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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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头疼欲裂，脑袋里不停闪过走马灯一样的画面，都是他以前经历过的事。
一些原世界的成长轨迹，以及他最后死亡的画面，方淮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死了。
他生来家境优渥，人也优秀，不管什么事都能轻松完美完成，在周围人毫无新意的夸赞中，方淮渐渐感到无趣。
他渴望经历新鲜刺激的事情，为了寻求刺激，方淮学习过无数技能，玩过不少极限运动，但这些都不能激起他心底半点波澜。
直到意外死亡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系统趾高气昂地告诉他，他的愿望被穿书总局捕捉，特地将他投放到这个世界，只要走完剧情，完成任务就可以重获新生，以及丰厚的奖励。
方淮对重生、奖励没什么兴趣，系统聒噪，还高高在上，他嫌弃，就利用系统规则BUG让它进了小黑屋，导致系统不能说话，也没介绍世界观。
但这对方淮没影响，他很快理清这个世界的背景，知道这是一个充满各种危机的末世世界，方淮平淡的心境起了一些波澜，他有点喜欢这个世界。
可惜，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局不是很好，方淮在这个世界被投放到一个刚死的少年身上，饿死的。
末世背景，资源短缺，被饿死听上去不是稀奇的事。但这里是灾难席卷，异种肆虐后建立的新城市，人类生产建设，自给自足，不富裕，也不至于被饿死。
方淮查探了两天才知道，这座城市里所有资源都被一个叫天梯的地方管制，只有特定人群能优先获得资源，而其他人，付出相应的劳动才能获得资源。
资源优先的人群有两种，通过天梯检测进入天梯工作智商超群的精英份子，和生活在降临区保证人类种族繁衍的女人。
而通过劳动换取报酬的普通人也有两种选择，一是在内城从事各种生产，二是加入兵团去外城清扫异种。
通过劳动换取报酬，这没什么不对！但是天梯对这两种工作也设立了门槛，要加入两者之一，必须要经过天梯的身体检测，体测不达标就会被视为不合格的人类，无法从事这两种工作。
未成年前体测不达标天梯还会定时定点发放食物，而成年之后体测还不达标，则会被丢到放逐区自生自灭。
方淮身体的原主就是一个体测不达标的未成年，他无法用劳动换来食物，也因为过于瘦弱，总被欺负，天梯刚分配到他手中的食物就会被抢走，导致最终被饿死的结局。
面对这样的开局，方淮觉得这个新世界充满挑战，他先替原主收拾了抢他食物的人，再算着原主还有三个月时间成年，用这三个月时间锻炼身体，达到天梯检测标准后进入外兵团，并以超凡战绩被天梯任命为十一兵团团长。
做到这些方淮只用了一年多，没什么波折的成功又让方淮生出无趣的念想，恰在这时洛风从天梯逃离，碰上方淮，这让方淮升起了探索天梯的兴趣。
只是天梯统治太过严密，流传的信息甚少，一直没有什么实质进展，直到系统苏醒，林染出现……
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和林染一起的画面，林染的出现不仅让方淮了解到天梯，也让方淮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挫败。
在裂谷底，方淮追问林染天梯秘密时，林染对他提过要求，他要保护林染不被内兵团的人带回去，当时为了知道天梯的秘密，方淮敷衍着答应了。
虽然敷衍，但终究是答应了。
所以方淮才会与融合种以命相拼，哪怕是最后伤重，没什么意识也要扯着林染上车。
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他被融合种重创的时候，后背溅出的血染红了整个画面，方淮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把眼皮撑开。
白日的光有些刺眼，方淮刚睁开眼就又闭上了，他要适应会。
谢朵朵换下洛风正在开车，而洛风在小憩，没人发现方淮醒来。
方淮想叫他们，耳边却先传来系统的声音。
【呜呜呜～世界的主角死了，我的宿主看着也要不行了！这个世界肯定要塌了，主线没完成，我还能回到系统中心吗？呜呜呜～我太可怜了！】
方淮一直以为系统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没想到他还会哭，只是哭声太难听，方淮嫌弃死了。
方淮呵斥系统：“闭嘴！”
【啊！】
【宿主！是宿主的声音！宿主您没死啊！真是太好了！】
系统不是智能，是智障！方淮后悔和系统搭话，但既然开了口，方淮还是说出他的诉求：“你哭的太难听，不要哭了！”
系统：……
从主角受突然变成异种，并被方淮无情斩杀后，系统一直浑浑噩噩，他总觉得这个世界要塌了，方淮受伤后更是悲戚，导致他没关注到林染喂血救方淮。
现在方淮还能说话，系统立马检测了这个世界，数值良好，没有要崩塌的迹象，系统瞬间又活过来了。
