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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安亲王府的费扬古贝勒 ...

  •   (我查了资料,费扬古在清史上也是一个名人,他是顺治帝最宠爱的董鄂妃的弟弟,父母早亡,13岁世袭了父亲伯爵的位子,是当时有名的“少年伯爵”,后来他在安亲王帐下效命,积功做到内大臣。总之这是一个有为的有军事能力和政治眼光手段和背景的人。据考证,这个费扬古是顺治三年生的,这样算起来,可比新月小了三四岁。琼瑶让他在《新月格格》里面成了安亲王的长子,也是为了文学创作的需要,不过配给新月最后还被无缘无故“抛弃”了,有些可惜了,真的。)

      费扬古.爱新觉罗,是我的名字。我的阿玛是当今的安亲王,当今圣上的堂兄,掌管宗人府。听到宗人府,大抵人们总想到阿玛是一个冷酷的一脸横肉的人,要不就是猥琐的尖嘴猴腮的模样。
      我说,你们都猜错了。我的阿玛可是大清朝有名的儒雅的诗词风流的美男子,当年额娘就是远远瞧见阿玛的风采心生爱慕,满族女儿生来豪放,没有汉人的扭捏,所以她让外公请皇上赐婚。我不知道阿玛是不是像额娘喜欢他一样喜欢额娘,因为我们从来不能从他从容的神情看出来什么,但从额娘的神情看来,大抵是不错的。
      额娘总爱跟我们讲阿玛当年的糗事,当然更多的是,阿玛前半生戎马征战的故事。至今我仍然记得阿玛出外征战,额娘每天早晚三柱香祈求阿玛平安。她是一个豪爽的不拘小节的女子,精细处自然比不上那些温柔的娇媚的仆妇,我小时她时常忘记我吃饭的时间,直到仆妇提醒。但我记得她怀抱的温暖,夏夜的晚上,她会指着星空,给我讲一个故事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讲她和阿玛,那个时候的额娘很美丽。
      后来,阿玛不打仗了,他去了宗人府,我们一家人终于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于是我的弟弟妹妹萝卜头一样冒出来。他们在额娘的纵容下,满地乱爬,撕毁我的书,弄脏我的衣服,抓散我的头发,我不止一次地抗议,额娘总有理由反驳回来,阿玛只是站得远远地两不相帮。
      阿玛是一个诗词风流的人,他期望我读很多书,当然旗人的弓马骑射也不能落下。总而言之,希望我文武双全,说我是嫡长子,必须给弟妹做出榜样来。我看着他的表情,琢磨着阿玛在这件事的认真程度。
      文武双全,就文武双全吧,反正宫学的课程上午学文,下午习武,一样也不落下,回到府里,还有阿玛额外的训练。连续五六年,我在京中世子贝勒阿哥的文试比武中拿了第一,算是给王府挣了脸。阿玛在人前总是谦虚,说犬子年幼毛躁,尚需磨炼,但额娘偷偷告诉我,阿玛在人后的时候得意着呢。

      顺治十七年,我十九岁,镶白旗解救荆州之围回来了。邸报上说,这一战十分惨烈,端亲王一家战死殉国,只留下一双年幼的子女。太后和皇上率百官在城门迎接,阿玛自然也去了。我和几个京中皇亲国戚的年轻子弟也跟了去,对那个城破之际孤身带着幼弟避难的新月格格有些好奇,阿玛说太后十分怜惜这位格格,很是赞许她身上那股旗人女子的英气,准备册封她为和硕格格。其实我更想看的是那个战无不胜扬威八旗军中的威武将军努达海,阿玛不止一次称许这人,说他稳妥善战,知机变通。
      我想,被阿玛称许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我一直想见他,但他总是在军旅中,很少呆在京中,让我一直引以为憾。听说他有一对子女,儿子骥远和我同岁,我刻意去结交。骥远是个豪勇稳重的人,从他身上我可以想到被阿玛赞许的努达海是什么样的人。
      车马逶迤而来,真正见到努达海,我才知道想象和真实还有些差距,他并不是我想象中威武粗壮的汉子,竟然有一种我在阿玛身上感觉到的儒雅从容。我见到了端亲王的灵柩,看到端亲王的一双儿女,想象不出来那个娇弱的如同菟丝一样的女孩就是孤身带着幼弟避难的新月格格,因为她看起来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想象和真实还是有很多差距。
      太后体贴端亲王的一双儿女,不想让他们进宫受到束缚,于是指了努达海,让他把端亲王的遗孤接回家去,好生照顾。我低着头,怕眼中的惊讶被外人看到,想着太后此举背后的意义,终究没想通。

