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0、嫌弃 ...
-
乔玄毅被补药,弄的浑身发热,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总是心血来潮。
每每在院子里打一套拳法,剩下的只有疲惫了。
他躺在椅榻上,晒着午后的太阳,温暖的光线将人给晒的暖洋洋的,很舒适。
“站住。”他慵懒的喊道。
耳边的脚步声一顿,他抬眸望去。
高高的冠帽将长发挽至腰腹,垂下来两条玉石发带,脖间隐隐露出圆润的珍珠银链,一身靓蓝色长衣,衬托的人更高挑而清冷贵气。
“外面熙熙攘攘的,你穿得这般清爽,既是抱病不上早朝,这会又是公务缠身,你这出门,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宁宸泽微微一笑,犹如春原百花开,乔玄毅愣了片刻,眨眼人就踏出府门。
暗自懊恼着,心中正思索,连个交代都没有,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正起身,想跟随着去看看,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脖颈出一处刀锋。
“主子,让你休息。”冷冰冰的,还是一如既往,不通人情。
乔玄毅双手投降,认命般的躺着。
“帮我跟宁宸泽说一声,珍馐阁的烧鸭该开炉了,记得帮我带只回来。”
“嗯。”暗一收了剑,转眼消失。
乔玄毅没有想违背他的话,免得牵连暗一,出门往珍馐阁去,半个时辰,算算时辰,中午便能回来,那这公务就不急,若是耽搁了,那就是指定有事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了。
乔玄毅抬眸直望着那发光发热的日头,若有所思,半晌,眼睛差点失明了。
“唉,……不省心。”
——
“来人。”
“东厂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否则,一同论包庇罪,收押蹲牢!”
三十几名飞鱼服的锦衣卫,迅速闯进了清芳阁,把守着这里。
里面顿时乱作一团,愤怒和质疑,不解充斥着整座阁楼。
宁宸泽从旁的珍馐阁,踏出门来,将墨色食盒,递在了马车内的仆人。
他安稳的坐在温顺的马儿,手持缰绳,低眸凝视着,底下一方狼藉与哄闹。
整个人如同天神下降,清冷高贵,而眉眼淡淡,嘴角却微微扬起,既显得温文尔雅,又很是疏离,冷酷无情。
在清芳阁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有人闹起来,直接被锦衣卫暴打,打的鼻青脸肿,下手狠劲,直到求饶说好为止,众人一见,敢怒不敢言,纷纷瞪视着宁宸泽。
这时,清芳阁的掌柜见状,满脸谄媚,来到,马儿身旁,垂肩哈腰,低声下气的求道。
“督主,不知何事,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明示,太子也好知晓啊。”
周围的百姓聚的越来越多,看着这般严肃,暴力的场面,皆是一阵唏嘘。
“好端端的,怎么就提起了太子呢?”
宁宸泽眉眼微微一笑,更显得人和颜悦色,很是亲切。
掌柜的不敢直视他,心里揣摩不准他的意思,“大人,不然准许小的,去通报太子问一声?小的这也是小本买卖,实在经不住大人封几天的。”
宁宸泽唇角微勾,“大人心里做了什么,应当有数,私自窝藏乱党,并有书信往来,且狼狈为奸,这清芳阁,怕是一时半会开不得了,还烦请通报太子,让他小心些,现在城中混进来了,不该混进来的人,当心自身安危,毕竟,美人在重要,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掌柜的一顿,脸色白了又白,他不由得靠近了几分,胸前立马横着两把大刀。
左右都有护卫,一脸的凶神恶煞,冷漠无情,看他如同死人般。
掌柜胆子吓破了,但还是撑着头晕,讨笑着,“这请两位喝酒,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两人见状,收了下来。
然而正当掌柜的再想靠前几分,那两把大刀还是并未撤去。
掌柜的很快意识到银子被昧下了,然而宁宸泽并未抬眸瞧见半分。
他只能暗自叫苦,“督主,小的若是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海涵,不如在珍馐阁,小的做东,请大人一聚,这凡事好商量,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全指望大人了。”
宁宸泽唇角一抹冷笑,很是邪魅的嘲讽着,“掌柜的,莫不是记错了,窝藏贼人,可株连九族,家产全部充公,您怕是要人头落地了,不如求求你的靠山,问问他该如何抱住你的狗命吧。”
“来人,杀!”
一时间乱刀飞起,无数道锋利的刀芒,瞬间染上了数不尽的鲜血。
百姓乱作一团,四处逃窜,尖叫声响彻整条大街。
宁宸泽眸子淡淡,再阳光的照射下,是琥珀色的,而最深处很是漆黑,犹如黑洞般,满是嗜血,暴戾。
忽的,他身上不知被谁扔的鸡蛋,明黄色的液体炸开,黏腻腻的流淌一身,染脏了华贵的衣裳。
不知是谁开的头,像个导火索一样,在人群里哗然散开。
接二连三的臭鸡蛋,铺天盖地的扔向被护卫围住的宁宸泽。
“恶鬼,自有天收!”
