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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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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特郡,西比西亚山谷。
冬日的约特郡气温算不上过于的寒冷,相比于贝克莱德那湿冷的气候,已经算的上相当温和。即使是在山谷周围也没有意外。
空气此刻相当潮湿,泥土松烂,生长茶叶的树种的零星几片叶子泛着湿润的珠水。
这里刚刚下了一场雨。
那房屋是有木制结构构成的,现在是凌晨3:04分,但里面仍旧有着微弱的光芒。门口的大黑狗此刻没有任何铁链的爬着睡觉,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木门被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个年龄约三十岁左右的黑发男人。听到动静的黑狗煽动了一下耳朵。
男人猩红的眸子微微撇了一眼门口的黑狗,随后便望向了那一轮绯红色的月光。
“贝利亚。”紧接着,房屋里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利维坦。”如同深渊般的黑眸,那个棕发男人盯着被称为贝利亚的男子。
贝利亚淡漠的回应道:“没有为什么。”
“这是最好的选择。”贝利亚抛弃自己腰间的刀,熟练的玩弄了起来,“他作为贝克莱德最为出名的地头蛇,这么久还没有被那位黑皇帝铲除,只能说明他具有极度的警惕心与实力。”
“那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扎根的地方。”
“你要知道,安德雷拉德,如果我们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会早于诺斯祂们。”贝利亚微微眯起双眸。
安德雷拉德沉吟片刻后道:“你要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狡猾,像只难缠的老鼠。”
“我知道不能做亏本的生意。”贝利亚嗤笑道,“所以我让他绑架了几名少女。”
“作为绝对不碰交易人类区域的利维坦破戒了,足以说明,他更加看重自己生命而不是原则。”
“毕竟儿时被拐卖的经历足够让他记一辈子了。”
安德雷拉德说:“或许你是对的,贝利亚,但若是从他牵出一大帮麻烦事,那这步棋足以让我们后悔一辈子。”
这时候贝利亚终于停止了抛刀的手猩红的眸子漠然的盯着安德雷拉德:“不会的,所以我才观察了这么久,安德雷拉德。”
“让我们赞美深渊!”贝利亚大张着双手,神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脸上充斥着对深渊的崇拜。
“赞美深渊。”安德雷拉德平静的在胸口上画着羊角标识。
“抱歉打扰两位的狂欢盛宴了。”
就在他们正沉浸于对深渊的赞美之时,淡漠的声音就在贝利亚的头顶上响起。
这时,他们才注意道一双赤足正在房檐上晃晃悠悠。
“你是谁?!”
没来得及惊讶,下一秒寂静的黑夜之中亮起了一道道暗红色火焰,并伴随着低低的,从喉咙中发出的呼噜声。
这是一种警告。
察觉到危险气息的黑狗瞬间醒来,立刻摆出一种防备姿态,露出满口的凶牙,透明的涎液从猩红的牙缝中滴落。
黑黑的眸子的眸子泛着红色的光芒,它刚打算开口要说出污秽之语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警告声也发不出来了。
此刻黑暗中的身影终于慢慢的显现出来。那是一群覆盖着漆黑的短毛,眼窝里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脑后的犬类。
它们一小部分猛地扑向黑色的黑狗,其余的都向着门扑了过去。
福根之犬!此刻大脑飞速运转得出结论。他在脑中排除一个个选项,也在思考者接下来的对策。
‘利维坦’?不,他没有这个能力去使唤福根之犬;也不可能是密修会,他们之前为了帮助成员晋升曾大量组织捕杀福根之犬,虽然最后的战利品少之又少……难不成是安提哥努斯家族?
来不及思考,就在一瞬之间,贝利亚的视线出现了一阵空白然后……
噗嗤——!