      “努达海家里不是有一个适婚的儿子吗?”额娘笑着,用金凤剪剪掉花枝多余的部分,最近她突然爱上了插花,对于她的喜好,阿玛从来都是纵容。“太后这是想做媒人呢。”
      七妹流着口水爬过来,她的奶妈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我伸手把小丫头抱起来,举高到头顶,惹来她一连串稚嫩的笑声。
      我对额娘说,“如果骥远愿意,这倒是一件美事,不过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这件事很悬。”
      额娘把一枝剪坏的月季丢到我身上,啐了我一口,“你这小家伙,懂什么情啊爱呀的,没得让人笑掉了牙。”
      我不服气,反驳,“我已经十九了,这个年龄,额娘已经嫁给阿玛两年了。”
      “哦呀,我儿思春了?”额娘似笑非笑。
      我只觉得脸有些发烫,佯怒,“额娘说什么呢?”

      过了两个月,二妹柔嘉和京中几个相熟的姐妹去了将军府,说是要给和硕格格新月庆生,将军府给他们发了帖子,因为新月还在孝期,所以只请了几位女孩过去,稍稍热闹热闹。
      柔嘉那丫头调皮,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那天的事,“我去瞧瞧那位新月格格,如果入得我的眼,我就请额娘去宫里说媒。即使不成,京中的格格小姐多着呢,我的哥哥可是百里挑一的人,不怕找不到好姑娘。”
      我作势要撕她的嘴,小丫头一闪身躲在嬷嬷身后,对我扮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走远了,嬷嬷和丫鬟急急忙忙地跟上。

      阿妈找我谈话,准备让我到军营历练,我自然是欣喜的,八旗男儿,如果没有一两件说得出去的军功是很丢人的事。两三个月前,骥远那小子来跟我们辞行,说他要去军营了,让我好不羡慕。
      阿玛让我去了镶白旗,正好,骥远那小子也在那里,他平时总嘲笑我“弱不禁风”,这次可以好好在军中比试比试,这几年在京中夺魁的是我,可不是他。
      军营的生活很苦很累,但是很爽快,这里都是真性情的汉子,没有那些肮脏的勾心斗角。几次真刀实枪地比过,我发现骥远藏拙了,在京中比试中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原来我第一的名头是众人相让的结果?

      清晨不到四更起来练兵,深夜值岗,寒风吹着盔甲,如同刀子割在身上一样。
      “阿玛说,军旅中比这里更苦。”白天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骥远突然开口说话了,我握了握手里的长矛,看着周围,一切正常。今天轮到我们巡夜。
      关于军旅的事,我也听阿玛讲述过,他总说京中太安逸了,八旗子弟不经战场磨炼就弱不禁风,不过他不常说这些,更多的他会说沙场上的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还有他政治上的抱负,阿玛总是想得深想得远。
      我在军营摸爬滚打大半年,脸黑了,身体壮实了。家里来信,说宫中下了懿旨,把新月格格指婚给我。看着信纸上力透纸背的字,我皱了皱眉,那个新月格格在我印象中并不太好,那样柔弱的女子终究不是我深爱的。
      骥远也收到家中来信,他也被宫中指婚了,是固山格格塞雅。我见过这个少女,在柔嘉的玩伴中,那是一个天真的明朗的女孩子。一时间我们有些同命相怜的味道。

