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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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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媛说着,还不忘邀请坐在冉明茱另一边的顾衡,以及顾衡身旁的简巍峨:“也请顾大神和简同学赏光。就在木林市,离咱们三水很近。”
冉明茱和顾衡都没有立即答应,李晨媛当然也没在意,唯有简巍峨凑上前应和道:“行啊,你什么时候闷声干了大事,这就结婚了?男方人怎么样。”
“家里给介绍的,相处后觉得不错,就顺其自然结婚了。”
职业需求使得冉明茱在捕捉人类行为时永远比旁人要敏锐得多,察觉到李晨媛眼神和言语中的含糊闪躲,原本还对这桩婚事态度平平的冉明茱瞬间重新产生了兴趣。
但她并没有直接追着李晨媛询问,微笑送上祝福后,又缓慢岔开话题,聊起从前初中时期的旧事。
后来才听郑云科说起,李晨媛的丈夫大了她将近二十岁,祖籍木林市,赶上好时代去沪漂,在当年还是城中村现在已然纳入市区内环的某处地界承包运营了几十家烟酒店面,生活相当优渥。
说是家里人介绍,其实都是托词。两人最初在某约会网站相互钓鱼,李晨媛硕士没毕业就已经住到了那男人身边,靠着肚子里有了孩子才最终上位。
可惜,那个孩子都已经成型了还是没保住。如今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烟酒商依然游戏人间,李晨媛同样也有不少情人。
听完郑云科的爆料,冉明茱倒没急着对李晨媛的人生选择发表看法,而是对郑云科的精神状况非常担心:“老郑,分手这么久还事无巨细地关注前任,你多少沾点变态了。”
要是放在从前:“你属于典型的‘简巍峨行为’上身。”
“不,”郑云科头摇得飞快,认真反驳道:“我只是要亲眼看着渣女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刚刚参加完二位当事人婚礼的冉明茱表示:“她还真没受到惩罚。”
婚礼场面很盛大,看得出花了钱也用了心。新郎看上去没有实际年龄那么沧桑,李晨媛整个仪式下来也挺开心。
勉强也算:“求仁得仁。”
冉明茱说着,仍然觉得郑云科的精神健康比起李晨媛受不受到惩罚更值得关注:“倒是你,别老抓着前任不放。”
见郑云科没开口,又道:“‘恶人活千年’听过没,她背叛你是她没良知。你死盯着她会不会遭报应,是折磨自己。”
“老大不小的人了,没必要钻牛角尖。”
熟悉冉明茱的人都清楚,她看上去清冷,实际上对于心底认定的朋友一贯好相处。
跟她相交多年的郑云科自然也听得出她话里话外的真心劝解,似乎从那之后,确实也减少了对李晨媛病态的关注欲。
郑云科和纪逐渊是好兄弟,在冉明茱开始给纪逐渊补习文化后,他也时常厚着脸皮来一起蹭课。
但其实冉明茱早就对郑云科有印象。
三水市每年都会举办青少年棋类竞赛,郑云科从初中开始,便在围棋领域为学校拿回过多次荣誉。
有一年校长奖学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颁发给他,打破了被冉明茱和顾衡多年来相互垄断的局面。
从那时开始冉明茱就记住了郑云科,本以为这位大神迟早会靠着围棋技术保送名校。
谁知他既不爱文化课学习也没有静下心钻研围棋的想法,成日吃喝玩乐,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们好好学习是为了上好大学,接受知识洗礼,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造福全世界人类。”
“而我,”从来没有任何远大志向的郑云科表示:“我只想好好活着,总有一天继承家族财产。”
冉明茱为此专程询问过纪逐渊,郑云科到底什么来头。
毕竟,连杭氏石化的第一继承人杭沁都从来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纪逐渊原本正对着模拟卷中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苦思冥想,听见冉明茱问他八卦,立刻扔了笔解释:“他妈妈那边,可以追溯到唐时期的太原王氏。据说山西和河南现在都还有不少留给他这一支的祖产。”
至于父亲这边,没什么稀罕,只有他爷爷做了三水市市政多年的一把手。
冉明茱顿时茅塞顿开,不由慨叹道:“这么说郑少确实是世家出身,失敬,失敬。”
她说着,余光瞟见纪逐渊空白的那道大题,一根青筋不自觉地在额头上绷起:“纪逐渊!同类型的题你已经做过至少三次了,为什么还不会?!”
