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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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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不需要我心疼。”
面对祝珣的忠告,冉明茱摇摇头,反驳得有理有据:“他住曼哈顿,我住学校门口,还是靠啃老买的房。他应该心疼贫穷的我。”
祝珣“嗤”地低笑出声,看得出来很满意冉明茱这个回答:“还好,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关于是否被爱情冲昏头脑这事儿,冉明茱觉着祝珣显然比她更需要清醒。
因此,冉明茱忍不住试探道:“珣儿啊,你是不是还喜欢江无域。”
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祝珣对冉明茱的个性再清楚不过。除非实在看不过眼,否则哪怕再亲密的关系,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置喙旁人隐私。
面对冉明茱的开门见山,祝珣同样直接了当地回答道:“喜欢,很喜欢。”
如果不是作为祝珣的朋友,而是作为外人客观地看待江无域,恐怕没有人会讨厌他。
那次和江无域在美国偶遇,他听见吃饭时冉明茱打了几个喷嚏,便立刻去附近便利店给她买来特效过敏药:“你这症状看着不是感冒。估计花粉季节到了,有点过敏。”
在绅士风度这个赛道上,江无域滴水不漏,难逢敌手。
无论任何情况,他总能令旁人如沐春风。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专职研究人类的冉学神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看不透的时候。
后来她索性换了个角度,既然找不出破绽,反而可以说明,江无域从未偏爱过谁。
祝珣当时跟他走得最近,看起来最亲密。他们携手外出踏青旅行,期末周泡在自习室和图书馆不眠不休,偶尔提琴社重要的演奏会,江无域一定会出席。
但也,仅此而已。
无数次心动,收获的从来只有模棱两可的暧昧。
江无域出国当天,由于是从上海出发,祝珣还准备专程去机场送他。
可江无域最后根本没有告诉她准确的时间,等到两人再次恢复联系时,他已经开学将近三个月有余。
从那之后,祝珣便拉黑了江无域所有的联系方式——
可惜事与愿违:“明茱,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受。”
听见祝珣把江无域拉黑,正松了口气的冉明茱闻言,不免再次全副武装戒备道:“什么?”
祝珣喝完豆浆,将纸杯扔进餐边柜旁的垃圾桶中:“就是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总有一些人,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注定会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
对于祝珣而言,江无域就是这个人。
“懂了。”
原本打好的腹稿在这一刻已经毫无继续输出的必要,自然尽数被冉明茱全都咽了回去。
她透过镜子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祝珣,盖好口红放进包里,心知没必要再纠住这个话题不放,索性轻松笑道:“像你说的,感情用来玩一玩,体验体验就好。不要太认真。”
话说得洒脱,那也仅是针对江无域以外的其他人而已。冉明茱不打算戳穿祝珣,也理解何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于是只推着她从餐桌边站起身:“我化好妆了,出发。”
直到这会儿祝珣方才眼尖瞟见冉明茱的新包,靠近端详许久,不禁讶然:“早春热门款,我在国内两岸三地都没买到,按理说美国也不一定能有啊。纪逐渊从哪儿搞的?”
冉明茱顺着祝珣的目光看向这款包,露出疑惑神情:“你别问我,我完全不了解。”
“估计是去年底欧洲巡演时买的。”
合作关系使得祝珣对《黑胡子》剧团一整年的日程都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从去年夏天确认中国巡演的行程后,他已经计划要回来找你。啧,狼子野心。”
覆在链条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复又松开,不得不承认,祝珣的猜测完全出乎冉明茱意料。
这六年来,冉明茱和纪逐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除了他在伦敦西区参演《知识与爱情》二十周年纪念性演出,冉卫东要求冉明茱必须到场,又被他押着一家四口吃了顿饭外,再无其他。
她甚至直到昨晚前都没想过,纪逐渊的六年里,竟然只有她。
毕竟,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和灰头土脸的“下乡”青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产生过多联结的关系。
……
逛了一整天,冉明茱陪着祝珣将她恨不得堆满整个后备箱的购物袋运至停车场放好后,又被她拎回酒店:“不送你上去了。返程机票定的是明天下午,我看大明星应该不想我送你。我也不当电灯泡,咱们有缘再聚。”
