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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   “不,诺伊曼。”安德里亚斯冷笑一声,“没那么简单。我教会你许多,却忘了教你怎么看人。”
      上校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这具尸体:“他从前天晚上就一直和我待在一起,要下手的话,他有的是机会。”
      诺伊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们......那个,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安德里亚斯无奈苦笑:“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好了,诺伊曼,让我们找个地方处理你的伤口。”
      “嗯,听您的。”
      小间谍情绪突然低落起来,他觉得这两个人实在奇怪。

      两人迅速穿过这条巷子,安德里亚斯找了一间诊室,搀着诺伊曼走了进去,然后在一位中年法国医生和年轻的卷发小护士的惊讶目光中掏出了枪,放在了诊室前的桌子上。

      “医生,请您为他诊治。”安德里亚斯语气彬彬有礼,然而还是将那医生和护士惊出一身冷汗。
      小护士哆哆嗦嗦走向护理台,对着诺伊曼说:“请您到这边儿来。”
      诺伊曼走了过去,小护士脱下了他的外衣,因为疼痛他发出嘶的一声,她赶紧给他消毒,打了一针吗啡。

      片刻后,医生准备好了手术器械,极力做出镇定的模样,向安德里亚斯询问:“可以拉上帘子吗?”
      安德里亚斯抓住枪,轻轻敲在桌子上:“请便。”
      医生讪讪地笑了笑,拉上了帘子。不久后,就听到诺伊曼低沉的呻/吟声。

      安德里亚斯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黑衣人临死前说的话。他面容深沉,陷入思考当中。
      不久后,白帘拉开,诺伊曼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医生对他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谢谢您。”
      安德里亚斯扶过诺伊曼,小间谍的肩膀上已经缠满了绷带。他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一旁的护士拿起一块毛巾替他擦了擦。
      “谢谢。”诺伊曼对她说。

      小护士并不回答,而是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瑟缩着站到了医生身后,眼中的紧张简直掩饰不住。很显然,这两人已经看出了他们两人是德国人。
      安德里亚斯将手/枪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搀扶着诺伊曼走出诊室,搭乘上了一辆出租车。

      蒙马特区,诺伊曼的公寓里,安德里亚斯坐在诺伊曼的床边,此时小间谍那因为疼痛已经陷入了半昏睡状态。安德里亚斯有些懊恼地抚住了头,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幕后主使会是谁。
      诺伊曼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安德里亚斯。

      “您确定不是他吗?”
      安德里亚斯摇头,说:“很显然,那个人非常想让我认为是他。如果是招供,那他根本没有服毒的必要。”
      “可是我们的关系只有他知道。”
      安德里亚斯沉吟不语,这的确是事实。

      “会是约亨吗?”诺伊曼问。
      “你指约阿希姆?不,他一直是想要抓住我什么把柄,但绝不会采用暗杀的方式。你可以相信他恨我,但绝对不用质疑他对帝国的衷心,而现在,我对帝国还很有用。”
      安德里亚斯轻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为约阿希姆那个杀人狂辩解的一天。
      “是这样的,大人。约亨是这样的。”小间谍喃喃道,因为疼痛又呻/吟一声。

      安德里亚斯站忙站起身来为他倒了杯水:“或许,在我们身后,还有一个未知的敌人。”
      “那真是太可怕了。”诺伊曼喝下一口水:“他知道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安德里亚斯紧皱眉头,随即宽慰道:“你先养伤吧,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抱歉,诺伊曼。”
      “哪里,这都是我的失误,该道歉的是我。”

      安德里亚斯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揉了揉诺伊曼的头,扶着他睡下后,就离开了公寓。他拐进一条无人的街道,脱下身上沾血的外套扔在垃圾桶里,随后又搭乘一辆出租车,朝着丽兹酒店驶去。

      他只觉得头非常痛,诺伊曼其实说的很对,自己和他的关系目前只有夏佐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他就是不愿意去怀疑夏佐,怀疑那个睡在自己枕边的人。

      回到丽兹酒店后,他避开耳目,径直朝着五楼走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想少校应该已经从情报部下班。他知道他在那边一直是个闲职,并没有什么繁忙的工作。

      敲响房门不到三秒钟,夏佐就笑着打开门,牵着安德里亚斯的手就往里面走。
      “快看!”夏佐一脸兴奋:“今晚你就可以睡床上了!你不知道我叫他们找来了丽兹酒店唯一的一套蓝色床单和被子,就像海洋的颜色,是你眼睛的颜色!”