      我回到京城,府里已经准备大婚的事,我有些不解,因为这有些过于急切,像我们这种亲王之家,准备婚事往往要一年几年。我去向额娘请安,想趁机向她打听京中发生的事。额娘瞥了我一眼,结果什么信息也没透露。
      从额娘的住处出来,遇到二妹柔嘉,小丫头同情地看着我,我向她打听京中的事。小丫头聪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那新月格格就是水做的人儿啊,哥哥,娶了她你可得小心翼翼地捧着,别掉在地上,一下子就碎成八瓣了。……”听完柔嘉的话,我的心情更不好了。
      知道我回来,太后让我去宫中拜见,毕竟我是她的孙子辈。走在宫里,雕栏玉砌,一点都没有变,迎面遇上三阿哥玄烨,他和我的感情很不错,“费扬古哥哥——”
      他也是往太后的慈宁宫去,太后十分宠爱这个皇孙,胜过任何人。我们一路说着话,从他口中,我有多了解了一些那个新月格格,心中更有些不喜。

      在慈宁宫,我见到太后,旁边还跪着一个清丽的姑娘,穿着宫装,低着头抹泪。太后脸色不好看,“新月,你先起来。”我这才注意,跪在那里的竟然是新月格格。
      玄烨看到皇祖母不开心,自然着意乖巧,直到太后笑出来。苏麻取了松软的大团花的蒲团放在太后身后,让她倚靠得更加舒服一些。我端正地坐在凳子上,目不斜视。
      “哀家很久没见你了,有些想念。听说你阿妈让你去了镶白旗?在军中历练一些也好,我们八旗皇族子弟,可不能在奢华安逸中忘了江山是怎么来的。给哀家说说,在军中发生了什么事?”
      我捡了些奇异的和政治没有关系的事来说,比如谁在训练的林子徒手抓住野兔,谁单臂负力千斤,谁是军中箭神,在军中武试中百步穿杨……太后听得有趣,大概勾起当年往事,有些唏嘘。
      说了很久,太后好像忽然想起来,“来,这是和硕格格新月,端亲王的女儿,费扬古你还没见过,……”

      我一点也不曾预料到接下来的事。
      那个新月突然跪倒在我面前,叩头如捣蒜,我皱着眉快速地闪到旁边,不受她的礼,询问地看向太后,这女子怎么了?失心疯了吗?
      “新月!”太后怒了。
      “不,太后,您最宠爱新月,就最后再宠爱新月一次吧。我不想嫁给费扬古贝勒,求求您发发慈悲,他是新月的命,我不能离开他……”她哭倒在地上,泪痕满面。
      太后气得全身发抖,旁边,几个嬷嬷宫女过来,拖走了新月。太后余怒未消,接连摔碎了好几个茶杯,我和玄烨低头不敢言。
      直到太后放话,我出了慈宁宫,一头雾水,看了看身边的玄烨,“我不在的时候,宫中发生了什么是吗?”
      玄烨吞吞吐吐,末了,小小的孩子长叹了一声。

      阿玛进了一次宫,指婚的事还是这样定下了,不过原本被赐婚的新月由嫡福晋成了侧福晋,额娘开始物色适龄的女子,准备嫡福晋的人选。整件事,好像就我一个懵懵懂懂的人。
      很快,额娘就选定了几个姑娘,接着各种名义让我去看那些姑娘,原本满人就没有汉人那么多讲究,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也就是在这几次见面中,我遇到了塔格尔,蒙古科沁旗的王女,如同额娘一样爽利的女子,明亮如同泼辣辣燃烧的火焰。
      很快,婚事定下来,婚期也定下来,安亲王府同时迎娶嫡福晋和侧福晋,这在大清历史上都是没有过先例的。虽然我不情愿迎娶什么新月格格做侧福晋,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安亲王府可没有卑微到请她来做什么福晋。我不知道阿玛和太后说了什么,总之,旨意是不可能更改了。
      婚事自然是排场的,京中亲王世子贝勒朝官重臣都来观礼,地方的封疆大吏也送了很重的贺礼。从宫里来的轿子,行了礼之后就进了王府西北角的一座院子,那些陪送的嬷嬷丫鬟都是宫里的人,也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那个新月格格安安静静地行完了礼没有闹腾,宫里对付女人的法子总是不缺乏的。但夜里,那新月格格还是闹了一场,只不过局限在那座小院子里,外人一个都不知晓。

      对于这位新月格格,额娘说,养着吧,府里不差几口人的口粮。那个院子的日常用度有几个嬷嬷管理,里面的人很少在府里走动,渐渐地我几乎忘记我有一个“名义”上的侧福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安亲王府的费扬古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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