格里弗斯的事,我一定会问清楚。”说完快步到转角接起电话。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当阿纳金再回到原处,偌大的大厅里到处都没有男人的身影,一拳狠狠砸向大理石立柱。
帕尔帕庭的会客室是简单的深色系,皮质的沙发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软毛垫,这种奇怪的搭配以前总是让阿纳金觉得有些好笑,但此时他看着一脸慈祥满头白发的帕尔帕庭,只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格里弗斯将军的行动并没有经过我的批准,他和女公爵早前有些私人恩怨,我个人是非常敬重沙庭的,我想她的遇难和她突然对很久以前就已经审结的往事表现出的兴趣有关。”
欧比旺还没有对外披露过谁是凶手,而他刚和阿纳金说完这边就卡着时间让他过来一叙,年轻的天行者向来敏锐,此刻已猜到了大概。
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我想知道的是您是否已经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准备。”
“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我一直都认为在我百年之后,只有你才有资格有能力接替我的位置,”故意顿了顿,“只是你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安尼,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发现了。”
二十岁的天行者作为助理站在欧比旺的身边,一个关于贸易联盟垄断纳布运输航线,并以自由贸易为借口涨价30%并拒不交税的官司,虽然大部分都知道纳布才是受害的一方,但贸易联盟用重金堵住了悠悠众口,并组成律师团,请了五位在当时专接贸易官司的名人,而纳布却只有欧比旺一个人有时间并愿意免费提供帮助。
并不是人多就一定会赢,要在银河系最高法庭上压制像狐狸一样狡猾的肯诺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说错任何一个字都会被他精准地解读出他需要的意思。然而五对一的局面是场持久的车轮战,连着一拖再拖的三场庭审后,一向稳如泰山的欧比旺也挡不住疲惫和烦躁。
再一次提到共和国贸易条例中对内莫伊迪亚人所赋予的特权,这都用四五种理由反驳了记不清多少次了的肯诺比一言不发直接将一本厚达十五公分的纸质共和国最高准则基本法重重砸在对方的桌上,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突然,一直坐着记录和整理的阿纳金天行者站起身,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到欧比旺的身边,“师父,”不慌不忙替正闷着发怒的男人整了整领口,“既然贸易联盟都重武器包围纳布了,他们自然是不把共和国放在眼里的,更别提基本法了,要开战就打吧,希望他们的内莫伊迪亚人特权能帮他们推翻共和国。”
欧比旺张了张嘴,随即笑出了声,不按常理出牌的臭屁小子。政治总是和他们这行牵扯不清,但一旦上升到政权和战争,又是另一回事了。果然没多久贸易联盟败诉。
大部分人都认为阿纳金天行者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天赋,用这种方法让所有人在那样一场重要的庭辩上注意到这颗未来之星。
但事实上,帕尔帕庭看见的是一个偷偷爱慕着他意气风发的英俊师父的年轻人,那天所有的争论都不能让年轻的天行者提起兴致,直到肯诺比真正动怒,他的挺身而出并非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是为了让他师父尽快摆脱那些烦人的蝼蚁。
“其实肯诺比并不会输,他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政治上的支持,奥加纳议员和艾米达拉议员已经发起了联合署名,我也投了赞成票,这本只是在他的履历上多添一笔以少胜多的战绩,却意外将你送到了我的眼前。”一个轻易就暴露了自己最大弱点的年轻人,前途无限又易于操控。
“我知道,”阿纳金也回忆起他第一次在庭审中的大胆行径,“比那更困难更惊险的都难不倒他。”他只是不想欧比旺因为这件案子上和帕德梅更深入接触,他们品味相似政见相同,欧比旺对于强势独立的女性又特别欣赏,“但我不知道的是,这和我们今天的话题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亲爱的阿纳金,”老者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子门卡,“最高明的策略永远是将弱点转化为优势,”递给诧异的青年,“我们谁也不想放弃肯诺比,对不对?有位朋友愿意把近郊一处远离喧嚣和人群的房产借给你们好好聊聊。”
接过透明的钥匙卡,阿纳金皱着眉问道,“你们绑架了他?”
