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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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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乔玄毅眼前一黑,浑身被套上了麻袋,有人在拿绳子捆绑他。
“三儿!”他昏迷前大声的喊着,惊动了里屋的人。
乔三儿闭着眼睛,心虚的很,听到异动,更是怕的瑟缩。
他屏息着,许久微微呼吸,鼻尖似乎有股异样的香味,他闻不习惯。
没多久,他察觉异样,玲雅好像挨着他很近,呼吸炙热喷薄在他的脸上。
乔三儿不禁抽搐着眼帘,顾不上装睡不装睡的,一个劲的往被褥里躲着。
“三儿。”
声音低浅,绕着尾音,似乎在勾着他,乔三儿闻言,更害怕了。
不知道对老大做了什么事情,现在似乎又是个神志不清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医未迟耍的手段,毕竟是他说的,玲雅大限将至,还有几日可活尚且不知,但他总不能事事都依着他来吧!
“这声儿都如同灌了蜜,不过也难怪你不喜欢,原来是个男人。”
他听到扑通的一声,似乎有人倒在他身上。
“出来吧,害怕他做甚?”
“白送给你的,都嫌他脏,看来,确实是个不懂风情,不会怜香惜玉的愣头青。”
“不如给我,我帮你治治他那股子,没处泄的媚劲。”
乔三儿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愈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掀开一道缝隙,看到了玲雅。
“你把他怎么了?”
“到了别人的地盘,如此不安分守己,张牙舞爪的,不太好吧。”
他看不清那人,只是看腰身,是一道深红袍,看样子是宫里的人,嚣张的不知遮掩。
“你说的是你,还是他?是我不该帮你,还是不该动他,最好能让他把你吃的一干二净!好心还能被狗当作驴肝肺,真是令人可笑!”
乔三儿脸色羞恼,一下子被骂了两次,气的从被褥里爬出来。
“你这人,不分由说的跑出来,将人弄成这个样子,总得有个理由吧!”
“难不成,可以因为我,就害的别人不醒,不吵不闹的!”
闫小棠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喜欢他吵吵闹闹的样子?”
“……”
乔三儿看他质疑又笃定的神情,没出口解释,只是突然瞄到了他身上一个东西。
他从玲雅怀中抽出一张信封来。
乔三儿看了两眼,信封并无其它,只是说他没事,要玲雅注意分寸,把握住机会,或许还能留在他身边。
挑拨离间,这天杀的死老头!他看着信,抬眸盯着闫小棠。
只见他掀开香炉,碾碎了香火,见他紧盯着,微微一笑,将烟火吹向他,缕缕白烟乱了他的眼眸。
他眼神在其魅惑,清脆的声响道,“你哥哥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好歹傍身的是个大官,而你与一个小倌纠缠不清,到底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你喜欢乱说的话,不如初次见面,就叫我给你取的新名字,乱说。”
闫小棠看着他生气时,还能休息遮挡着那人的身体,给他盖上被褥,心下了然。
“闫小棠,你哥哥请来的救兵。”
“乔三儿,我哥哥的弟弟。”他望着他道,“你要对他做什么?”
闫小棠举着针道,“放心,我大老远的,坐马车过来,不是为了背几条人命,做亡命狂徒的人。”
“知道,你是想解他身上的迷香。”
乔三儿撇撇嘴,“干脆让他长长教训,免得每次都这般胡来,总以为会有人给他兜底,害得我苦心极力。”
闫小棠诧异的看着他,到底是会心狠的人,有意提醒着,“方才看过一番,底子虽然厚实,还是虚弱了些,没什么大事,只是后背有些火伤,若是泡上冷水,经此刺激,怕是会留下疤痕,这对男人来说无碍,若是对以色事人的小倌来说,伤不在脸,在后背,如此严重,也是会忧心以后日子了。”
“他有名字,叫官谷雅,你左一个小倌,右一个男人,怎么,被青楼里的人,骗过钱财,这般不知尊重?”
闫小棠闻言,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些。
但他愤愤道,“不过都是些三心二意的下贱坯子罢了。”
乔三儿望着他,隐晦的察觉了什么,“罢了罢了,你看吧。”
“那老头一会说我有事一会说我没事的,尽玩弄手段,鼓弄人心,你既然是我哥哥请来的,不如在帮我看看?”
闫小棠恢复原本的清柔,“你还留有力气骂人,又怎会觉得你有事,瘴气淤堵未消罢了,那个医者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
“那依你之见,他为何这般费心骗人,告诉我他时日不多,却跟他说我没事,然却当着我和老大的面儿说我需备后事?”
“痨病传染,如此挑拨,谁近谁疏,不是一眼分明的事儿?”
“哦。”乔三儿恍然大悟的道。
不管有事没事,他在乎的是玲雅的态度,毕竟他身上背着藏宝图,也就是,到现在,他还是那个用来试探他的筹码。
“……”医未迟真的是,老蔫坏了。
“那我老大呢?方才可有看到他,听到什么动静?”
