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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毒解和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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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毅全程没有碰到宁宸泽一截衣角,皇宫里的人慌慌张张的给他扶上了车。
到了督主府上,乔玄毅本想趁机去搂他下来,结果管家和护卫比他还快一步。
匆匆忙忙的,乔玄毅就被落在了门外,被关在了门外。
乔玄毅盯着远去的金贵马车,“…”他立于门前,感受到一种被刻意忽视的直觉…
“快,快,将熬好的药先送来。”
好不容易将宁宸泽安置在床榻上,医老吩咐着六善。她拿到月阳花就开始制作解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给督主尝试。
在卧房外,六善与爬墙进来的乔玄毅,擦肩而过,她看了眼,也没多惊讶。
只是宁宸泽生病了,他帮不上忙,无论是膳房,还是药间都没有他的落脚之处。
整个走廊出出进进的人很多,端着盘子,盆子,衣裳。
他只能焦急的立于门外,像个等待产婆消息的傻小子,频频张望房内。
实在等的着急,就帮忙端托盘进去,一米九的个子又被人撵出来。
不太善意的眼神袭来,乔玄毅也通透,知道他是被排挤了。
“他们并不会为断桥崖一事,对你心怀感激,只会觉得你危险,并不适合待在督主身边。”
乔玄毅愣了下,他转头看见是暗一。
“为什么。”他眼底有点失落。
暗一明白,他不在乎他兄弟的感激之情,只是为了督主。
“牡丹一事,督主无故受罚,皇后娘娘趁机抽查怡安殿,不出意外,就会查出督主私自处罚外人。”
“皇后娘娘若是有意纠缠,督主身败名裂也是必然。”
“觊觎皇宫之物,偷盗牡丹挑衅皇后娘娘,私藏关押外人,说出去,茶后闲谈,任人议论奚落,是必不可少的。”
乔玄毅眉头一皱,他直觉问道,“你在盯着我?”
他说这些,无非是在指责他偷盗牡丹,还落人把柄,让宁宸泽无故受伤。
“你不是宁宸泽的暗卫吗?为什么会在盯着我?”
他知道是他摘了那些牡丹,乔玄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让他受伤的。”
暗一浅淡的眸子凝望着他,“若是有意,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在你出现的那一刻,你我便是对立。”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下一刻就消失的无隐无踪。
乔玄毅虽说是刺客,但是也算是半吊子,临时起意混混日子,对于真正的杀手还是有距离,若论武功自当不分上下。
就在这是,屋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成了,成了。”
他转眼兴奋,冲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成了?是不是没事了?”
医老端着手中的药碗,狐疑的盯着他,看向他身后的破门,在微风中颤颤巍巍的碎掉最后一木块。
“哪里来的小子,不懂规矩?”
他挡住飘来的灰尘,只见乔玄毅一脸凝重的站在他面前。
壮实的体格无形压迫着众人,医老仰视的看着他,声音不自觉的抖着。
“主子还没喝药,不知这药耐性如何。”
“你先出去,别扰了主子休息。”
乔玄毅还想问着什么,六善过来拍了拍他,“单独聊聊。”
他脸上的焦急和兴奋混杂,最终在众人的凝视中,逐渐恢复平静。
就好像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一样,他也融不进去,像一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一样。
明明是离的最近的人,却成了最远的。
“别见怪,他们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担心
督主的伤势。”
“毕竟督主养着我们。”
乔玄毅蹲在走廊中,勉强的笑一笑,接受了她的安慰。
他知道他们都是暗机阁里的人,对宁宸泽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这样一看,他好像就更不算什么了。
