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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伤口上撒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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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唯有一轮明月映着万家归息,已经行出扬州境界的船只,现剩下三艘。
其余的人都被快船回京,阿七对下人吩咐完,这艘最大的船只也只剩下两位太医及两个丫头小厮了。
日夜候着主子,这些日子以来也有是温柔的天,但夜晚是一如既往的沉闷。
还未到清晨,在药房里打瞌睡的太医,就被一声嘹亮的鸡鸣惊醒。
年轻的太医怨气般的拂了拂袖子,嘴里不清的嘟囔句,“不安生的鸡,明日就烤了你。”
脑袋昏沉的又靠在药盅上睡了起来。
平静的湖面,掠过一处巨大的黑影,转动着方向,朝着有鸣声的地方浮去。
船深一处雅间,窗台都被披上了黑帘,整个屋子里都是黑压压的,月光也照不透。
屋内如无人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船外鸡鸣到三次,在那透亮的铜镜中,一双通红的眼珠微动了下,仿佛才被惊醒般。
“来人。”空中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
船尾甲上一个人都没有,河里的黑影加速的朝那游去,片刻,他沉了下去,河面平静。
本意提醒他方向的鸡鸣变得刺耳,断断续续的尖叫着。
乔玄毅憋着气在水底里看到空荡的船上,突然多了十来个人,身背箭筒,手拿张弓。
那栏边还有站个挺拔的背影,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抓住的东西他也熟悉…乔玄毅环顾河里四周,“这么大阵仗,应该不是会来刺他的吧。”
乔玄毅心里嘀咕着,默默注视着那双手。
“夜里这么好的风景,你出声扫了本督的兴致,实在是扰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握紧,那鸡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了恐惧,扑腾的翅膀拍打在他手腕上,不停的颤抖挣扎。
声音很小,足够河里的人听到,他看着被黑云遮掩的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露面。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说道。
“主子何时喜欢这般牲畜了…”声音被河水涌流听的不真切,听起来不像男也不像女的。
宁宸泽眼里划过一道狠戾,那鸡张着尖利的嘴巴,闭着眼睛,渐渐没了力气扑腾。
船下发出破水而出的声音,众人警惕,纷纷拉开箭弓,然而那黑影抢了老母鸡就坠入河中,速度之快,霎时无影无踪。
属下警惕喊道,“河里有人。”
宁宸泽甩掉手背上的水珠,黑袍下的眼睛对准河里的微动,毒箭搭弓射了过去。
接着三箭齐发,箭箭都带着浓郁的杀意。
河中的黑影左躲右闪,甚至下到更深处,都没能避开羽箭,总是能挡在他前路,找出他的位置。
腿中两箭的乔玄毅无奈咬咬牙,又游了回去。
宁宸泽拉开三箭,对准往回游的黑影,眼里波澜平静,松手将箭搭射了过去。
黑影被射中,沉了下去。
宁宸泽盯着河面,手中的箭微微发抖,他站在那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可是嘴角还没有扬起来,下一刻就被飞上船栏边的人扑倒在地。
那人喘着粗气,“媳妇,给条活路。”
他发现如果不能呆在宁宸泽的身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众属下“……”这时才看清这是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方才河里的只是幌子,射中的应是衣服。
不过都好奇他怎还未毒发身亡,这箭头抹的可是剧毒。
乔玄毅浑身滴滴答答的跨坐在宁宸泽腰上,落下一地的水渍,他按住他挣扎的手臂,随即拔掉腿上的箭扔在一旁。
“啊,嘶…”拔箭都没这么痛,他念道。
乔玄毅手背被咬住,宁宸泽趁他松懈,抓起地上的箭朝他心脏挨了过去。
乔玄毅反手格挡,露出一圈完整的血牙印,他怀中的母鸡溜了出来,小爪推着身子往前跑,躲在后木箱角落里苟延残喘。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让谁,乔玄毅看不清他黑袍下的面目,只余漂亮的下巴。
“这么想让我死?”他说着,双臂的力量瞬间爆发,肌肉都被隆起,宁宸泽此时的力量跟不上,被硬生生压了一头,乔玄毅将羽箭掰断,狠狠地插进船板里。
眼看着主子被动,在船顶的老八喊着,“还愣着做什么,拿下他。”
这些人听令,直接用渔网套在了他身上。
乔玄毅怒火在胸膛中翻腾,随着这一发泄更是达到最高点,渔网网住了他。
他没有反抗,任由那些人像对待牲畜一样拖曳着他,灰头土脸的挨了一顿打。
堂堂七尺男儿,对这都忍了下来。
他大口喘气,仰躺在那里,捂着上腹的裂口,胸膛不断的起伏,缓缓流的血,浸染了船甲的木板。
许久,宁宸泽站在他上方,乔玄毅此时看到了他的眼眸,是冷的,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映入不了他的眼帘,如同死水般又那么高不可攀。
“刺客既然抓到了,那就随你们处置。”
众人回应,他说完,就走了。
突然的一顿,宁宸泽低眸去看,沾血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角。
一步都让他不得前进,宁宸泽对着属下吩咐道,“去拎捅盐水。”
“是。”属下低头的时候同情的看了眼。
地上的男子光着身子,肉眼可见的刀痕遍布,血肉模糊的伤口在敷上盐水,无疑是雪上加霜。
乔玄毅干脆闭着眼睛,他习惯天地为被,这种地方睡觉也算是个好地方。
无论如何,除非他死,否则不会松手。
很快他听到木桶被踢到在地的声音,霎时,水流将他包围了起来,渗透着他身下的缝隙。
宁宸泽连踢翻两桶盐水,见他除了皱着眉头,面色还算祥和。
一声哀嚎,甚至一句求饶都没有,可是伤口却在盐水的发作下红肿溃烂。
“为了什么?”宁宸泽情绪突然失控,将木
桶狠狠地砸在地上,木桶立即变得四分五裂。
老八及众人顿时停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主子失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本督给过你机会,是你一次次的和别人苟合,连同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本督。”
“你眼里可有本督,那些个女子,兄弟,恩父,双亲都在你心里,你又将本督置于何地!”
