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校车司机的发展前景》壮壮洋酒

97、番外三（2）

　　周渡作为南大民俗学系的特聘教授，任教2X级这学年的新学科。

　　第一节课，底下十几个清澈的大学生最开始，因为震惊于开高端轿跑的显眼宝是自己的新老师、新老师有点帅再看多一眼、妈妈啊我怎么移不开眼睛了而发呆走神，没有认真听讲。

　　于是十几个——当然，除了黎漾——大学生像一头呆板木鱼怔怔没有任何反应。

　　双手反撑着讲台的男人忽然直起肩背，手离开讲台，执起大屏遥控器，“既然对新学科的介绍不感兴趣，那就先谈点你们现在感兴趣的。”

　　屏幕亮起了个人介绍的PPT，但只有一页。
　　姓名：周渡。
　　年龄：29。
　　H大哲学系宗教学系本硕连读。
　　后面则是七八篇作为代表的论文名称，看起来都是些理论方向的研究主题。

　　没了。

　　台下男生嘘声一片：“周教授，你这些内容，也不是我们感兴趣的啊！！”

　　“就是就是！普普通通，马马虎虎，我们感兴趣的可不是这些！”

　　周渡看着十几双清澈亮晶晶的眼睛，放下遥控器，“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兰博基尼多少钱、你怎么赚到这些钱……你无名指带了戒指，是结婚了吗？和配偶怎么认识的？

　　周渡微微转动着无名指节的银戒，回答了倒数第二个问题：“有个小男友。”

　　女生们：哇哦~~~~~~~！！！！！

　　男生们也：哇啊啊！！！！

　　老烧狗。
　　黎漾别过眼，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和您男朋友，谁是1。”

　　周教授没回答，只嗓音淡淡道：“你们这学年大部分的论文是我负责。如果不出意外，部分人的毕业论文也可能是我负责。”

　　清澈的大学生们立刻端坐，闭上了嘴，眼神充满了正直的好学，“教授，您好好讲课吧。”

　　*

　　黎漾在努力适应着在学校跟周渡不熟，回到家酱酱酿酿的生活。

　　然而，适应了半学期吧，还没适应过来。

　　好在老狗比在校园的时候，有师德，并没做出过任何引起其他人怀疑的行为。
　　所以，他们的关系在学校当中藏得好好的，没人把他们放在一起联系，主打一个不熟。

　　但黎漾最近遇到麻烦了。
　　隔壁美术系的一个大一新生，男生，见过他一眼后，就把他当成灵感缪斯，chuachua画他的画像，各种画风的都有，什么娇艳玫瑰少年，什么暗黑彼岸花死神，什么随笔素描肖像记录黎漾被他看到时的模样。总之学派认同的不认同的、入流的不入流的人像画都被这男生画了。

　　画完也不收，就那么直白白地放在画室。

　　大学生们都很爱凑热闹，一开始是一个人发了某抖，由于定位的南大，不少学生都刷到了，被画像惊艳到，找到了画室，然后也拍了照。
　　不出四天，美术系的一个画室成了热门景点，打卡胜地。

　　而且画者和画中人的身份都被扒出来了。

　　画者是大一学生，庄闻青，漫画社的怪物新人。

　　画中人是民俗学专业的黎漾，大三学长。

　　他们从没听说过有黎漾这个人，甚至——
　　“我们学校还有这个专业呢？”

　　心地善良的大学生们开始助攻刷评：
　　【学弟爱学长，亲亲嘴，羞羞脸】
　　【99】

　　全南大都知道庄闻青喜欢黎漾了，同专业的同学师哥师弟师姐师妹都来问他跟庄闻青是什么关系。

　　黎漾：“我不认识。”

　　有好事者跑到黎漾上课的教室打量黎漾，有的甚至大吼一声：“黎学长！美术系的庄闻青喜欢你！”说完就跑等幼稚行为。

　　黎漾很莫名其妙，但确实给他造成了困扰，联系上了庄闻青，在午休时间约出来见了一面。

　　黎漾问对方是在做什么。

　　大一新生是最高级的清澈，挠了挠头，“啊？我没在做什么啊。”

　　黎漾深吸一口气，“你画了很多我的画像，所有人都觉得你喜欢我。”

　　“啊？！我只是觉得你的骨相很好看，灵感大爆发就控制不了画了，而且我这段时间在忙着社团准备冲奖的作品，画你就变成了我摸鱼的时候唯一爽的事情。对不起学长，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不画那么像！”解释+道歉+解决方式一句话说完。

　　黎漾也没话说了，“既然如此，如果有人在你面前提起我，你最好还是澄清一下。还有，你以后画完拿我当灵感的画，就收起来，别放在画室了。”

　　“好好好，我一定做到！”

　　但，造谣容易辟谣难。

　　庄闻青不再画那么像、也收起了画室的画，言论就变成了——
　　“小学弟好可怜啊，表白失败，据说被黎漾学长约出去当面拒绝的。”
　　“啊？他们不是在一起过，然后分手的吗？”