帕尔帕廷没有回答,“底线是让他远离这件事,我不介意过程,只要结果。”
从沙发上站起身,现在他明白了,欧比旺是对的,总是对的,可惜已经回不了头了。
黑色没有登记过的轿车从来时的弯角驶离,用手中的门卡加上虹膜识别打开外观看起来是正常两层住宅的房子,最近的邻居在一公里外,的确是一个不起眼的好地方。
没有在一楼看到人,阿纳金来到二楼的卧室,欧比旺侧躺在米黄色的大床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没有异样。
放下心来的青年走到床边坐下,他见过无数次欧比旺的睡颜,从小时候借口怕黑硬赖着睡在一起,到后来加班时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连眼镜都没摘的大律师,还有通过偷拍获取的画面,不论是什么时期看多少次,阿纳金就是看不够,视线无法离开这个男人。
替他拨开额头略凌乱的碎发,却发现对方脖子上戴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项圈。
“欧比旺,醒醒。”轻轻摇着中年男人,没过几秒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睁开的眼睛渐渐聚焦,青色的眼眸落进阿纳金的眼里。
“安尼?”想要起身的欧比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听指挥,“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是肌肉松弛剂。
他在等阿纳金去接电话的时候被一个拿着大包小包的小个子撞了下,有什么针剂刺穿衣物扎进自己的皮肤,等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
醒来后就已经来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脖子上还多了个奇怪的金属圈。在屋子里研究了很久,试图弄明白这是谁的地方,自己是落进了谁的手里,可策划了这场绑架的主谋心思缜密到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我在每个房间的角落都找到几个监视器,但无法追踪到源,只能用东西给盖住,这里别说通讯器或是电话,除了冰箱和热水器的插座,别的地方半个电源都找不到。”项圈让人不适,极为勉强地动了动手臂,也只是稍微挪了一点位置,“既然摸不着门道我就想走了,只是刚打开门才跨出去半步,就被脖子上这漂亮的小玩意儿电晕了,我猜是设定了特定范围,再醒过来就看到你了,当中一定有谁来过,给我补了针肌肉松弛剂,你呢?你怎么在这?”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对方滚动的喉结上收回来,一个项圈,一个套在欧比旺脖子上的项圈,就能让阿纳金立马联想到些刺激的画面,收回走神的注意力,扶起欧比旺,用两个枕头将他的身体垫高些。
“你的猜测没有错,是帕尔帕庭干的,”简单的陈述,“包括绑架你,都是他策划好的。”
“阿纳金,”焦急地脱口而出,“你对他还有用,他不可以连你也……”
“是他让我来和你‘谈谈’,”阻止对方的胡思乱想,阿纳金明知道接下去的发展只会让他们之间越来越艰难,但至少此刻欧比旺对他的情谊他确确实实地收到了,“他要我确保你在决议通过前不出去给他惹麻烦,”顿了顿,“可以用任何方法。”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就算是骂我我也会接受。”受不了这种气氛,年轻人的耐性总是更差的一个。
“我不知道,如果你已经有了个能让我们从恶魔手里赢得胜利的计划,也许现在是分享的好时机。”
“他的势力很大,共和国的腐朽我相信你比我见得更多,”即使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在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如此艰难,他不是个善恶不分的人,可惜已经被骗着走到了这一步,“你也曾经希望通过帮助贝尔给已经败坏的政权带来一些改变,然而现实却又如何?也许换一种方式也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
“如果你想要变革,只要是在民主和自由的前提下,我绝不会反对,但帕尔帕庭想要的恐怕是绝对的统治,他想要的绝不是共和国的制度。”
“那又如何?”
“什么?”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欧比旺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年事已高又没有子嗣,就算建立了帝国又如何?总会有人起来抗争,终有一天会被取而代之,没有什么政权是永恒的,如果共和国真有这么好,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冲突战争,又怎么会腐坏到这种地步?”