乔玄毅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落寞离场的时候,善指柔捣着药臼,伴随着鼓捣声轻轻道,“在以后,或者某一刻,你会变成另一个人。”
乔玄毅脑袋想过片刻,“那个自愿为阿泽断去双腿,也要留在他身边的人。”
善指柔诧异了些,“督主是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
乔玄毅摇了摇头,“并未提及他,只是借此提醒我,罢了。”
“如果要我猜的话,他或许是阿泽中寒毒的原因。”
“背后捅刀子,最容易刻骨铭心。”
乔玄毅轻松些脸色,“可我不会是那个人,但我也无法证明,我不是那个人。”
“宁宸泽,不信任我。”
乔玄毅的言语随着寒风飘去,他对善指柔也没有防备的倾诉,吐露着苦闷。
善指柔笑了笑,鼓捣的声音停了下来,“但是好像你很容易信任每一个人。”
“无论督主对你如何,你始终相信,他对你是极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坚持到现在,反而更容易成为他的软肋。”
“因为相信我会给你解药,所以我们会成亲,也因为相信督主,才会中了圈套。”
乔玄毅没来由的尴尬,他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要饭要惯了,察言观色还是会一点。”总有蛛丝马迹可追寻。
其实说他应该是个痴呆的人了,现在人却是好好的蹲在这里,明显被他摆了一道。
善指柔道,“看来是我避世太久,忘了伪装了。”
对于宁宸泽的病来讲,着急的不只有乔玄毅,善指柔作为大夫跟着暗一下去,却迷失了路,上不来。
乔玄毅下来的那天,王哥等人,包括他都认出其面貌,得知他是来找解药的,才有心试探他,而正好此时,也收到了主子的消息。
……
乔玄毅不知道她装病是为何,但是不用成亲,也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意问了问,明白她不是真的想成婚。
爬至悬崖的时候,才突然明白,善指柔比他更想要月阳花,明明腰间就有,还是将那些采了干净。
所以能猜测到她是宁宸泽的人。
他被蛇咬的时候,看到那药丸相似,才清醒,那些人或许也不是真的“失忆”。
“那人叫伍生,五官清秀,看主子的眼睛总是有种狂热,手无缚鸡之力,却来招护院,几次被刷掉,就声称愿自断双腿,也要为督主效力。”
冷淡的声音中,不夹杂一丝唏嘘和同情,“就是这样的人,能博得督主一丝信任,害他病了七年之久,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寒毒之苦,发作就能将人的血液,冻成冰渣,活活痛死。”
片刻,她盯着乔玄毅的眼睛,“主子不会在信任何人了,包括我们。”
“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要么你一击毙命,要么你同那人的下场一样,万蚁噬心而死。”
“……”
乔玄毅听她郑重的警告,除了心疼宁宸泽,其余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哑哑道,“我…我就追个…媳妇,不至于这般凄惨吧。”
他不想把宁宸泽怎样的。
“那你看我如何?不如换个人吧。”
善指柔颇为认真的说道。
“啊…这。”随即乔玄毅笑容可掬,露出八颗牙齿,“善姑娘眼神真的极好,想必除了我,还能看中其他人,我就不行了。”
他微微失落,“眼神不好,只能看到宁宸泽一个人。”
善指柔若有所思的捣鼓起药臼,“可是搜到的信息,说你喜欢漂亮的,好看的。”
“督主这般样子,怕是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你若现在换,督主还能既往不咎,若是拼了命吊死,事后再嫌弃,可是一样的下场哦。”
她无辜的说道,好像是给了他一条选择,但其实乔玄毅知道,要换,她也就不会在崖底昏倒了,毕竟拜了天地高堂,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她也不是在救他,而是提醒他,别让他心里的想法,膈应到阿泽,容貌被毁不是小事,他若装模作样,下场必定凄惨。
看来是要他做好心里准备了。
乔玄毅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想到万一晚上见面,他害怕的表情在脸上,被宁宸泽看去,会不会一剑杀了他…?
