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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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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明白断案要讲究证据,不能随意猜测的道理。只是这么多天以来,太子殿下见了我总是又想和我多说点什么又不愿透露太多案情的样子,神秘的很。
兴许是他们突然发现连我都能推断个大概,整件事其实也不是那么有玄机,总算是跟我多解释了一番。
似乎是有人编了本带着浓浓邪教气息的历法叫作大灾历,目前搜集到的几页里有一些所谓的星图,都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按照太子他们推断,情毒案的死者的姓氏分别对应在其中一幅图的几个位置,而图的中心偏偏是个“林”字。另一张上是公主大婚和太子大婚的日子,图的中心,是个“安”字,这也是周宁义来找太子要说的急事。
更有意思的是,按他们的解法,昨天飞箭传书的鬼画符破解出来的几组字里,居然有我的生辰八字。
“难不成,真有人要拿我做靶子?”我很是无奈。“殿下还是给我爹写信问问,是不是漏了什么仇人没抓啊。”
看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我友善的问:“你们看,照你们方才推断,情毒案那张图已经画满了,公主婚也结了。其实,我可以回府了吧?”
周宁义:“好。”
太子:“不行!”
我:“可是就目前你们查到的,也没有明确说有人要害我吧,说不定那些跟我有关的东西都是巧合而已。总这么杯弓蛇影,我难道一直在刑部住下去?”
太子:“你……伤还没好。我是说,还没查清楚你受伤是不是背后有别的原因。”
周宁义:“此事殿下可能多虑了,白家的背景还是很简单的。”
太子这时看向谢大少:“春雨你觉得呢?”
谢大少低头作沉思状,忽然拿出一个骨骰说:“对了,方才顾着说话,忘了拿这个出来,这是鄙人淘来的一个小物件,今天是周小夫人的生辰,若不嫌弃,便留下玩吧。”
我接过那骨骰看了看:“谢大人真有童趣,这东西我小时候玩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多谢多谢。”
太子凉凉说了一句:“宁义多日不见简安,来此却是空着手么。”
周宁义在我身边将我垂到肩前的一绺头发拨开,从我手中拿起那骰子说:“是我疏忽,还好这骰子看着颇为复杂,也够诺诺玩两天了。”说完将骰子放回我手中,目光十分温柔。
就在我觉得他马上要表示不能输,要说出几句肉麻的话时,谢大少插话:“那小夫人就在刑部再住两天,权当是帮我解骰子。横竖也是要等我们忙完公主大婚,二郎才有空好好陪你。过两天大概这情毒案就会尘埃落定,到时再回府不迟。”
公主大婚完了不就是太子大婚,礼部一枝花周侍郎还不是会忙的整日不见人,我便耸肩:“好吧。”
周宁义只轻轻说了一个字:“乖。”
月光如水,晚景静好,适合早早睡觉,偏偏太子吃饱了闲不住,说:“听说简安拿到了一把上好的阮?不如拿出来给我们见识一下。”
行吧,我也没想瞒着。
琴拿出来了,也解释过是我娘的了,谢大少非说自己如何如何对音律向往非常,要我赐教。周宁义至少白了他三四眼。
一首曲子弹到一半,驸马爷赵大人来求见太子,虽说公主府离刑部不远,但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和公主良辰美景大和谐吗?
我隐约闻到一丝烟灰的味道,见太子示意赵大人直说。赵大人:“公主府走水,救火及时,只有一个有痼疾的杂役被烟呛倒,暂时昏迷,其余人无事。纵火之人已锁定,是一个婢女,趁乱潜逃出了府,殿下提前布置的暗卫跟着她,已找到印制散播这所谓大灾历的地方。”
太子只有一个字:“抓”。
提前散播谣言,到时伺机制造混乱,事后再在编造的什么星位图上添油加醋,危言耸听……着实也不算什么高明的套路,更何况胆大到编排皇家,不被抓到才奇怪。看来太子他们也预料到了,才安心坐在刑部耗了半晚上。
……
被抓的是一个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的道士,与几个情毒成瘾的流民一起藏身在一处破落道观里,再一追查,还真和我爹曾经经手过的一桩案子有关。此人本姓白,曾是个书生,正经书不读,偏偏信了江湖中的一个拜火邪教。此教被朝廷剿灭时,这人作为受害者被规劝返乡了,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应该是魔障了,不知何时返回了京中自己开始操刀邪门歪道的东西了……
凌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在刑部多住了一天,玩腻了骨骰子,带着御医开的一箱药打道回府。
春暖花开,小风和畅。我在周府门口刚下马车,有人从背后搭上我肩膀,瞬间周围出现了十来个提着刀的御林军。英子姐:“小安,这……什么情况?”