“老天啊阿纳金,你有没有想过每次历史更迭期间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逝去?”因为无法动弹,只能激动地涨红了脖子。
“我知道,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的好师父,就算不是帕尔帕庭也会是另一个人,我们又如何能阻止终将发生的事?”
“就算无法阻止,也不能助纣为虐。”
“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弱点,这一盘棋他下了很多年,如果我不能在这里让你妥协,”抓过男人无力的左手,“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欧比旺,就这一次,听我的,别插手好吗?”
困难地别过头不去看让他伤心失望的青年,“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阻止你们。”
“愚蠢的固执!”用力摇着欧比旺的肩膀,“他会杀了你,我甚至都没法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需要你,阿纳金天行者,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完,被强行拗过头,嘴唇突然被狠狠噬咬着。
结束对隐藏在被修剪整齐的胡子下薄唇的肆虐,分开一点距离,对上年长者被彻底震惊动摇的眼睛,“这么多年,你从没弄清楚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颗颗解开躺在床上的人的衬衫扣子,“永远别说你不需要我,欧比旺,”这是他几乎每夜都在肖想的画面,“我不能失去你,”抚过胸前的两点,“如果囚禁你是唯一的选项,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05
昆兰沃斯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够义气的人了,替好友盖好薄毯,叹了口气,论胆识,他比不过阿纳金,他怀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像这小鬼一样过这种踩钢丝一样的生活。
三小时前,昆兰在去自己酒吧的路上被一个流浪汉纠缠,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在口袋里发现一张写着奇怪字符的纸条,这是以前他和欧比旺约定的一种密码,一个在银河各处都得罪过权贵的大律师总有这么几招紧急状态下的未雨绸缪,昆兰就是欧比旺的保险之一。
但这不是老友的字迹,皱着眉解开暗号,顺着地址摸到一个垃圾箱,又在一堆垃圾中翻出了一张藏在欧比旺最喜欢的外卖披萨盒里的订餐地址,备注上还写着,放在门口就行,另外。
四下张望了下,并没有监控探头,用随身的打火机烧掉了纸条和所有证据后,迅速到科洛桑最热闹的夜市买了最便宜的衣物,帽檐过长的鸭舌帽,大一号的鞋子,在暗巷里装扮好后在路上随手偷了辆最常见的交通工具。
来到郊区的两层住宅,低着头沿着屋子先转了几圈,最后才来到门口敲门,都做好搏击准备的昆兰被出来开门的人吓到了。阿纳金天行者?然而对方一语不发,侧身让他进了屋子。
在一片黑暗中跟着进门,天行者在他的掌心写了几个问题,昆兰也写下回答,接着阿纳金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走到客厅几乎是立即瘫坐在沙发上。
“欧比旺曾说过你是个做事不怎么考虑后果的家伙,果然没错,竟然让整个科洛桑都断电。”
就算自己的夜视能力再强,昆兰也无法看清一个用手背遮着自己眼睛的人此刻的表情。
“他在楼上,我给他用了点镇定剂,两小时内不会醒来,马上带他走,什么都别问,谁都别说,连你的女朋友都不行,帮我照顾他几天,把他藏好,别让他出门。”
“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你惹上麻烦了还是他?”
“别让他接触别的人,也别试图联系我。”
昆兰心惊了一下,“这么严重?”他是知道欧比旺身边有各方势力的眼线和暗桩,文崔斯就是其中一个。但是阿纳金?这个表面看起来并不得罪人但其实跟谁都不亲近的家伙,竟然也?“连你都被监控了?”