被她这声吼吓得整个人一抖,纪逐渊赶紧重新抓起笔,在脑海中不断调动这些日子以来做过的练习题,总算磕磕绊绊地把第一步公式写了出来。
不多时,一起吃完晚饭的郑云科和李晨媛两人也一起回到教室。
那会儿冉明茱还觉得奇怪,这两位为什么总是形影不离,直到毕业后他两正式确定关系,她才幡然醒悟。
总之,因着给纪逐渊补课的缘故,冉明茱和郑云科自然而然熟络起来。
这么多年尽管没再在一起上学,却始终混在一处。自李晨媛后,郑云科也不是没再谈过恋爱,但都没能和对方姑娘家相处太久,远远比不上他对李晨媛持续关注的时间。
相比之下,李晨媛虽说也会偶然旁敲侧击地跟冉明茱问起郑云科近况,似乎有想要再次邀请他进入鱼塘的打算,但权衡利弊后,显然也不打算与郑云科重新牵扯。
总得来说,纪逐渊和冉明茱得出了相同结论:李晨媛和那个烟酒商在一起,挺合适。
至于郑云科,就该把往事安稳放在过去。
人活一辈子,总得朝前看。
瞧着时间已经不早,两人用完餐后便起身准备出发打车,冉明茱思忖半刻后还是接着刚刚的话题道:“或许,是因为老郑身边的我们,也都拽着过去的人不放。”
所以:“大概率间接影响了他。”
纪逐渊闻言,先是愣了半秒,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喜悦,很快便被他掩于眸后,坦然承认道:“我确实是。”
冉明茱不置可否,按照现在的形势走向看来,很明显她也是。
酒店距离大剧院很近,两人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话,司机师傅已经停稳在打车时定位的终点处。纪逐渊带着冉明茱直接从侧门工作人员通道去往后台,恰好遇见祝珣正在给冉明茱打微信语音。
她一见到冉明茱立刻挂了电话,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明茱,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位置。”
祝珣说着,不由自主看向纪逐渊,上下打量许久,不情不愿道:“啧,怎么就便宜了你这家伙。”
纪逐渊甚至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几句,祝珣已然拽着冉明茱从后台通向主舞台的某处隔间楼梯穿了出去,只留下他独自留在原地吃瘪。
祝大经济这张嘴,从来没饶过人。
冉明茱在北大提琴社朋友很多,祝珣和怀哉算是最亲密的两位。
大二那年,他们社内承接国家任务的演奏会结束后已经临近年关。怀哉和冉明茱不是本地人,都定了明早返回故乡过年的高铁票。
唯有祝珣不着急,便说约着一起到她校外租的房子吃火锅,给怀哉和冉明茱践行:“也可以捎上明茱那位形影不离的牛皮糖‘弟弟’,我们不嫌弃他。”
毕竟,只要有演奏会的地方,纪逐渊一定在。
冉明茱倒是无所谓,在观众席和纪逐渊以及顾衡汇合后便发出邀请,当时祝珣还很诧异:“诶?今天怎么多了一位这么好看的帅哥。”
说罢还不忘看向纪逐渊,带着像今日这般护犊子的眼神,跟他打招呼:“牛皮糖,又见面了。”
待看向顾衡时,却明显变了一副表情。
感受到祝珣落在顾衡身上非常好奇的目光,冉明茱心下了然,也很给顾衡面子,介绍道:“顾衡。也是我们高中同学,保送到隔壁清华读计算机。我们三个每年都一起回三水市。”
“嘿,顾同学。”
祝珣非常大方爽快地递出手:“我是祝珣。以后常来找明茱听演奏会,可以一起玩。”
顾衡一向板着张生人勿近的冰块脸,眼下对祝珣也只是礼貌点了下头,伸手回握:“你好。”
怀哉对顾衡没什么兴趣,趁着没人说话的空档,顺势打了个招呼:“我是怀哉,也是明茱提琴社的朋友。多指教。”
之后五人很默契地分成了三支队伍,纪逐渊和冉明茱并肩而行,任由祝珣冲锋陷阵到顾衡身边,怀哉则独自一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几句对话。
当然,很快祝珣就从顾衡那里败下阵来,磨磨唧唧地移到冉明茱身边:“你咋不早跟我说他有女朋友。”
冉明茱被这话问得进退两难,毕竟顾衡当时和“女朋友”之间的情形实在是说来话长,只得将问题巧妙地返给祝珣:“你没问。”
“嗯,怪我冲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女朋友竟然不是你?他跟我说,你们打小就关系很好。”
话音未落,纪逐渊忙不迭地低咳出声:“明茱怎么会是他女朋友。”
那会儿祝珣怎么看纪逐渊怎么觉得这人不靠谱,只觉他成天在冉明茱跟前装模作样,实际八成是位刻板印象中,艺术界那些常见的纨绔子弟,没得一些有的没的的臭毛病。
当即与他横眉冷对:“那也不能是你女朋友。住口吧!牛皮糖。”
事到如今,祝大经济对纪逐渊的态度勉勉强强算得上改善不少,但那也仅仅是由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卑微传媒行业打工人要指着百老汇大卡司赚钱。
若真谈到纪逐渊和冉明茱的感情问题,她仍旧觉着愤懑,也不知道纪逐渊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入得冉明茱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