一双苍白的手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就那么狠狠地戳进贝利亚的喉咙之中,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那只手插入了贝利亚的气管。
随之灌入的还有无边无尽的呓语——那是他的声音,一个个污秽的词语在他的脑内不停的循环。没有了空气做为媒介 这直接作用于大脑的呓语让他痛苦的近乎失控。
他大张着嘴想要发出痛苦的呐喊,但却没有丝毫声音可以发出。脸部的皮肤开始出现繁杂的神秘花纹,头顶开始长出黑色的羊角。他奋力的抓住插入自己气管的手,被非凡特性强化过此刻却像幼婴的手一般无力,他觉得自己握着不是一双手,而是一件极硬的物质。
贝利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无法发出声音,那也就意味着他的污秽之语毫无用处。既然这样,那就找出身后人的破绽,埋下欲望的种子。
就在他即将要找到身后人的精神破绽之时,传来了极度淡漠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这双眼睛还是不要的好。”
插着喉咙的手被抽了出来,但紧接着贝利亚的脖子便被一条条无形之线将他的头颅向后扯去。
这时候贝利亚猩红的眸子终于看到了身后人的模样。深紫色头发拥有精灵面容的青年,头顶的龙角与海妖的耳朵足矣彰显着青年不一般的身份。瑰丽的眸子冷漠的看着他。仿佛在俯视一只蝼蚁。
沾染着贝利亚鲜血的手缓缓靠近他到的眼睛,在极度惊恐中,眼部被撑开,剧烈的疼痛从眼部传来,来不及闭上,他便察觉到有什么球体从自己的眼眶中被取出来。随之流逝的,还有他体内的非凡特性。
体内的非凡特性在眼珠被取出来的那一刹那被瞬间吸干。即使是半神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如此突如起来的变化。
“茵卡特·贝利亚,一位呓语者。”说着他的身份,无形直线将他放开,贝利亚像一个布娃娃一样,软趴趴的倒落在地。
空洞的正在在往外渗血的眼眶在满是神秘花纹的脸显得及诡异又和谐。
他还没有死,因为神秘花纹仍在蔓延,从脸部蔓延到汩汩冒血的脖颈,再到手臂,甚至是每一根手指。贝利亚的身躯也相应开始变大,但突然一只赤足狠狠地踩在正在失控异变的贝利亚身上。
“要是就这么死了,就很无聊啊。”青年用着抱怨的语气说着,青涩的声线却说着作为残忍的话。
瞬间贝利亚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血洞,但相应的贝利亚的失控异变也停止了。
青年将脚抽了出来,另一只空着的手虚抓一下,一把形似如长方体的铁制品出现在他手中,那是一柄手枪。祂握着那长方体,对准了贝利亚的脑袋,紧接着……
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安静的山谷回荡,但这远没有停止。
砰——!
砰——!
砰——!
那手枪又连连开了好几次,一颗颗子弹以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打在了贝利亚原本就有的窟窿之上。没几次,贝利亚的脑袋就承受不住的炸裂而凯,血肉飞溅,无疑,这些血大多都是溅落在了离贝利亚最近的青年身上。
青年只是皱了皱眉,掀开斗篷,将手枪塞到腰间后祂吹了一下口哨。
福根之犬瞬间明白祂的意思,有几只狠狠地咬了上去,将原本就有这血窟窿的身体咬的更加血肉模糊。
祂此刻手中此刻正抛玩着这对猩红的眼珠:“拿回去当装饰吧。”
微微撇了一眼地面上被咬成一摊血肉模糊的贝利亚,突然那双瑰丽的眸子看向浑身僵硬满脸写着惊恐的安德雷拉德。
此刻的安德雷拉德正被福根之犬团团围住,身上的血肉真一点点被这群眼窝里燃着暗红色的犬类撕咬,但却做不到移动一根手指。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被固定僵死在了这里,但是思维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他还可以尝试夺回自己身体的所有权。
看着贝利亚倒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说不上多么生气与恼怒,被“恶魔”夺走了感情的他没有为这个合作伙伴的遭遇可惜。
但他却确确实实的感到了切实的恐惧,从未感受过的,来自骨子里刻着的恐惧。
深紫色头发的精灵一步步踏上他的面前,瑰丽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来自亘古的气息压抑的他喘不过气。
“忘了还有一个人……你叫什么来着……尤特拉·安德雷拉德?”