“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昆兰,但你最好最近也小心一些,就怕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得太长。”
哦,所以他还不知道文崔斯是杜库的人,摸了摸鼻子,“我觉得瞒着你总不太好,显然你是个有大计划的人,万一漏算了什么到时候我可承担不起。”
于是昆兰将文崔斯是杜库派到欧比旺身边的眼线的事告诉了天行者,包括自己在其中扮演了这么一两次叛徒的黑历史,说完就等着挨拳头了。
过了半响,黑暗中的青年开口了,“谁都有弱点,”他说,“如果这次在你这出了问题,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赤裸裸的威胁啊这是!认命的苦力刚想要上楼,又被叫了回来。
“先打晕我。”
看着床上的欧比旺,昆兰再次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该说阿纳金这是假公济私还是趁火打劫,说不定是蓄谋已久?他是早就看出来这个臭小子对欧比旺的那些小九九了,那道灼热的目光总是恨不得黏在欧比旺的身上,也就当事人自己浑然不觉,又或者是习以为常?不过,如果在监视下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恐怕这次的危机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又想起走进那间卧室时,浓浓的□□味扑面而来,还有昏睡中老友身上的斑斑点点,昆兰皱起眉头,按照杜库这边的进展以及阿纳金对形势作出的反应,帕尔帕庭这是要闹变天?
但他知道现在最头疼的问题还不是世界格局,而是欧比旺醒来后要怎么留住他,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个狐狸,但骨子里就一根筋,他当时为什么要找这种人做朋友啊!为什么!想他昆兰沃斯当年是多么无拘无束潇洒自由,自从认识了欧比旺,又搭上了文崔斯,他自己的人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认命地给女友打了电话,借口欧比旺因为沙庭的死在酒吧喝多了,自己正在照顾他。挂了电话转头就对上一双青色的眸子,吓了一跳,“欧比旺?你醒了?”
“我不管阿纳金和你说了什么,昆兰,”撑起身体,沙哑的声音如此疲惫,“你知道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的。”
“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有计划的?他说你们一直被监视着,应该没有时间……”看着一个四十二岁的男人一点点红了脸是很特别奇怪的体验,“行了,我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了。”
“昆兰……”
“你是帕尔帕庭拿来要挟阿纳金的筹码,只有保证你的安全他才能安心演戏。”
“在达成最终目的以前,还有多少人会因为他们的野心受害?任何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都有可能被杀,阿纳金又要忍到什么时候呢?我不能假装自己不知道,不能有下一个沙庭。”
“那你打算怎么办?除了帕尔帕庭这边,杜库也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我能骗的了亲爱的一次,哄她两次,但撑不了多久,如果真到了必须选边站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搭错哪根筋。”
沉吟了一会儿,似乎也没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只凭他一己之力的确无法改变什么。“我需要和帕德梅联系,还有贝尔。”
又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们身边就没有间谍或是耳目?在我亲爱的暴露以前,你不是还把她当兄弟一样无话不说?”
“他们的立场和沙庭不一样,帕尔帕庭需要帕德梅的支持,贝尔是公开反对他议案最激烈的人,就算现在已经卸任议员,但如果此刻遭遇不测,一定会对他造成严重阻力,他暂时还不会动他们。”
“我是不懂政治那些事情,”最后挣扎一下,“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天行者可是威胁我如果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他会去找文崔斯算账。”
“昆兰,我必须露面,”感激朋友的好意,但要说服欧比旺肯诺比,昆兰沃斯可从来没有成功过,“我从帕尔帕庭的地盘被带走,他一定会怀疑是阿纳金的问题,安尼已经涉入太深,让他发现的话绝不可能留他活口,只有我出面并且假装是别人救的,才能转移他的视线,如果帕尔帕庭真的不再顾及阿纳金,派人来除掉我,他才会再次露出破绽,这才是我们的机会。”
这是昆兰今天第三次叹气了,“你们两个一定要这样吗?”
不明所以的欧比旺歪头。
“你就不能乖乖听他一次,或者他就不能让人省心的听你的话?”
“昆兰……”
“别用你那双要人命的真诚的眼睛看着我,这让我怎么拒绝你?”
