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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哗——哗——哗——无数将人脑袋撑破的呓语嘶吼着,不停的嘶吼着,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循环着,循环着。他是一名“溺水者”,溺入了这片名为“时间”的河流,历史的国度。

      作为时间的孩子,时间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但是,时间也不会眷顾自己的孩子。

      疯狂侵蚀着他,将他的情感一点点消磨……曾经的梦想,故乡的喧闹声,科研成功的兴奋……都如蒙上一层薄雾,变得毫无意义……老爹将神话生物的那面封锁了起来,随着时间,拿到锁链彻底崩碎,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神性终究将那脆弱可悲的人性压碎……时间会磨灭一切,在亘古的时间面前,其余的一切毫无意义。他无法感知究竟过了多久,又究竟有多久,他只知道,他见证了那一场末日。绯红的月光,正在举起手机想要拍下这奇迹一幕的人下一秒消失无踪,哭喊的幸存者得不到拯救。还有什么……?他想不起来了。他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记得了……他记住的只有那高挂空中的绯红月光与末日的绝望,人类哭喊着,被‘深渊’吞没。神明不会眷顾他们,因为神明就是始作俑者,剩下的,剩下的还有什么……?不记得了……

      老爹呢?那个喜欢算卦遛鸟不务正业的老爹呢?祂会活下来的吧……汐呢?她在哪……想不起来了……都想不起来了……

      故乡呢?那颗蔚蓝的行星还在吗?还是变成了外神的瘟床?想不起来了……祂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不重要……不是吗?

      为什么祂要担心这种无关自身,毫无营养的问题,他不明白。

      真奇怪,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人,这些梦想,有什么意义吗?能让祂在混乱不堪,扭曲荒诞的现实生存下去吗?

      不能呐……这有什么意义呢……?

      漆黑的龙鳞布满祂的眼角与颈脖处,祂混混沌沌的睁开双眸,又缓缓闭上。

      突然,朦朦胧胧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祂有些好奇的侧耳倾听,祂终于听清楚了。“九知尘!!”破开水流,破开时间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祂从混乱之中陡然清醒。“抓住我!九知尘!”祂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表情冷峻的一位身穿神职人员服饰的男子。那澄澈的金色双瞳如婴儿一般将九知尘的身影映入眼帘,也倒影出了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那是一张有些阴柔的典型的亚洲面孔,以及他拥有着奇异的深紫色头发,祂的眼部与勃颈处被细密的黑色鳞片覆盖,闪烁着五彩斑斓,头顶顶着像是麋鹿的角,背后一对对洁白浓密的羽翼缓缓撑起。祂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睛,从混乱不堪,近乎要被疯狂混乱扭曲的呓语与末日的绝望折磨疯的记忆中,寻找到了男人的名字。不,科研人员只有代号……祂想起的只是男人的代号,……‘九知尘’记忆中的男人的代号。

      祂应该绝望吗?祂不知道。被老友看到了自己的秘密,不是人类的秘密,祂应该慌张的,为什么祂已经激不起任何情绪。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尴尬慌张的吧……甚至会感到畏惧……“白……?”祂迷茫的看着金色夹杂这黑色的男子,不知不觉间就将手伸了出去。呼——!

      白将祂从时间的恒河之中拉了出来,不可名状色彩的水珠缓缓抖落,祂看着面前的白陷入长而久的沉默。白将他从时间的深海中脱出,祂看着的老友,面色平静,眼神仍旧柔和慈悲,但握住紫发青年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你没有死。”“我不是‘他’。”白闭了闭眼,道:“这无关紧要,至少你活下来了。”“旧日城市的遗民。”祂这么说着,祂很疑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活下来了吗?我到底是谁?”“不需要。”白睁开双眸,金色的睫毛微微眨动。

      “至少你活着。”祂模仿着‘九知尘’,模仿着‘他’曾经的情感,毫无感情的笑着,祂抱着有些像是蛇尾但却长着紫色绒毛,布满鳞片的尾巴,双眸涣散。双眸中与身上挂着的水珠一样,是难以言喻,不可名状的瑰丽色彩。绯红的月亮高挂天空,即使有着云雾遮挡,那邪意的绯红仍旧透过层层云雾,照亮这片废弃的大地,他无比平静的望着废墟,内心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曾经被名为切尔诺贝利的废墟。为什么时间之流会选择这里?

      这是开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

      人类最后的救赎之地竟然是可悲的污染之地,只可惜,最后这片被污染的土地在最终仍旧没有眷顾着人类。

      太阳熄灭了,他知道,历史告诉他了;所有人都死了,他知道,尘埃在述说;月亮不再是一地霜白,他知道,现实告诉他了。

      他应该哭的,但祂哭不出,他应该悲伤的,但祂悲伤不起来,祂的内心无比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青年不在乎,但‘他’在乎,自己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全部丢失,只剩下最为冷漠的俯视。那这样的祂,是否应该称之为‘九知尘’?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祂用手轻轻触及尘埃,那形成尘埃的历史如同音符一般,跳入祂的脑海,祂的双眸平静麻木:“白,你说,人类究竟算什么?他们努力的意义究竟何在,而我又究竟算什么?”

      白表情仍旧那般慈爱温和,如同悲天悯人的神父,但祂没有回答。

      没有人能回答人类究竟算什么,就像人类无法叙述宇宙为何存在。“白,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是‘九知尘’……我已经无法理解‘九知尘’的情感,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何?作为‘九知尘’的我,早已死去,我不能算做‘九知尘’,‘九知尘’也不能算做我,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何呢?”

      “……”白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那就去追寻‘他’吧。”

      “去试图理解‘他’的行为……去寻找‘他’的故乡……即使那已经被变成废墟了的……那也是最开始的地方……去看看哪儿吧…去理解曾经的答案…你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显然,一位准旧日,一位天生神话生物,过了这么久,时间已经让祂们的人性稀薄。

      祂双眸微缩,最终只是平静的闭上双眸,表情无悲无喜。

      “好。”

      “那‘上帝’能不能收养无家可归的‘日晷’呢?”

      “……这是你的选择吗?”白轻轻叹口气。

      祂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

      如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绯红的月光缓慢的落下,温暖的太阳升起,是温暖,也是虚假。

      “Hogwarts·Graves(1)。”祂如同人类时一般,勾起嘴角,但却毫无温度,“我叫Hogwarts·Graves,造物主的……‘日晷天使’……”

      霍格沃尔·格里夫斯……

      这是非凡的世界,未被变革的新世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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