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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被赶出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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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祖宗,你怎么才醒啊?”
“柳妈妈?”玲雅醒过来,猛的坐起身来,脑袋一阵目眩,差点又昏过去。
“三儿呢?”
柳妈妈被抓的肩膀疼痛,“哎呦,好好说,好好说。”
“乔三儿,我知道他没死,我去找他,我去找他!”他喊着,就要起身。
“拦住他!”房内顿时出来几名暗卫,挡住他的去路。
“他已经死了,我去寻你的时候,得亏你命大,落在那悬崖峭壁上的粗树上,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去张口闭口的,去寻那三儿?”
玲雅不管这些,“柳妈妈,你快点把他寻回来好不好,我想要见他,我亲眼看见他跳下去的,乔玄毅带着跳的,他一定没死,你快点把他抓回来,追回来啊!”
柳妈妈见不得他如此的发疯,抓住他双臂,轻声的安抚着他。
“你昏睡了几日,滴米未进。”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乔三儿,我见不到他,我就毁了一切,我就去杀了乔玄毅,都怪他,他带着跳的,他一定知道他在哪的,是死了吗?不可能的,那也是医未迟逼的,我也要杀了他,医未迟是宁宸泽的手下,我要毁了他,也要毁了他!”
柳妈妈使了个颜色,那些暗卫上前,将一碗安神汤惯了进去。
“唔。”
没多久,他就昏了过去,没在挣扎了。
柳妈妈见状,才安心下来,几日前不知谁报的信,告诉她玲雅在悬崖底下。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捞出来,怎么可能在让他下去寻找。
至于乔三儿,乔玄毅断了根骨头,回了宁府,对于乔三儿的话只言片语未提,想必人早就被野兽叼走了。
她叹叹息,这都什么事啊。
“你们看好他,醒了就给他灌安神汤,若是在胡闹,打晕即可,直到他安静下来为止。”
“是。”暗卫附声着。
——督主府
乔玄毅跪在前院,几日不曾见人送饭来。
院中的仆人皆是不敢靠近,乔玄毅脸色发白,他胸口隐隐发痛,宁宸泽并未唤人给他医治,让他跪在这里,想清楚为止。
几日前,医未迟发现了玲雅的身份,猜出了与三儿的联系,尽管他百口辩解,他还是一口咬定就是那崖盯的黑衣人。
宁宸泽没在信他的话,反而让他解释,为何单独出去,还询问他三儿的下落。
医老也直白的告诉了他,亦是主子的意思。
他要用三儿来控制玲雅,获得他身上藏着的官家藏宝图,以此复兴他前朝的宁氏一族,洗清血辱耻恨。
乔玄毅只字未说,只是说着,“玲雅和三儿,没有关系,医老不会如意的。”
宁宸泽摔砸了一切,下着最后通牒,“乔三儿的事情,他可以原谅,他此生都不会想在看见他的任何身影。”
“至于,玲雅,他会杀了他。”
这一次,宁宸泽也不在避讳他,从他出府门的那一刻,从他见到太子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被扯的七零八落,再也不信任何人了,任何人任何事,只有握在手中,才会有绝对的掌控权。
乔玄毅被罚跪在前院,三天三夜,他没有让人送饭送水,只不过是消耗着他的体力。
乔三儿再出现,他不会在询问,不会在顾及他的心情,只会一刀斩去痛快。
他那日问道,“我杀了玲雅呢?”
“宁宸泽,你还记得你欠我个要求吗?那我用这个要求,可不可以,求你,放过玲雅,做任何事,求你别伤及他的性命。”
那一夜,他坐在桃花树下,想了一夜,阿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或许,根本就没有感情吧,只是玩弄着,看着他好笑的笑话吧。
许是日子太无聊了,他这般的男子,也是要找些乐子的,恰巧他的情意,好笑了些。
那日,他沉默了许久,问着他,“南成业,你会帮我杀了他吗?你杀了,我就放过玲雅。”
他用他答应过的要求保护着他,为何不能护一护他呢?
或许他们早就有了勾结,是他蠢,愚钝至笨,才会看不出二人的情意。
他为了他散布谣言,说他死了,换取悬赏千金,二话不说给他,连同白老换取卖身契,保着玲雅,保着乔三儿,将他推去悬崖火坑,换取官位权势,攀附太子,所做的一切,有哪一点是为了他!
只有他!只有他!从头到尾的被蒙在鼓中,任人愚弄,耍笑!