一不小心被逗笑了,“我会告诉文崔斯哦。”
“你去说,反正她也是这么觉得,行了,我给你拿些干净衣服,你得去洗个澡然后全部换掉,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至少今晚我得确保你好好休息。”
这下欧比旺又脸红了,“我们并不是……”。
随意地摆摆手,昆兰才不要听他什么自欺欺人的解释呢。
06
“成大事者最忌讳感情用事,我给过你机会把他占为己有,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让他离开,但是安尼啊安尼,既然你下不了手,就只能由我代劳以绝后患了。”
耳边还回响着帕尔帕庭苍老阴郁诡异的笑声,藏在身上的证据,孤注一掷撞碎玻璃从六十五层高的会议室跳至六十二层的空中阁楼,顾不上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伤眉骨,幸运落地后跑向消防安全闸,一时间警报声响彻整个议会大楼。趁着混乱顺利逃出后,阿纳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欧比旺。
帕尔帕庭的恐怖远远超出天行者的预估,这不仅仅是一盘计划多年的棋局,这是蛰伏了近四十年的一场惊天阴谋。
按了按胸口,杀死奎刚的凶手达斯摩尔是帕尔帕庭亲自培养的杀手,贸易联盟是帕尔帕庭在幕后支持,一直培养并给予帕德梅表面上的关爱和支持,扮演着慈眉善目的恩师,故意给贝尔留下战争预算夸张数额的线索,操纵媒体对欧比旺的打压,自导自演了两起针对自己的刺杀演出,培植和自己对抗的势力以获得民心和声望,还有格里弗斯……眼见保不住,已经高价派人去除掉了。
那下一个会是谁?阿纳金不敢想,却不得不去想,是他的欧比旺,在那串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是欧比旺肯诺比。
仅仅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格里弗斯将军的死让欧比旺措手不及,但又因为他的被暗杀,让原本无法相信他推论的帕德梅提到了警觉,从而惊险地避免了一次针对她的刺杀。
现在欧比旺更担心阿纳金是否已经暴露了,帕尔帕庭铲除异己的行动已经明显加快了步伐,摸着自己的胡子,下定了决心,让文崔斯通知杜库伯爵,他们需要尽快见一面。
最危险的地方却是相对安全的,他们约在两天前已经被翻的天翻地覆的欧比旺的家。
打开门就看到永远都如此挺拔威严的杜库伯爵只身一人站在落地窗前,好吧,自己家的防盗措施简直脆弱的不值一提,心疼了一秒连着几天都被破门的家。老者穿着比上一次见面更隆重,夜幕下的背影看起来心事重重。
“杜库伯爵,冰箱里还有点酒,还是你倾向咖啡?”就算闭着眼睛,欧比旺都能精准地到达厨房。
“肯诺比,”转过头看见半个脑袋从厨房那探了出来,叹了口气,“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从橱柜里翻出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他朝杜库点点头,抓过一瓶啤酒扬了扬,收到一个摇头后,耸耸肩走到杜库的身边自己喝了起来。
在交换了一些情况后,杜库再次邀请欧比旺加入自己的阵营,又一次被婉拒了。
“你的理想是什么?”探究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能明白问题的症结,也许会有转机?
“我知道您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有着宏大的抱负,但对于我来说,只要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能帮助到具体个人身上就已经算是成功了,我帮不了每一个人,能帮一个是一个。”
“你明明有能力可以做大事。”
“哈哈哈,我还以为做一个银河系知名律师已经算是挺大的一件事了呢。”
“我是说成就更大的事业。”
“伯爵,您有权势有财力,对各方势力的角逐都看得很通透,你在乎的是如何更好的治理这个破碎的世界,而我呢,我关心的是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得到应有的审判和制裁,这是两条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又喝了一口酒。
“你想过吗?如果权利交迭,你所相信的代表正义的法律被更改得面目全非,你又将如何把这个律师的身份扮演下去?”
停下了动作,欧比旺皱起眉头,“我所相信的法律?”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难道不也是你为之操心了数十年的事业吗?”
如此敏锐的孩子,真的太可惜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欧比旺,我们可以不用成为敌人,只要你放下成见,想想那些你在乎的人,想想天行者。”
“我有点被弄糊涂了,”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能不能麻烦再提醒我一下,你的立场是什么?难道不是挖出帕尔帕庭这个毒瘤,顺便给自己挣点人气拉拉票吗?”