闫小棠针灸的手停了下来,摇摇头道,“我从外进来,并无一人。”
“那自然,是在我这里了。”
两人闻声望去,小小的木门突然涌进一批黑衣人,肃杀之气袭面而来,皆是一双双黑漆漆的冷眸,凝望着他们。
为首的是医未迟,他一脚踹了踹,脚下的那个麻袋。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看身形,被绑住的是老大。
医未迟,很直接的道,也不在乎是否有外人,是否会大肆宣扬,只点名着。
“我要他身上的藏宝图。”
说罢,就有人泼了玲雅一身水,直直的叫他冷醒了过来。
他一醒,便往乔三儿身旁躲去,一副经不起世事的模样,害怕的看着所有人。
这一躲,所有人都盯着,想要缩小存在感的乔三儿,他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硬着头皮道,“藏宝图有着数十年的传说,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这般行事,难道真的不怕打起来,两败俱伤,别人坐收渔翁之利吗?”
医未迟笑笑,“你也说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晓,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回去一问便知,至于两败俱伤,更是可笑,你没发现,他的毒蝶已经消失了吗?”
“若不然,还能有现在平心静气的,调和谈判吗。”
乔三儿仔细想想,还真是,不然他也不会这般被动,没了能威胁他的毒蝶。
乔三儿的心思活络了些。
闫小棠道,“众所周知,东厂牢房酷刑百姓皆知,没有人性,若是官公子这副柔弱躯体,进了去,怕是得掉些东西,是皮肉还是腿,还是手,就不知晓,倘若问不出,成了块硬骨头,估摸着,东厂有的是磨人的法子,叫人吐真言。”
他一听,面色松动了些。
玲雅仿佛风中的落叶,颤抖的厉害,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衣裳,连他都忍不住频繁侧目,生怕他吓晕过去。
闫小棠更是直接,上前触摸着他的额头,手帕擦了擦他脸颊冷汗。
乔三儿没回头看到,而其他人清清楚楚的再那一刹那,玲雅变了脸色。
整个人阴郁,冷冷的盯着闫小棠,似乎是在警告他。
他见状,连忙妥协,本是医者父母心,对老弱者多些关照是应当的,现在看来……
他侧眸看着一脸跟着紧张,却茫然的乔三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谁真谁假了。
乔三儿察觉到有人看他,紧跟着回头,望着闫太医同情的模样,心里非议,猜测着他在想什么。
然而他手中接到他递过来的帕子,只见他微微笑着道,“这位公子有些受惊,劳烦你给他擦擦吧,夜冷寒风也易着凉。”
乔三儿看了玲雅一眼,想都没想,就扔了出去,手帕掉落在地,溅起一地灰尘,连带着所有人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他不顾小臂的疼痛,“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很是冷漠道。
“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决意拿我拿乔威胁他,我劝你们也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巴不得我死呢,比你们都着急。”
“至于挨鞭子,挨几根棍子,是看他命硬还是骨头硬的,这冤有头,债有主,该怎么办怎么办,但要是我老大有伤一根汗毛,我就告诉嫂子,你们不择手段,想杀他,报私仇!”
医未迟冷眸盯了他一眼,将人踹过去。
他连忙蹲下身子,帮乔玄毅去掉麻袋,“闫太医,你快看看他!”
“不过一闷棍,想必你老大受得了。”
医未迟满不在乎的说道,看在主子的面上,还是放过了他。
乔三儿愤愤的盯着他,眼瞧着,他对那群黑衣人示意着。
下一刻玲雅就被抓了过去,乔三儿注意到神情,好像被他挣脱后,总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仿佛不可置信般。
忽的,他瞧见门口,隐隐约约有青色,不知是哪的颜色,一晃而过。
他一时间模糊,没想起来是哪里的问题,而玲雅盯着他,又哭了起来。
“乔三儿,我恨死你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像是在怪罪他的心狠。
那群黑衣人拖曳着他走,身下一条长长的血痕,本就细皮嫩肉的,在火海里一遭,没长几日,又这般遭罪,然而他好像却不在意疼痛,只是死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
乔三儿半晌哑了哑口,头皮发麻的弱弱的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忽然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疼了,哪怕是被推搡在火海里,见他这副梨花带雨,对他恨之入骨的模样,总是隐隐藏有愧疚的。
早知道,就不招惹这尊煞神了,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却因为相似被抛弃的命运,总是对他多有一丝顾及。
乔三儿恶心透了这样的反复无常的自己,既不能痛快的解决,也根本不可能给他一个正常的答复,还要亲眼看着他,进牢狱之灾,受皮肉之苦,岂不是真的要他死!
医未迟没问到藏宝图之前,是不会杀他的,可是,以他体弱又能撑的了几时,到时候真的会留他吗?
他一辈子都不曾好过过,难不成,真的让他也成为最后对他作恶的坏人?
乔三儿纠结着开口,然而医未迟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