系统：【林染哭的时候就是他哭起来真好看！我哭就太难听！宿主您好双标哦！】
方淮：……？？？
系统：……糟糕！太高兴，所以说了实话，宿主不会杀了他吧！
系统颤抖着努力自救。
【那个主角突然毙命，世界还没坍塌，肯定是出BUG了，我去查查。】
说完系统就遛了。
系统的话提醒了方淮，他好像没看到林染。
想到这点，方淮猛然睁眼，车内空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完，林染果然不在车里，至于林染为什么不在车里，方淮一想就知道结果。
他们连日赶路，内兵团说追上就追上，现在他们还在走，但林染不见了，只有被内兵团带走一个可能。
林染被内兵团的人带走了，得出这个结论，方淮脸色发沉，他不顾后背的伤，从原本舒服的姿势坐正。
车内很小，这点动静惊动了开车的谢朵朵，见方淮醒来，谢朵朵干脆踩了刹车：“老大，您醒了！”
停车加谢朵朵的声音洛风也醒过来，他愣了一会，才顺着谢朵朵的声音看向后座。
方淮笔直坐着，苍白的脸上神色阴沉，见两人回头看他，确认到：“人呢？”
林染是在第三兵团地界下的车，内兵团的人开着几辆超大空间的山地越野带他回去，油足车快，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第三兵团的外城墙。
往回赶时林染感受着飞驰的车速，看得出来，融合种们是想尽快带他回去，林染不解，明明融合种们用本体的速度能更快，却偏要选择人类的行驶工具。
车停在第三兵团城墙入口，有人出去交涉，很快就得到放行。
他们进入第三兵团，第三兵团的团长听闻消息出来迎接。内兵团的人急于回天梯，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但好歹是一个兵团长，不能直接甩脸，领头人思量一会，派了两个人下去寒暄。
林染与领头人坐在车内，这辆车车窗贴了防窥膜，能从里面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当然如果他们能看到车里场景，一定会被吓到全团警戒。
经过昨晚战斗，领头人的人类皮囊被毁，只能以融合种的本体示人。领头人的本体拥有人的形状，全身布满大小不一的脓包，脓包上有类似眼睛的形状，而他的头部则是一个巨大圆盘，上面有着长短不一的触须。
是让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外形。
林染坐在他的旁边，两者形成强烈反差。
领头人却不觉得这场景有异，他通过车窗观察外面的人，看了好一阵后，才指着一人说：“我喜欢那副皮囊，到时候麻烦大人了！”
林染没和领头人搭话，却还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领头人指的是一个外形不错的年轻人，林染在天梯收集的资料里见过他。
第三兵团冲锋队的队长格林，战绩斐然，被第三兵团团长当接班人培养，在别人看来前途不可限量，可在林染看来，越优秀越危险。
林染看着那人，没有犹疑，伸手按下车窗按钮，可是车窗纹丝不动。
领头人看到林染举动，笑到：“大人是想打开车窗，警告那个人？可惜车窗被我锁上了！”
心思被道破，林染没有半点恐慌，他慢慢收回手，不看领头人，也不言语，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他不说话，不做表情，就冷的跟冰似的，看着难以接近。
领头人知道林染厌恶他们，但又有什么用呢，他是融合种们的稳定剂，就注定只能被他们禁锢起来，好好养着。
想到林染被他们禁锢在一处，不能见生人，不能做想做的事，领头人就不由自主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重新启动，他们离开第三兵团进入内城。
内城建筑统一，都是青墙红顶的三层建筑，若是不熟悉地形，很容易在城中迷失。整座城最高建筑是位于城中心地带的天梯，两栋纯白色圆型建筑，高耸在城市中间，彼此矗立，是城里所有人向往敬仰的标志。
天梯两栋楼里，一栋住着天梯的科研精英和备用人类容器，一栋全是融合种。
车子直接驶入融合种大楼里，有佩戴领头人一样徽章的融合种在此等候，领头人率先下车，遭到了同伴无情的嘲笑。
“戴森你可真狼狈！”
被称为戴森的领头人，看他一眼，露出一个超丑的笑：“你去也会和我一样，白龙。”
白龙不服戴森的说词，酝酿一会正想反驳，就见戴森绕到一边，替林染拉开车门，请他下车。
戴森说：“王要见您。”
林染从车上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见林染不动，白龙也急了：“您不能让王久等。”
等了一会，林染才从车上下来，戴森和白龙一起送林染上去，他们的王住在这栋楼的最顶层，白龙按了电梯。
进去时戴森劝林染：“大人您身上全是肮脏人类的气息，王见了会生气，您需要去清理一下。”
听到戴森这样说，林染表情起了变化，他率先进了电梯，直接按了楼层，他自弃地想，气到杀了他最好！
电梯上的数字跳动，很快到了顶层。顶层空旷，走在上面能听到有序的回音，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就是宽敞的大厅，大厅一面的墙壁上绘着一个人首蛇身的画像。