“虽然也有过分歧,譬如在对你和天行者的选择问题上,让你们产生隔阂甚至决裂,以测试留下哪个,这是一开始的初衷,”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泛着银光精致无比的利剑,“我尽力了,很遗憾,到最后我们都没能站在一个阵营。”
欧比旺虽然学过格斗术,但和曾经蝉联银河系十几年击剑霸主的差距还是非常明显,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却还是被剑身刺入肩头,闷哼一声不敢有丝毫停顿迟疑,忍着剧痛蹲下身从侧面迅速闪开,幸好是主场作战,在边躲边砸完各种工艺品小装饰抱枕靠垫后,捂着还在不断淌血的伤口,被逼到了沙发的转角处。
“致上我最真诚的尊重与歉意。”
欧比旺闭上了眼,最后的时刻,他想,希望阿纳金别太伤心了。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飞溅在脸上温暖的液体,睁开眼,是高大的身躯挡在他的身前,“安尼……阿纳金!”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完全无法动弹。
千钧一发的时候,冲进门不要命地撞向杜库,被突然窜出的天行者扰乱了计划,银色的剑身落下,阿纳金的右手被生生斩断。
青年硬是撑着残缺的身躯,死死盯着被他偷袭踹出几米外的杜库,他的眼睛似乎都燃烧起来,他会保护欧比旺,半步都不会让开。
站稳身形,伯爵挑高了眉,“天行者,我可从来就没看好过你,既然你自己要送上门来,那就一起去吧。”
弹了下银剑上滴落的血珠,再次摆开架势。
“师父,”这一次打断这场杀戮的是不疾不徐走到三人中间的高挑美丽的异域女子,“不如放这对苦命鸳鸯一条生路?”
“文崔斯?你这是要背叛我?”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反复无常毫无逻辑可言的,”手中两柄短剑的风格和杜库手上的武器如出一辙,“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让我去接触这三个讨厌鬼。”
“亲爱的,”昆兰趁他们师徒对峙的时候冲到欧比旺和阿纳金的身边,“他们两个都不太乐观。”
“有时间废话还不如赶紧跑!”吼了男友一句,率先发动攻击。
尾声:
“是你的称赞,你的微笑,当你以我为荣时扬起的自豪和笑容。”
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欧比旺抬头不解地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一切都已经平息了,虽然文崔斯只拖住了杜库五分钟,却给所有人都争取到了时间,贝尔奥加纳动用了自己的护卫队,加上本就维护着科洛桑治安的机器人卫兵们,一番苦战后终于拿下了这位赫赫有名的伯爵。
阿纳金身上藏的芯片内是帕尔帕庭和贸易联盟往来的交易账目,以及他授意格里弗斯暗杀沙庭的全息影像,许多早远的证据已经被销毁,即便如此,先将帕尔帕庭的真面目揭露给大众,才能申请更多深入的调查,至少他想要推翻共和国的野心已经不可能再实现。
而帕德梅,顺藤摸瓜将一连串贪婪腐败的议员们一股脑儿拽了出来,作为一个颇有声望的年轻女议员,义正言辞和贝尔一起提出了共和国议会重组和改革动议。
律师公会也由尤达大师和梅斯温杜提议,组了个临时特别小团队以应对这次的惊涛骇浪,还特地给欧比旺和阿纳金正名,表彰他们在这次几乎要翻天的事件中所贡献的一切。
而这一切,现在都已经平息了,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你曾经问我,是什么支撑着我成为如此盛名的律师。”阿纳金用左手扯了扯欧比旺的衣角,“这就是我的答案。”
“噢,突然撒什么娇?你都多少岁了阿纳金,”好笑地摇头,“再者,这原因也太小家子气了。”
“这哪是撒娇,”噘着嘴,“我可是在很认真的表白。”
一时语塞,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欧比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爱你,欧比旺,我可是因为这个小家子气的理由拯救了共和国。”
叹了口气,起身在青年的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睡吧安尼,明天你该装义肢了。”
“我会等你,等你也爱上我。”趁机用完好的手拉过欧比旺的脖子,在他的唇角回以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
“睡吧,臭小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