　　好在两个星期后，这件事的热度褪下去了，大家也逐渐淡忘。

　　但又有一件新的绯闻降临到黎漾头上。
　　可能，也不算绯闻。说起来复杂。
　　不过也有好的方面，就是庄闻青那桩是全校知道，但这一桩，只有2X级的个别同学知道。

　　黎漾去交论文，不可避免地留在办公室和周渡详谈了半小时。
　　办公室只有他们二人，但什么也没做，甚至规矩守德的连肌肤接触都没有。
　　但他出来的时候，拉伸了一下腰骨，随后又因为眼睛干涩，一直分泌出生理眼泪，他忍不住用手背揉了揉，揉得浅红，桃花眼潋滟粼粼。
　　然后看到也过来交论文的三个女同学，站在他面前微微张着惊讶圆形的嘴。

　　“我好了，你们进去吧。”黎漾道。

　　还不知道，他伸懒腰时，宝蓝色显白的毛衣是短款的，雪白的腰腹上，全是密密麻麻浅粉深红的吻痕。
　　眼睛带着水意。
　　一整副被欺负的样子。

　　还交什么论文？！
　　她们都想把论文扔掉了！

　　拉着黎漾来到楼梯间，其中一个女生脸色严肃：“黎漾，我问你，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黎漾：“？”

　　女生们踌躇了下，整理着措辞，还是不好太露骨。

　　女生乙干脆指了指他的腹部，“你这上面的，那些，是周渡搞……不是，应该这么问——周渡和你有不一般的关系，是吗？”

　　……

　　都是。

　　但黎漾不可能直接承认，“我男朋友弄的。”
　　甲乙丙女生震惊：“你有男朋友？！”

　　“嗯，在一起很久了。”

　　女生丙持怀疑精神，“你说的是真的吧？我可是从没听过你有男朋友。”

　　黎漾露出一个同学交际当中让对方卸下防备的模板《无奈浅笑》：“是真的，你们也发现了，我不太喜欢讲自己的私事。”

　　女生们瞬间松了一口气。
　　两个女生互相搀扶，一个女生靠在墙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周教授强迫你，都想到去哪里举报了。而且就算你自愿也不行啊，周教授可是有男友的，我们不能看着你为爱当三。”

　　“害你们担心了。”黎漾唇角上扬的弧度有了丝温度，“放心吧，我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饿了，想吃什么？”

　　“炸串。”

　　“麻辣烫，冒菜。”

　　“奶茶。”

　　黎漾眼底也漾出了笑意，“走吧，都吃。”

　　至此，女生们虽然放下了对黎漾的心，但对周渡，那可谓是一改常态，整个戒备。

　　只要黎漾去周渡办公室，和他单独相处，三个女生都要紧跟着，然后也不说话，就盯着周渡会不会做什么出格行为。

　　周渡：……

　　回到家，周渡问：“怎么回事。”

　　黎漾全盘托出。

　　周渡更加：……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直到，一次全民俗学专业的户外团建，黎漾在生火，弯下身时，颈间的项链掉了出来，上面穿着一枚银戒。

　　恰逢此时，周教授的左手探了过来，接过黎漾手中的打火器，无名指节那枚银戒与黎漾胸前的银戒吊坠相呼应。

　　围坐着一圈的2X级学生们：……

　　？

　　？？

　　有个傻子愣怔完，像个木头人一般生硬地试探：“哇哦，周教授，你和你小男友的定情戒指，我们小漾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耶。”

　　黎漾：……

　　大家：……

　　然后所有人奋起，怒而起身，一番拷问后，从周渡口中得知真相，又问了些问题，两个当事人都点头承认。

　　因为大脑过载从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的女生甲乙丙：我活得像个笑话。

　　黎漾找到她们，诚挚道歉，并赔礼。

　　这回女生们不再点什么麻辣烫了，直接要去5999一位的所谓omakase。

　　开玩笑，他男朋友可是开兰博基尼的，她们就是生气，就是要敲竹杠！

　　黎漾欣然同意。

　　.

　　黎漾和周渡的关系变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有他们专业的学生才知道。
　　校方也知道了，碍于某种因素，不能辞退周渡，又不能劝退黎漾，而且胖胖王局回的话是：什么师生恋，你对外就这么说，人家还没成为学生就谈的自由恋爱，是人家的私事。
　　校方无奈，但为了避嫌，安排了另一位教授负责黎漾的论文。

　　日子就这么漫过，秋风覆盖夏意，黎漾大四了。

　　毕业论文导师是一位唐姓女教授。

　　黎漾在最开始的选题上面就栽了。

　　他去问乘云山和护城峰的前辈们。

　　结果两方人吵起来了，一个要黎漾研究fo教的方向，一个要黎漾写道教的。

　　黎漾：我们是民俗学。

　　然后他们：那他们也是从我们这里衍生下来的，你可以加入我们的故事嘛，比如你看这个，民间出马仙的题目，那些仙家也是要依附我们教修炼，好早日得到编制，成为正神。

　　总之，给不了任何意见。

　　黎漾只能找周渡，让他给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