图像正下方，有一道筑起的台阶，台阶上有一把宽阔的椅子，一个俊美到妖异的男人坐在上面，见到林染他们进来脸色表情无甚变化，只是眉头动了动。
戴森和白龙带着林染走近他，两人向他行礼：“王。”
被称为王的男人没有看他们，目光只落在林染身上，良久才道：“零留下，你们下去。”
零是林染的编号，和他一起培育的有十个实验体，编号从零到九，只有他培育成功顺利降生，从此他的编号就是他的名字，林染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他自己给自己取名林染。
原意是不想染上融合种的一切。
戴森和白龙领命迅速退下，偌大的空间，只剩两人。
林染站着，融合种的王坐着，因为高出来的台阶，他坐着，也给人一种干干在上的俯视感觉，这种感觉让人生畏，不敢窥视。
可林染不怕，他仰头与王对视。
无声对视中，王先开了口：“这样任性的事，只有一次。”
林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停止离开这里的想法。”
王：“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让林染发笑，但这位王不会理解他看着自己的血被抽出去，成为融合种与人类融合稳定剂的那种折磨。
融合种抢占人类身体时，人必须清醒的活着，所以人能清楚的感受到融合种从皮囊入侵，侵蚀他们皮囊下面血肉的痛苦。
他们痛苦的哀嚎，泪流面满，却不能阻止改变这种痛苦，直到意识逝去，成为一副真正意义上的皮囊。
林染幼时常被这种哀嚎折磨得睡不着，他想他也是人，为什么要看他们承受那样的痛苦，直到再成长一点，他知道他就是让那些人类痛苦的源泉，他想改变这一切。
林染最初想到的办法，不是逃离，而是死亡，他想他死了，这一切苦痛就没了。可惜这么多年来，他是最成功的融合剂，融合种们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林染久不回答，王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不是人，你诞生自培养皿，和人类不一样！”
“我是人。”林染坚定的说：“我是人，这是您告诉我的，父亲。”
林染盯着座位上的王，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被他称为父亲的人，不是融合种的王，只是成为了王的皮囊。
他在融合种的欺骗中，创造出林染，教他成长，识字，明白道理，最终在发现融合种阴谋后，成为融合种王的皮囊。
林染现在还清楚记得他父亲死前的话：“我是人类的罪人，所以你要逃出去，不能被他们利用，你逃出去，揭露他们的阴谋，让整座城市的幸存人类一起反抗他们。”
那时候林染才几岁，不太懂这些话的意义，却一直记得，直到大一些才懂得这些话的含义，只是天梯一直严防死守，他逃出去难，揭露融合种的阴谋更难。
林染的称呼，带起了王的情绪，他从王座上起身，向林染走来，直到部分阴影投到林染身上，过近的距离让王嗅到林染身上人类的气息。
王不满：“你竟然和人类混在一起。”
林染带着和方淮他们接触的气息回来，本就是故意的，他很不懂融合种即厌恶人类又想用他们的皮囊这种心理是怎么回事，但能恶心到融合种们，林染是开心的。
王不高兴，他就高兴，甚至还拉开衣领，露出修长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方淮咬过的痕迹。
葱白似的指尖，抚着咬痕，林染目露挑衅：“不止混在一起，还有更深层次的接触哦！”
听到这一句，王脸还是紧绷的，只是原本漆黑的瞳孔，骤变成深红。
车子停在第三兵团林中的一处空地，四周安静，偶尔有风过，吹得附近枝叶晃动，发出“沙沙”风声。
洛风讲述了方淮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重点阐述了林染为什么下车。
在洛风的叙述中，林染深明大义，自我奉献，谢朵朵听着都快被感动哭了，方淮听着倒没什么特别情绪。
这种情况下，林染的选择确实是最好的，天梯的人不会杀他，他下车拖住天梯的人，这样车上人就可以顺利逃生。
牺牲少数换取多数人的生机，本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方淮却少有的生气，在他自己都没感知到这种情绪时，系统的声音又响起了。
【主要角色好感度下跌至0，请宿主注意！】
方淮：？
系统的声音来的突然又莫名，方淮的印象里，好感度升降跟自己在主要角色身边做了什么事有关，现在林染不在他身边，怎么就跌成0了。
系统洞悉了方淮的疑问。
【好感度归零，除了主要角色对您越想越恨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系统系统机械平板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主要角色死亡，也会导致好感度突然归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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