一圈阿兵哥我最近在刑部大都已经见的脸熟了,便对他们说:“误会,误会。这位是周宁义的四夫人。”
十来个人刷刷收刀。
英子姐:“我不是他的四夫人——”
哗哗哗刀又抽了出来。
英子姐:“——了。和离了。”
我:“嗯?”
英子姐拱手:“谢谢诸位保护我家小安,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喂,后面那个,是小黄吧,你不是从禁军调去御林军的吗?不记得我了?”
误会总算解除,不再有人拿刀将我们围着。我拉着英子姐问她:“你方才说什么?和,和离?什么时候的事?”
英子姐:“你伤好了吗?还有这么多人暗中保护你呀,到底是摊上什么事了?咱们别在这杵着了,我陪你进府坐下慢慢说吧。”
刚到南厢院子,瑄瑄姐风风火火赶来:“诺儿总算是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英子也来啦,你和你那个小将军,什么时候摆喜酒?”
我:“咦?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呀,你说的出事难道还不是英子姐和周宁义和离?”
瑄瑄姐:“和离怎么了,丽红儿不是也和离出府了吗?但是你晓得嘛,周宁义又找来了一个,藏在别院,你是不是也清醒点。”
英子姐:“咦?真的吗?哪里冒出来的?走走走,咱们现在去别院会一会?”
我想起太子说他什么藏了三白酒在别院,难道是暗指此事……我叫住这两个一脸八卦兴致的女人:“宁义他们不是因为皇上过问情毒案都被叫进宫了么,我还没听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咱们先别急着去别院呀。先让我坐会儿,一件一件说呀。”
英子姐说:“那先跟你说清楚我的事吧,我当时和周宁义成亲其实纯属是个误会,他是喝醉了在我的营帐里睡了一晚上,但那晚……我其实不在自己营帐。”
瑄瑄姐:“噢?彻夜不归,那你是去——”
英子姐:“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当时是太傻了,阿俊那家伙约我见面,但我一整个晚上,手都没给他拉一下。那我当时也没想清楚自己的感情呀,他提议喝酒,我喝了几杯非要拉着他比武……”
我:“哟,阿俊,这称呼蛮亲昵嘛……”
瑄瑄姐捂脸:“虽然能理解,但是比武有点过分了。”
英子姐:“我当时比赢了还很得意,现在想想也是他让着我,但那时我说他输了非逼着他喝酒,喝倒了他,我自己迷迷糊糊没到营帐就开始脱衣服想着洗澡睡觉,被刚醒的周宁义碰上,正要拉住我,就碰到我爹带着皇上一行人……”
瑄瑄姐:“那你爹要把你嫁给周宁义,那位阿俊小将军就没说什么?”
英子姐:“他当天就找我了,把自己心意都讲明白了,说只要我愿意,就私奔。”
瑄瑄姐:“这个弟弟,可以呀!”
我:“所以这还是姐弟恋?英子姐和大营里年轻有为的小将军互相喜欢,但阴差阳错却被和周宁义订了亲。然后呢?你没有同意和他私奔?”
瑄瑄姐:“私奔,不清不楚的,两个人的名声和前程都毁了,还是不能同意的。总要让他堂堂正正挣了军功回来再说,弟弟当时好像还不是小将军呢吧?”
英子姐:“我当时和宁义商量过,他也劝我先别给我爹添麻烦。那时候禁军要换防去边塞,给他个机会去锻炼锻炼也好……我等了一年,还好这家伙也算是争气!前些天宁义与我也去和我爹终于是说清楚了,抱歉呀小安,我其实可以早点告诉你的。我去忙这档子事,也没在府里,你受伤我也有责任!”
我:“哪里的话,你是去忙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呀!原来是这样……那要恭喜恭喜英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摆酒怎么说?”
英子姐露出羞涩的笑容:“给那个穷小子省点钱吧!我们没那么多讲究,最近哪天咱们低调吃顿饭就行!”
瑄瑄姐:“啧啧啧,女英雄也开始打勤俭持家的算盘啦!你别藏着你的小将军,先叫来给我们认识认识!”
我:“对呀,我也好奇,能俘获我们英子女侠芳心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路子的长相?耍的是宣花斧还是比翼剑呀?”
英子姐:“哈哈,小安你以为是戏文呀,他就是一脸老实相,可没有你家相公的好相貌。”
瑄瑄姐:“可不能被外表迷惑!花心是真的有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