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奇怪的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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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肉球习惯了疼痛，他对我挖出他的眼珠没有任何的表示，眨眼的功夫，他又长出了一只的新的眼珠。
旧的眼珠留在我的手中。
肉球以为我在跟他玩闹，他摸了摸我手中的眼珠，愉悦地叫着我的名字，“介人……”
他知道这个名字是指我，所以总是这样黏糊糊学尾花喊我的名字，缱绻地看着我，仿佛我对他多么重要。
我眼神微暗，随手把眼珠扔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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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肉球很晚，直到确定他真的获得满足，不会再去找尾花。
我历经了几场打斗，精神疲惫，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昏睡了过去。
暮色四合，明月高悬，我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肉球不见了踪影。
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
我对此感到奇怪，为了尾花的安全，我扩散精神力，寻找肉球的踪迹。
往常不在意，但是仔细观察，我就发现我和肉球所过之处都会留下奇怪的印记，那股印记散发诡异、不详的气息。
或许就是凭借着这些印记，肉球才能找到我。
杀死肉球后，希望我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这样想着，顺着印记寻找到肉球。
他趴在狭小的巷子里，月光笼罩着他半个身影，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屈膝坐在地面，手里摆弄着什么。
我飘过去一看，他用着尾花的模样，怀着天真的恶意，坐在地上玩弄奇怪的肉山。
我用词或许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是肉山。
血肉在他手中宛如可以随便搓扁揉圆的橡皮泥，他用血肉搭建了一个城堡，笑嘻嘻地坐在旁边观赏□□，肉山的上面一双眼睛与我对视，缓缓流下清泪。
肉球看见我来了，得意地朝我炫耀。
“介人，漂亮的……的城堡！”他说话流利很多。
肉球学习的能力一向很强，不过短短几周，他已经从什么都不懂的怪物进化成人类的模样，还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我沉默不语，看向人肉建筑而成的城堡，仔细看去，我辨认出肉山是由人类搭建而成的，并且那些人类还拥有意识。
城堡最上方，一双黑色的眼睛眼中满是痛苦。
而且还不是由一个人类组成。
我拥有着人类的记忆，看到这一幕，理智无法接受，只是我的感情却没有泛起太大的波动。
似乎对于怪物来说，这是稀松常见的景象。
我一时停在原地，理智与情感相悖，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人类的泪水在月光泛着银色的光芒，肉球注意到，不满地上前擦拭，可是被玩弄成这幅模样的人类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肉球擦完一次，泪水便再次流出。
擦了两次，肉球也注意到这样不行，他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扣掉了人类的眼睛，见那双痛苦的眼睛紧闭，流出血水，他才满意至极。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有奇怪的液体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丑恶！
他笑得开心极了。
我冷冷看着他，对他的行为完全无法忍受。
人类曾经说过，无数的记忆组成了一个人的存在，即使我没有了人类的感情，成了一个怪物，可是我却拥有着十几年的人类记忆。
我被赋予保护尾花的任务长大，我从小学会的事情是守护，而不是伤害。
所以即使我成为怪物后，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和我不同，肉球是彻头彻尾的怪物，毫无同情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怪物。
我挡在他面前，阻止了他去戳瞎另外几个人的眼睛，说道：“让他恢复原样吧？”
“诶，为什么？”肉球歪着脑袋奇怪地问。
昨天说话还磕磕巴巴的人，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可以正常的对话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幻化出来的黑雾一样的手触碰他的脸颊。
几乎顷刻间，肉球的呼吸一下子变了，他双眼迷蒙，宛如嗅到猫薄荷的猫儿，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掌，迷醉地埋入其中。
“介人！介人！介人！介人！介人！介人！介人！”他兴奋地喊着，介人这个名字在他心中似乎已经成了喜欢的代名词。
我无法打败肉球，没有办法命令他，可是肉球知道我的弱点，我也知道他的弱点。
他对我十分渴求，异常的渴求。
肉球拼命地用脸颊蹭我的手心，逐渐得他不满足起来，他抓着我的手腕，顺着肌肤探上来，拽住我的肩膀，瘫软在我的胸口。
我没有拒绝他，只是再次道：“让他们恢复原状。”
