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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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约莫是半年吧，这期间我与她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了。可能是同为女扮男装的初见，又或是另一种在我们之间隐秘生气的情愫。
“你感觉我是一个多情的人吗？”
我看向她，她有一双会泛起涟漪的桃花眼，鼻子精致而高挺，唇是不点而朱的艳色。
与她对视时，只会看见她满眼的自己，那种…注视，是不管什么人，都会忍不住沉溺于其中的。
“怎么？被本大爷的颜值迷住了吗？”
我回过神来，转头道。
“世人总是用多情少情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但不管是多情，又或者少情，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评判来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
沉默之后，她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鱼儿，你真是可爱，这回答的，我都不想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不了。”
“哼哼，你现在连让我逞一下口舌只能都不行了。”
“唉，家有一妻，口不能述啊～”
我皱眉看向她，她却突然凑近往我脸上亲了一下。
“吧唧。”
声音甚是响亮。
“浮渔！”
“咳咳咳，浮大美人我有事先去忙了，等会见……”
说完又不见了踪影。
我颇为无奈，却还是拿起桌上的书籍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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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飘着大雪，这雪落在院里的红梅上，相融之间还透出了股旖旎之感。
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你在发呆吗？”她问。
“啊……不是，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第一次见面？”
“嗯。”
她笑了，眉眼弯弯间，恍若冬季初长的红梅，带着傲气与不策。
“其实呀，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她喝了一口酒，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
“大约是四月吧，那天下着雨，我坐在酒馆里喝酒，听其他人讲奇闻异事。
喝着喝着，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当时就起了好奇心，站在窗口望，就看到了下马车的你。”
“当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出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感觉你有点像我，但是又不像我，而且…其实有时候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生气，在外人眼里也是二话不说的家主，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一点软软的善良呢。
我不知道你当初的家族放生了什么，导致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只剩下一个女扮男的嫡系子孙做当家。不过肯定很辛苦。
鱼鱼，你从生下来的时候就受太多苦了，现在可以放松一下的。”
“……”
在听到她这一通话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诉说的焦躁与渴望。
焦躁或许是来源于我不觉得自己那么容易就被一个人，相处了半年多的人看透。至于渴望，就是像一个在黑暗里的人突然被光明笼罩，光明告诉她你可以不用在黑暗里了。但是那个人在黑暗里待的太久，已经不想要光明了。过多的光明或许会让她的生活做出改变，但…这个事情的不确定性太多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接受这份渴望的魄力，还是落荒而逃。
面对我的沉默，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们有太多共同之处了。”
“比如：对一件要做完的事都很较劲，对喜欢的事物会给予最大的偏爱，有时候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已经生气了，喝醉后都很喜欢粘人……”
“你别说了。”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
这种奇异的感觉有很多时候都会令我们感到奇怪而愉悦，就像伤心和快乐都是双倍的。
她喜欢喝酒，喜欢美人，所以她常常是边喝酒边来调戏我。每次喝酒喝醉过后就爱拉着我手，黏糊糊的撒娇，然后整个人往我身上靠。
但，有时这种感觉也会使我心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查过很多古籍，这样的情况只有在双胞胎和异常亲密的道侣们身上才能看见。
但我们，哪种都不是。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小时候的经历没有那些磨难，会不会也和眼前的人一样呢……
回过神来，她还是在喝酒，只是眼神瞧着我看。
“你…是有什么事吗？”我问。
今日如此反常，想来是有什么事了罢。
“嗯，我师父让我回去一趟，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她，要离开了？返回修仙界？
氛围僵硬起来，我应该答应她吗，但不答应她就会留下吗？
“……”
“……你去吧。”
她看上去有些烦躁，连平时喜爱的酒夜放在了一旁。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师父。”
我知晓，她师父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青玄大帝，我摇了摇头。
