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虐渣［快穿］》不洗脸也帅

49、美人羹九

　　推开房门正准备下楼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曹光辉这才恍然想起来少年没有给他打开地下室门的钥匙。曹光辉转过头小声同周拾因说道，“月怀，你没有给我钥匙，我待会要怎么进地下室啊？”

　　开地下室门的钥匙周拾因是没有的。但地下室的门锁是那种老式的实心防盗锁，对于曹光辉这种干惯了偷鸡摸狗的人来说想要打开它不过是费一根铁丝的事。

　　周拾因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他将之塞进曹光辉的手里，接着随口编了一个理由道，“我没有地下室的钥匙，不过你用这个可以打开地下室的门锁。地下室的门锁一直没换过，我小时候和我哥哥玩捉迷藏的时候经常会撬开锁躲进去。”说完他见曹光辉怔怔地盯着掌心上的那根细铁丝看，便继续温软着嗓音将话说了下去，“撬锁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将铁丝顺着钥匙孔插进锁芯的位置，触碰到反锁卡销后将铁丝刚好卡在反锁卡销上的凹点上，然后只需要旋转铁丝在外面的另一端，就可以很轻松地打开门锁了。”

　　没给曹光辉多余的时间去思索这个理由可信不可信，周拾因就打开房门拉着曹光辉的手和他一起轻着脚步走了出去。

　　别墅里的窗户都被遮光窗帘严密合拢地挡住，彻底阻挡了光线的进入，唯一的光源来自客厅里生态鱼缸里的LED贴片灯珠，因此深夜里的别墅显得格外幽暗压抑，陈旧密闭。

　　周拾因在模糊又朦胧的浅蓝色光亮里带着曹光辉走向地下室，而后又重新折返回客厅的生态鱼缸摆放处。

　　他像刚从这具身体里苏醒过来的时候那样蹲着身体仰头去看落地玻璃生态鱼缸里的那条纯白色鎏金金鱼。那条鱼看上去和几天前的样子毫无变化，它悠游在透明的水波中，在贴片灯珠所散发的灯光映照下它细小精致的鳞片在水里粼粼闪耀。尾鳍轻轻翕动的时候它的体态显得极为空灵轻盈，银色的鱼尾袅袅篷开，美丽得像是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生态鱼缸模拟的是适合这条鎏金金鱼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但却不会像真的自然生态环境那样危机四伏。这里有干净的水、充足的饵食、循环的氧气，没有危险。这条美丽的白色鎏金金鱼被最舒适的环境饲养囚禁在了只有几尺长的玻璃鱼缸里，它体验不到流动的河水，呼吸不到新鲜的氧气，彻底丧失了自由，就像许愿者江月怀一样。

　　说来许愿者江月怀的命运和这条困在鱼缸里的鎏金金鱼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最大的差别不过是这家人饲养金鱼是为了观赏，而饲养他则是为了食用。许愿者江月怀的命运轨迹是饲养他的这家人在真正食用他之前他可以暂时得到一段时间的虚假亲情，而饲养他的这家人一旦做出了宰杀食用他的决定，那么他即便再怎么挣扎求救也无济于事，逃脱不出这囚笼般的尺寸之地。

　　另一边曹光辉在用细铁丝顺利撬开地下室的门锁后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甫一打开地下室的门曹光辉就闻到了铁锈的气味，这味道并不十分浓重，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味道和鲜血联系在一起，而是以为是地下室里久置不用的工具之类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生锈味道。直到脑海中惊雷般蓦然掠过几天前他躲在枫树上看到的江揽台将疑似装着尸体的行李箱拖进屋子里的那一幕时他的胸腔里才骤然震发出剧烈的心跳声。

　　紧绷的神经让曹光辉莫名觉得隐没在黑暗中的地下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会激发人的恐惧心理，让人不自觉地去想象一些令自己恐惧害怕的东西。密闭的空间、发散的想象、异样的气味，这些都令他汗毛倒竖。

　　曹光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而后轻屏住呼吸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功能。

　　然而被手机手电筒照亮的前方景象太过可怖，超出了曹光辉的认知，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让他在看清前方景象的一瞬间惊讶得险些失声叫了出来。曹光辉咬住嘴唇抑制住了差点喊出喉咙的惊呼，而后去掐自己的手背想要让疼痛感去证实现在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疼痛让曹光辉从惊愕失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深呼吸了好几秒钟后才重新掀起眼皮朝前看，前方是没有头颅失去了半边身体倒挂在粗大铁钩上的半扇人身。因为是倒悬的姿势，尸体惨白发青的手触碰到了地上，没有彻底放干净的血水正缓慢地沿着与尸体躯干相连的手臂部分往下淌，而后顺着垂落的手指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猩红发黑的血污。

　　仅凭肉眼去看曹光辉推测不出这具尸体大致的死亡时间，也推测不出眼前的这具尸体是否真的是他以为的那具装在行李箱中被江揽台搬进房子里的尸体。

　　曹光辉看着眼前的尸体心跳越来越慌，心中升起一种窒闷般难受的紧张惊恐感，便偏过头移开了目光。尸体旁边的木头方桌上摆放着砧板、菜刀、餐具、沾血的围裙，还有一本红色封皮的被翻阅得起了毛边的《家常肉类料理的一百种做法》食谱书。即便和道上混黑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见过不少世面，曹光辉也从没见过现实中竟然会有人把同类当作盘中肉，杯中羹去烹饪食用。

　　鼻腔里是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鲜血的腥气跟要啃噬他似的往他皮肤里面钻。曹光辉看着眼前那具被吃得只剩下一半的尸体，后知后觉地感到剧烈的反胃和恶心。他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惶然发颤。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手脚发冷，尽管害怕得想要立刻转身逃走，但打颤的两条腿一时间却跟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浑身都是冷汗。

　　曹光辉颤抖着嘴唇用手中攥着的手机将眼前的一切拍了照片保存下来，而后关掉了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功能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一拉开地下室的门，他就看到了拎着斧头不知站在门外站了多久的江揽台。

　　曹光辉在看到江揽台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无形又深重的恐惧顿时像毒蛇一样迅速蔓延到神经末梢，惊得他呼吸一窒，脊背发寒。

　　电光火石间曹光辉抬眼越过江揽台的肩膀朝客厅的落地玻璃鱼缸处看去。散发着幽暗光亮的落地鱼缸前空空如也，入眼只有那条养在水中的白色金鱼在甩尾游动，压根就没有方才那个承诺要给他望风，说万一突然有人下来了可以拦着人给他争取时间的那个漂亮少年。

　　在江揽台提着寒光森森的斧头兜头向他劈过来的时候，生死一刻间曹光辉脑海中猝然掠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曹光辉在喘着粗气躲过江揽台的第一个劈砍后立刻颤抖着手指去摸后腰处，下一秒在没有摸到特意带来这里防身的枪时他的掌心尽是冷汗。

　　掌心空落落的曹光辉想到不久前那个漂亮少年在房门前的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轻微颤动的睫毛、一开一合的嘴唇、温柔甜蜜的话语，以及那个让他心跳失衡的拥抱，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冷汗像雨水一样浸湿了他的四肢，差点让他没忍住当着江揽台的面直接呕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瑰瑾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