他想起前两日,他唤着他,在亭前,希他望着昔日的情分,能怜于他几分,辞去禁军长一职,与他守在月泽山中。
可是他说什么,他说,“宁宸泽,这段时日,我们还是分开冷静下吧。”
他闻言,怒火把铃蛊拽毁,扔在湖中,他转身,也能听到他落入湖中的声音。
他还是在乎他的吧,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他把铃蛊归还而来。
想到这里,躺在床榻处的宁宸泽,病恹恹抬起冷漠的眸子,他开口着。
“今夜,除去玲雅,一概不留。”
“另外,我收回之前的下令,凡事青楼起,不在严加看管,是死是活,与东厂无关,不在插手任何有关,肆意妄为强迫戏码的事。”
“随他们去好了。”这一刻,他捡起一块心脏,吹吹上面的灰尘,总希望他不在是冷淡的,不通人间情事。
此事被仆人口口相传,跪在前院的乔玄毅,口皮干燥的,睁了睁眼眸。
随之闭上,没在管任何事。
前两日,他与宁宸泽开了口,让两人静静,他拦不住他,总希望他能安静下来。
不要多加罪孽,宁宸泽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没这么激进,动不动就举起屠刀,恨不得一斩而快,他变了。
变得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虽然冰冷,不容靠近,却总能接受着他好意的宁宸泽。
他如今自身难保,自然也保不住其他人,保玲雅已是去了他半条命。
他那日说,“村子里的那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们,舍弃我,太子与我势同水火,你转身就去攀附他是吗,你将我置于何地。”
“我与太子,你选择太子,我与村中民生,你还是选择中意的他们,究竟何时才能为了我呢?”
“我不管,你必须辞去禁军长一职。”
“我见不得你和太子做事。”
乔玄毅继续听着,“他挟持着村子,若我不顺他的意,他们会因为我而死。”
“你若不按我的意,我一样会杀了他们,永除后患。”
“宁宸泽,你别逼我!”乔玄毅心累的道,他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是好意的,好意的想带着他,永远的隐于尘世的。
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他一下呢?
他本意想低声下气求饶的,顺抚着他的心意,他是急性子,他知道。
可不知为何,他脱口而出,“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
他低眸看着上掌中的铃蛊,开始有些后悔了,若是现在找他,那些事关性命,而又无聊的选择的事情,总归会找上他。
他一介草民,哪里有什么权利呢,还不是他们如何说,他如何听罢了。
他从来就保不住任何人。
乔玄毅心中生着闷气,有那么一瞬间,责怪宁宸泽给他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
暗一带着人过去的时候,落日青楼正在盘算,零零星星只有几个人,像是搬货物,要账的外人。
看到他们,一时惊慌的愣在原地。
“这这,这饶命啊,好汉。”
“人呢?”他冷漠的问着。
“这不知道啊,这也只是喊我们来收账,来了也不见踪影,我们只是来收账的,这青楼都是要拆了的,卖的,实在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
那人心里默念着,“难怪如此匆忙,这是接了要命的活啊。”
转眼,这里人被砍了几刀,倒地流着血。
暗一看着剑上的粉末印子,挑眉,“这是嫌他下手狠了?”
他老看向房梁的窗外,“也是,他只知道如何置人于死地,给人弄些不轻不重的伤口,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处。”
片刻后,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玄毅趴在房顶上,吐了口血,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道。
“就是普通老百姓,见了鬼了,挨你这一刀,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几处,养伤几个月,也不至于,伤至根本,留下太重的疤痕的。
乔玄毅歇了歇,再回去,已是半夜。
然而他却发现,这督主府进不去了,墙壁上就泼满了冷油,以他的身手,若是不受伤还好说,这般两口气撑着的模样,着实有些难度。
宁宸泽做什么,连府里也不让他进去肯吗?
他无奈,转了一圈,都是如此,有的薄弱位置甚至还上了毒箭,他大半夜,蒙头去找了那个狗洞,发现也被封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动作还真是快,他感慨着,好了,他的小鸡崽出不来了,隔壁的大旺狗,日后也不能串门来玩了。
他叹息着,厚着脸皮去敲着大门。
敲了许久,才有人开门,“谁啊,大半夜的,打扰老子睡觉,臭乞丐的,你要钱不要命啊,敢来督主府要账!”
乔玄毅勉强的扬起,看起来还算温柔的笑容,“小哥,劳烦你了,我进去一趟,方才我还在里面的,不过出来捡个东西,这门就将我关在门外了。”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
乔玄毅记得他的脸,内心处于咆哮,“我在前厅跪了三天三夜,笑话都让人看够了,闲话都让人说腻了,怎会不记得他,宁宸泽还没让他起来呢。”
他面上陪着笑容,“要不,你问问管家,他知道的,我此时应当还跪在前厅的,你若帮我遮掩一二,以后你我就是过命的兄弟,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帮到底!”
那人很是可亲的笑了笑,扭头大喊着,“管家,管家!来找你的!”
