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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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展昭那朗朗清眸注视着自己，墨色的瞳子里盛满自己的身影，艾小龚心情不由得大好。
“好了，刚才说要你陪我看戏，现在就要开锣了。”他移到墙角，轻轻扭开一个机关，只听得“咔”一声脆响，原本是坚硬无比的石墙上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清冷的风、嘈杂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人影……皆从这方寸之间钻了进来。
原来这间石屋，能清清楚楚看到夕照宫大殿内发生的一切。
“你看看这些芸芸众生，原本都是雄霸一方的江湖好汉，或者是富甲一方的富商巨贾，平日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临到了死亡的胁迫下，却个个没了主见。恨不得把自家的老底都揭出来买条性命……”轻轻冷笑着，艾小龚一字一句道，“徐云、赵飞蛟之流，哪个不是江湖鼎鼎大名的英雄，你看看他们现在大块朵颐的丑态，你敢相信这是你一直以来心向神往的江湖？是你为之披肝沥胆的朋友？你愿意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还是学那白玉堂独善其身……不如和我们一道吧。把这个江湖、天地彻底摧毁，然后让天地从混沌初生开始，重新纳入天理循环的轨迹！你不觉得这样是丰功伟业很有意义，比待在那个小皇帝身边做四品护卫要有趣得多！”
从艾小龚的话中，展昭听出了几许疯狂的意味，他心下暗自发寒，不敢置信地望着艾小龚，眸中闪动着惊诧之极的光芒。
“很吃惊是不是？我才不屑做什么皇帝呢，你那主子的宝座我没兴趣。我要做的是大事——把这个虚伪的天地砸碎了，再重新开始。”压低了声音，稍显稚嫩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神秘、蛊惑，“灭世咒就要开始了！展昭……有没有兴趣加入？”
展昭惊疑不定的脸庞上写着明显四个字：你在做梦！
但是，他随即低头思索了良久，脸上连连变幻了几种神情，最终浮起一丝怅然，叹道：“而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夫复何言。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他的声音里也透着几分怀疑，“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主意？”
艾小龚鼻中一声冷哼，不屑地道：“哥哥虽然也讲过一些，但是——”讲到这里，他语气忽然一顿，勃然怒道：“展昭——你诳我！”
展昭望着目前怒意十足的孩子，一脸的无辜。
艾小龚气势汹汹地望着展昭，心下极是愤懑，他一把拖过展昭往那裂隙前一丢，“你自己去看看他们的丑态吧，多么的不堪入目，多么的丑陋，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展昭只扫了大殿一眼，便转过头来，淡定地道：“你也是读过百家典故的人，未必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现在为你的积威所迫，不得不屈就一时，如此而已。”
“南侠想改行做我的授业先生么？你说的是道家奉为圭臬的《道德经》，可我却知道《晏子春秋》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艾小龚盯着展昭半晌，冷笑连连，“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辟一方新的天地、酿一份新的佳壤，令天下能人志士一展才华，不必拘泥于这赵家王朝。为君者不知人不善用，无胸襟无气度，你何必留恋旧栈……”
“我本布衣，得入朝堂。必当陨首上报，方能俯仰无愧。圣上待我不薄，拿我当知交对待，他身系天下安危，展昭此时此时决不能背弃于他，改投另主。”
“天地善行，微言大义，我原也是懂的——只是，我偏不信！情义二字，能值几何？你若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这殿内即将上演一出好戏，我们都看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尾。不妨就以此局作为赌注，你若是赢了，我便放了你们，你若是输了，便要心甘情愿陪在我身边，不得萌生去意。”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