陷入幸福中的肉球无法拒绝我的要求，也无法回应我，他眼尾绯红，沉迷在我的技能中。
我直接拽着他的双手，一步步抚上那座肉山。
“让他们恢复原样。”
肉球在我怀中愉悦地颤抖着，被幸福与满足冲击得七零八落，他瞳孔涣散，似乎完全失去意识了，被我强迫着，他才稍稍分出一点注意，解除了自己的能力。
可是被捏成乱七八糟形状的人类即使恢复原样，内脏受损，也无法存活下去。
软塌塌的人类一个个躺倒地面，静静地感受死亡来临的痛苦，他们无法说话，唯有含着泪水，恳切地看着我。
我知道，那是求死的眼神。
太痛苦了，想要我杀死他们的眼神。
这一切全都是肉球的错。
多么荒谬，死死抓着我，不肯放开，像是要溺毙在极致的欢愉中的肉球，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能得偿所愿，而被他伤害的人只能凄惨地死去。
我忽然又明白了肉球的狡猾之处，他为什么要用尾花的脸庞，恐怕除了想要愚蠢地欺骗我之外，也想让我讨厌这张脸吧。
在他眼中，我可是一直都是他的东西。
我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他呼吸的脖颈，渐渐泛深。
良久，我移开目光，轻轻扩散身体，主动触碰到地面上即将死亡的人类。
既然无法拯救你们，那就让你们在的幸福中死去吧。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
做完这些事情，我抱着肉球离开了小巷。
我带着肉球再次回到荒芜僻静的角落，看着陷入昏睡的男人，我脑海中涌出各种血腥残暴的杀人方法。
我没有去做。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对他都没有用。
洁白的脖颈在我眼前缓缓起伏，我想了想，只是抽出身体的一部分——相当于头发丝的一部分。然后缓缓缠绕上肉球的脖颈。
而后缓缓离开肉球身边。
巨大的幸福抽离时候，犹如冷气重新灌入身体，因为尝试过甜美的滋味，平日的状态也觉得痛苦起来。
没有了我的靠近，几乎瞬间，肉球缓缓苏醒。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我，第二个瞬间，则是看向自己的脖颈。
即使只有一个头发丝与他接触，那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他也可以从发丝身上感受道丝丝缕缕的愉悦。
只是接触的面积实在是太少了，往往甜蜜的感觉还未传导到心间，就已经逸散在血肉之中。
肉球不满足地看向我，似乎责怪我的离开，而后他站起来，向我走来。
我并不想满足他，往后退了退。
“介人……”他装作委屈又恳求地看向我，声音又轻又柔，用甜蜜地外表隐藏着自己贪婪的内心。
然后再次向我靠近。
我一言不发，再次后退。
他生气了，什么也没说，再次朝我扑来。
我一退再退，终于在几个来回后，我终于明白，我不会让他再次接触我，他终于撕裂微闪的外表，变得凶残可怕起来。
他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转头就走。
我知道，他是故技重施。
他要去找尾花，再次用尾花威胁我。
可是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个反应，冷冷地看着他逃离，而就在他掏出一定的位置后，轻轻拉起缠绕在他脖颈的黑雾丝线。
月光下，奔跑的人，脑袋和身躯分家。
他的身躯倒下，脑袋咕噜咕噜地滚落地面。
月光下，只剩下脑袋的人眨了眨眼睛，没有预料到，反应过来，他生气极了。
他的脑袋长出身体，身体长出脑袋，分裂出两个人形，一个向我扑来，一个向外逃走。
我漂浮在半空中，凝聚出人类的两只手，一道细若蛛丝的黑线缠上肉球两个身躯的脖颈，我遥遥控制，绷紧，拉扯。
两只脑袋再次咕咕噜噜掉落。
肉球并不畏惧与我打斗，他甚至是欢喜雀跃的，因为只要与我战斗，就会有与我近身接触的机会。
接触我，对他来说大概就是最高奖励吧。
所以在肉球因为过于愉悦昏厥时，我想好了应对之策，我要和他战斗，但是却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所以我选择操控丝线，割断他的脑袋，切断他的四肢。
用最小的接触面积，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我冷酷地注视着分裂得越来越多的肉球，
肉球分裂出一个、两个、四个……我漂浮在半空中，躲避着他越来越密集的攻击，毫不犹豫地切断他一个个身躯，把所有肉块都拘束在小小的顶楼，不让他逃跑寻找尾花。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是肉球在成长的同时，我也在成长。
这远远不到我的极限。
我的手指上缠得丝线越来越多，肉球知道讨不了好，也被彻底激发了凶性，不顾一切地反抗我。
这场战斗一共持续了两天三夜。
终于，在第三天时，我的精神到了边缘，肉球也没有余力再战斗了。
我们两人都拿对方毫无办法。
肉球所有的分身凝聚在一起，坐在天台边缘不甘地盯着我。
我漂浮在高处，高高地俯视着他，试探地往下漂浮，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我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反抗之力了。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能让他认为，只要拿尾花作为威胁，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现在该告诉我们之间相处的第二个规则了。
我幻化成黑色的人影，缓缓走到肉球面前。
肉球是一个怪物，但他也是一个刚刚诞生的怪物，他没有羞耻心，即使学着尾花的模样幻化成人形，讲着人类的语言，穿着人类的衣服，但是却怎么也学不像。
他把衣服乱糟糟得糊在身上，连裤子都没有穿，只穿了一个宽大的外套，还歪歪扭扭地只套了一个胳膊。
在战斗中，这些衣服甚至都碎成布条了。