“你不去？”
“家中还有企业要打理，而且…我一界凡人，还是不掺和到你们修仙界里去了。”
“你就当是为了我，去看看长辈不行吗？”
“……好。”
我最后还是应下了，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有声音问我，想不想和她在一起。我说“好”，于是我就跟着她了。
听了我的应允，她似是解决了一件烦恼事，绷紧的嘴角也露出了往常带有的微笑。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很忙，因为我要打理好一切事物，包括我不在后家族的正常运作。
我有预感，这次前去，也许并不会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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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嗯。”
面前的师徒相拥在一起，空中有飘落的玉兰花瓣，整个场景犹如美好的画卷。
“你像一个局外人”，在意识到这点后，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知是酸还是胀的情绪，可劲难受起来。
我此时好想要她也抱抱我，但是我又有什么提要求的资格呢。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他们抱了一会后便松手了，她把我带到他面前。
“师父，这是我找的道侣，她也叫浮鱼呢，不过我的渔比她多了三点水，怎么样？很有缘吧？”
那位尊者看了我一眼，道：“凡人？”
“是凡人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帮她修炼的。”
“她是废灵根。”
废灵感顾名思义就是无法修炼的灵根，有废灵根的人一辈子都和修仙无缘，因为他们无法吸收灵气为己用。
在那位尊者说出这句话后，气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凡人生命终其一生只有短短几十载，连修仙者零头的年岁都没有，你确定要选她为道侣？这只会拖累你追求大道的路。”
她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的坚定。
“是。”
我不知道我这时候应该是什么心情，总归是夹杂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吧。
她师父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不过他说不会插手我们这件事。
我当时没懂这句话的意思，但…直到我看见了一次回来的她。
她喜欢穿红衣，但这件红衣上却满是深色的血色结痂。她的眼睛闭着，脸色很苍白，全然没有平时见我的那幅嬉笑样子。
“她…这次任务受了重伤，估计要养不少天。”
药峰弟子把事情的嘱咐我一遍后便离开了，我看着她昏睡的容颜，心中泛起了一阵疼痛。
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她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嘴也微微张合，我凑上去听到她的声音：“没…没事的……小鱼儿。”
泪水从我的眼里留了下来，这是我自九岁以后第一次哭。
为她，也为我自己。
“没事的，嗯，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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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了青玄大帝。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内情，包括我们身上那种特殊的的关系。
“在修仙界曾经有一只独特的隐世修仙世家，名为浮。浮家的修炼方式不同于一般修仙者，她们所有的嫡系皆与道有关……这个家族最令人惊奇的一个地方就是可以分魂，分魂而修。一个修士最重要的地方便是神魂，但她们把神魂分成两部分都不会出事，据说这种分魂只发只要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两具身躯只需要□□的触碰就能知晓对方所思所想……因为这个的原因，浮家被灭族后也能靠希望立起，最近一次的灭族实在二十三年前，听闻浮家嫡系最小孩子的分魂之躯被送往人界分支，主魂拜托修仙界深交是好友照料。”
“所以…我与她是姊妹？”
“不，分魂的身躯是用天地灵捏造的。你们本就为一体。”
“分魂诞生的存在就是主魂，存在的意义也是主魂。我本以为她这次历练会将你收回，没想到还生出了一段这般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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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洞府。
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此时正躺在摇椅上看画本，见我回来，她笑嘻嘻的道。
“这是谁惹了我的鱼大美人伤心啊？我揍他去。”
“没事，我刚刚看见一头妖兽正在捕杀猎物，被血腥吓了。”
“哪种妖兽啊？等我伤好了就去踹了它老窝，让它吓我媳妇。”
我刮了下她的鼻梁。
“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羞不羞？”
“哼哼。”她把头转到一边，又转了过来，“你今天要吃什么？”
修仙之人并不重口腹之欲，就算吃东西也是用带有灵气的灵米灵肉。
“我都行。”
“那就吃……四喜丸子、烤鸡、油炒小青菜、芙蓉汤？”
“你受伤了，烤鸡就别吃了吧？”
“没事没事，我不吃，看着你吃。”
吃饭时她突然问：“你选个良辰吉日吧？到时候我要办一个很大的结礼大典，宴请好多朋友来。”
我夹菜的抖了抖，菜掉落在碗。
“不用了吧，我想办的安静一点。”
“那怎么行，我要让整个修仙界知道你是我浮渔的道侣。”
“我不太喜欢热闹。”
“……好吧，媳妇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见她有些不高兴，便凑上去轻轻亲了她一下。她喜滋滋的摸着被亲的地方：“你亲了我，我要亲回来。”
