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校车司机的发展前景》壮壮洋酒

26、第26章

　　黎漾人生第一面锦旗，拿得很是轻松。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

　　“现在去拿？”黎漾需微微仰着头才能和男人对视。

　　周渡眉眼深明，“嗯，我开车带你过去，那边没有定位。”

　　“行，我去换身衣服。”

　　等黎漾换了件墨蓝的毛衣开门的时候，周渡也换好了衣服。

　　天气渐凉，男人一袭深色风衣，衬得高大修拔，尤其那双直挺的腿，修长得不像样。

　　黎咚锵一看他们这样就知道要出门了，“我也要去！”

　　“我们去的地方，妖精去了可是就回不来了。”周渡这样恐吓。

　　黎咚锵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放弃了，“那，那我就一点儿也不要去了。我在家里打游戏。”

　　二人一瓜下了楼，陆小果看到他们穿成这样，青年穿墨蓝色的软毛衣显得肤色格外白皙。她好奇地问：“领导，你们要出去啊？”

　　“嗯。”

　　“那顺便带黎漾去拍证件照，办通行证要用，他之前的证件照看起来太小，该换换了，蓝底小二寸。顺便电子留个档，我们幼儿园门口的工作人员栏还没换呢！”

　　“好。”

　　车子从城北郊区上高速，驶到城东，在一条狭窄的水果街里，进入一处小院，门上挂着的机关单位牌匾上写着“南江市779科学研究所”。

　　周渡和黎漾下车，刚好一个办公室走出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男子，迎面撞上周渡，脸上露出一个笑：“周园！”

　　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走过来，热情地拍了拍周渡手臂：“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周渡笑，“锦旗的风。”

　　男子很惊奇：“就是把罪犯的七十七只厉鬼都收走，没造成一人伤亡的你园司机？”男子把目光落在旁边的黎漾身上，又高兴地想拍黎漾手臂：“小子！前途无量啊！！你怎么办到的？”

　　周渡挡下男子的手，“好了，鸿哥，办正事去了。”

　　“噢噢对对对，”鸿哥恍悟了一下，“我得去资料室整理归档，你们直接去所长的办公室吧。”

　　鸿哥看着手中的资料，挠着耳朵走了。

　　周渡领着黎漾上了楼梯，到二楼，右拐后直走。

　　779研究所位于的地方，有点闹市取静的意思，装修很老旧，像90、00年那会儿的水泥建筑，小院之后才是正式的大院，两层楼高但占地面积很大。

　　每经过一扇房门，黎漾便抬头看上面的标识牌。

　　标本室、所缴工具室、妖精档案室……

　　难怪周渡吓唬黎咚锵妖怪不能来这个地方。来了要被做成标本。

　　走到底，周渡左拐到了最底的所长办公室，敲了敲门。黎漾停在他身后。

　　“请进。”一道浑厚的男声传出来。

　　周渡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身形比梁棠还大，抽着烟，看见是周渡，把烟灭了。

　　“小周！来得这么快！”中年男人起身，“随便坐随便坐。”

　　“王所，好久不见。”周渡坐到窗边的红木长椅上，把黎漾拉过来一同坐着。

　　“嗐，你小子也知道好久没见。”王所长泡了一壶茶，斟了两杯，放到他们眼前的茶几上。

　　黎漾说了句：“谢谢。”

　　“这位就是缴纳七十七只厉鬼的小英雄吧？不错不错。”王所长喝了一口茶，“小、小……”

　　周渡：“黎漾。”

　　“小黎同志，嗯。”王所长吹着茶杯上的热气，“那些厉鬼你怎么处置的？”

　　黎漾话语简洁：“打入地府了。”

　　周渡补充：“他是实习无常。”

　　王所长很爱用语气词：“嚯，你们幼儿园是卧虎藏龙啊。”
　　“可以说说细节吗？我挺想听的。”

　　黎漾想了想，便从废厂门口遇到那五个人开始说起。

　　王所长听到黎漾不准人走，强行要他们留下来继续招鬼的时候，喷了一口茶沫，“你就这么威胁他们？！”

　　黎漾更正：“不是威胁，是请求。”他甚至很礼貌地问了“好吗”。

　　“好、好吧，继续说。”

　　他越说，王所长越听，神色越凝重，然后绷不住，裂开了。

　　王所长是万万想不到，七十七只厉鬼都是钓鱼执法得来的，黎漾在其中似乎是最轻松的那个。

　　实在让他想感叹罪犯笨就笨在没给七十七只厉鬼装定位，去同一个地方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帖子有多火，那么多人试验招鬼术。

　　“……小黎同志，我听完了，表扬你的智慧。”貌似除了这句没什么可以说的，但也有可取之处：“可以拜托你教教我们所的人怎么用那个纸人……”

　　黎漾道：“纸人捆鬼绳。”

　　“对对对。”

　　“可以。”

