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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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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不愧是世家,高门深府,占地辽阔,府里有河通往别院。别院自然也是很阔气,有荷塘幽幽,旁边立着一处琉璃水榭,四角有瑞兽香炉,焚香驱虫。
一路被他拉着乘小船到此处。除了上船时远远瞥见几道粉的蓝的倩影,周府的其他佳丽一个也没见着。
“小七可喜欢此处?”他坐在近水处,闲闲整理着棋子问我。远处来的风吹动他额前一缕发,正好这午后的光都照在他身上。
我移开视线,扫一眼四周。说实话,云都沉在天边,灰扑扑的,我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还是认真客气的回他:“嗯,视野开阔,凉风习习,下雨时定然也别有风情。都很好,这香炉摆的我很喜欢,因为我体质其实有些招蚊虫。”
所以我一向不喜欢游湖等近水的雅致活动。
“说的太对了!我最爱下雨天坐在此处。只是好久没来了,因为......”他自己先笑了一笑。
“因为什么?”
“因为下雨时总跑去别处等佳人去了,似乎是一想那佳人,天便总是下雨。”他目光灼灼看着我。
切.....还以为是有什么为难。既是佳人,那我还是不要多问。将话题转转:“看这天色渐有些灰蒙,兴许今天明天会下雨呢。你若想等着看,今晚在这守着亦可。”
看他目光一动,我慷慨道:“我么,自然是可以陪着你。”
“夜深风凉,我怎么舍得让小七受罪。”他依然笑着,拉我入怀。
听到罪字,我不由得抖了一抖。
他倒是聪明,搂的我再紧些,缓缓开口:“以前我不认得你,未能护你。你在家难之中委身于我,是让我捡了天大的便宜。我已让父亲疏通关系,带我去向岳父大人请罪……”
真是一张会说话的嘴,我摇头:“官场纠葛,杯弓蛇影。我爹的案子听说圣上几次说还要彻查还要彻查......你本来就不应该趟这浑水,万一有点什么事,我看根本就说不清楚。”
我看圣上明明就是找准了由头削断我爹这支峥嵘惯了的旗杆,此外随便拉几个平时看不顺眼的垫背。饶是为官一丝不苟的周大人家,要是因为我被人指摘拖下水,可太不划算。
再往深了想,之前总说我爹和周太傅不和,但林府倒霉的时候周府却没有再加踩一脚,反而成了亲家。难不成,这个周二公子娶我还娶出如此曲折的深明大义来了?
被握着的手稍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我苦笑:“听说我爹此次可是被扣了不少大帽子,其实你真不该娶我,虽然只是一房小妾,不太起眼,可你我的身份,万一有人拿来做文章,也多少是麻烦。”
姨娘告诉我,这周二公子来求亲时说早就看上我了。我一直都很不解。
还没问出口,他直直看着我认真的说:“什么做不做文章!我亲自看上的人,心心念念的人,哪有不娶的道理!我还嫌娶你娶的太晚了!虚度了光阴!”这坚决的表白倒有几分意外的稚气,见我笑了,他放缓调子:“娘子,吾两年前偶然窥得娘子真容,垂涎你的美貌已久,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终于得手,乃是天赐良缘。吾欲将你牢牢栓在身边边儿,捧在手里头,护在心尖尖上。”
这一番话……着实有些过猛了。
果然是老婆多历练过的,不一样不一样。在下由衷佩服。
莫不是我没听过的戏文?还是他随口编的?两年前我在干什么来着?
我怕他说着说着唱起来,拉一拉他的袖子:“能不能简单点说?几时?在哪?和谁?为什么?”
他仍看着我,仍微弯着眼角说道:“我在安宁寺见过你两次,第一次穿着红衣,捧着一把莲蓬,第二次也穿着红衣,拿着一叠抄的乱七八糟的祈福经。两次都没说上话,没机会问你名字。以至于后来遍寻京城京郊不见......”
趁他似乎在思索,我总结:“所以你纯粹是觉得我长得很特别?”
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娘子!这样一见钟情天作之合的故事,你难道不感动?难道我周宁义就只是个贪图你相貌的肤浅之人?这天下好看的姑娘何其多,唯独你一个撞进我心里而已!”
很难想象,面前这个人他有七个老婆。
看穿了我想法似的,他说:“你不信一见钟情,我总挂在嘴边也没什么意思。往后长长久久,相携相守才是真。”
这深情的能掐出水的目光,让我想嘻嘻哈哈开句玩笑也开不起来了。见我再抖了抖,他关切的问:“可是出来时穿的单薄了?冷吗?那便回去吧?”不由分说拉了我走。
走了十几步,雨点儿落下来。于是狼狈加快脚步,一路跑至廊下。
虽不至于淋湿,身上脸上还是挂了些雨珠。
我拿帕子擦脸,又帮他拂一拂身上,对视,忍不住一起笑了。
“咳咳,晚来天有雨,可饮一杯无?”我打趣,说完欲进房内,想着一会儿赶紧让人煮姜汤喝才好。
他却被定住了似的拽着我立在原地,我叫他一起进屋,话没出口,被他拉近吻住。
这亲的也太久了些,虽然时刻谨记要配合要配合,但一阵风吹来,这回是真的冷的颤了一颤。
我往后一躲,红着脸开口:“我又没不让你亲,为什么不先进屋?难道你见我太闲了,要捞个风寒给我养养?”
他这才同我进房内,装模作样拱手:“向娘子赔不是,方才一幕,在梦里梦了无数回,突然成真,魇住了。”
我心里翻个白眼,小词儿一套套的,看你方才动嘴占我便宜动的倒是欢快。
因我一连三个喷嚏,他让下人们好一阵忙活,马不停蹄服侍我泡热水澡、喝姜汤、吃饭、洗漱。
今夜便顺势住在别院的书房,屋里很是暖和。他还关切我习不习惯,左右都是住书房,有何不惯?
入夜,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捧着本书让我读给他听。莫非此又是他与姐姐们的情趣之一?
这本之乎者也,我实在提不起兴趣。他倒是听的很专心的样子。
见我念了一阵抬头无辜地看他,他终于随和的将书收了:“小七念半句跳两行,颠来倒去,可见心不在书上。”
我干笑一声:“嗯,我与周公有约。”
“哦?不知约的什么呢?”看他笑的佻薄。
是了,困糊涂了,忘了他便姓周。我再装可怜:“相公,我……头疼……”
被在嘴上狠狠占了一阵便宜才准我好好睡觉。还要在我耳边说:“今晚便让你卖乖,但你……往后总要好好补偿为夫才行……”
倒成了我欠他的,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