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曲》爱与爱丽丝

12、香樟树的星芒

　　在行走的路途中，遇到了很多人。
　　当与一个人曾度过了美好的时光，总会奢望着想，以后的相处一定会更加的愉快和幸福。
　　然后，我们都失去了记忆。
　　把最好的事情都忘记了；剩下地，就不断地追逐彼岸的鲜花，结果那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早晨，温度清凉。
　　阳光明媚，洋洋洒洒地唤起了睡眠中的少女。
　　起床洗漱后，梅苏在唱片机里放了一张小野丽莎的唱片，站在窗台前安静地喝着黑咖啡。
　　秋风轻轻地吹过，有树叶的味道。外面的空气淡薄如纱，深吸一口气，一阵冰透的气息深入体内乱窜。
　　她仿若回到了童年时的那颗香樟树下，微笑着荡着秋千和说话。隐约中，似乎又看见了曾经与宋熙晨五颜六色的回吗，如今都变成了纯灰色的画布。
　　出门前换衣服的时候，梅苏感觉到手上被抽血的静脉仍然有淡淡的淤青，轻轻地揉一揉，肌肉里有一种酸痛感。
　　她随手地翻开了放在书桌前的医院病例卡，上面清晰地记录：梅苏，RH阴性O型，献血500毫升。
　　她轻轻地反复犹豫着，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医院的护士温和地询问着。
　　“我想问一下昨天那个RH阴性血因车祸而入院的病人，”梅苏感觉自己声音燥热，“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好意思，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恩，没事，谢谢。”
　　梅苏惆怅地放下了电话，思绪万千。

　　此时，宋熙晨正在家中的客厅吃早餐。
　　宋熙晨脸色苍白，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拿起叉子，然后又放下。他看着餐桌前满满的食物，突然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
　　他与她，曾有金色的微笑，纯洁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内心，以及真实的姿态。他莽撞地将约定打碎，却刺入了自身的体内，不流血，只是疼痛。
　　他脸色惨白，问自己，后悔吗？
　　当然不。
　　他一直在等待，一直在身后。
　　直至某日，韩伊桐对他说：“宋熙晨，如果你不和我联手，梅苏只会被沈墨彻底地抢走。难道你就要眼巴巴地看着吗？”
　　计划没有成功。但是，心中的羞耻感几乎淹没了一切。

　　“少爷。”管家在身旁毕恭毕敬地说，“是时间去上课了。”
　　“知道了。”