乔玄毅的笑容裂开了。
他深呼口气,闭着嘴,等人来接一下。
管家匆匆忙忙来的时候,见到乔玄毅笑的很是热情,很是灿烂,连忙不好意思的寒暄着。
乔玄毅等了半天,怀疑道,“管家,宁宸泽不会不让我进去了吧?”
“暗一跟他说了?”
管家咳了两声,身后让出来位置,乔玄毅一看,顿时直恨的牙痒痒。
“医老!”
“医未迟。”他喊着,“你有意思吗你,这般害我,你不怕遭报应你!”
“哼,也就你这等蠢人相信人会遭报应了,若是有,不如你先品尝番,待日后去了阴曹地府,再告诉我也不迟。”
“关门!”
“忘了告诉你,这几日降温,夜里冷的很,主子好像没有多余的衣服借你取暖,他说,你既然不喜欢呆在宁府,那就成全你,这衣物之事,你自己想办法。”
乔玄毅所有的家当,都是他给的,也都在府里,他想什么办法,打家劫舍吗?
想到此处,乔玄毅笑容笑到了最大,“医老,劳烦你在说一声,这夜里冷,我还受了些伤,督主若是不忍心的话,我是不介意看些大夫吃些药的。”
医未迟也笑了笑,“哦,督主还说了。”
乔玄毅惊喜道,期待着,“说什么啦?”
他有意逗着他,停留许久吊着他的胃口,见他失落,才开口道,“主子说,这些伤啊,给谁受的,都是活该,这要吃药啊,不是为他,就不应该他心疼或者买账,乔大公子可别什么都扣在主子头上,免得让你觉得找了个冤大头,还以为我们主子好欺负呢?他呢,让你自行想办法,那你若是爱受伤,他也没有办法,没法拦着,毕竟,这府门夜里早就关了,督主府既然拦不住乔大公子,那就天高任鸟飞,主子不是好人,那便由乔公子替他做吧,至于这伤处,他说不介意,出二文钱,替你付个问诊费。”
“也算是我们主子对你最后的善意了。”
乔玄毅这气上了又下,下了又上,气的胸膛起起伏伏。
他握紧拳头,医未迟笑道,“怎么,想打人,那这问诊费,可得先替我问问。”
乔玄毅气的笑起来,扬起的拳头,堪堪放下,我忍!
他笑道,“这夜半蚊虫多,我打虫子呢。”
医未迟揶揄着,“啧,那这一拳下去,怕是重伤,只怕乔公子,还得给虫蚊看个病,免得赖在你身边不走了,届时,怕是主子都认不出乔公子了。”
门被关上,里面是管家小心翼翼的歉意。
乔玄毅,在外,终于忍不住的低吼了声,气死他了!啊!
“啊啊啊啊啊!……”
他就耗死在这里,就在这里饿死,冻死,他就不信,宁宸泽真的对他忍心,不管不顾了。
乔玄毅缩在石狮子的脚下,蒙头就是鼾声大睡着。
他不知道的是,斜对面的一家客栈,连夜被包下,一层楼。
一间窗户隐隐透出微弱的夜光,掀开微小的缝隙,一只眸子向外张望着,寻找着。
“主子,真要如此?”
宁宸泽没回话,继续查看着。
暗一有意求情,“我听说,这几日乔公子本分并未出门,就是今日出手阻拦一下,而落日青楼,怕是要有意算,要搬离出城,那些东西,属下打听了,也都是定了日子,让人来取,混淆视听用的。”
“你好像,挺爱为他说话?”
暗一心一惊,连忙跪下,“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免得让乔公子误会,属下只是猜测,他心里应当还是有,您的。”
暗一小心的揣摩着宁宸泽的心思。
“哼,他是何种心思也轮不到你来说,下去吧。”
暗一退下的时候,宁宸泽无意道,“暗一,你是医未迟一手培养出来的,感情用事,只会顾头不顾尾,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听的谁令。”
“是,属下明白了。”暗一转眼消失在黑暗中,神情依旧是冷漠,眼底散不去的,依旧是那一抹担忧。
早在乔玄毅答应他的那一刻,他的心思或许就变得活络了,他想变得同正常人般,感受着七情六欲的变化,和爱他想爱的人。
帮乔公子亦是在帮他,他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都想见着阿七,哪怕一面也行。
……
屋内并未点烛火,宁宸泽的脸色同微弱的月色般,惨白的几近透明。
红润如桃花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裂痕颇多,也疼的喝不进茶水,膳食也未得几口,全靠那一点希冀吊着一点性命。
他要知道乔玄毅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站在哪一边。
要是还是与他同路,他不介意,在接他回府,同往日好生对待着他。
再背叛他,宁宸泽想着,届时,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夜色朦胧,一人被夜色冻着,依旧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一人远远的望着一人的身影,努力的瞧清那人的容貌,久久难浸于夜色,轻微的咳嗽着,久久不能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