终于在这巨大的、亘古的威压之下,他凭借着近乎失控的恐惧终于轻微摆脱了这种‘僵死’。
紧接着,他的嗓音嘶哑的从喉咙中吐出一个污秽的词语:
「死!」
青年的神色未变,轻轻抬手一挥,身后便出现了巨大的亘古轮盘。
无数瑰丽的色彩形成的轮盘上布满了神秘花纹,瑰丽的眸子与瑰丽的轮盘是这个房间的一切色彩。
污秽的言语在亘古的的时光之中化作虚无。
安德雷拉德感到腰部一紧,他低头一看那是一根粗壮的黑色尾巴,那尾巴上布满了鳞片,鳞片上刻着复杂亘古的神秘花纹以及紫蓝色的绒毛。
那尾巴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拎起。安德雷拉德甚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面前这个有着亘古气息的青年的尾巴。
有尾巴还有绒毛……莫非是‘死神’途径的非凡者……不,不对能力不像……更像是‘偷盗者’。
可是,‘偷盗者’不都应该是蠹虫吗?怎么可能……
不给他思考的间隙,青年此刻手中缓缓形成了一把长剑,锋利的剑刃狠狠地贯穿了安德雷拉德的胸膛,将他钉死在了墙壁之上。
尾巴缓缓松开,在空中轻轻晃荡了一下,紧接着,那柄手枪再次被祂从腰间拔出,沾染着贝利亚鲜血的枪口现在指向了另一位恶魔。
“说说吧,先生,那些女孩儿的命运将会是如何?”
青年明明并不高大,十分瘦削,却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他,在祂目光的注视之下 只剩下了诚实回答这一个选项,因为在祂那亘古的目光之中,一切的谎言都会被看穿。
安德雷拉德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他很明白,这青年的实力绝对在‘天使’之上,很有可能是一名序列一的‘大天使’。面前的青年可能还没有使出祂多少力量,这不是他能够抗争的,即使是即使是三大家族之首的诺斯家族的人来了,也不一定对付得了。
贝利亚死的并不冤枉,面对这种情况,或许只有那一位才能逃脱了。
“……”安德雷拉德沉默了,他闭口不说一个字。
落到面前这名‘大天使’手中,死亡已经是必定的结局了,那既然如此也不必与祂多透露什么了。
青年看着哑口不言的安德雷拉德,祂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瑰丽的眸子中情绪不明:“你倒是一只忠心的狗了……”
祂拿下抵在安德雷拉德头上的手枪,走向房间的深处。
安德雷拉德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的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用尽一切手段。
神秘的花纹从皮肤浮现,肤色逐渐开始变得黯淡,头顶山羊角弯曲伸出,布满了数不清的神秘花纹,背后一对蝙蝠羽翼般的巨型翅膀展开,缠绕着淡蓝的火焰,散发出强烈的硫磺味道。
他的身体膨胀到了三米,瞬间就将长剑顶出,房屋也被撑塌。
察觉到危险的福根之犬瞬间进入迷雾然出现在坍塌的房屋周围,看着这巨大恶魔化的家伙,它们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警告声,但没有一个向前,显然它们更加保重自己的性命。
恶魔化后的安德雷拉德没有去理会那些低低嘶吼的而是振开翅膀飞向深沉的夜空。
…………
房屋的塌落已经和青年没有什么关系了,祂早已将这座房屋的地下室与房屋分割成了两个空间。
祂要的就是安德雷拉德逃脱。不是谁什么同情心泛滥,这群人贩子不值得祂同情,而且祂从来都是一个同情心缺乏的人。
残留了亘古的气息,没有人能察觉到,无论逃到那里,祂都可以找回来。
青年缓缓打开门板,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极度的黑暗,这里密不透风,唯一的光源就是这扇门传进去。
阴冷潮湿的空气之中泛着一股浓浓得血腥味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这股血腥味与恶臭味挥之不去,与地下室的潮味混合在一起,行成了一种已经超越常人能接受的味道。
尸臭味……
青年皱了皱眉头,这至少是十几具了,闻起来已经腐败了十天了。
不需要光亮,祂低头一看,此刻所踩的便是一地干涸的血液。这些血液已经在地板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血膜。
极度暗沉的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绝对不止十几个人,这最起码有上百人曾在这里被害过。
叠着层层血骨的地狱………
青年的神情微动,但没有被这种情绪过多的左右,祂继续提着灯往前走着。
没走几步,这地下室的结构就已经形成在祂的脑海之中。
这座地牢,关押百人绝不会在话下。‘恶魔’途径的非凡者都是与黑暗为伍的典型,那这地牢便不需要任何光亮,既黑暗又压抑,恐怕不需要怎么费心,没过几天也得这无风无光,极度恶臭的环境也得把他们折磨死。
走了许久已经看不到门口照进来的光亮,青年四处环顾,看到的要么是已经化为白骨,要么就是高度腐烂到尸体。
估计那十几名少女也都化为了这些腐烂尸体种的一员了。
啪嗒——
青年突然停住了脚步,祂发觉到此刻踩在脚下的不是血液已经干涸的地板,而是湿润的液体时。
祂猛然将视线转向身旁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