我一步步走到肉球面前，肉球湛蓝色的眼眸定在我身上，随着我的移动转动。
在他的目光下，我揪着他的衣服，缓缓把他揪起来。
肉球连续战斗了三天，实在是太累了，只是仍由我摆弄。
只是那么累了，肉球依旧贼心不死，在我拉着他的衣服，他懒散地随着我的力道坐起来时，眸中精光一闪，挤出余力向我扑来，想要触碰我。
我早有防备，掌心吐出一根木制的拐杖，狠狠顶|住他。
没有我的允许，我决不允许肉球擅自接触我。
肉球蓝色的眼睛眯起来，露出不满地神色。
但是他没有再行动了，因为聪明的他已经意识到了，我不让他触碰，他再拼命，不过是再打三天的下场罢了。
这三天内，我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我的决心。
就这样，面对我的拒绝，他终于老实地在站好了，野兽般地眼眸盯着我，探究我的目的，
我把拐杖隐藏在雾气的手臂中，伸手解开肉球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在肉球极为专注地注视中，我一颗扣子一颗口子地给他重新穿好衣服，扣上扣子。
待我的指尖离开扣子后，肉球立即摸了摸扣子，像是不明白为何我要那么做，又像是想触摸我留在扣子上的痕迹。
他抬手的瞬间，我看到他手背上的眼珠。
那是巷子里无辜惨死男子的眼珠，肉球似乎很喜欢这些眼珠，没有扔掉，只是保存在身体内。其中一颗就当做装饰品般保存在他的手背上。
那只眼珠泛着银灰色的光芒，在月光下冰冷死寂地望着我，仿佛那个男人无声的哀嚎。
我伸出手，黑色的指尖按在眼珠的边缘。
肉球的双手立即颤了颤，停顿在胸前，害怕惊动我似的不动弹了。
我没有去看肉球的双眸也清楚地知道，他现在一定兴奋地收缩起瞳孔，享受着由我传递而去的愉悦。
我没有在意他的表现，专注地看着肉球受伤的眼珠，我沿着眼珠的边缘，两指深深抠下去。
肉球的血液进入我的指尖，肉球另外一只手的指尖不自觉长长地长出来，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
“哈——”他仰起头，脸颊泛着红晕，兴奋地吐息。
我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渴望，又紧紧绷起控制自己。
他渴望我的触碰，但是又害怕自己稍一动弹，我会逃跑，所以在努力压抑自己。
我很满意地他表现，果然怪物也是需要驯服的，你看，现在他就知道控制自己了。
我没有因为他稍微乖巧就对他存有怜惜，我用力，将那只眼珠抠出来。
只是刚被夸完乖巧的肉球再次耍起了小聪明。
他意识到我的目的，故意硬化了自己手部的肌肉，让眼珠牢牢地长在他的手背。
希望我触碰他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真是不知悔改。
我直接松开了手，抬眸注视着因为快感抽离而渐渐不满足的肉球，冷冷地命令道：“给我。”
肉球舔了舔唇，好半天才从满足中苏醒，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眼珠，脸上带着几分不甘，没有立即行动。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们僵持了一会，我知道，他希望我能像刚才一样触碰他，但是他也明白，我的说一不二。
他想拒绝，可是亲手把眼珠给我，放在我手心，还能与我有几秒的接触几乎。
他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再喜欢的眼珠，与我的触碰相比，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他挖下眼珠，我伸出手，他缓慢地把眼珠放在了我用雾气凝聚的手中。
在离开前，他极为明显地摸过我整个掌心。
我原谅了他的小心思。
拿起那枚灰色瞳孔的眼珠，我向肉球的眼睛探去。
弱点的位置被靠近，肉球下意识后退，但因为是我的触碰，他又立即控制住自己，亮晶晶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恐惧，不足餍足的他反而又兴奋起来，凑近了我的指尖，像是猫儿蹭着主人求抚摸一样，用睫毛蹭着我的指尖。
我仅有的一丝犹豫彻底消散，指尖没入眼眶，扣下了他的眼珠。
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出。
肉球痛吗？我觉得是痛的，可是他却没有拒绝，或许我给与的幸福已经覆盖住那股痛苦，让他即使感受到疼痛也不愿意放开。
而奇怪的是，我却仿佛亲身感受到那股疼痛，尖锐如刺的疼痛从我接触肉球的指尖传来，犹如挤进身体的利刃，凌迟着我的血肉。
我也是怪物，或许习惯疼痛是怪物的本能。
即使感到刺伤，我也能继续有条不紊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同时心中还能奇怪地想着原因。
在一片血色中，肉球伸手抚上我的手，放在伤害他的人手中，他依恋的把脸颊放在我的掌心，似乎在担忧着我的离开。
我依旧沉默，把灰色的眼珠塞进肉球空出来的眼眶。
肉球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但是只要能与我接触，他对这些都是无所谓的。
拜他诡异的能力所赐，几乎眨眼的功夫，那灰色的眼珠便在他的眼中转动起来，灵动自然，宛若天生。
一蓝一灰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我由雾气凝聚成的人形。
我轻轻抚上这双瞳孔，这是你所伤害之人的眼睛，用它来看着我吧，这样每次你用他看着我，都会提醒我，你是一个怪物。
我要驯服你，管束你，直到找到杀死你的方法后，杀死你。
“介人~”我冷冷地看着贪恋磨蹭我掌心的真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奇怪的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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