“大家,他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们上啊,替老天不平,替无辜的百姓不平,让他下台,赎罪!”
“赎罪!”不知谁喊的,一片片的声音,数不清的人头,都在看着他,容不下他半点。
宁宸泽没有躲,一身的脏兮兮,就算是护卫横劈竖砍的,也没有躲掉。
他冷声道,“凡是出声的,皆为参与者,便是与祸国殃民的奸细有关,全部带回大牢,待查清,证明自己无罪,洗清嫌疑后再释放。”
烂菜叶子也都扔了出去,然而锦衣卫并没有抓无辜的百姓,似乎盯紧了那个逃窜,四处呼喊的青年人。
很快,清芳阁被封,为首作乱的抓了四五十人,浩浩荡荡的,全关在牢房中。
……
宁宸泽清理一番污渍,费了一些时辰,待干净后,才拿着食盒,慢悠悠的踏进府们里。
抬眸一眼而见的是院子中的,榻上的一大堆,窝在那里不知头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养了一头野兽,趴在那里晒太阳。
明明府中事务繁多,主院里又满是花珍异草,可偏偏他还是只愿意将视线落在那个人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有所察觉,乔玄毅并未起身,甚至未睁开眼,迷迷蒙蒙的半睡半醒。
“回来了?”他哈欠着嗓子说道。
“烧鸭呢?”乔玄毅正等着,然而那道身影,单单的越过了他……越过了他!
乔玄毅脑袋里响铃大作,跟着在他身后念叨着,“你怎么好像,不太爱搭理我?”
乔玄毅见他冷漠,陷入了怀疑自我当中。
“烧鸭没有,点了粥,对你身体有利无害,喝点吧。”
乔玄毅闻言,也接受,他张了张嘴巴,等待着他的投喂,却发现,他两手舒展在腰腿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口,丝毫没有要喂他的意思。
乔玄毅面色微微皱起,慢慢的喝起粥,观察着如此冷淡的宁宸泽。
说不上来的诡异,浑身似乎有着不寻常得的味道,衣裳还是早晨那件衣裳。
宁宸泽见瓷碗空了,起身便要走,下一刻,被抓住手腕,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他的怀中。
“烧鸭做出来的时间不短,这清肺粥,不论王公贵族,也是难等的很,加上熬出来的时间,一上午很容易过去,”
“你掐着这个时间点,匆匆赶回来,就只是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吗?”
乔玄毅拧着眉头,望着他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去问暗一便是了,现在松手放开我,本督要去休息了。”
乔玄毅松了手,宁宸泽便起身离去,他看着背影,始终觉得奇怪,一股异样在心底里散开,是对他变心了吗?
随后,他听不见宁宸泽的动静了,暗一出现在房门,还未等他开口询问。
只听他说道,“主子抓了往日在百姓中煽动造谣的人,封了清芳阁。”
“可有闹出人命?”乔玄毅问着。
“并未,只是伤及了一些闹众之人,不乏世家子弟,恐怕会在朝廷当中引起麻烦。”
“你主子睚眦必报,想必是在还太子将他甩入,山洪时的丢弃之恨,看他心情,一时半会是难以疏解了。”
暗一眸光暗暗,没在附和,乔玄毅没察觉到他的异常,顺口拿起块糕点,询问他道,“吃吗?”
暗一被嘴边的糕点,惊得一愣。
“方才热粥喝的太快,有些撑了,宁宸泽带回来的,不吃多浪费银子啊?”
暗一没发觉他在趁着他的手,咬住了桃红的糕点,待察觉的时,也并未发现他有异常,微微红着脸,躲了起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亘古不变的道理。
乔玄毅转头望着,床帘内已经在歇息的宁宸泽,还得拜托暗一多盯一盯他了。
夜里,他心血来潮的泡起澡来,热水适宜,缓缓的烫过皮肤,一阵舒适。
浴房里云里雾绕的,他听到动静抬头,“不一起吗?”他茫然问道。
只见宁宸泽低眸瞧了他一眼,似乎还看了看他水面上的黑色沉浮物。
“我去后院汤池浴洗。”说罢,拿走新的中衣,扭头就走了。
乔玄毅没挽留,双臂靠在浴桶外,睁大着眼睛,看着屋顶房梁发呆。
“前几日,也没见你嫌弃得这么厉害啊。”他嘀咕着。
似乎对他是不用往日,仿佛变了一个人,是愈发的冷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