他愤怒的看着这双黑夜里永远亮着的眼睛,永远都是那么无辜清澈,不含一丝杂质,他也永远从中得不到答案,简直令他失望至极。
在他想挣开的时候,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宁宸泽的后背就被紧紧的贴在甲板上。
乔玄毅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拉住他一起躺在了有盐水的地面上。
宁宸泽双眼欲裂,盐水缓慢透过厚重的黑狐袍,沾到皮肤的那一刻,他狠狠咬住了乔玄毅的后颈。
乔玄毅闷哼一声,低头在他耳边,失神的喃喃说道,“痛吗?我也会痛。”
宁宸泽被拥入怀中,却被结实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
“若是觉得痛快,那就一次咬个够。”
盐水不断地刺激着伤口,宁宸泽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一时松了嘴,卸了劲,心脏难以忍受就晕了过去。
这时船顶上飞来个淡黄色身影。
老八看看纠缠的二人,又看了看老七。
暗七在前清路,见主船始终不前行。
她看着火把围绕的地方,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拍他头上,“督主还在休养,出了好歹,老八,我撕烂你这张嘴!”
奈何老八打不过她,吃饭得本事又被拿住,连忙吩咐属下,“刺客既已抓住,就拉去喂鱼,其他人去喊太医来。”
阿七冷冷的说道,“先将督主扶去房间。”
她看着那脏兮兮仿佛流氓的背影,骂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三四个黑衣人,上前想将人拖开。
只见乔玄毅避开他们伸出的手,对着他们骂道,“一群废物。”
他们停下脚步,面对挑衅,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阿七更是甩出鞭子,在地上劈出一道裂痕。
“杀了他!”阿七说道。
乔玄毅抱起宁宸泽,淡淡的说道,“现在戒令在我手里,说你们是废物就是一群废物。”
众人见到那抹蓝色哗然,犹豫着脚步,而老八不乐意了起来,他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纵使戒令在你手里,也能这般侮辱人不成。”
乔玄毅将戒令顶在了额头明显的地方,“若是不服,就去暗机阁自毁,你也不想让所有的暗机都有你的通缉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八憋一肚子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认督主,却不得不服从。
“只认死物,这是他们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命令。”众人见状,也退到一旁。
那尽头还有暗七持着鞭子在挡住去路。
“持的了一时,持不了一世,你可想过擅自动用戒令的后果。”
乔玄毅越过她的鞭子,说道,“那我不妨再试试。”
暗七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冷凝不屑,折在她手里的人无数,第一次被这般轻视!
纵使火药味蔓延,乔玄毅也没有与他们为敌的打算,纵然戒令开路,他也只是在想,怀里的人又轻了一些。
那些人隐去黑暗,徒留阿七和老八随走在乔玄毅的身后。
在踏入门槛的时候,阿七说道,“这是督主的房间,闲杂人等免进。”
乔玄毅哦的一声,用脚关上了门,屋里顿时漆黑一片,门外阿七咬牙切齿的攒紧拳头。
老八陪笑说道,“消消气,他现在是阁主,身份定比往日尊贵,且先忍忍,看他能嚣张多久,督主醒来一定会要他好看。”
阿七推开他,哼道,“你倒识趣的紧!”
乔玄毅虽然眼睛里黑乎乎的,但撞了两下就大概摸清了位置。
宁宸泽被安然放在床上,他听到太医的脚步声,就安了心去找蜡烛。
霎时屋内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