      安德里亚斯看着那片蓝色,愣神片刻,随即嘴角上扬,笑出声来。他越笑越止不住,笑到让夏佐都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只是今晚可以睡床上了。”
      安德里亚斯笑着,朝着床整个人扑了下去。

      是啊,怎么会是他?这个人为了自己今晚可以睡到床上,还特意去找了酒店里唯一的一套蓝色床单和被子!他在期待自己回来,他在期待自己今晚和他同床共眠!安德里亚斯一把拉过夏佐抱在了怀里,狠狠地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夏佐想,这人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安尔,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夏,我要向你道歉,我下午去喝了点酒,把你的衣服弄丢了。”
      “哦,这样啊。”夏佐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心想这人真是个小孩子,虽然自己嘴上说那件外套是自己的,但其实也是和毛衣一样,是他特意为他买的。
      那时夏佐花了一笔不菲的钱在爱马仕里定下了这一套衣服,只因为觉得这套衣服是很衬他的。
      可是这人穿了不到两天就给弄丢了!
      唉,夏佐红着脸心叹,反正是自己的男人,没办法,下次再买吧。

      安德里亚斯笑够了,便站了起来,脱下了那件蓝色毛衣,仔细叠好,说:“我要去找一下克莱尔,一会儿便回来。”
      “好。”

      安德里亚斯重新换回海军军服,走进盥洗室里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即出门朝电梯走去。几分钟后,安德里亚斯敲响302的门,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慌张的声音,克莱尔仪容不整地打开了门。

      “长官,抱歉。”克莱尔表情十分心虚。安德里亚斯注意到他衣衫不整,头发也是乱成一团,这可不符合他上尉的身份。安德里亚斯微微皱眉,随即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当下他心领神会。

      “克莱尔,这两天总部有什么事情吗?”顿了顿,安德里亚斯说:“我这两天不在酒店里,有事外出了。”
      “哦,是这样,我一直遵您的吩咐没去找您,目前没有任何事。”
      “嗯,好,如果有什么事,记得随时通知我。我在501。”
      “诶?您的房间不是301吗?”

      安德里亚斯嘴角微扬,挑了挑眉,道:“和你一样,克莱尔。”
      克莱尔立即意会,笑道:“明白,我会保密。”
      “那就拜托了。”
      “是,长官!”克莱尔朝着安德里亚斯敬了一礼,目送他离去,心想哪个女人这么好运,还可以把欣策上校骗到她的床上去。
      他啧啧两声,关上了门,再度冲向他的战场。

      夜晚降临,华灯初上。夏佐在众人的起哄下走上宴会厅中的表演台,灯光非常殷情地追随着他,似乎想与台下的目光们抢夺这位年轻的少校。他是那样耀眼,考究的燕尾服没有一丝褶皱,身形是如此优美,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法军军队中,流传着有关少校的各种风流韵事,然而关于这位花花公子最大的赞扬除了他超强的情报工作能力之外,就是他弹得一手好琴。只是里尔克少校总以右手受伤为理由拒绝表演多时,不知为何在今日却登上了舞台。观众们猜不出,但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夏佐面朝台下,眼里带着自信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安德里亚斯身上,他看他握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想起了两人第一次接吻时的那一晚。
      迎上他的目光,是一抹荡漾的艳蓝,他的北大西洋,无论何时都让他的心悸动起来。
      “这首曲子,献给我心爱的人。”

      少校转身伸出手,指尖划过钢琴琴身,随即走到钢琴前,坐下身,从左至右轻抚琴键,嘴角上扬成一个完美而优雅的弧度。
      一曲贝多芬的《月光曲》如流水一般淌过观众们的心间,台下多数德国纳粹军官们都闭上了眼睛,陶醉地听着,仿佛置身于故乡的莱茵河。

      安德里亚斯眼眸颤动,逐渐湿润,他忘情地盯着他的少校,他的夜莺,那在灯光下的绝美身影。
      他的双手如风般飞舞,他的深色褐发跳跃着灯光,他的脸庞闪耀着圣洁的光芒。他是美好的,充满了力量,不容任何亵渎,仿佛世间一切污秽邪恶都无法玷污他分毫。
      安德里亚斯的心完完全全地融化了,融化在这抹少校为他所弹奏的月光当中。他甚至觉得,就是此刻死了,他也是愿意的。

      他想,待会回到房间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吻他。
      吻他柔软的唇,吻他悸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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