　　一楼，王所长集合了行动队队员，在小院里排好队形。

　　“今天小黎同志教我们怎么用纸人捆鬼术，大家认真听，实践，实践才能得真理，有不懂的及时提问，今天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王所长左右走动地说道。
　　黎漾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沓白色的纸，和一把剪刀，在剪纸人。

　　“是！”行动队的人万分认真。

　　“小黎同志，该你了。”

　　黎漾将剪出的纸人举起来，开口道：“第一，要用自己亲手剪的纸人。”

　　青年音色清凌凌，像初冬裹着冷意的轻风。

　　他往纸人身上吹了一口气，两只小纸人立了起来。

　　大家就没有见过阳气这么旺盛的纸人，均吸了一口气。

　　“第二，牢记自己会的东西，纸人也会。”

　　两只纸人飘在空中，剪工粗陋的两只小手灵活地摆了几个动作，像是施了个诀，接着一条冒着阳火的红线连接在两个纸人手掌之间，在空中转圈圈，绑住了空气。

　　黎漾：“没了，就这么简单。”

　　这话让人想吐血。

　　什么叫就这么简单！别说他们根本没想过还能用小纸人施诀，就算知道了，那么旺的阳气也不是人人都有！

　　王所长走到队伍外围的周渡旁边，嗔嗔称奇：“是个天才啊，好好培养。”

　　周渡看着黑发青年白皙软乎的腮颊，笑：“有好好培养，每天会跟着太极班上一节课。”

　　王所长震惊：“一节课？！小周！你不会教就把人给我，我来教！”

　　周渡睨了王所一眼，王所长嘿嘿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不用这么认真，还护犊子了。”

　　队伍这边，行动队的人都在低头剪纸。

　　黎漾在头，看到有人一定要按照他剪的小纸人剪，便走过去道：“按你自己剪纸人的习惯就好。”

　　“好、好的。”那人红了红脸，换了张纸重新剪。

　　行动队还是有能耐在身上的，纸人都吹起来了。

　　一时间，院里纸人满天，有的乖乖巧巧站在主人的手上，有的像小孩跑遍了主人浑身的地方最后坐在肩膀上，有的飞来飞去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

　　黎漾插播一个小技巧：“可以跟你的小纸人交流。”

　　于是有一个男生就逮住空中乱飞的纸人，跟它讲道理：“祖宗！你安静点行不。”
　　然后被另一只小纸人踢了一脚在脸上，生气叉腰，跺脚。
　　显然是认错祖宗了，然后那个男生就放生了手中的别人家纸人，开始哄自家的。

　　等大家都跟自己纸人商量好，开始施咒，但成功的，几乎没有，有几个的阳线是时有时无。

　　黎漾走过去说：“相信它们，你会的，它们也会。”

　　听到这话，大家一鼓作气再接再厉，终于成功了一小半，只不过又很苦恼：

　　“我的阳线这么淡，会不会只能应付普通灵体，厉害的应付不了？”

　　“别提了，我的也是，淡得成白色了。”

　　王所长的大嗓门道：“让你们平时不好好锻炼，身体好了阳气就足了！”

　　大家握拳决定从今天起每天加训两小时。

　　“好了，上完课，我们就该给小黎同志发锦旗了。”
　　行动队的人大声鼓掌。王所长指挥着从资料室出来的鸿哥：“小鸿，把锦旗拿过来。”

　　鸿哥便进办公室抄出锦旗。

　　黎漾这一通操作，把两个办公室的人全都给吸引出来了，眼下整个779研究所的人齐聚小院，看王所长拿着卷好的锦旗，交给黎漾。
　　“小黎同志，辛苦你了，立下大功，我们所祝你前途无限！”
　　大家用力鼓掌。

　　黎漾接过锦旗，旗尾一拉，只见红红的绒布间，印着两个烫金大字——
　　牛
　　逼

　　？
　　王所长一脸尴尬地赶紧拿回来卷好，大声道：“廖智鸿你拿错了！！拿你自己的给人家干什么？！”

　　鸿哥连忙道歉，重新回办公室，这回检查仔细了，才拿出来，“所长这回保证对。”

　　黎漾打开一看，很正常的八个烫金大字：正义卫士，社会良知。

　　鼓掌声结束，王所长招呼大家：“来来来，我们跟小黎同志合影一张。”

　　于是黎漾被推到第一排中间，左周渡，右王所长，身后行动队的一群人。

　　鸿哥在前头拿着手机，“好，笑住，一，二，三！”

　　咔嚓一声。

　　身后的行动队不再踮脚，揉了揉脸颊笑僵的肉。王所长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哟，到饭点了。小黎同志，要一起吃饭吗？我请客。”

　　黎漾想拒绝，王所长道：“附近开了家海鲜酒楼，说是澳洲大龙虾很新鲜，可以去那里。”

　　黎漾有点犹豫。

　　周渡看了一眼苦恼的青年，替他做了决定，“那必须狠狠宰你一顿了，王所。”

　　王所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