待乔玄毅回过神来,善指柔已经走了,他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
夜半时分,屋内井然有序的做事,众人都在卧房外忙着手上的活计。
乔玄毅看了眼,有个白衣服老头在熬药,漫不经心的昏睡中,扇子在摇,有一下没一下的。
屋内微弱的声音忽略不计,剩下七八人轻手轻脚的在做事。
乔玄毅看了眼,没从正门进去,翻的屋顶房檐,顺着窗户,爬的房梁,七拐八拐的终于不惊动众人,爬进了床顶。
他同壁虎般,在床顶四肢支撑着身子,床榻上宁宸泽面色青灰,宛如逝世的人,嘴里咬着一根咬木棍。
乔玄毅心里咯噔一下,要不是夜里寂静,他还能听到他正常抖动的心跳,真得吓的他,将这个屋子掀个顶朝天。
他叹了口气,应是人皮面具浸湿了水,现在又被暖干,已经作废了。
他看到他鬓角周围,有被抠过的痕迹,这东西粘在脸上就弄不下来了,只得特制的药液才能洗掉。
乔玄毅见状,腰带固定腰身,双腿支撑着身体,他慢慢的够着宁宸泽,手中的药瓶倒入白帕子,一点点的洗着他的鬓角。
因为是吊着,头重脚轻,他每每擦去一截边缘,就得上去缓缓。
弄的满头大汗,才将发青的人皮面具拿下来,对于宁宸泽原本的样貌,乔玄毅没多大惊讶,只因那天夜里见过,无论变成如何,他都会接受。
他还未来得及收手,面前突然多了杯茶水,乔玄毅见递的着急,本能的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你忙你的。”
“哦。”乔玄毅喝完,递给了他。
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匆忙抬眸,见到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甚至有点过分谄媚。
乔玄毅血液上涌到心脏,瞳孔皱缩,震惊的一下子摔了下去。
这一摔,他听到好几个人惊呼,乔玄毅连忙用手撑在他两旁。
“还好,没事。”
两人的身体接触的紧密,以至于乔玄毅突然被宁宸泽睁眼盯着,心脏被狠狠抓了一下一样。
他急忙解释道,“我不…”
话还没说清楚,只听一声巨响,宁宸泽嘴里的咬木棍断裂,隐隐约约还有血迹。
下一刻仿佛野兽般,咬住了他左臂。
鲜血如注,胳膊一下子被咬个对穿,乔玄毅面呆滞了许久,才仿佛知道疼痛般。
“……这”他紧紧抱住宁宸泽,嗓里的痛苦低喊都埋在他脖颈间。
“啊…呼…”
旁边有个声音很是淡定,“没事的,小伙子,督主喝了重药,有反应很是正常,还得需要些时间适应。”
“你且等等,不知如何称呼啊?”语气淡定很是慈爱。
乔玄毅眼睛噙满了泪水,他几近哑声道,“叫我玄毅就行。”
“那我叫你小毅了。”
乔玄毅眼睛泪花花的一片,看不清老头子脸上的狡猾,胳膊被牙齿咬个对穿,他这才看清床头,五六根齿印整齐,皆是中间断裂的棍子。
怀中的人似有所感,牙齿紧紧的闭合,像是恨他入骨,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
乔玄毅见状,手指有些焦急的捂住他的嘴角,低声喃喃道,“别咬了,松口,会裂开伤口的。”
他脸颊上的刀疤根本没有愈合,从嘴角伤至后眼角,方才一番动口,血混杂着落在衣襟,面上,有些难以直视。
不知他是否听见,胳膊上突然松了些劲,乔玄毅趁机脱离,将咬木棍塞进了他的嘴里,这才发觉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乔玄毅滚爬的厉害,半个身子都脱离了床榻,可有股力量拽住他,以至于双脚被迫抬高,双手抵着地面支撑,后腰抵着床榻边,看人都是天旋地转的。
立于床帘外的医老似乎没想着搭把手,在等他自己起来。
乔玄毅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被抓住了裤脚,他不知道是裤子太脆弱,还是宁宸泽的力气是真的大。
等呲溜一声的时候,乔玄毅已经摔在了地上,跟医老大眼瞪小眼。
他偏偏此时视力格外的好,能将众人的神情纳于眼底。
吃惊的,鄙夷的,难为情的…
双腿猛然间的感知受凉,一阵鸡皮疙瘩略过,乔玄毅面瘫般扯起笑容,“麻烦,能有人扶一下吗?”
他望着宁宸泽手中,已经裂成两半的亵裤,尴尬到灵魂出窍,慢慢的用上衣,在众人的注视中,捂紧了重要之地。
至于他说了什么,一概不清,医老反应过来,要是扶起来,岂不是成了稚嫩孩子,光着屁股蛋子。
他将床帘扯了下来,盖在他身上,“小毅,没事,这里没外人。”
说完还给了他坚定鼓励的眼神。
乔玄毅对于他流氓般的打量了,不止一下的眼神,漠视到失语。
他将就着起身,听到身后一片唏嘘声,茫然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