　　他与她，都在凝望着同样的一片明媚的天空。
　　心，开始远离了原先的轨迹，舞台只是刚刚拉开帷幕，故事尚未登场。

　　早晨学校，一群同学围在了公布栏唧唧咋咋地议论着。
　　“哇！太厉害了！”
　　“她简直是绯闻女王啊。”
　　“应该帮她建一个网站，专门关注她的情感生活。”
　　“她有什么好的啊？”
　　“丑死了，还有那么多男的喜欢她。”
　　“……”
　　所有都议论纷纷，脸上写着讽刺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梅苏挤到推开了同学，挤到了公布栏前。
　　公布栏上赫然地贴着梅苏与沈墨在小道上接吻的照片，下面写着大大的注释“贱人梅苏勾搭巨星沈墨”。
　　梅苏脸色平静，用力地撕下了照片，狠狠地扔在地上。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冰寒之气，似乎将要凝固整个校园。
　　“喂。”韩伊桐迎面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真不要脸的家伙。”
　　“请你让开。”
　　韩伊桐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不让开怎么样？看不出嘛，勾搭了一个宋熙晨还不够，还要加上一个沈墨。”
　　梅苏冷冷地看着她，“请你走开。”
　　韩伊桐继续大笑着，“想到你被淋水还被关到化妆间的样子真解气啊。谁知道你心机这么深，还能找到沈墨来救你。”
　　“我真理解为什么没有正常的男生和你交往了。”梅苏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根本是个疯子。”
　　梅苏推开了韩伊桐。她穿着超高的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地就摔倒在地上。梅苏轻笑，继续往前走。
　　“梅苏！！”身后的韩伊桐大吼着，“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早晨的四节课。
　　梅苏都一言不发地上课或低头记笔记。偶尔，淡漠地望宋熙晨一眼，继续低下头翻书。
　　克制自我情绪，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她想，一旦开口说话，将会彻底地抹掉两人之间的联系。
　　“梅苏。”
　　宋熙晨喊住了梅苏。
　　中午，班级里的同学都去吃午饭了，教室里之剩下了梅苏和宋熙晨。
　　梅苏依然低着头，轻声问：“什么事情？”
　　“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宋熙晨温和地说，“我关心你。”
　　梅苏回头眯着眼睛望着宋熙晨。
　　太过于明媚的阳光强烈地照射了宋熙晨，模糊了他的容颜。光线太刺眼，梅苏德眼睛微微泛酸，液体在眼眶中流动。
　　她突然有一种想抓住宋熙晨的冲动，但他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关心？”梅苏嘴角漾起了清丽的微笑，“你不用关心我。”
　　宋熙晨错愕地看着她。
　　“下次还要用把我关在化妆间的方式吗？”梅苏仍然是淡薄的神情，“这就是你关心我的方式吧。”
　　梅苏用力地揭开了残酷的真相，原来到最后，她都没有办法假装一切没有发生，无法容忍被亲近的人背叛。
　　宋熙晨脸色更加苍白，紧紧地握紧了手指。他低声说，“拜托，请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梅苏的声音中禁不住地颤抖，“我真的……真的想不到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梅苏轻叹，“莫非是无意中和韩伊桐说好把我关到化妆间里头吗？你知不知道道我当时有多冷多难过？”
　　“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梅苏讽刺地冷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宋熙晨像个任性的孩子，“我不要你和沈墨继续交往啊！”
　　“那是我的生活啊。”梅苏的情绪也略微地激动，“我和谁交往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有没有考虑我？”
　　“那我呢？谁考虑我？难道我喜欢别人，去谈恋爱都不对吗。”梅苏提高了声调说，“拜托你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好！我承认！是我和韩伊桐策划把你关在化妆间里的。”宋熙晨身体僵直，面无表情地说，“我计划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谁知被沈墨抢先了。满意了吗？这个答案？”
　　一字一句。
　　锋利尖刻。
　　语言从来都是最好的礼物，也是最残酷的凶具；伤者被一刀一刀地捅入，伤口剧烈地抽筋，生不见血，死不见尸。
　　梅苏脸色泛白，频繁地咬着下唇，大声地问，“你真的是宋熙晨吗？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吗？”
　　刹那间，教室异样的安静。
　　少年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心达到了极致。他已经无法回头，为她所忍受的煎熬已经足够浓烈，再不喷发出来内心的情感，心就可能枯萎死去。
　　宋熙晨沉默着，然后抬起头轻轻地迎视着梅苏的目光：
　　“我不只是想要当好朋友。”
　　梅苏冷冷地回应：
　　“那就不要当。”
　　“我们还是朋友吗？”宋熙晨自言自语般地说，“我真的太差劲了，太差劲的家伙……”
　　“你我之间早已经不是童年时代的感情了。说起来很无聊吧，我爱上了你。”宋熙晨深吸一口，平静地说，“对不起，我爱你。”
　　梅苏怔了：
　　“爱？”
　　“你不会在乎的不是吗？你眼里只有沈墨而已，难道我就不值得被回头看一眼吗。”宋熙晨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因为真的太喜爱你了，才会做出那种错误的事情。”
　　“熙晨……”梅苏轻声低唤。
　　“我不能再当你的朋友了吧？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过，好像一切都无能为力了。心里的感觉有幸福，也有很多的恨。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如果下辈子可以从来，我希望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

　　宋熙晨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她，眼底迅速地闪过几丝酸涩。
　　他的笑容是小石字扔进了湖水中，波纹淡淡的荡开，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一切安静地像是没有发生过的假象。
　　她似乎看不清楚他的容颜。
　　阳光太过于闪耀。
　　他眼神清澈，浓密的睫毛，无辜地如孩童般单纯。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纯净的年代。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心狠狠地抽痛着，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流出血：
　　“熙晨，我们还是好朋友。”
　　刹那间，他的眼睛闪耀出璀璨的光芒，嘴角露出阳光的微笑：
　　“谢谢。”
　　他逆着光，说，我保证不再爱你。
　　有人说，说谎的时候是要逆着光的。

　　宋熙晨转过身，脸上透出浓浓的失落。
　　他想，只要我还能在她的身边，说谎又有什么关系。喜欢就是最可怜的事情，越说不要，就越难克制。
　　恶，皆是因爱而生。
　　——对不起，我贪心了。
　　——我只是一直站在香樟树下，等着灿烂星芒的照耀。
　　恶，皆是因爱而生。

作者有话说

　　支持我的人，我爱你。
反对我的人，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