说完也凑过来也亲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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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结契定在了四月一日，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大婚那天。
在修仙界同性结为道侣并不算稀奇事，他请了师父和一些要熟的好友，摆了一桌宴席。
我穿着嫁衣与她一拜天地，二拜青玄大帝，三拜对方。
我被送入洞房。
因是我孤身一人前来修仙界，并没有什么娘家人，看着空荡荡的婚房，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寂寥之感。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我却开心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吧。
思绪在恍惚间回到了那日与青玄大帝的对话中。
“分魂之法已经失传了，她与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残疾的魂魄，你真的要与她结为道侣吗？”
我警惕的看向他。
“你是什么意思？”
“大道法则是不会让一个残疾魂魄的修士升为仙的，而人死后魂魄会进入轮回之中，无法寻找。浮渔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一个孩子，攀登为神不是问题。”
“决定权都在你手里。”
我看向他。
“你想怎么做？”
……
“媳妇，我来了！”
她的声音将落入思绪中的我拉了回来。
“我挑盖头了哦～”
她把我的盖头打开。
“哇哦，鱼大美人今天真漂亮。”
“对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哦，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避开她带着爱意的目光。
“先喝交杯酒吧？”
“哎呀，我怎么把这都忘了，先喝交杯酒。”
我把酒倒在茶杯里，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她在接过酒后像是察觉到什么，顿了顿，但还是和我一起喝了下去。
“浮渔，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媳妇。”
她昏迷前似乎从我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但还是抱住了我。
“没事的……”
青玄大帝突然出现在一边。
“你真的觉定好了？”
“嗯，我查过古籍了，分裂的魂体越早融合越好。”
我亲了亲她的唇，凑近她的耳畔：“都说谁先爱上谁就是付出最多的一方，我确实是先喜欢上你的，在很久以前。”
……
我感受到自己魂魄的离体，我看着自己被抽离世界，像一个货物般随意存放。
最后，融合于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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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忘情水吗？”
我问青玄大帝，又像是自言自语。
“在交杯酒里掺些忘情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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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凡人写了一封信后，在交杯酒里掺了忘情水给那修士喝了。”
说书人说着顿了一下，“最后结局大家也都猜到了，自然是那修士成仙了呗。”
人群中有人突然问：“那修士之前那么爱他的道侣，成仙后，会不会想你他道侣啊？”
“哎呀你是不是傻？这都喝了忘情水了，还想念个什么？没听过一喝忘情水，犹走奈何桥的话吗。”
“这可不一定。”
一位身穿红衣的公子突然从二楼跳下。
“万一那凡人最后舍不得，没有放忘情水呢？”
围观群群众都笑了起来。
“这凡人死了，没喝忘情水那修士肯定会结下心魔啊，有心魔谈何成仙？”
“小子，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啊？”
“哈哈，在下不过一位废柴小仙罢了，毕竟这些都是猜想，除了当事人之外，我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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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离开酒楼后回到了洞府，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封信件。
信封上有这几个字：浮鱼写给浮渔的信。
他把信打开，一个一个字念了过去，直至最后泪如雨下。
我初见你时，是惊艳的。烛火摇曳间，红衣蹁跹而下，宛若跌跌撞撞的火蝴蝶落入我的黑暗边界。
你上演了一场让人忍俊不禁的“英雄救美”，然后逃之夭夭。我以为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但不久，你就背着小包裹来“投靠”我，我很开心，原来你还记得我。
我让你做了我的贴身小厮，当初抱着捉弄你的想法给你看账本，另外意外的是，你看的竟然还不错。
其实，在红袖楼的初见也并不是正真意义上的初见，九岁那次灭门之灾后我活了下来，在养父母的灵柩前，我哭了。那日晚上做梦，我梦见了“你”。
一见钟情，是很奇妙的感觉，但我更喜欢日久生情。
我们日日相处间，所生的情愫才是真实的，能让我安下心的。
在靠近大婚那几天，我是很犹豫的，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想一心修炼成仙或是神，你只是想和我安稳的生活在一起，陪着我死去。
你和我不一样，我生来就是被迫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所诞生的意义也是为了他人，在遇见你之前，我的色彩是灰白色的。
至于魂体融合之事也是我一人主张的，你不要生气。
我跟他嘱咐过，等你成仙后再把这封信给你。不过我估计要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