祝珣说着,已然拍了拍冉明茱的肩,重新返回车里,透过车窗露出她的笑眼:“一路平安。”
“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祝珣扬长而去,冉明茱则拎着今天的战绩返回酒店房间。
冉明茱对购物的兴趣远不如祝珣,哪怕过生日这天,她也仅是买了两套适合夏天的亚麻材质衬衫和长裤,却给纪逐渊挑了一只手表。
这个点纪逐渊演出还没结束,冉明茱洗完澡后先是跟酒店订好晚餐送上楼,随后才从拿出已经两天没有打开过的电脑,投屏到酒店电视上,播放最新一期的《民间》。
这一期的主角是“穿青人”。他们主要分布生活在贵州西北地区,传统服饰以青色为主,所以称为“穿青人”。
严格来说,“穿青人”其实是“未识别民族”,勉强可以被视作有别于普世意义上汉人的一个独立族群。不过《民间》节目组向来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这也是冉明茱喜欢他们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边灌着耳音,一边打开她目前手上几篇论文的投稿系统,进行大致浏览后还发现有一篇邮箱投稿已经超过三个月审稿期却没有任何消息,想来又是石沉大海,不由翻起白眼。
纪逐渊刷卡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冉明茱这幅愤世嫉俗,恨不得扔了电脑的表情。
听见开门声的冉明茱很快收敛怨气,对着穿越客厅走进里间卧室的纪逐渊挥挥手:“辛苦了。”
“没事。”
巡演期基础强度不值一提,相比之下,纪逐渊更好奇冉明茱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
冉明茱同样也对期刊拒稿习以为常,合上电脑扔到一边,跳下床跑到纪逐渊跟前:“是他们有眼无珠,又不是我的论文不好。”
她随意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和棉质短裤,周身混杂着沐浴露的香味迎面而来,尽管纪逐渊脑海里还能反应她在说些什么,手上的动作却只会将人扯到怀里,垂首吻她。
“纪,纪逐渊。”
冉明茱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略略侧身,抵住他想要继续的动作:“我预订了酒店晚餐,七点半送到。”
挂钟显示,六点五十。
“足够了。”
食髓知味。
趁着她失神片刻,纪逐渊顺势将人带进浴室,拧开花洒。
水流代替了qian戏,背后冰凉的瓷砖和周遭热气升腾的水雾同时刺激地冉明茱闷哼出声,不由自主地揽住他的颈急切回应,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等到晚餐终于送来时,冉明茱腿软得根本动不了,只撑起下巴坐在床边,看着纪逐渊将餐品摆放满桌。
看着他的背影,冉明茱突然想起今天祝珣所言,忽地开口:“纪逐渊,那个包。祝珣说是早春热门款。她在国内买不到,美国也不一定有货。”
所以:“你是在?”
纪逐渊闻言,并未停下手上动作,云淡风轻地回答她:“马德里。”
曾经最形影不离的那几年里,每到生日月,冉卫东和李珮会满足他们所有的愿望,因此冉明茱和纪逐渊之间其实没有互送生日礼物的习惯。
后来分开这么久,更是除了社交软件祝福外,再无其他交集。
他不过是掐准了时机,无论如何要在国内巡演的几个月内,想方设法跟她建立联系。
冉明茱此刻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知道今年夏天有国内巡演,一定会见到我。”
不着痕迹地点头,纪逐渊放下手中的餐具,又去橱柜旁的洗手池洗了手,方才回过身与她相视:“是。”
“也不是。”
布鲁克林的廉租房内,挤满了来自全美乃至全世界各地的音乐剧演员、乐手和制作者们,半年到一年里没有工作的演员数不胜数。
他拼尽全力在硕士毕业四年内,顶着非主流亚洲人面孔做到百老汇热门剧目的男主,也不可能只为了有机会回国巡演时,单纯地见她一面。
对纪逐渊而言,冉明茱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如果他不是全世界顶尖音乐剧舞台最卖座的演员,手握行业内最具含金量的奖项提名,凭什么站在她身边。
然而,冉明茱的重点全然跑偏:“你还住过廉租房?”
“咳。”
纪逐渊被她呛在原地,有些不想承认,仍旧如实答道:“刚毕业的时候,穷。”
相比之下,冉学神从来都过着“奖学金轻松覆盖全部开销还有节余”的日子,根本不能想象电影中纽约破烂街区的黑暗环境:“早知道,应该借你一点我的奖金。”
话音未落,冉明茱总算想起来,她还给纪逐渊准备了半个月后的生日礼物。
毕竟那会儿新学期开学,不见得还有空跟他在屿城之外的其他城市见面。
她指了指沙发上放着的礼盒:“祝珣陪我挑的。”
当时祝珣听见冉明茱要给纪逐渊挑手表,半是嫌弃半是调侃地走进某瑞士制作的专柜:“你信我,这个牌子最适合纪逐渊那种演艺圈暴发户了。”
最经典简约的黑色表盘和三排链结表带,没有多余设计,反而更添质感。
纪逐渊很喜欢这款表,心情大好,未曾想冉明茱接下来的话令他心情更好:“你放心,我没有用我那微薄的、还需要垫付项目经费的存款。都是刷你的卡。”
从前冉明茱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思考人类荷尔蒙的运行规则。
但既然决定和纪逐渊在一起,她想自己总该表现得像其他人的女朋友一样,在可接受范围内,稍微消解一些个体的边界。
比如说,刷他的卡。
再比如说,像现在这样,主动亲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